寒门巨子by:七筒-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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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能是普通的话吗!
啊啊啊啊啊!
简直太超出陶宴的心理预期了,他本来是想试试凭皇帝对他的感情和信任,如果刘静真要杀他,云暧会不会把他当云崇一样放手做人情。现在看来,云暧绝对不会。
不但不会杀他,而且一定会护着他。
陶宴完全没想到他在小皇帝心里的地位竟然能和鲜侑或者张合两人比肩,而且还“你跟他们不一样”,简直太太太……
陶宴不怕为这小皇帝把自己命压上去赌,只怕赌的不值得。自己押了命,跟着小皇帝图不得名图不得利,就只能图个情意了,要是小皇帝转眼就把他当龟儿子卖了,那他不是搞笑呢么。
云暧这句话,几乎让陶宴有点受宠若惊。
陶宴见好就收,再不多嘴,也不提他老子叫他回家了,趁早逃命的念头也打住了,只要小皇帝不卖他,他觉得自己的脑袋目前还是可以很安稳的,甚至,他可以有胆子放手行事了。
其实他一直最担心的情况是云暧既想利用他,又不信任他。
陶宴看这个小皇帝真是越看越美,简直想亲他。
作者有话要说:
☆、作死
陶宴坐在琴案前抚摸着云暧的琴,何鸾捧着药盘往内殿去。
陶宴突然问:“何大人,陛下平日里,都是在哪里留宿?”
何鸾没想到他问这个,愣了一愣,答道:“陛下隔几日会去寿阳宫,平日里都呆在延春殿。”
“皇后那里呢?还有萧氏?”
何鸾笑:“陛下宠爱孟贵嫔多一些。”
陶宴心知他这是客气话,按陶宴的观察,云暧实则从来没往皇后或者萧氏宫里去过,就是连孟贵嫔的寿阳宫去的也不多。
可是奇怪了,究竟是谁能给云暧下毒,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陶宴半月来都在思索这个问题,这个必然不是能立即毙命的毒,应该是慢性,一点一点耗垮人的身体根基,既是普通的银针验不出来,到最后发作要了性命,也不会让人怀疑。
如果是这样,云暧会突然病重又解释不通。因为这样一来,谁都能看出有问题,明显是引了人怀疑,跟下毒者初衷不符。
何鸾见他摸着琴出神,颔首转身要去,陶宴又抬头:“现在喝的什么药?陛下刚才不是才吃了药吗?”
这会已经是深夜,陶宴留在宫中未出,见这时辰还喝药有些纳闷,何鸾解释道:“陛下睡眠不好,夜里要吃了药才得休息,否则睡不着了,又要吵着头疼。”
陶宴疑惑了,云暧才多大年纪竟然得这个病。
“陛下失眠?我怎么不知道?”
何鸾道:“还不是愁的,当初汝南王出事的那会,陶大人也不是没看见。陛下在许昌宫就有的这毛病,张将军怕他寂寞,才给他弄这些琴棋书画的玩意儿白天晚上的消遣,都成习惯了。”
陶宴看着那漆黑的药汁连连皱眉:“这个到底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症候,哪至于拿药使劲灌的?没病也喝出病了。”边说边站起来,从何鸾手里接过漆盘:“今日交给我吧,我去服侍陛下。”
何鸾莫名其妙,他这话说的可够古怪的。
陶宴看他愣着,道:“何大人?”
何鸾回过神来连忙道:“是。”
陶宴补了一句:“药方是谁起的?”
何鸾再次摸不着头脑:“……太医院……王恕……”
陶宴点头,何鸾施礼再拜,敛了身退下,陶宴捧着漆盘,揭了帘子进去,转了个弯儿将药倒进了花盆,换了桌上放凉的酸枣茶端过去。云暧自己捧着碗喝,发现不是药,也没说什么。
陶宴看他低垂的眼睫毛,那少年面孔还秀气的不堪,苍白面颊上点染着眉目如墨画。
陶宴怪想不通的,小皇帝怎么长的这么好看,这么招人疼呢?
他突然好奇心大增:“陛下觉得,孟贵嫔如何?”
云暧道:“还行。”
陶宴笑:“什么还行?”
云暧斜了他一眼,陶宴猛然意识到自己笑的有点太□□,连忙收住,拿手绢给云暧擦嘴,服侍他躺下。
小皇帝那一身皮肉光滑水润的,陶宴解他衣服,脱他裤子,浑身上下怎么摸,小皇帝也不反对,由得他摸。陶宴心知这小混蛋心思奸诈,是在把自己这么个堂堂男子汉当太监使,然而如此香艳的诱惑陶大人哪里抗拒的住。
陶宴先前给他惊吓过度,一度萎了,对这具身体硬不起来,但今日也不知怎么地,手摸着云暧腰间,他又□□昂扬了。
而且这欲望来势汹汹,完全抑制不住。
陶宴将云暧搂紧了些,嗅着他脖颈间淡淡的体味。
真是活色生香的人肉味儿啊,陶宴吻了吻他耳畔,抑制不住低唤:“陛下……”
云暧扭了扭,抬了一只颤抖的手往背后,陶宴下身肿胀的不堪,突然给一只柔软纤细的手握住。
那个销魂,陶宴刚吁了口气想要□□,突然发觉不对。
云暧咬紧牙关,攒了力气狠狠一掐。
陶宴一把捏住他胳膊嚎叫:“陛下!手下留情!”
云暧咬牙切齿满脸通红:“陶长絮!别得寸进尺!”
陶宴也不知道那根神经发作,攥住他手举起来又按住,借着那股冲头的欲望翻身压着他在那嘴唇上狠狠的亲吮。
云暧睁大了眼,气的脸上肌肉直抽,浑身僵硬的绷紧,拳头捏的紧紧,陶宴也邪性上来了,笑道:“陛下?什么叫得寸进尺?你明知道臣的为人,整天往臣怀里钻,又不许碰一下,臣又不是太监,哪能忍得住不动。”
云暧神色惊恐至极,颤声道:“我没拦着你去找别人。”
陶宴不要脸道:“臣就看陛下顺眼,对旁人没兴趣。”
说着一手制着他脸含住他嘴唇,一手在他腰际缓缓的抚摸,断断续续的亲吻:
“陛下喜欢男人,何必委屈自己忍着,臣就是男人,臣愿意服侍陛下,让陛下快快活活。”
云暧躲不开他的大力,完全挣扎不动,喉咙里嘶哑的哽咽了一声,急喘道:“你敢碰朕一个手指头,朕会杀,杀了你!你是个什么东西,连鲜恕之,他都不能碰朕一下,他都不敢这样对朕。”
“那是因为他不行。”
“你有那狗胆子,尽管试试看。”
“陛下在怕什么?”陶宴啃了他脸颊一口,“不用怕的,臣对陛下一心一意,让陛下舒服,不好吗?”
“不可能。”云暧眼睛绝望的通红一片,迸射出凌厉的凶光,恶狠狠道:
“别逼朕,这件事,任何人,都不可能。”
陶宴抱着他亲吻抚摸,干不成,但是又舍不得放手。
云暧一副如上断头台的架势,大义凛然的躺着。
陶宴知道云暧并不反感他,皇帝肯给人抱肯给人摸肯给人亲,就是不肯给人干,然而让他干别人,他又没本事……
这可真是——
个坑鸡/巴的玩意儿!
云暧讽刺道:“陶长絮,你看看你那点出息,见色忘命,吃了豹子胆敢打朕的主意,你知道你是什么下场?别当朕糊涂什么都不知道,凡事有个限度,朕容忍你也是有底线的。”
小皇帝不装逼他会死。
他娘的你不想被猪拱就不要整天往猪栏里钻你懂?
这小混蛋精的跟猪八戒似的,自己把自己当盘菜似的现,现在又在这义正言辞的表演给谁看啊!
当□□立牌坊,混蛋!
陶宴也忍不住的回嘴:“陛下的底线是什么,臣愚钝的很,还请陛下明示,哪里能摸哪里不能摸,哪里能亲哪里不能亲,摸到几寸几分该收手,亲到多深该收舌头,陛下教教臣?陛下饥渴成这样,还遮遮掩掩的哄谁呢。”
云暧抄起玉枕摇摇晃晃砸了过来。
陶宴吓得连忙躲,云暧追下来,然而手上的玉枕太重,他身体虚弱的抱不住,一踩下床就踩空了摔了个跟头。
悲愤道:“陶长絮!你给朕滚回来!朕要杀了你!”
陶宴一回头一跺脚,云暧趴在地上嘴角是血:“陶宴……”
陶宴两腿乱颤头皮发麻:“陛,陛下……”
云暧又吐了口血沫子:“回来……朕不杀你……”
陶宴已经连忙奔回去看他,伸手给他搂起来,他一蹲下,云暧就紧紧摸着他衣襟攥住了,狼狈爬起身来,给吓的屁滚尿流惊慌失措的陶宴按住:“陛下!陛下!你说了不杀臣啊!”
云暧狠狠的扇了他两巴掌,手抓着桌腿子下的镇兽一只往他头上拍:“不杀了你这个大胆的,狂徒,朕还叫什么皇帝!”
他手上抓的那凶器可是块铜疙瘩,一砸一个洞啊!这小皇帝心眼儿黑的,陶宴眼疾手快一挡,一把推开他,连滚带爬的逃,云暧背后拽住他袍子,两人在地上乱爬。
陶宴一个大挣,背后力道一松,转回身,云暧头脸往地上一磕,手软下去,晕了。
片刻的呆滞后,陶宴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陶长絮!你又在作死啊啊啊。
脑子转过弯来,陶宴接着先前一巴掌又狠狠的抽了自己十多个巴掌,当即自杀的心都有了。又是一通撞床柱。
陶宴给皇帝抱上榻,换了衣服又叫来太医,一通折腾。
陶宴老着脸不敢出宫,留着伺候他,第二日云暧醒过来,见着他的脸又要拳打脚踢。陶宴缩着头装孙子,结结实实的挨了他一顿暴打,云暧打的气喘吁吁,陶宴疼的泪流满面。
陶宴只得在地上跪了,连跪数日,琢磨着云暧要醒了的时辰,就摆好受虐的姿势,皇帝一醒立刻痛哭流涕磕头求放过。
何鸾看的心惊胆战,安慰道:“陶大人,不必如此,咱们陛下不是心胸狭窄爱计较的人。”
鲜侑精神恹恹,顶着两个黑眼圈,每日进宫陪云暧,见了他却还有精神打趣:“陶大人真是好毅力啊,好好跪,陛下见了必定欢喜!”
隽城的张合将军送了个据说很厉害的先生来,名叫褚不樊,这一日,一身白袍儒冠的褚先生给鲜侑领着进了宫。
陶宴怎么跪,云暧也不理他,打完后开始冷战,一句话也不跟他说。陶宴无趣,只得没事跟那褚不樊下棋唠嗑。
陶宴借口皇帝宣召,将那位孟美人叫过来试探询问,哪知孟美人听他一问就吓的花容失色,连忙摇头否认:“陶大人,陛下年纪尚幼,至于性子,嫔妾不说,陶大人也知道,虽然陛下于妾颇为青眼,但从来也未及床帷间事,怎会……?”
这位孟美人一问就多话,陶宴只得打住:“鄙臣知道了,娘娘此事还望保密,莫要向人提起。”
孟美人怔了片刻还是点头,陶宴揉了揉额头。
其实也就是多此一问,云暧的事情,陶宴多少都知道。
这小皇帝也不知道是没发育还是孔夫子书念太多,对那什么之类的事情严重的抵制,当初太监给他看什么春宫画,这小混蛋直接暴怒把人家太监打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杖毙
陶宴怀疑云暧每晚饮的安眠的药汁有问题。
但是此事还不甚清楚,也不宜打草惊蛇,他让何鸾吩咐药房依旧每日把药送来,表面上无事,背地里却接了药就倒掉,不许云暧再喝。另换了稳当的药方子让何鸾亲自看着办。
云暧宫里虽说遍布眼线,但并没有在刘静的掌控之下,没有人有那个本事能暗地里在饭菜或者饮食下毒而不被人知觉。
不可能暗地,只能明地,于是问题,只可能出在药方本身。
“褚先生,有没有什么东西,它看起来不像毒药,其实又是毒药,或者它看起来像普通的药,其实它实际上还是毒药?”
褚不樊道:“这话问的听不懂。”
“就是,它也可能是慢性的,平常人瞧不出来但却能害人。”
褚不樊道:“这个就多了去了,陶大人不知想问什么?”
陶宴道:“既然是慢性的毒,理因就不会突然发作。”
褚不樊道:“凡用药,都得有个药引,陶大人说的,应该是不小心有什么东西,刚好作了药的药引,提前激发了毒性。”
陶宴听这话一愣。
褚不樊道:“比如饴糖是好物,消渴症的病人吃了却得要命,比如甲鱼味美,苋菜鲜甜,放在一起却会有毒,这都是平常人都知道的,但却还有一些东西,平常人都不熟悉不知道……”
陶宴打住:“褚先生!在下明白了!我这就去鲜大人府上!”
云暧当日是在鲜侑府上喝的酒。
褚不樊提醒道:“陶大人该先去太医院王大人那里把那份药方找来,在下倒可以帮忙瞧一瞧,否则陶大人不熟悉药典,去鲜大人府上又有何用?”
陶宴以为有理。
陶宴自然不敢直接跑到太医院去找王恕,或者直接上太医院要来留底的档案就查,那也是打草惊蛇。
陶大人叫来个亲信的小太监,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叮嘱一番,小太监去了,隔日,带来了从太医院偷出的药方。
陶宴接过瞧了一眼,问:“没给人怀疑吧?”
小太监喜上眉梢:“陶大人放心,按大人的吩咐,奴才跟那档案房里小杂役说,说奴才家里是开药房治病的,想买道方子出去发财,使了点钱,他就悄悄给奴才抄出来了,这种事情宫里惯了的,没人会怀疑,他也不会说出去的。”
陶宴高兴打赏了他两个,随后把方子递给褚不樊。
哪知褚不樊瞧了半晌,沉吟了:
“这个方子,奇怪啊,好像有些陌生,可若说有什么问题,这一时又瞧不出,你容我琢磨……
“怎么样?”陶宴翻检了纸上药渣,嗅了嗅发苦:“这药是否有问题?”
褚不樊拉着他袖子坐下,捡了一片切碎的干药材,颜色呈褐色,举到他眼睛上:“你知道这个叫什么?”
陶宴只认得事块树皮:“你直说,我又不认得这些玩意儿。”
褚不樊道:“这个东西叫回茴,产自西域,是一种香木,茎秆粗壮,无叶,开红花,有碗口大,西域人用它的种子提炼香料,有安神静气的功效,这个是回茴树的皮,用作药材治疗心悸失眠。”
陶宴点头,示意他继续:“这东西有什么蹊跷?”
褚不樊道:“这东西说是药,还不如说是毒,用它来治病,好比饮鸩止渴,服食久了会产生依赖,而且用量越来越大,到最后没了这东西就不行,可是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