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主人我的劫-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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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地又梦到这件事情,头上好像被什么重物压着,呼吸地好难受,江舟君被吓得惊醒过来,才发现只是虚惊一场,他推开梁云飞压着的头,拭拭额上的汗,倒了一杯茶水喝,压压惊。他一直以来都回避想起这件事,可是,梦里面却常常出现那些场景,无比清晰,这次,又把事情详细地过滤了一遍,他想通了,这件事情谁都没有错,大家都尽了自己的力,没有谁对谁错之分。
梁云飞也醒来了,抱住他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嘴里嗯嗯的,还没睡饱。他轻轻地说:“我梦到失火那件事了,我还梦到我把你给救了出来!”
江舟君靠着他的身子笑着说道:“我也梦到了,这次还真是心有灵犀呢!”他又想起竹醉日过去后,他们一群小孩应义慈方丈的邀请到正明寺里面接受洗礼的事情来。
江少甫背着他去正明寺,一路上众人指指点点的,都说是江舟君进了佛门清净地惹怒了天神,使得这座千年前的钟鼓楼被毁于一旦,还连累了其他的孩子。小江舟君的头上缠着纱带,不敢看他们那些人。在正明寺门口,见到了举家全来的孙府人,孙府老太太憎恶仇视地看着他,绷着个脸进去。
小孙瑞的脖子、后脑、手上都包着纱带,看样子伤的蛮严重的,小孙瑞平时的霸道和傲慢此时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微微地看了一眼小江舟君,眼神里流露出恐惧,他害怕地抱紧他舅舅的脖子,低着头。小梁云飞被他父亲拉着,他调皮地向他耍着鬼脸。他爹爹看见他这样不正经,打了好几下他的屁股。
作者有话要说:
☆、赐字
走进佛堂,里面一众僧人坐在里面诵经念佛,大家依次跪下来,听从方丈的指示,跪拜行礼。礼毕,孙太太带头说要捐钱给寺庙再重新修建一座钟鼓楼,大家一致都觉得这个主意好,纷纷掏囊解袋拿出银钱来。方丈对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他命人去他的师兄那里去带一本书来。他翻开那本没有封面的书,熟练地找到缺着边角的一页,他指着上面的话解释道:“这楼自可不必再建,佛书有言:谢天甘雨下霖淋,花果树木都润泽。 所以,今天这楼毁坏是天意,这雨也是天意,这话包罗万象,意象深远,这楼里的孩子中必有一个有佛缘。”
大家听到都纷纷惊讶不已,拉着自己的孩子,孩子可是自己的心头宝,他们还要看着孩子成家立业,嫁娶生孩呢,怎么能让他们去受这种清心寡欲不食人间烟火的苦?他们担心而又好奇地问道:“请问方丈这个孩子是谁?”
义慈眯眼再看了一下,说:“这天降下来的雨是水,这地上生长的万物也是水,能天接地地的水便是‘江’无疑了。”
大家听到都松了一口气,又把目光转到江少甫旁边的小江舟君身上来,有些疑惑又有些庆幸。小江舟君看到大家都在看他,他躲到了江少甫的身后,恨恨地瞪着义慈方丈,为什么说是他,他才不要做和尚。义慈和蔼地对他笑笑。江少甫有些不明白,他不解的看着义慈方丈,但义慈又没有再解释,大家都对摆着笑脸祝贺着他,他一一还了礼,决定问个明白。“义慈方丈,这孩子以后非得做和尚吗?”
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义慈。义慈施礼说道:“一切都是天意,贫僧也未可知,缘机未到而已。”他停了一停,说:“不过这孩子的名字和这生辰不怎么匹配,得改字才转得了麻烦。你这“少”子对出家人来讲寓意不大,莫若改为“舟”子,舟水一体,舟行在博大宽阔的海中,渡海少走曲折的路,这孩子不适合岸上走。”
江少甫听完,看了看小江舟君,摸摸他的头,若有所思地谢道:“多谢方丈为他赐名,这孩子只要保他一世平安,少受些苦,安安稳稳的就行了。至于佛缘,那就听天由命了,能做的了佛家弟子,也算是前世修来的福分,这江府也是名上有光啊!”
义慈笑而不语,又被大家缠着讲经去了。
小梁云飞跑过来,开心拉住他的手叫道:“江舟君,你有了新的名字,往后就是一个全新的人了。那我们就会过上全新的生活,我可以大大方方地来找你玩了。”
小江舟君也很高兴,他看到梁爹正往这边望来,可能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和他玩到一起了吧。也是奇怪,自从他改了名字后,外面那些人看他的目光就变了,不再是怪异和警惕,而是像正常人一样,也许他们认为能进佛堂的人身体肯定是会被净化的,而他身上的不祥之气也会变被净化吧。
“后天晚上怎样?”
“嗯?”梁云飞玩弄着他的头发,一圈一圈绕在手指上,他的头发还真是滑顺,他懒懒地答道:“后天晚上去约会啊,好啊,我爹明早就启程去苏州,家里没人管,我爱怎样就怎样!”春天总使人振作不起精神,梁云飞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懒散掉了,他问:“最近都在做什么啊?连个人影都没见。”
“还说呢,大嫂叫人拿了一大堆经书给我,要我把它们都看完,还当我是她的儿子呢,这么听她的话。”江舟君一想到家中的那些书就觉得心烦,明知道他最讨厌别人明令要他读书,又不是要考取功名,读书还要严格限定,看来她是铁了心要将他逐出家门当野和尚去了。
“读佛经?看来你比我还惨呢,”梁云飞幸灾乐祸地说,他想着后天也可以见面,心内愉悦。
“店里肯定进了新货吧,快带我瞧瞧有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玉石。”好久没来这里了,江舟君推开他的手站起来催促着。
“得得得,看了这么多年,你都成鉴宝高手了,不感谢感谢我的栽培和无私奉献?”梁云飞拖拖拉拉地被他牵着走出去。
今天下午的生意来的比往日平淡,大家的心情都不平淡。
快到岔路口,江舟君看到前面的白士杰背着一篓子的草药回来,脚步轻盈,不知是采到了什么仙草妙药,离得这么远,他也懒得叫他了,对着他的侧影笑了一下就转到另一条道上信步回去。采到一枚难得一见的上等灵芝令他喜不自禁,白士杰走过岔道口的时候,忽然地转过身来,他看见江舟君的身影,走路悠闲正经,看来恢复的很好,他笑笑,继续回仁世堂去。
风吹过来,夹带着一股暖热的气息,夏天,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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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鸟声清碎,竹影潇潇。平月如少见地亲自送些吃的过来,她坐下来翻看江舟君书案上的书和字画,看到那些写的极不认真的字和描的没个样子的画后,她也没什么表情,一张张一页页地看完后,放回原处,说几句让他收收心的话就走了。
江舟君有些狐疑地看着她走的身影,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大哥也不在,她对他这么好干嘛,做样子给谁看啊。不怪他多心,实在是这么多年把他当个透明人一样不闻不问,今天突然转性子对他嘘寒问暖的,怎么能不令人起疑心呢?他仔细看着平月如端来的饭菜,叫阿伏过来:“你先来试试菜,看看有没有毒。”
阿伏立刻凑上来坐下,拿箸就准备开吃,谄媚地说:“少爷,小的愿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既然您觉得这饭菜有毒,那就给小的一个表现的机会吧,小的情愿被毒死。”
江舟君拿另一双箸敲他的头催促:“说那么多废话干嘛!把口水都溅到里面去了,快吃,只准两口!”
一饭三菜加起来就是八口,也能填的半饱了。阿伏夹起一个鹅肉放进嘴里,嗯,好吃,吃完再夹一个火腿,也好吃。江舟君把饭菜移开了,说:“把最大块的肉都夹走了,你倒是挺会计算!”阿伏眼馋地看着那菜,不是说好每个菜两口的吗,还剩下六口没吃呢,这是欺负他不会算数的吧。
“今晚我要出去,要是夫人问起来的话你就帮我掩饰过去。”江舟君边吃饭边对阿伏说。
“少爷,您该不会要彻夜未归吧?您要去玩也该带上阿伏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啊!”
带上他去有什么意思,江舟君撒谎说:“我那是去办正事,要是天亮我还未归,那肯定是出事了,你就得尽职来找我,明白了吗?”
阿伏有些不信地看着他,要是老爷在家都不允许他晚上出门去的,夜路这么危险,没他保护怎么了得,何况他还说的这么郑重其事,他心里有了计算,便装着失望的语气说道:“那好吧,我在府里等您回来!”
水汽蒸腾,香气氤氲,江舟君舒服地泡在热水里面,黄昏时候,很快夜幕就要降临了,他的一套崭新的衣服放在桌子上,今天的阳光如此明媚,晚上也会和昨天一样繁星满天吧,夏天,没有星星怎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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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子铺满台阶,平平整整的,两边野花野草长得极为繁茂,爬满了路两旁,野花漫山遍野地看着,万紫千红,清香芬芳,就像两张花团锦簇的地毯盖在路边一样。彩蝶在花间翩跹起舞,蜜蜂还在忙碌地采蜜,鸟雀停在枝头高歌。
江舟君踩着晖色踏着一路落有花瓣的石阶上山去,天上粉色的云霞染红了他的脸庞,他身上一套月白色的衣裳都染上了橘红色的夕阳余晖。小台山上的亭子已经看得见了,这快沉没入西山的金乌还散发着光辉,周围的晚霞被它染成五颜六色的,绚丽多姿,那云形状各异,造型生动逼真,有像狮子逐羊的,有玫瑰竞相绽放的,有慈母怀抱婴儿的……他看到更多的还是各种云霞的笑脸,心情愉快的江舟君踏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亭子里面,靠着栏杆,观看四周的美景,夕辉照遍了整个小台山,所有的景物都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纱,空气中弥漫着各色花香,野草的味道,泥土的气味,甚至那夕辉都带着醉人的甜味,一切都如此美好。晚上,星星出来的时候,这遍山的花朵沐浴在星辉下,泛着奇异的光芒,萤火虫会打着灯笼在其间飞来跃去,蛐蛐和青蛙合奏着和谐的乐曲,他现在已经听到它们零星几只音乐家愉快歌唱的声音了,晚上的话一定会感觉更美妙更浪漫。
作者有话要说:
☆、阴谋
他坐在圆墩上等着夜晚的到来,等着另一个人的到来。
他已经等来了夜晚,他在等另一个人的到来。
他还在等另一个人的到来。
有脚步声,好像他已经来了,亥牌时分了,今晚的星星少的可怜,月亮只是弯弯的金镰刀,他完全看不到周围的景色,看不见石阶上的人影,他听到了很多个人匆匆的脚步声,看不清楚,他为什么带其他人来呢,是带来了很多吃的东西吗?江舟君坐在圆墩上,等着他上来,这夜色蛮黑的,他自己没有做另一手的准备,忘记带蜡烛和灯笼来了,可是他怎么也不打灯笼来呢?他这么晚才过来,他应该知道今晚的夜色很黑的呀,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吗?这个人总是那么的没正经。江舟君想着,嘴唇漾起笑意,看着越来越近的来人。
“啪!”江舟君被来人扇了一巴掌翻身摔倒在地,力气好大,下手好重,他的脸麻的没有知觉,僵硬掉了半边,摆不出表情来,他的脑袋甚至也晕晕的没反应过来。
“砰!”圆墩被踢到另一边,几个人围在他身边,对他乱打乱踢,那脚踢中他的腹部,他捂着,他还没吃过东西,肚子被里面的胃酸泛涌上来,他很想吐。有脚踹到他的臀部,那双鞋是不是用荆棘做的,扎的他好痛。还有脚对着他的腿乱蹬,他的脚还没全好,白士杰说他还不能蹦跳,还不能做激烈的运动,他缩着腿,避免他们的攻击,他们好像还是有慈悲心的,放过了他的脚,转到他的背部、胸部来,胸口窒息得很,没吸入一口气就被踹出肺里的气体,背部还好,他曾经受过那么严重的鞭笞刑,他能承受更厉害的痛。他的脖子,“呃!咳咳!”脖子挨了一脚,涌在喉咙里面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又苦又酸,呛得他的眼泪都出来了。
挨了多少脚,他数不清,他只是觉得痛、麻,他很庆幸,他们没有攻击他的要害部位,他的头还没有事,他的脸也没有破相,他的腿也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害,只是皮肤表面上的伤而已,他能撑得住。他蜷缩着身体,等着那些人的离开,他的身体并没有哪里出血了,他能感觉得到,可他还是咬破了嘴唇来缓解痛楚,可能是青肿淤血了,所以才只是隐隐的抽痛,而不是撕裂般的锐痛。他紧闭着眼睛,他第三次呕吐的时候,那些人终于要离开了,他们临走时扔下一句话:“你生来就是个不幸的人,不要真的妄想自己是个救世主!”江舟君抱着身子动来动去缓解这种隐痛,比流出血来更令人难以忍受,直想尖叫,又不知痛在何处,他咬着牙齿,想要爬起来走走释放掉那些疼痛感。
他无力的手撑在地面上,试图坐起来。好像有脚步声,越来越近,比刚才的还为急促还要慌乱,还更气势汹汹,似乎储满了火气在身体里,那石板石阶都被震得颤抖起来。是刚才那些人又回来了吗?是他们收到主人的命令要将他打死才赶回来完成任务的吗?江舟君使出力气撑住身体退到栏杆处靠着喘气,他希望他们不要看到自己,又是这种痛,为什么梁云飞还没有来?为什么他不来也没给他一个信?是因为他没有给他回信所以他也用这样的方式来使他理解等待的煎熬吗?不,他不可能是这种人。
他摇晃着头,几个人已经到了他的跟前,其中一个人甩燃火折子照着他的脸,看到他恐惧的摇晃着的脸,而后摁在他的肩膀上摁灭掉,火烧的他的衣服破了个大洞,一股焦味钻进他的鼻子里面。他看到他们身上穿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眼神很是凶狠。
一个人拉扯着他的头发摔到地上,其他几人站在一边,那个人抓着他的头乱撞,撞到地上,撞到亭柱上,撞到圆墩上,撞得都出了血,他的头好晕好痛,血从额上流进眼睛里面,嘴唇里面,他的力气好大,江舟君根本没有气力与他对抗,甚至连反抗的气力都没有。那个人打他就像是玩沙袋一样,踢、打、揍、踹、撞、揪、扭、拧、掐、摔……他被摔到地上又被揪起来踢打,他的鼻孔也流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