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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我的主人我的劫-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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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文帆他们看到梁云飞安全地出来了,都把焦急的心放了下来。小沐阳不安分地在江舟君怀里动来动去的,一看见梁云飞就双腿蹬着要他抱。梁云飞走过去把他抱了起来,亲了好几口,说道:“我的乖孩子,有没有乖乖的啊?”
  这里灯火通明,他们也看清了眼前两个男人的样子,两个男人穿着一身富贵的白衣裳,头上戴着一顶圆帽,肌肤白净,明显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江文帆看他们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却也说不出来。
  苏晓寒的眼睛一直看着梁云飞怀里的孩子,想道:原来他已经成家了,孩子都这么大了,心里面出现了被硬物阻塞的难受感。她的婢女青烟怕被识破身份,暗中地捅了捅她,苏晓寒反应过来,对梁云飞说道:“大侠救命之恩,我兄弟俩改日定当报还!我们有事还是先走一步了。”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点,记得下次不要独自走去那些偏僻的地方!”梁云飞叮嘱他们。
  “云飞哥哥你好厉害!救了两条人命欸!”
  “那我们先走了!”江舟君礼貌性地说道,他摇着轮椅走掉了,他的直觉告诉他刚才的两人一定是女子,不过梁云飞这么粗心的人是不可能发现的。梁云飞,江舟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天上,一束束一簇簇的烟花在天上绽放,光华璀璨,把整个扬州城的上空照亮,染成各种色彩,一团团盛大的烟花像是一柄柄巨大的伞花在夜空开放,像是成群的萤火虫在夜空中翩翩起舞,像是无数条拖着长长尾巴的流星从夜空中划过,千姿百态,光彩夺目,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他们之间曾经美好的过往就像这一闪而逝的烟火,有着短暂的光辉灿烂,却也是终究要走向黯淡,灰飞烟灭,这就足够了,何必要不死心地去捡拾那些触不见摸不着的灰烬呢。
  断了才是对的,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没谁会离不开谁,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执迷不悟,江舟君想起义慈来,找他开导开导是不是忘记就变得简单了?江文帆在他的身后心里面抱怨着,干嘛老是和云飞哥哥吵架,舅舅的心胸也太小了点,比女孩子的还小,就像他的饭量一样。看到那漫天的烟火,刚才的坏心情一扫而光,直和那烟花一样,心花怒放了。
  梁云飞一直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烟花的光彩映在他的眼睛里,流光溢彩,星光点点,他不舍得眨眼,他们之间,每一次的离开,都是他目送着他的背影,这一次,也是一样。
  他教小沐阳摆摆手说:“舟君哥哥再见!我们会再见的!”小沐阳懒得理他,直接含住了他的手指不放,当糖一样吮吸着,好奇地看着天上的烟火。
  朱叶也回来了,他把一大包袱的河灯搂在腰间,他说道:“公子,这是我从徐记灯铺买回来的荷灯,让您久等了!”
  “不碍事!这里太嘈杂了,我们找个地方把灯放了吧!”
  梁云飞过了春水桥,沿着河一路走过去,都是笙歌鼎沸游人凑集的,直到走到了那座小石桥那里才安静些,不过还是有十多对的夫妇恋人在附近玩闹。小石桥是他们两见面的老地方了,桥上面点着三对灯笼,有心人还在两头的柳树上系了些彩带。小石桥下的水面也是漂浮着一些人祈福祭念亲人放的河灯,各色各样的都有。
  梁云飞让朱叶抱着小沐阳,走到一块平常人家蹲在这里洗衣服的大石板上,把荷灯拿出来,一一点燃,放到水里。那些荷花灯一朵接一朵地开在水面上,与真正的莲花无二,它们一盏一盏地飘游到河中心,与其他的船灯包子灯菊花灯混合在一起,交相辉映。天空一朵朵的烟花开在天幕上,金菊怒放,牡丹盛开,火树银花,昙花一现,七彩满天星,蒲公英飘雪……水里面也绽放着同样的烟花,河上河下都闪着梦幻迷离的光芒。
  梁云飞对着这些河灯心里面在默默地祈祷,祝他的父亲一路走好,这么多的河灯,这么亮的烟火,足够照亮您前进的路了吧,你要是找不到我娘,那你也不用想着能投胎转世了,我娘不会放过你的!
  水中倒映着一轮圆月,暖暖的明黄色溶入人心,梁云飞伸手去捞,手一碰到水这月亮就起了皱纹,他把双手放在水下想要捧着,他微微一动,这月亮就分成了破碎的几半。从古至今,有谁真正地拥有过月亮?嫦娥没有,玉帝佛祖没有,皇宫里的九五之尊没有,有些东西,不是你想拥有就有的,除了珍藏在心中,别无他法。梁云飞不想表现出悲伤,放完河灯一小会便站起来带小沐阳回去了。
  那晚的灯火彻夜不熄,天上的月亮就像玉琢的圆镜一样照得人心醉,整个世界都沉浸在梦幻般的暖黄月色中,但是沉醉不是永远的好事,要想活下去,就得打破幻境,迎接黎明,在现实的白昼中清醒着去争取希望的生机。                    
作者有话要说:  

  ☆、医馆

  “大夫,我这几天肚子有些不舒服,你帮我看看!”一个上了年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捂着肚子说道。
  “把手伸过来我帮你按按脉,不是,垫枕在这里呢,你看的到吗?哦,你眼睛有点花啊。不是,这是我的手,别怕,我不会占你便宜的,手不要都缩在背后,拿出来,来来来,放这里,对了,就是这里!阿婆,你还真是娇羞!”
  “大夫,行行好,我孩子的手指在流血呢,你快过来瞧瞧,这孩子的痛得脸都苍白了,我家三代单传,你再不过来我家的唯一命脉就没了,你怎么对得起我家的列祖列宗呦!”一个腰宽三尺的肥胖妇人擦着眼泪叫道。
  “只是食指有一道小口子,出了一滴血,不碍事的,他脸上全是白粉你怎么不帮他擦擦?”
  “大夫,快过来,我走不动了,我的身上全是血,我的脸上在流血,我的手在流血,我的肚子在流血,我的大腿在流血,我的脚在流血,还有我的额头,我的血从头流到脚,这血把我的力气都流完了,我没有太多的力气了,但是,我的生命依然是顽强的,你有没有看到,我从衙门一路走到这里来,我在路上作了一幅画,你会看到的,那是我用生命做成的画,我的精神不会就这样崩溃,我的世界不会就这样倒塌,我的意志不会就这样瓦解,我仍然有很多很多的话要对青天大老爷说,我的忠心,天地可明!日月可鉴!还有你,大夫,你也能帮我证明我的忠心,大夫,大夫,你快来拯救我这个百年难出的勇士,大夫,大夫……”一个浑身是血衣衫褴褛的酒鬼奄奄一息地爬上仁世堂的门槛。
  “这么重的染布味道,大哥你掉入染缸了吧?”
  “……”
  仁世堂里熙熙攘攘的,前来看病的人络绎不绝,这门槛都被踏破了,凹凸不平的,总有那么的几个人在进来的时候没注意踩不稳跌个跤,又增加了点药钱。
  这仁世堂各色人等都有,短褐布衣,文人墨客,商贾匠役、富翁显宦、剑侠术士、帮闲梨园……不分贵贱,无论人种,无论你是富贵得金牙满嘴还是贫穷得一米难买,到了这里,你就是一条没有性别的生命,你的死活都掌握在大夫的手里,所以,你得遵照医馆的规矩,排队看病,排队领药。
  “这仁世堂这么热闹每天得赚多少钱啊?”阿伏推着铜磙在铜碾槽子中来回碾压干贝,看着这几乎把医馆挤满的人感慨着。
  江舟君把捣碎的茯苓粉倒进一个药罐里,再抓起一把的干茯苓放在铜捣药钵里,拿起手中的铜杵敲一下阿伏的头,阿伏疼的双手抱住了头,江舟君说道:“怎么说话的?你应该说‘这仁世堂这么热闹每天得救活多少人啊!’,说话没文化没知识的,真是丢了你家主子的脸!”
  “少爷,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这种习惯不好!”阿伏咧着牙吃痛地埋怨,这铜杵怎么这么重!
  江舟君透过密集等待在药柜前等待的病人看过去,白士杰正坐着和一个中年妇人诊脉,他眉头微皱,薄薄的嘴唇抿着,一副专注认真的模样,周围喧嚣的声音都入不了他的耳朵,他的视线在那位薄施粉黛的女人身上来回端详,他让妇人换了只手,手按上去切脉,这时他闭上了眼睛,是在思索着什么,然后拿起一枝羊毫熟练地在笺纸上写着药方,放在一沓方子下面,用镇纸压住,微笑着安慰了妇人几句,让妇人在一边的长凳上坐着等药,接着传唤下一个病人。
  他的眼光感受到江舟君的视线,侧过头来微笑着朝江舟君轻轻点了一下头。
  江舟君装作没看见,把目光投向门外。今天的日头很好,阳光暖暖,微风吹拂,约了白士杰出来,没想到本是想来看看这仁世堂的白士杰却被病人抹着泪留了下来,没办法,江舟君和阿伏也被迫在这里做苦力活。那去孙府出诊的老大夫都几个时辰了都还没回来,白士杰也脱身不开。
  手腕酸涩得很,江舟君还在观望之际,看到门外进来了一个人,他长得很硬朗,脸部线条坚硬,身板厚实威猛,分明就是梁云飞的侍从朱叶。他一步跨过门槛,那双锐利得像只鹰的眼睛扫射过来,眉头压着眼睛,略带着凶狠的意味,过了门槛,眉头舒缓,他的眼神又平静下来。
  江舟君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一瞬间的眼神,带着凶狠,就是那夜吹燃火折子打量他的黑衣人,他的心咚咚咚地快速跳动起来,不是的,怎么可能?可是刚才的那个眼神一举将他击中,他身体的反应已经告诉他了,江舟君愣着,手中的铜杵掉落到地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医馆里的声音都静了下来,他们好奇地看着这边。
  朱叶的眼神又看过来了,江舟君赶紧地弯下身子捡起铜杵,他的眼神好可怕,江舟君浑身起了战栗,他不敢再抬头看过去,又一次地被人瞩目了,有些认出他的人已经在窃窃私语了,江舟君握住铜杵,大力使劲地捣着,他的心跳的好快,他本来就认定这件事是他做的为什么心里面还是感到撕裂般的痛楚?江舟君把袖子捋起来,他咬着牙齿集中注意力,拼命地杵着,他想要忘记自己的心跳,他杵地很快,几乎盖过了他的心跳,仁世堂里面变得安静了好多,那些人都在小声地说着话,只有捣药的声音清晰地回响着。江舟君的汗一滴一滴地从鬓角流下来,他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阿伏担心地问他:“少爷,你没事吧?”
  他回顾四周,没发现有什么熟人和奇怪的人,可是少爷的反应是怎么回事?自从参军回来后,少爷的所作所为是越来越让人猜不透了,情绪好善变,行为很不正常,几乎都变了个样子,从前好像是晴朗的天气,现在动不动地就阴云满天,做什么事连阵风都不带的,真让人不解。
  这些街井世人又在议论他了,阿伏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那双小眼睛睁得老圆老圆的,那些声音才小了点,但是还没消掉。
  江舟君的手还在机械地上下动着,他的手早已麻掉,他还浑然不觉。那些茯苓被捣成了粉末,细碎的白粉被铜杵上下震动地洒出来,沾到了江舟君的鼻翼上,他出着汗,头放的很低,茯苓粉就和汗珠粘在了一起,脸上都脏了,甚至他的眉毛、眼睫毛都变白了,他都毫不知觉。
  阿伏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忧虑地看着他家少爷,这时老大夫回来了,后面跟着两个年轻的学徒,那些等待看诊的病人们都热情地问起好来。
  老大夫年过花甲,精神劲很足,和年轻人没什么两样,皮肤也只是眼睛和脖子周围起了些小皱纹而已,看得出他的身体很健康,嘴角总是笑着表示他的心态很好。
  他回应了大家的问好,慈爱地看了看他最得力的弟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细心的白士杰早已觉察江舟君的反应,他和他的师傅交代了今早坐诊的一些情况后,走来江舟君这边。
  他在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下,手拉住了江舟君被铜杵磨得红肿的手,把铜杵拿下来,扳起江舟君的脸,用袖子把他的脸擦干净,也不问他什么,对他说道:“不是说好去郊游的吗?趁着今日天色好,去游览游览风光吧。”
  江舟君用力地咽了两口口水,他咬牙咬得太厉害,下半张脸都僵掉了。他说不出话来,点点头,和他一起出去,阿伏跟在后头。
  “这小孩子时不时来个头疼脑热的还真是吓人,这小生命还是太弱了。”
  梁云飞骑着马和上官溪华聊着天。周围的风光还很不错,到处的树叶都变得青黄青黄的,连枫树的叶子都半边泛起了红色。
  他们各骑着一匹骅马在东郊外的林子间的小路行走,这条路名叫花果路,花果路两边都是高耸的各种树木,也不乏低矮的密集的灌木丛,路两边的小池塘很多,隔没几步远就能看到一个,池塘里的小生物很多,因此很多喜爱野味的人会来这里打猎捕鱼什么的。
  沿着这条路一直向前走可以走到“吉祥果园”,吉祥果园占地几百亩,是孟家的地产,不过孟家现在定居东京,这个果园就由他的柳氏亲戚来打理。这个果园果树品种繁多,果质上等,名声响当当的。吉祥果园对面也有一处微型果园,只有几十棵常见的果树,对外开放供人摘尝,这也是诱惑人来这边郊游踏青的原因之一。
  “哎你看,那边的树上挂了一个绣球,好像才挂不久呢。”上官溪华拿着缰绳的手指给梁云飞看。
  “这有什么新奇的,你看我这边的松树上,一只小松鼠卡在树枝里面出不来了,多好笑啊!”
  上官溪华和梁云飞看着那只巴掌大的小松鼠挣扎的滑稽样子,都哈哈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送钱

  “你等等!”梁云飞跳下马,捡起一块小石子,眯着眼睛度量位置,然后对准那几根交缠住小松鼠两只脚的枝丫,用力地扔上去。
  这细枝丫被外力一撞击,“咔擦!”一声地就断掉了,小松鼠“咻”地掉落下来,不过它是在树上生活惯了的,它不慌不忙地在下落的过程中将肥大毛茸茸的尾巴一勾,卷上一根承受得住它身体重量的树枝,然后仰身往上,短短的前爪一抓稳树枝就翻身上了去,又活泼地在松树间跳来跳去的。
  “改天抓一只回去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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