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乱作者:月离鸢(完结+番外)-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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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表示,他是真的动怒了。
但也只是一瞬,离鸢又恢复了笑意吟吟的模样。他拉着身旁站着的砂坐下,将头靠在他的肩头,道:“皇上年龄还小,现下正在和本宫怄气呢。本宫看他在这里你们也没有心情吃食,现在他走了,便不用这般严肃了吧。宴会照常进行。”
听到离鸢说出这样一番话,林清许第一反应就是望向身旁的薛紫然。果然见他一张俊脸气得通红,似乎马上就要站起身来指责离鸢大逆不道。他伸手扯了扯薛紫然的衣袖,对他摇了摇头,低声道:“右相,不可。”
薛紫然望向他温润的眸子,胸中的怒气逐渐平复,眼睛也恢复了清明:“但她也太放肆了!”
薛紫然虽然刻意降低了声音,但只要是有点内力的人都可以听清他在说什么。岳冰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右相,有些话是说不得的。”
慕容谨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附和道:“公主虽不会武,可她身旁的慕砂侍卫修为却不容小窥,你刚才说的话,他应该也听到了。”
薛紫然冷哼了一声,道:“那又如何?”
李隆好奇地看着他们:“你们在说什么,老夫怎么听不懂?”
孟秋雨则是下意识地望向慕容谨口中的“慕砂侍卫”,他的表情似乎确实有些不善。
他们的谈话尽数传入了砂的耳中。砂偏过头,附在离鸢耳边问道:“主子,要不要给他一点教训?”
离鸢摇了摇头,道:“不用,他说的并不算过分。”
“可是主子……”砂满脸不忿。
离鸢点了点他的鼻子,道:“你啊……本宫倒没什么感觉,你委屈个什么劲?”说着,他眼珠狡黠一转,道,“要教训,也应该是本宫来。”说完,他突然吻住了砂嫣红的唇。砂先是一惊,霎时便明白了离鸢说的“教训”是什么,眼弯成了月牙,主动回应着离鸢的掠夺,且有愈演愈烈之势。然后,只听哐当一声,离鸢依依不舍地翻开了砂的唇,望向制造噪音的人——薛紫然,他受不了刺激,站起身来用力过猛,带倒了身后的椅子。离鸢疑惑地望向他,问道:“右相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是生病了么?”
“你……”薛紫然指着离鸢的手不停地抖啊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还是……右相见不得本宫与砂这般亲近,所以——吃醋了?”离鸢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他故作遗憾地摇摇头,道,“可惜,本宫对砂喜欢得紧,不可能把他让给你的。”
砂也在一旁添油加醋:“主子,砂心里只有你一个,你可不准把砂拿去送人!”
离鸢在砂滑腻的脸上捏了一把,用十分恶心的语气说道:“本宫怎么会舍得你呢?”
“你你你……”薛紫然连着说了三个“你”字,“我才不喜欢男人!”
“哦?”离鸢眉一挑,微微红了脸颊,仿若海棠花般不胜的娇羞,“右相,你这是在向本宫告白么?”
“我才没……”
“本宫知道了,你不用解释了。”离鸢含羞带怯地望着他,“只要右相不觉得委屈,本宫答应你就是。”
薛紫然这次是再也说不出来了,见他周围的同僚都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望着他,他只觉得一口气上不来,居然就这样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离鸢继续在那里演戏:“右相大概是幸福得晕了过去,大家不用管他。”说着,他又对一旁候着的侍童说道:“你们先把右相抬到客房去休息,本宫一会儿再去看他。”最后一句话,他故意说得暧昧之极。
岳冰嘴角抽了抽——他的恶作剧心理又上来了。
林清许心下疑惑——难道公主喜欢薛紫然这个调调?
慕容谨咽了一口唾沫——他绝对不要去得罪公主,太邪恶了!
尹丞熙十分同情地望着昏迷过去的薛紫然——显然他以前也被离鸢恶整过。
孟秋雨满眼放光——公主真的在上面么?
李隆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
且不论众人心里如何作想,这次宴会终于在极其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宴会过后,离鸢把林清许留了下来。而至于也给他递了拜呈的岳冰,离鸢选择直接忽略掉。
“你这几天每天都往本宫府上跑,究竟所为何事?”遣退了所有下人——包括砂,离鸢望着被自己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问道。
林清许依旧笑得如沐春风,他冲离鸢一躬身,毕恭毕敬地说道:“下官只是想当面对公主道一声谢,若是打扰了公主,还请公主见谅。”
离鸢看了他一眼,道:“左相多礼了,本宫并没有做什么。”
林清许并不反驳他说的话,转而道:“公主,其实下官来找公主,还有一件事。”
“说。”
“就是下官说过愿意侍奉公主左右的事,现在依旧作数。”林清许紧紧地盯着离鸢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离鸢闻言,笑了。他深深地望着林清许,就当林清许以为他会答应的时候,他却说道:“那你就好好做,本宫和皇上都看着呢。”
离鸢搬出了皇上,林清许也只好诺诺应是。他心下有些失望——他又被他们精明的公主用话给挡回去了。
离鸢打了一个呵欠,道:“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左相若无事,便回去吧。本宫也要休息了。”
就这样,林清许被离鸢给赶了回去。站在弄月公主府,他捏了捏自己的脸,面上显得有些懊恼——他对自己这副皮相还是挺有信心的,可是公主为什么就对他油盐不进?难道他碰巧长成他们公主不喜欢的类型?他不会这么倒霉吧?
最重要的是,既然公主对他无意,那他把他留下来做什么?想到薛紫然的下场,林清许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难道这也是公主的恶作剧?
林清许霎时只觉得自己的心拔凉拔凉的。
桃花乱 正文 醋桶
是夜,弄月公主府主卧内芙蓉帐暖,被翻红浪,青色的床幔背后是两具紧紧纠缠在一起的躯体,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的味道。忽然只听一声低吼以及半声被淹没的尖叫,床上的动静逐渐轻了下来,只听得见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屋顶上,砂红透了一张芙蓉面,倒真衬得“映日荷花别样红”了。反观慕,他的面色如常,只是带着浅浅的霞晕,很明显他对这种事情早已习以为常了。
“哥,你每晚都在这里么?”砂问道。其实他问了等于没有问,慕作为离鸢的暗卫,是不能离离鸢太远的,就算离鸢身旁有砂,但难保没有突发事件。
慕点了点头。
“那我每次和主子……你都听到了?”
慕看了他一眼,又点了点头。
砂蹙起了他秀气的眉——虽然外界怎么传闻弄月公主有面首三千,怎么淫荡不堪,但离鸢真正抱过的,也只有慕、砂,二皇子月沐冰,以及现在的尹丞熙四人而已。离鸢又极其喜欢砂香软的身体,除了他有时心血来潮把慕也叫下来同时宠爱,离鸢多半抱着的就是砂。因此,砂还从来没有像这般“听墙角”过。想到自己在接受主子的恩宠而自己的双生哥哥却在屋顶上吹冷风,还……砂就觉得有些气苦。
他这个哥哥虽然看起来十分冷淡,对他却是极好的。
“哥,不如,我们互换吧?”砂犹豫着说道。他不能这般自私,他享受了这么多年的专宠,也是时候把这个位置让给他的哥哥了。
慕目光一柔,道:“你不用。你我虽是双胞胎兄弟,但主子比较喜欢你,而我……”说着,他的脸有些红了——不好意思说自己的身体过于僵硬,“而我,已经习惯了。”他改口道。
“主子比较喜欢我么?”砂喃喃道,触到慕疑惑的眼神,他娇柔一笑,艳若桃李,“哥,你知道吗,我常常在想,其实我是恨你的。”
“砂?”慕不知所以地望着他。
“小时候,我以为我是幸运的,能时常陪在主子身边,而你却必须隐藏在人后。”砂继续道,“主子对你,总是比我严格。”说到这里,他嘴角的笑容变得苦涩起来,“可是,当我长大后才知道,主子最喜欢的人,是你——最信任的人,也是你。”
“砂,不是这样的。”慕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哥,你听我说完。”砂止住了慕的发言,“表面上看来,主子确实待我是最好的,我被他宠得无法无天,可是,哥,你知道吗?每次我说话时,都要斟酌了再斟酌,生怕说错什么,惹主子猜忌。我知道,只要走错了一步,就是万劫不复,每天我都过得如履薄冰。每当有闲暇,我都会想起你来。世人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可这是不是也说明主子只想让你为他而存在?想到这里,我都会忍不住嫉妒你,嫉妒得……”砂直直地盯着慕的眼睛,“想要毁灭你的存在。”
“砂。”慕心疼地看着他,突然伸手将他抱进怀里,如小时候一般揉了揉他的头,道,“对不起。”
砂摇了摇头,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我一向是极好的。”他抬起头来望向慕,“你为什么要是我哥?如果你不是我哥,哪怕会惹主子伤心,我也一定会想办法抹杀你——可你偏偏是我哥,我……不能那么做!我现在只想和你互换一下位置,不知道如此,主子对我会不会有改观?”
慕叹了一口气,道:“砂,你错了。或许主子最信任的人是我,但他最喜欢的,一定是你。他信任我,并不代表他喜欢我,你明白么?”他也终究只能做主子最信任的人。慕心下苦涩——但这已经足够了。
砂低下头,不说话。
“至于你想和我互换,只要主子同意,我没有意见。”想了想,慕补充道,“我想主子舍不得你。”
砂终是粲然一笑,道:“谢谢你,哥哥。”他挣开了慕的怀抱,向后退了几步,道,“就如哥哥所说,信任并不代表喜欢。我虽然恨哥哥你,却也并不代表我不爱你。”说着,他像是突然害羞了似的,几个纵身,消失在了慕的眼前。慕摇了摇头——还真是个孩子。他又如何不知道他的弟弟是爱着他的?无论如何,他们终究是兄弟。比一般兄弟还要亲的,双生兄弟。
“今天来的那些人,你怎么看?”屋顶下,离鸢搂着尹丞熙不着寸缕的身体,懒洋洋地问道。离鸢本来就是个很懒的人,情事之后更是如此。即使觉得身体黏糊糊的,不甚舒服,他仍不愿起身沐浴。
尹丞熙皱了皱眉,仔细回忆那几人的言行,理清思路后才说道:“户部尚书孟秋雨性格单纯,口无遮拦,却看不出她心之所望;刑部尚书慕容谨外表阴狠,或许是由于年龄关系,还保持着小孩心性,但他毕竟背着数十条人命,想来也不是简单人物;工部尚书李隆老于世故,处事圆滑,应该是最喜欢在背后捅刀子的那种人;右相薛紫然为人正直,却有着大多数自诩为清流派的文人特有的酸腐,眼底容不得沙子,所以才会……”他看了一眼离鸢,“敢于得罪大权在握的弄月公主。而左相林清许虽然见人都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可臣却觉得,他是伪君子,真小人,比之李隆有过之而无不及,城府极深,且擅长捕捉人心,这个人用起来,臣自认为比较危险。”
离鸢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不过这样的人却可以和薛紫然相互牵制,一正一邪,正好可以平衡朝政。而且,本宫身边也需要不同的声音。”
“公主深谙用人之道。”尹丞熙适时地说道。这倒并不是他故意拍离鸢的马屁,这些为官之道都是他父亲生前教给他的,忠臣并不一定都要像薛紫然那般不识时务,“只是臣觉得,以右相的心智并不能和左相匹敌。”
“谁说本宫一定要让他们成为敌人?”离鸢哂然一笑,“让他们都像你这般侍奉于本宫,你说可好?”
尹丞熙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有些局促地说道:“右相怕不是这般好拿下的。”说完他脸更红了——他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自己好拿下吗?
离鸢不由得笑出声,却也不再逗他,道:“这件事就是本宫的事了。不过,你刚才好像还漏掉了一个人。”
“公主是说礼部尚书岳冰么?”尹丞熙松了口气,问道。见离鸢颔首,他才道,“请恕臣下愚钝,岳冰此人太过高深,臣摸不透。”
离鸢一笑,道:“你知道他以前的身份么?”
尹丞熙摇了摇头。他当然不知道。
“三个多月前,一名猎户在皇城附近的雪地里发现了深受重伤的他,他的右胸被一把剑贯胸而入。”
尹丞熙倒吸了一口凉气——被人一剑穿心,而且还是丢在了雪地里,被人发现的时候他居然还活着,不能不说他的命大。只是,这些跟他的身份有什么关系?
“丞熙可还记得三个多月前发生了什么大事?”离鸢又问道。
三个多月前……丞熙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个时候新皇才刚刚祭月登基……等等,祭月?他记得作为祭品的是碧落国二皇子月……
“岳冰的名字,你真的不能想起什么来么?”离鸢继续提醒道。
尹丞熙一惊,饶是他再如何愚钝也猜出了岳冰的身份了:“公主是说他是……”
离鸢冷笑了一声,道:“本宫的二皇兄真是越发长进了!”
尹丞熙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公主既然知道他的身份,那为何还留着他,甚至提拔他做官?”尹丞熙虽然没见过那位昔日是二皇子,可也听说过他是如何温润如玉,俊美不凡了,这样看来,他面上应该还戴着一张人皮面具。
“本宫那二皇兄知道本宫知道他的身份。”离鸢慵懒地眯起了眼,“胆子很大是不是?若被临知道,他就算上次逃过一劫,这次也绝对不会那么好运了。”
听离鸢的语气,尹丞熙发现他对此并不是那般生气,看来二皇子能死里逃生也少不了他的帮衬。尹丞熙记下心来,试探着问道:“那公主准备如何处置?”
“本宫能如何?”离鸢耸了耸肩,“他能瞒得了临一辈子,那是他的本事,也是临的无能——若他不小心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