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照铁衣-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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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以诚覆诵书上的文字,「在田边、水源设置两个转轮,以平底行槽衔接,中间以绳索相结多个水筒,筒底用木板、铁丝固定使之行於卧槽,用人踏或兽力转动上轮,便可带动筒索。此法可解决水源遥远、地势偏高的问题。」
「看来此法可行。」杨邦杰笑道,「子信巡察了半天,想必连开垦地点都择定了。」
「真是知我者孟轩也!我问过当地耆老,得知原本屯田的地点,大多沿著末凉河支流设置,这几处地点我实际探勘过,土地平坦,都属官田,正好用来屯垦。」郑以诚说著又抽出一张舆图,上面用朱墨标记著好几处地点。
杨邦杰拍案说道,「如此甚好!可趁冬季赶制些高转筒车,解决屯田时水源问题,最近制造炮车、床弩,儿郎们砍来许多木料,拨出小部分制作使用,应当足够。」
「除了水车,也得制些耕作用具,将军可著人按照此图,制作『曲辕犁』,供耕地使用。」郑以诚又从书帙中取出《耒耜经》,翻到标记的页面。
令狐图看完这几幅图,捋著胡子说道,「事虽可行,只是不晓得西骜何时攻来,人力物力有限,得以城防布置为要。」
「这个当然。」杨邦杰笑道,「若南泽先生也觉此事可行,我即刻就分派人手。」
杨邦杰又派人传了李淳过来,由郑以诚细细为他说解。李淳农家子弟出身,一点就透,点头说道,「此事甚好,这曲辕犁小将家乡就普遍使用,我看西北的百姓耕作,仍用传统的长直辕犁,待匠人打造出成品,也可派些弟兄去教百姓使用。」
「有了田地,自然不愁粮食。将军还可以广招流民,发派农具、教习讲武,一来备战,二来开边。」
杨邦杰与郑以诚听著都不住点头称是,令狐图只是在旁边捋须,不作一语。众人又议了一回,这才散了。翌日,李淳果然率领士卒打造农具,士兵们知道这是来春屯田用的器具,再想起好几次关内粮运不继,众人饿上好几天的情况,也都相当乐意屯田。
一时间营地里工事之声不绝,杨邦杰、郑以诚也都花了大量的心神投入其中。床弩、炮车等城防用具率先制作完成,众人在营地里试射。郑以诚看了炮车发射,乃是用数名士兵之力,一齐压下,利用权衡之理将大石射出,常有行动不一的情况,思虑了半个月,提出了炮车发射时改用重物压制的办法,又设计挂钩辅助。这一试威力竟胜於原本的投掷方法不少,杨邦杰益发看重郑以诚了。
郑以诚见炮车改良有效,对这些器械的兴头也被勾起,他一连摆弄了好几日的弩机零件,又在工匠那儿待了好些时日。这才拉著杨邦杰到靶场,取过一架看似伏远弩的弩机,塞到杨邦杰手里笑道,「孟轩试试这个。」
「这不是伏远弩吗?这不比臂张弩轻巧……」杨邦杰从郑以诚手上接过弩机,眼睛却瞪得好大,这弩机虽然是庞然大物,但举起来却不如想像笨重。
郑以诚推著杨邦杰,要他试射说道,「伏远弩纵矢三百步、臂张弩二百三十步,只是伏远弩笨重,单人无法操作。但若是这等与臂张弩相同的重量,便能单兵利用了。孟轩试试,这是用踏张的,其实我只是按图改良,自己还没操作过。」
杨邦杰取出三百步的距离,足踏上弦,持起弩机试射。羽箭果然强劲有力,竟然能破的饮羽。杨邦杰搂紧了郑以诚大喜说道,「你这纸上谈兵功夫还不是普通了得,一般踏张弩也没这等威力!巖州境内怎给你买到这些书籍的?」
郑以诚笑道,「书肆上可多著喽!大户人家避难远走,自家贱卖的、底下奴仆偷出来的。那些佛经刻本不稀奇,就连不少秘藏的抄本,都被弄出来卖钱,你看这个。」
杨邦杰见郑以诚从怀里掏出了一部薄薄的抄本,缘角被磨得破烂,好奇地问道,「这又是什麽?」
郑以诚打开卷首,递到杨邦杰面前笑道,「李筌的《太白阴经》,里头写得是:人谋、筹策、攻城、战具、营垒、阵图,你说算不算宝典?」
杨邦杰听得眼睛发亮,「确实是宝典,一般都写兵法,少有人谈及战具、营垒、阵图的,这书我怎会不知?」
「这书我放你案上一旬了,不见你翻看,这才拿了出来。」郑以诚说得杨邦杰一脸尴尬。但这怪不得他,行伍里识字的已是少数,杨邦杰还能提笔写字、看些兵法,更属难能可贵。但要这些丘八主动看书,还是让他们拿起枪杆子上战场比较痛快。
郑以诚说著,仍将书收入怀中,「回去我再仔细说与你听。先讲这弩的用法,《孙子兵法》可有一句?『长兵在前,短兵在後,为之流弩,以助其急者。』」
「是有这句。」
「我本来不懂,为何用『流弩』二字,看了那书才明白,所谓『流弩』,是将弩兵分做三队,分别张弩、进弩、发弩,如此轮番射击,就如流水一般,流动不止、连续不绝。」
杨邦杰一听就懂,奋力拍著郑以诚的肩头说道,「若真能如此施行,弩箭用途大增!子信,你这改良与建议,只怕比诸葛武侯还要高明。我即刻找人来试试!」
郑以诚淡淡笑道,「分做三队的想法,明明就很简单,却还要我提醒,这才奇怪呢!」
杨邦杰抓著头说道,「我们都是看前辈怎麽布阵,也就跟著那麽做了,却难有所突破,你是局外人,才看得通透。你这弩机只做了一具吗?可有名字?」
「才在试验阶段,当然只做了一具,名字还没起呢!孟轩可要替它命名?」
杨邦杰沉吟说道,「就唤『神臂弩』吧!如此重量却有这等射程与劲道,自然是神臂。我即刻著工匠广制这神臂弩,再按你说的法子演练,相信我军战力,定能大幅提升!」
两人兴奋地说著,果然派士兵赶制神臂弩,依法演练。众人见了神臂弩的威力,又知道这操演办法乃是郑以诚提出,都收起对他的轻贱之心,愈发敬重。
这一夜里风雪严寒,杨邦杰搂著郑以诚在炉边閒话,磨蹭久了不免起火,杨邦杰把人按在地毯上,解下了亵衣亵裤,正要动作,就听到亲兵在帐外喊著,「启禀将军,忠武将军来访。」
两人连忙起身,还来不及套上中衣,帐帘就被揭开,风雪顺著缝隙吹入,卷进一阵冷风。就听一个朗爽的声音笑道,「唉呀!是我来得莽撞,坏了孟轩的好事。」
杨邦杰用身体护住郑以诚,像是深怕自己的瑰宝被看到一般。他皱起眉头说道,「你也知道莽撞,给我转过身去。」
「亏我冒著风雪前来,你竟这样待我。」王澧还是笑兮兮地转过身子,顺便卸下自己的狐裘和宝剑。
杨邦杰一边穿衣一边问道,「你就这样丢下千岳关,不怕被怪罪擅离驻地?」
「你当我乐意冒著大雪出门,不学你搂著美人在营帐里快活?只是有件事非得当面和你说说。」王澧拿著眼角的馀光,窥视杨邦杰帮郑以诚穿衣,总有些说不出口的滋味。
杨邦杰问道,「什麽事?」
王澧强迫自己转正,就看壁衣上绮丽交织的花纹,说道,「你可知道,朝廷里都吵翻天了,你在这里倒是清閒。」
☆、(20)弭战须计量…忠犬攻 温柔受(限)
(二十)弭战须计量
「你可知道,朝廷里都吵翻天了,你在这里倒是清閒。」
杨邦杰忙著穿衣,根本没注意到王澧的动作,因问道,「吵什麽?我这里可忙碌了,你来得正好,等会让子信绘制最近正在制作的城防、弩机、农具图给你。」
「还不就是与西骜议和与否的问题。」王澧听著衣衫摆弄的疏疏声,按捺不住,「我可以转身了吗?」
「可以了。」杨邦杰和郑以诚总算穿好衣衫,红著耳根子与王澧相见。
王澧朝著郑以诚拱手笑道,「小弟打扰了孟轩和嫂子好事,嫂子可别怪我。」
郑以诚被说得不好意思,拱手回礼说道,「将军还是称我子信吧!」
王澧嘻皮笑脸地说道,「这嫂子的称呼,可是孟轩亲自定下的,小弟不敢擅改。」
杨邦杰吩咐了亲兵取些酒菜过来,又要了碗姜汤,亲手递给王澧趋寒说道,「叔涵,你倒底有什麽要紧的话要说,非得三更半夜坏人好事。」
王澧接过姜汤,慢慢喝了一口,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暖和起来,他压低了音量说道,「家父给我送的信,嫂子和谭将军不是去见了西骜的太后吗?」
「为了陈请议和,确实见过。」郑以诚点头,心知王澧会这麽问肯定是出了问题。
王澧喝了几口姜汤就把碗搁置在一旁,自斟自酌起来,「如今柳特使身亡,是战是和朝廷纷争不休,主要分成两派,一派认为左贤王关系重大;另一派认为是里达可汗或太后下的手。」
杨邦杰用眼神询问郑以诚,不知当不当告诉王澧实情。郑以诚用手指暗暗在杨邦杰掌心写了个「缓」字,说到底霍家与王家虽是同盟,但毕竟不是一家人。
就听王澧继续说道,「只为柳特使身亡之时,嫂子和谭将军不在当场,就有人一口咬定你们是私通外敌,所以众人中毒而两位得免。」
杨邦杰脸色铁青,沉著声说道,「这是从何说起?子信和卓伦是为了说服太后议和,这才冒险晋见。柳特使也深知此事,怎麽会被说成私通外敌?」
王澧摇著头叹息,「还不是方相想借此机会打击霍大将军,暗地里指使言官上书。幸得皇上圣明,霍大将军与家父一力保荐这才没事,否则就连孟轩和我也有些妨碍。」
「那群小人是怎麽嚷嚷的?」杨邦杰气得脖子都发红了,郑以诚紧紧握住他的手,他才没发作。
王澧盯著郑以诚那只白玉般的手覆在杨邦杰掌上,又饮了一杯这才说道,「那些小人说,『为将帅的只管打仗就对了,不用心取胜却只想和谈。』你说气不气人?」
杨邦杰拍案而起,「这群小人!你我加起来不过只两万兵马,扣除後勤部队,能作战的不过一万馀人。还要守两个关塞,如何与西骜大军正面作战?要是给我十万大军,我也不用龟缩在平天关内!国家有难,这些人不思救国,反倒伺机扯後腿,真叫人心寒。」
「皇上也知道你我为难,倒是将那群小人斥喝了一番。家父信中提到,这次再派的使节,是新任的鸿胪寺少卿陈耀,为礼部尚书周昀辅的门人,算是我方人马,你我当尽力助之,省得再让方相找麻烦。」
杨邦杰冷静了下来,问道,「所以皇上仍意欲谈和?」
「这不是想不想,而是我国目前无法两面开战的问题。」
王澧叹了口气,将三人的酒杯都斟满了,愤恨不平地说道,「即便真是里达可汗或左贤王下的毒手,我们还是得装作柳特使是意外身亡,向骜藏族多要个几匹战马罢了。这份窝囊气!早晚等霍大将军平定南犛再来讨回!」
杨邦杰拍著王澧的肩,也是忍不住叹息,三个人一齐乾了一杯。
王澧当夜便在杨邦杰帐内和衣睡下,次晨听郑以诚说明屯田与改良炮车与弩机之事。他对郑以诚本有几分轻视,听完他说明新式炮车与神臂弩的用法,又看过士兵们实际操练的威力,只是赞不绝口,嚷著回去千岳关也要比照制作。
逗留至下午,王澧便告匆匆辞行,杨邦杰知道他是放心不下千岳关,也不强留。因感念王澧专程前来通知朝局,杨邦杰倒是一路送出十里,这才回营。
待杨邦杰送王澧离去,回到营帐,郑以诚却显得怏怏不乐,说道,「孟轩,都怪我。」
杨邦杰搂著他笑道,「子信,别这样想。将帅在外,遇到的流言可曾少了?多打几次胜仗就怕功高镇主,拖过许久才赢就被说是养敌邀功;万一零星的小败被知道了,哪一个言官不会大做文章?那群只会拿笔杆的,全都是上午才拨兵马,下午就想接到捷报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耳朵关上,最终战役大胜,也就让所有人闭嘴了不是?」
「孟轩倒是看得通透。」郑以诚叹道,「我只道议和有助大局,不想竟牵动朝中势力。」
「子信,这事皇上没有遣使责备,就是没事,休要再提。」杨邦杰说毕,强势地吻上了郑以诚,舌尖迫切地探入,有些粗鲁地滑过热切的口腔,唇瓣炽烈地吸吮著,像是要吸尽心头的烦闷。
郑以诚被吻得快要无法喘息,双颊染上薄薄的红云,唇色红润欲滴,他退了两步,低低喊了声,「孟轩……」
杨邦杰不给他逃避的空间,捧著他的脸,又细细吻了起来,指尖沿著郑以诚的颈侧滑移,顺势解下领口的暗扣,轻声说道,「别苦著一张脸,感觉好像是憋太久没泄过似的。」
郑以诚按住那双已经探入自己底衣的手,红著脸说道,「光天化日的,你想干什麽?」
杨邦杰轻轻舔过郑以诚的耳廓,双手对准乳尖的位置肆意挑弄,柔声说道,「自然是想和你完成昨晚未竟之事呀!」
「这样不好,士卒们都听著……」郑以诚还想挣扎,杨邦杰哪由得他,三步并两步就把人抱到床上。
「你道夜里他们就没听过?」杨邦杰说著便脱去郑以诚腿上的黑色长靴,松开他的绑腿和腰带,将裤子连同亵裤一并扯下,只留琉璃蓝的外袍凌乱地罩在他身上,笑道,「这样可好?」
郑以诚一双白晰的大腿全露了出来,下半身空荡荡的,反倒比平常两人裸裎相对时还觉得猥亵,他忍不住嗔道,「原来你也是个急色鬼,没事爱折腾这些衣衫。」
「我是怕你光天化日觉得害臊,要不这样。」杨邦杰将他外袍下缘撩到一旁,松松绑了个结,又让郑以诚趴跪著,粉嫩的浑圆的双臀与早就半挺充血的性器,顿时暴露在冷空气中。
这个姿势让郑以诚羞愧得涨红了脸,偏偏杨邦杰搓揉著臀瓣、舔弄著穴口的滋味,舒服得让他不住地喘息著。一手在抹取香膏开拓幽径的同时,另一手还有馀裕握住了他下身的玉势,来回套弄。
前後同时传来的快感,瞬时点燃郑以诚的欲火,情欲的热流汇聚到下半身,而酥麻的舒泰快感催化起全身的细胞。惽廸溢出的淫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