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文-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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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对!”
“真不巧,”柳雯凤眼色暗淡了些,“他出去了。”
“没关系,等他回来了我再过来……”
旒彮原本正好找机会走掉,谁知,他“再过来”还没出口,柳雯凤道:“那个……您是与少游一起为官的吗?”
“啊?”旒彮一惊,女人来问丈夫的工作?“不是!当然不是!”旒彮赶紧否认。
“那你是?”
“这个阿,”旒彮一抖衣摆,起身,英姿飒爽,“我比较在行看病。”
“哦?那您是大夫?”秋月好奇道。
“对,差不多,不过我是个游医,没固定场所,最近暂住在这儿。”说着,旒彮便走到床边,取过柳雯凤的手帮她把脉。
柳雯凤很快缩回自己的手,瑟缩道:“那个……大夫看过了。”
“那就好,”旒彮微笑道,“看你的脉象应该多休息才是,等身体好些了便多出去走走。”
“好……好的。”
“才一会儿工夫,你就能把出小姐的脉象?”秋月见这人神了,她小姐请的大夫怎么说也是宫里的御医,本事怎么说也要比这个游医大,而眼前这人难道别人手一摸就知道了?
“是啊,”旒彮为难又得意道,“这样,有些人故意不想付诊金的也没办法。当游医可是很辛苦的哪。”
柳雯凤偷偷笑了下,道:“对了,还没问过公子,您是?”
“我嘛,姓旒名彮。”
“旒……彮,”秋月喃喃思索下:“旒彮!”
“是啊。”
秋月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你是真的旒彮?”
“难道还有假的?”
“果然。”秋月转头对柳雯凤道:“小姐,我们有证据了!”
“秋月,别这样。”柳雯凤似乎有什么话不适合当着旒彮的面讲,但还是阻拦了秋月将接下来的话脱口而出造成什么后果。
旒彮自然是不明白她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何况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也没兴趣去了解一进门就看到主仆两人眼泪汪汪的事情去。
柳雯凤有些为难地看向旒彮,旒彮看出她的意思,正好借机道:“对了,我还有些事,先走了阿。”
“嗯,好。”柳雯凤道,“秋月,送下。”
“好。”秋月过去,帮旒彮开门,“请。”
“告辞。”
到秋月把门关上,旒彮才松了口气。
不过刚才替柳雯凤把脉,她似乎……
正转身准备走掉,前面便贴了个人,遮天蔽日……
陆少游质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旒彮眨眨眼,再眨眨眼:“看看风景。”
“看风景?”陆少游还是怀着质问的语气,眼神自然不由瞥向旒彮身后紧闭的房门,“以后没事少来这里。”
旒彮也跟着他的眼神回过头去看了眼转回来:“阿,柳小姐人果然漂亮哪。不过我看她的脉象,她似乎……”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陆少游打断道。
“也没什么,我在玉古路的观音店里买了个送子玉观音要五百两,来找你付账去的。”
陆少游一直盯着旒彮看,旒彮都要给他看得长鸡皮疙瘩了,陆少游才道:“这些天你也闹够了吧?”
“闹够了?什么意思?不懂。”
陆少游没有与他再翻脸的欲望了,这些天无论陆少游用什么态度让旒彮说出陆忆文的下落,他的结果都是一副天真无邪地说:“没有。”
陆少游无奈道:“算了,我以后不会再逼你,忆文,我自己去找。”
“阿?!”旒彮吃惊道。
“怎么?”
“那怎么行!这样谁管我吃住问题,我有好多店铺还等你去付帐哪!”
“你也只会给我装傻。”
“怎么这样……是真的不知道嘛,说实话你又不信。”
陆少游果然没有再理他,自顾自转身离开这里。
但陆少游走出几步的时候,旒彮在他背后道:“要是他存心躲你,你翻天掘地也不会有结果。”
第 39 章
陆少游果然没有再理他,自顾自转身离开这里。
但陆少游走出几步的时候,旒彮在他背后道:“要是他存心躲你,你翻天掘地也不会有结果。”
以为他会说什么了不得的事,忆文在躲他他当然知道。原本是怀疑过是不是柳世圭暗地里做了什么手脚,但他现在把柳世圭逼到这份上,柳世圭也没有提及丝毫关于忆文的事,更别说拿他当威胁,也就是说忆文应该是自己离开的。
当初他连三年的时间都愿意花,还会在乎现在这种不需要躲着柳世圭的情况?
但他实在不能明白,在那时候分明已经在外面听到了陆忆文的话,在后来的花园里也说得够绝了,现在却还在这里执着什么?
等等,花园?他怎么没想到呢,在那花园的时候是他与忆文最后一次见面,是他说的话把他气走了吗?
当着他的面与柳雯凤亲近已经是对他的打击了,而且还当着柳雯凤说他是喜欢男人的……三年前忆文就是因为逃避被身为男人的自己追求所以才走的,好不容易找回来了,他居然还旧事重提,简直就是往他伤口上撒盐。而且忆文已经不止一次表明现在的心意了,他还熟视无睹。
可恶!
陆少游捏紧拳头,一拳垂在身旁的墙壁上!
发泄了心中的不快,陆少游继续去寻找能找到陆忆文的下落的途径。
被打得墙面上,留下明显的痕迹,有些许墙皮被打下,还留有少许污渍,应该是太过用力皮肉打开了留下的血渍。
到底下了多大的狠劲。
旒彮面无表情盯着它看了几秒,同样转身离开。
是夜,安静如水,开窗透来的月光像一层轻纱般撒落。
旒彮双手放在脑后,闲适地躺在睡榻上,眼神飘忽地对着地上映出的窗影。
陆少游……到底在想什么?
呆了半响还是没有头绪,旒彮侧了个身,对着里榻发呆。
这样来来去去地变化脾气,当初将陆忆文抓来京城,后来又来临危报信,这让旒彮还相信他,而现在又发生了什么事?他在牢里这段时间……陆少游又对陆忆文做了什么?
这时,旒彮突然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砸到,回身一看,没有。
翻过去继续想,但没过多久,又被砸了,旒彮好奇,再回过去,窗口露出一双眼睛,一只手在朝他挥,又指指门,似乎是让他过去开门。
看他的样子也就是个小鬼头,旒彮很大方地过去——趴窗口:“你干吗?”
“开门……”他左右看了看,一手掩着嘴压低声音,一手又指指那边的门。
“干吗给你开?”
“废话!少爷让你开,你开就对了!”
“少爷?”旒彮打量了下半蹲在那里偷偷摸摸像做贼一样的小鬼,“看不出来。”
但这小鬼接下来却说了惊人的话:“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陆忆文去哪了?!”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世界静谧得没有声响,某小路边的假山背后的草丛里,面对面蹲着两个人。
龙儿道:“就是这样。”
听到他讲完了自己所知的一系列有关陆忆文的事,旒彮没有惊讶,反倒原来如此地点头:“这比我预想的差了点。”
“唉?你预想的?”
“阿,”旒彮点头道,“对他们我原本有三种设想,最差的就是陆忆文那小子又临阵脱逃了,不过……没想到带了个孩子都有本事走。”
龙儿奇怪了:“怎么不能走,他有好手好脚的……”
“凭他的性子应该会去找陆少游,问他的意见,”旒彮猜测道:“他们吵架拉?”
龙儿眨眨眼,再眨眨眼,两手一摊:“不知道。”
“你不是说会告诉我他在哪里吗?”
龙儿依旧眨眨眼,再眨眨眼,两手一摊:“不知道。”
当即!头上长了颗旒彮打下来的栗子!
龙儿捂着脑袋叫疼:“我是跟你讲讲这情况,你应该会知道吧!”
“我会知道?”反问,龙儿可怜的脑袋上又长了颗栗子……
龙儿毕竟还是小孩子,两个栗子之后终于失去了作为一个男人该有的忍耐力,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抓狂道:“我怎么知道啊!我跟他待了三天都没到!他要是走了以后没把孩子打掉现在已经四个月拉!这四个月我一天到晚躲躲藏藏就怕被陆少游发现了去,只能去厨房偷点东西吃饱肚子,我容易嘛我!而且现在陆少游还这么对雯凤,我不高兴!!我……啊!!!”龙儿只顾自己蹲在那里哭,可怜的样子,鼻涕都要吃进嘴里去了也顾不得擦。
旒彮极度嫌弃地抽动嘴角:“好拉好啦,我带你回房去吃顿好的。”
龙儿激动地贴旒彮身上,像只章鱼:“阿!!要是陆少游有你一半好就好了!还有阿,我距离上次忆文给我洗澡已经四个月了,你可不可以……”
“什么?!!”一听这话,旒彮赶紧挡住龙儿贴上来的脸:“你给我滚开!别靠近我!!”
静谧阴森住着陆少游的丞相府里爆发出一阵惨叫。
旒彮做事,向来直接了当,准备了桶水不试温度,将龙儿脱光了直接扔进去……
龙儿被旒彮折腾一夜后,终于裹了床被子在地板上睡去,旒彮则从开着的门缝中侧身离开。
夜凉如水,水面如镜。丞相府是由中间的一个湖将之分为两部分的。
陆少游自从与柳雯凤成婚后从未在晚上待在那房间里,平时白日的时候出入也要不是演戏给柳世圭看也就是刻意去安抚柳雯凤。而现在,一边已经与柳世圭明斗,另一边柳雯凤都知道了,也就无需去可以隐瞒。
之前赵有之被他派去保护景德镇的陆家两老去了,就是怕到现在这个时候柳世圭被逼急了跳墙。
其实仔细想想,他一直做到现在的一切无关乎柳雯凤说的帮陆忆文报仇,也全是为了他。
不知陆忆文是否记得,他当初是跟他说好的吧,他会考取功名,当个好官,等赚够了钱就在哪里买一块地,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当初设想得如此美好,却在这尔虞我诈中,对陆忆文产生了怀疑,失去了初衷,丢掉了最重要的东西……
“哟!陆大人,这夜猫子都睡了的大半夜在这里感伤啥呢?”这时,一个玩笑的声音传了过来,循声看去,果然是旒彮那玩世不恭的脸。
陆少游瞥头,不予理会。
旒彮一只手搭上陆少游肩“唉!”地叹口气,和他一起望向同一片湖面,“世事如云,美人如水啊。”
陆少游也没打算打掉旒彮的手,反而佯装好奇道:“你到还会些风雅?”
旒彮无病呻吟般又叹了口气:“我这是附庸风雅,假的。”松开陆少游,转个身,探过身去与陆少游对视:“谁让你不珍惜他的。”
陆少游转移视线道:“你不知道的。”
“我不知道?”旒彮好笑道,他拍拍陆少游肩膀,让他转过来面对自己,一副大老板的模样:“我问你啊,他走的时候最后一次见你,对你说了什么?”
陆少游与旒彮对视,似乎想看清他到底在想什么:“怎么?现在肯帮我了?”
旒彮一根手指在陆少游面前摇摇,否定道:“我不是帮你,像你这种人阿——”旒彮语重心长,“早死早超生。”
陆少游气节,无奈。
旒彮正色道:“你记住,我这都是在帮忆文。”
陆少游笑道:“终于肯说了?”
旒彮道:“我实在不懂,他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但现在……”
“他在哪儿?”陆少游等不及旒彮把话说完,追问道。
“你还在乎这个?!”旒彮显得有些恼怒,陆少游看来根本就不知道陆忆文的事,陆忆文现在可能就因为陆少游自杀了也不一定,而陆少游居然还以为他知道陆忆文在哪而不告诉他!
“我问你,”旒彮一本正经道:“他最后一次找你的时候,是不是问你喜不喜欢孩子?是不是问你你还在不在乎他?如果他身为一个男人有了你的孩子,你会怎么样?!”说到最后,旒彮情绪激动地几乎吼出来。
“你……你说什么?”陆少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旒彮,又低头对着在黑夜里漆黑的地面发呆一般喃喃自语:“忆文……有了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是!”旒彮咬牙切齿地强调:“你们的!”
可是,当时他对那个来找他的忆文说了什么?
他当着柳雯凤的面羞辱他说:
——你……喜欢男人吧?
——你也喜欢孩子?男人可生不出,想要阿,还是去找个女人的好~
陆少游突然抓住眼前的旒彮双肩,用力摇晃:“他在哪里?!忆文在哪里?!你一定知道……你一定知道!”
旒彮用力抓掉他的手,趾高气扬:“我当然知道,为了躲你,除了那里,他没地方可去。”
“那,那里是……”
“你要先保证,不再伤害他。”
陆少游伸出三根手指对天发誓:“我保证,我发誓!”
“休了柳雯凤。”
“好,我休!”
旒彮说完,还是一刻不停地看着眼前的陆少游,这真是那个能对他大刑逼问,在官场上用尽手段将柳世圭弄得生不如死的陆少游?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陆少游,他还是很急切地看着旒彮。
旒彮叹了口气,还是追问道:“当真?”
“当然!”
旒彮无可奈何:“还记得你在京城那所已经被烧焦的别院么?”
“那里我去找过了,没有丝毫线索。”
“你先别急,在它原本该是陆少游的房间靠门的那个角落里有一条暗道,它通往一所竹林小屋……”
旒彮还没说完,陆少游已经一句“多谢!”只身跑走了。
第 40 章
世事漫如流水,记忆却那么短,昨日才遇见,今日又要分离。走过的路,跨过的桥,眼前看到的风景,手里牵着的人,都逐渐逐渐成为过去事而被人遗忘。
听,风过竹林,听,雨落衣肩,是哪片叶将秋雨滴落的淅沥连成婵娟的声响奏成旋律润湿了石板铺成的小径。粉蝶双双穿槛舞,只得休憩。雨水凝结成滴子顺着檐下伸长的茅草滑落,打湿了来人英气的眉。屋内伏案而憩的人儿仍是那般面若桃花的脸庞。
在轮回中遇见,反复的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