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在深宫人未识-第四页-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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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汶寂一脸委屈地捂着自己的头,小心地抬头看了看二叔生气的脸,“可是小豆子很可怜很难过。”人家全家被灭门了啊,他一直记得那种全世界都只有一个自己的孤单。
“难过也不行!”杨宁烈掐了掐他的小脸,“男女都不能这样亲的,更何况两个男人?”二叔,这话有点反了。
“可是……”杨汶寂可怜巴巴地盯着二叔,“可是我父皇死的时候小豆子就这样慰过我。他说这是他们家乡的习俗。每个地方的习俗不一样嘛,我用他们家乡的方式安慰他,他会觉得温暖一点的。”
这小豆腐中毒不浅啊!杨宁烈在心头火烧一样难受,手下敲得更快了:“反正不可以用这样方式安慰别人,这亲来亲去的多……”杨宁烈一下子想不出什么词来,“多恶心啊!你用我们这边的习俗安慰别人就好了。”
杨宁烈打不重,只是打下来的声音有点大,但就是这个声音也把杨汶寂吓得不轻。小人用手捂着头,泪花花地看他:“我们这边有特别的方式安慰别人么?”
还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杨宁烈用扇子点了小人的额头一下,吐出两个字:“买糖。”
“?”杨汶寂瞪大了眼,“买糖啊?”
“嗯,”杨宁烈点了点头,“在你心灵受伤的时候,在你心灵苦涩的时候,一块暖暖甜甜的糖就可以让你恢复对生活的信心。懂了没,只要一块就够了。”不但不能亲,糖也不能多给。
“哦。”杨汶寂扳扳手指头,把这个理论用心地记住。
杨宁烈看着一脸认真的小人,心里欢喜得不得了,心一软,伸手就把他扯在自己的腿上:“中午想吃什么?”小豆腐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嗯……”杨汶寂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他大脑的CUP有点落后,一次只能想一件事。想了半天,杨小人为难地开口:“二叔想吃什么?”他不挑的,反正他不爱吃饭。
杨宁烈在杨汶寂脸上啃了几口:“豆腐。”这小豆腐还是吃到自己肚子里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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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是墨家的人?”老人端了碗水,笑得一脸和蔼。
墨斗看了看老人,也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知道老人有事要问他。虽然当时他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杨宁烈和杨汶寂身上,但是老人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了。他可以肯定,老人在他们说到墨邪的时候就已经失态了。他和墨家有什么渊源呢?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见他发呆,老人不急不徐地又问了一遍。
“是真的。如果你不信,我也没办法证明。”墨斗一脸“你爱信不信的”的表情。从这几天老人的举止态度上看出,这个老人身上的气质很不寻常,绝对不会是个平凡人。
老人依然好脾气:“不怕,我有办法证明。”
“?”墨斗脸上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你等等。”老人回过身,从桌子上拿了一个蜡烛头,小心地点燃,将它举到墨斗面前,“你抬头看看这个蜡烛,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墨斗有些奇怪,但见那老人一脸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也就照做了。
老人似乎有些紧张,他闭住呼吸,凝神盯住墨斗的双眼,脸上出现了一种极渴望的表情,像在等侍什么发生似的。
墨斗也不再想,听了老人的话抬头去看那烛光。就在烛光要映入他眼底深处时,老人看到一抹极细微的暗金色光芒以极快的速度在眼中一闪而过。
“是了是了。”老人举着蜡烛,蜡油滴到他手上也不觉得。只见他兴奋得又叫又跳,又哭又笑的,双手不停地去扯自己的头发,“你果然是墨家的后人啊,唯一一个后人啊,四十年了,四十年了,我终于有救了!”
“什么?”墨斗警惕地看他。这个老人不是个疯子吧?很多外表平和的人内里都变态。常在宫里混的小豆子没少见那些变态的太监,平时一个个笑嘻嘻的,背地里不知道怎么变态呢。
那老人在屋里跳了一会儿,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扑通”一声就在床前跪了下来,“墨先生,请你千万救我一命啊。”
“你不是大夫么?”墨斗早就猜到老人有事相求,但万万没有想到是治病救人的事。再说这老人看上去也不像是有病的人啊。
“这和是不是大夫没有关系,只和是不是墨家的后人有关。”老人跪在地上,满脸是泪,但嘴角却奇异地上扬,不知是哭是笑,“我救过你一命,所以你要报答我。”
这下轮到墨斗流汗了,头一次见人要报答要这么爽快的:“你不是不在乎别人的报答么?”他还记得刚醒来时老人一脸“玄之又玄”的表情,还说什么“可以说是我救的,也可以说不是我救的。”现在怎么成了这样的嘴脸?
“我不在乎别人的报答,但我在乎墨家人的报答。”老人厚颜道。墨斗发现自己看错人了,什么仙风道骨,什么和蔼淡然,什么在陋巷不改其乐,其实这老东西就是个深藏不露的赖皮王。
“你先说是什么事。”墨斗从来不会在不知道什么事之前先答应别人。
老人见他答应了,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在长了毛刺的长凳上,笑得一脸春光灿烂:“这事你一定做得到。”
墨斗挑了挑眉,意思是“是吗?”
老人一指自己的脸:“在你第一眼看到我时,是不是觉得这个老人笑得好和蔼,笑得好亲切,笑得好淡定,很有古代自得其乐的隐者风范?”
墨斗沉吟了一下,觉得在这种事上没有什么好撒谎的,于是点了点头。
老人一见他点头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和蔼你妹啊!亲切你妹啊!我丫的就是被逼的。停不下来啊!停不下来啊!都TM四十年了!我用这笑脸活了四十年了啊!四十年就这么一个表情啊!笑得我想停也停不下来啊!想当年哥我也是个一脸横肉凶神恶煞拦路抢劫顺带杀人放火的江湖悍匪啊,自从遇上你那倒霉的祖宗墨邪之后就成了这样的老好人,打劫打不成了,一拦都把你当弥勒佛看,头头做不成了,手下都说你卖萌这么这么的可耻。这四十年啊四十年啊,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我天天早上都是自己笑醒的啊,就是哭起来也是‘含着眼泪的笑涡’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喜极而泣啊!……”
小老头的咆哮体真TM的劲道,墨斗被雷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反应过来:“你自己要笑,我有什么办法?”
小老头冷静了下来:“是墨邪把我弄成这样的,也只有墨家的人才能解。”
“怎么说?”听到这事还关系到自己的爷爷,墨斗开始打起精神来。
小老头手托腮,一脸“哥寂寞”的表情:“这事说来话长,你没有没听过沙漠之狼漠匪的名头?”
墨斗摇了摇头。
小老头看了他一眼,自嘲地哼了一声:“也难怪你们这一辈不知道。我也不说那些瞒头瞒脚的话了,我就是四十年前的沙漠之狼漠匪。平时做的就是马贼的活儿,自己有个据点,劫劫商队,敲敲马场主的竹杠,日子过得也很是滋润。要不是那个晚上,我也不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墨斗知道自己爷爷要出场了,也不打断他的话,静静地听他说下去。
“那天手下说来了一个商队,我想也没想就带人跑去劫财。”小老头看了一眼墨斗,“这商队里就有你的爷爷。”
小老头又笑了起来,虽然和平时的笑没什么不同,但墨斗知道他是真心在笑,因为他的眼都亮了起来:“我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你爷爷那么漂亮的人。长得清清秀秀文文气气的,身上总有点和外形不相称的痞气,他看你一眼,跟你说一句话,都能让你心痒痒。我当时就欢喜得不了啊,不是中了什么魔,就想把他抢回去做压寨相公。”
“……”勇气可嘉。墨斗在心里长叹一声。他虽然离家早,但爷爷给他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他爷爷那个小老头别看他和和气气的,要是有人惹了他,他一定住死里阴你,典型的笑面虎一只。
摄政(4)
漠匪摇了摇头,“你爷爷还挺乐呵的,还夸我笑得好看,说他喜欢我这种又贱又YD的笑,一点没犹豫就跟我走了。”漠匪说到这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的光一闪闪的,明明灭灭的,和狼一样。
墨斗听到兴头上,还想听下面的。没想到那小老头哼哼唧唧了半天,把故事跳过去一大段:“那个新婚……第二天……嗯……反正后来我就成了这样,本以为笑几天就好了,没想到一笑就是四十年啊。”
说着,小老头把眼一瞪,脸上的笑一点不少:“这是你们墨家惹下来的,你们墨家要对我负责到底!”说着把脸一样,摆了个刘胡兰就义的姿势,弄得跟个逼婚的女人一样。
“好好好。”墨斗笑了起来,眼珠子一转,“你要我帮你,也要把这事的详细地告诉我才行啊。”
小老头也笑了:“你这小娃娃是故事没听够吧?别诓我,你就是听全了也没办法帮我。”
墨斗被识破了,也不急:“那你找我做什么。自己行自己解决啊。”
小老头笑笑(他只有这个表情):“这四十年来我没有少打听消息。那时我以为墨邪会妖术,后来查了大半辈子,发现这是墨家的一门独门绝技:离魂术。”
墨斗听了点了点头,在他印象里老爷子是会这么一门,不过没见他用过。不过“墨家的独门绝技”这个说法有问题,他们墨家在小孩子成年的时候都会发给他们一块玉玦,让他们把自己做小内的心得写下来,墨邪这小子小内做多了,在人之间游历久了,也不知道怎么整的,居然根据人性写出了这一门能控制人的离魂术。要在今天,说白了就是催眠术的加强版。
漠匪叹了一口气:“这离魂术就和盅术一样,可以用一些指令控制别人,他可以让人在特定的时间里做特定的事,也可以编一个故事,让人一辈子活在这个故事里,比如让什么小乞丐以为自己是皇子啊的。看我,我笑了一辈子,这就是一个例子。本来我以为这一辈子就完了,没想到正碰上你们家被灭门的事。虽然我被你爷爷弄成这个样子,但我就是个天生的情种啊,还念着旧情想回去帮他。上了无妄峰,正遇见你爷爷给自己族人收尸。”
“他一定很伤心吧。”墨斗一想到一个老人要把自己的一个家族埋掉,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
“屁!”漠匪一口痰吐在地上,“这老东西心情好着呢,还一边哼歌一边挖坑。这么多年了,只白了头发,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老妖怪!”
“……”墨斗沉默了,好吧,他承认自己爷爷的确很极品的。
“我在山上陪他挖了三天三夜,你爷爷的嘴还是那么硬,就是不把破解方法告诉我。但见我替他收拾残局实在辛苦,为了报答我,你爷爷就把他的玉玦送给了我。让我自己回去钻研。”漠匪的笑变得苦涩起来,“也许是我天生愚钝,这离魂术就是学不好,根本解不开你爷爷给我施的离魂咒。后来我就开始寻访你爷爷的踪迹。就在不久前,我找到了他隐居的草庐,可是却没见到你爷爷最后一面。”漠匪说到这里,泪眶就湿了,“墨邪这小子耍了一辈子的人,没想到死却这么凄凉。我到草庐时,你爷爷早就成了一堆枯骨,孤伶伶地倒在床下……到死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他似乎知道我会找他,还给我留了封信,信上说这离魂术是墨家的独门绝技。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血缘,墨家人的血里有一种特别的东西,只有这种东西才可以把离魂术的效用提到最高,所以只有墨家的人才能替我解除这离魂咒。”
墨斗看了看漠匪,爷爷这么对他,他说起爷爷的时候却没有一点怨言,真是个长情的人:“那块玉在哪里?”
漠匪听了转身出了门,不一会儿就捧回一个雕花的木匣子。墨斗接过那匣子打开,只见一块淡青色的玉静静躺在明黄色的缎子上。他伸手摸了摸那玉,只觉这玉上面被人刻满了极细极细的字,这写的就是离魂咒了吧?
漠匪温柔地看着那块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小子,好好学吧,别负了你爷爷的一片苦心。”
墨斗正用手指细细地感知这块玉上的字,见他说话就点了点头。
漠匪看他摸得认真,就默默地转身出去了。没一会儿又不放心地转了回来,探着头在门外叫:“小子,你学完了可不能把这玉带走啊,这是你爷爷送给我的。”
墨斗斜了他一眼,心念一动:“凭什么啊,这是我爷爷传给我的东西,墨家家规第二条:一切个人都是墨家的。个人没有支配能力,我爷爷送你的不作数,墨家不承认。”墨斗多精啊,他要逼着漠匪拿东西跟他换。他才不信漠匪做了小半辈子的马贼,身边就一点好东西都没有。
漠匪的脸抽了两抽,果然是墨邪的亲孙子,一点不吃亏,能贪就贪,能捞就捞,一点油水也不放过。
“你想怎么样?”漠匪也是混过的,加上又被墨邪整了这么些年,什么都练出来了,一听就知道墨斗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墨斗笑了笑,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一脸收帐的大爷似的:“绑票的都是要赎金的,这样吧,你拿点东西跟我换,我吃点亏。看在你救我一命又对我爷爷有恩的份上,只要你的东西还算拿得出手,就成交了。”墨斗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反而是一脸“对不起九泉之下的老祖宗”的表情。
发现了,墨斗的脸皮也不薄。
要不是他是墨家人,要不是他是自己最爱的人的亲孙子,要不是他还有求于他,漠匪非把他揍扁了不可。
漠匪“吭吃吭吃”地在边上看了老半天,最后闷着头跑了出去。在墨家人面前,一切讨价还价都不存在。
墨斗冲他的背影一笑,低头继续看那玉。
“给!”漠匪虎虎生风地把一大串东西扔到他床上。
墨斗低头一看,发现那是几十块玉,一个个长得和自己手上的一模一样,“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