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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连翘-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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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是要来了。
  汴凉起兵了!
  当兵变消息八百里加急传递入京时,满朝文武震惊。李荥主动请缨,跪求天子准许他带兵捉拿罪臣萧玉琮。三公六部也大多直言不讳,禀明天子,汴凉乱党首先要捉拿的就是西京侯萧玉琮,决不可因为血亲关系姑息养奸。
  稳坐大明殿上的天子眸光深沉,慢慢转向一直默不作声的沈如身上。
  “沈丞相,汴凉起兵一事,你怎么看?”
  沈如走上前来,面色无异,眼底透着坚定:“汴凉乃边境之地,也是兵家重地,那个地方起兵若要镇压恐怕也只有李将军才有能力轻易取胜。李将军熟悉汴凉地形,定然可以出其不意拿下西京侯。”
  自那年护国公薨了,汴凉的驻军兵权便交由西京侯主掌,但这次起兵恐怕不止是原本的那些驻军兵力,更有他个人私有军备。汴凉又属于易守难攻之城,想要入城镇压并捉拿乱党,也的确非熟悉汴凉地形的人才能*。
  因了沈如的话,大明殿上早朝的众位大臣一瞬间便想到同样的事情,目光渐渐全部集中到那李荥的身上——罪人护国公李勋隆之子,又是手握半只虎符的大将军,这样的人若是放出去,只怕会惹来祸患,可若是不让他出兵,又有谁人能镇压下汴凉乱党?
  一时间大明殿上是死一般的寂静。良久之后,天子抬了抬手,张口宣旨:“李将军,朕命你率五万精兵一举捉拿汴凉乱党,如若遇见反抗的,一律杀无赦。”他停顿,只看了沈如一眼,又将目光转向李荥,“朕,允许你先斩后奏。”他将沈如眼底的乱视而不见,目送着李荥领旨而去,闭上了颇有些疲倦的眼。
  不论是谁,不论究竟是谁主谁从,乱党就是乱党,兵家重地不可再留任何的祸患。前朝余孽,更加不能继续活下去。
  汴凉的火烧了整整三天,终于烧得守城的大门打开,从京城而来的将军率领五万大军冲入汴凉城,与那余留下的七万守城大军浴血厮杀。血流成河,一路从城门口流淌向早已乱成一团的西京侯府。
  仍旧一身不染尘埃的白衣,萧玉琮稳坐在回廊上看着奔来跑去早已丢弃了一切好模样的漂亮公子,笑得失了往日的自信。渚洲一直陪在他身边,看见他如今的表情,不由伸出手放在了他的肩上,喃喃地开口:“玉琮……”
  “冬儿你安排好了?”他开口,像是闲话家常的模样。
  渚洲叹气:“念水与火蛇尚有脱身之力,孩子托付给他二人我也可以放心了。”
  “那么你呢,渚洲,你是想留下来陪我等死?”
  “我与连翘的命是你给的,现在还你也是一样。楚家人不讲欠人性命。”
  “呵呵,不欠人性命……”萧玉琮站起身,冲天的火光映红他苍白的脸,“我今日才明白,那年我不该一时心软让人从池塘里捞起连翘,那时我该狠下心来溺死他,这样,勋隆不会死,西京侯府也不会就这样灭门。”
  听他谈起那年连翘溺水的事,那日的画面宛如昨日重现般从眼前飞过——平静的水面上早已看不见有人落水时荡开的巨*纹,他知道落水的是谁,也想跳下去救起那个孩子,可是他的衣袖被人紧紧拽住,那人只说了一句话“渚洲,他是前朝余孽,当断则断”。
  “不是的,”渚洲摇头,“玉琮,是我们把他逼坏了,连翘,那孩子原本是那么乖巧的,听话又懂事。”如果没有将他推到风头浪尖,如果一开始没有让他吃下那些丹药,如果他们从来没有遇见萧玉琮,更如果前朝楚家根本未亡,或许,一切的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他的弟弟,一定能长成冠名京城的翩翩佳公子。
  “渚洲,你什么都好,就是对上连翘时心肠不够硬。他可是还被软禁在别院中。”
  “原本是,现在府里乱成一团,不知他有没有出来了。”
  他的话方才说完,那本该还在别院中的少年公子却已经站在了,宝蓝色的锦缎穿在身子,洋洋显出疏离的寂寥。连翘就站在院中,眸光浅浅,身后跟着的竟是早已被毒哑了的那个人,怀中还紧紧抱着尚不知发生何事的冬儿。
  “冬儿!”
  连翘似是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侧脸看了一眼冬儿懵懂的脸:“府里的那些公子害怕就这样出了侯府会让官兵抓着,硬求着念水与火蛇二人护送他们各自回家。冬儿,也就是这样让我照顾的。”
  “如今你也是落得这般境地,又怎么保护冬儿?”萧玉琮嗤笑。
  谁知,连翘摇了摇头':“我还要去找他,说好了这边的事一结束我就去找他。答应了的事,不能食言。”
  厮杀声已近,那些精兵显然已杀入西京侯府,七万守城兵力,估计已所剩不多了。漫天火光,浓重的血腥味袭人心肺,烟灰飞舞,修罗之地恐怖如斯,冬儿终于明白了什么,三岁大的孩子面对恐惧时能做的只有抱紧了身边的人,放声大哭。
  “如今你可满意了?”
  萧玉琮慢慢开口。
  连翘低垂下眼帘,伸手抱过嚎啕大哭的冬儿:“从一开始连翘就按照侯爷的指示,一步一步,慢慢地与侯爷要结交的每一人结交,侯爷所嘱咐的事我也一件不落的全做了,今日侯爷又为什么要问我是否满意?”他抬起脸来,眼神清冽如初,“现在发生的一切,难道侯爷你当初就没有预料过吗?”



     ☆、第二十五章 东风(2)

  他居然忘了,如今的连翘早已不是当初那单纯乖顺的孩子,巧言善辩才是他如今的性子。现今的局面……他当初要的是京城大明殿内的那个位子,而不是眼前的火光冲天,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可是,他居然失了教训,明知这个人对自己恨之入骨,却怜他如今尚可为他所用而不舍得杀了。
  原来,一切真的都是他自找的耻辱。
  “好,很好!”萧玉琮仰天大笑,回头一把扯住渚洲的衣襟,脸色分外的难看,“这就是你到现在还在护短的好弟弟!今日西京侯府血流成河,一切冤孽拜他所赐!”他虽然心下清明,早已明白所有的错全都是他一人犯下,但那人平静如水的脸总让他有种要掀起一层波澜的冲动。
  连翘没有说话,厮杀声越来越近,身边的人已经几次拉了拉他的衣袖警告他赶快离开,他抬眼直直看着萧玉琮,等着他将所有恶毒的话最后说完。
  可是渚洲再不给他机会,抬手一挥,斩在他的后颈,萧玉琮眼白一番晕厥过去。“玉琮,至今你还不肯承认么,明明是你开的头。”他小心扶起萧玉琮,再看连翘时的眼神比起平日多了几分安然,他说,“走吧,连翘,朝廷那边领兵的是李荥,看如今的样子京城的那位已经下了灭门的心思。”
  “走啊,那人既已下了灭门之心,你以为西京侯府上下还会有多少活口!带着冬儿走,走得远远的,离开汴凉,别再回来,在你的容貌彻底恢复之前,连翘,别回汴凉,最好也别再去京城,那里容不下你,守着如今楚家唯一的后人,走别的路去!”
  连翘蓦地睁大了眼,但时机再容不得他多说什么,身边的人一把拽过他的手匆忙就跑,身后的厮杀声一时声大如雷。
  二人抱着冬儿偷偷跑出了已如修罗场一般的西京侯府,扑面而来的血腥味难闻地要他吐出胃中酸水来。慌乱的街道,他二人奔得匆忙,自然会引起注意,不一会儿功夫已有士兵杀过来追赶他们。带血的刀直直向他二人砍来。前头的士兵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举着刀杀来。
  这些人都已经杀红了眼,哪里还管得着平民与其他,明明只是灭西京侯府满门,却到最后几乎变作屠城。连翘咬咬牙,更加抱紧了怀中的冬儿。他转头对上身边人的眼,压低声音道:“莫要再跟着我了,我身上的衣,如今的模样分明就是他们要捉拿的人之一,你跟着我实在太过危险。”
  那人摇头,抓紧了他的手。不能说话,也无暇去比划着让他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他只能努力发出声音,告诉连翘他要跟着他。
  “如今的你也是被我所累,一切都是我自作孽,当初救你一命不过只是顺手,你无需回报我什么。”
  萧玉琮为人一向不爱饶过任何得罪他的人,自那日听闻他仅仅只是将这人毒哑,连翘便晓得最后的惩罚还未开始,凭着在京城的寥寥几次碰面,始终觉得那人只是个可怜的傀儡罢了。他无心的一次出手相护,却不料此人竟然记在心上,连如今逃命也不忘紧紧跟随着他,护着他。烽火连天下,那人有声的眼睛里写满的话连翘全都读懂了,如今的环境容不得他多想什么,只好带着他继续。
  慌乱着逃命的百姓,每一个人的脸孔上都是惶恐不安的神色,街道两边的店铺早已将店门紧紧关上,偶有破开的门内传来有男有女的惨烈的悲鸣。如若平时,这样的情况下他或许会出手管一下,可今日不同往日,连自己的命都顾及不了,又怎么让他去解救他人!连翘只能往前跑,避开人多的地方,想尽办法离开汴凉城。
  只是尚未跑多久,连身后追赶的士兵都还未甩掉,一支羽箭已擦着连翘的脸颊飞过,冬儿醒着看见这样子脸都吓白了,身后的追兵队伍里不知何时有了一只骑兵,几步之遥下举着刀径直砍过来。连翘慌了神。朝廷打算灭掉西京侯府上下一干乱党他是早已算到,却不知李荥带来的这支军队居然丧心病狂至此地步。眼见着刀落下,连翘直觉得被人猛地一推,耳后顿时传来嘶哑的呻吟声。
  他知道是谁推了他这一下,他想回头确认那人是否还活着,可怀里的冬儿将头深深埋在他的怀里,浑身不住颤抖。
  他顾不上那人了,一咬牙,加快步伐。耳后传来更加凄惨的悲鸣。
  混在跑出城逃难的百姓中,连翘艰难地除了汴凉城,可他身上的衣却始终透着几分大户人家的华贵,有怒火中生的莽汉指着他大喊:“这个人一定是乱党!他穿的衣服明显是大户人家的料子!都是这些人祸害汴凉,搞得咱们只能逃难!”
  怒火本就极盛的难民们被这样随意一煽动,立刻火气盛上三分,一群汉子冲上去将连翘团团围住,抡起拳头来就想打下去。连翘抱紧了冬儿,闭上眼,似乎是任命似的低下头。那些人的暴怒还在身边响着,可身上却迟迟不见痛觉,于是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念水赤红的眼——他竟将他紧紧护在身后,所有的拳头都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们恨得那个人已经得到报应了,做什么要迁怒到一个无辜的人?”念水怒吼。精致的五官此刻扭曲得十分狠毒。火蛇不知从哪里牵来一匹枣红马站在不远处冷冷看着,仿佛周身的一切,所有衣衫褴褛模样苍茫的难民都与他们无关。
  “念水……”连翘张了张嘴。
  “青梅她们我已经送到安全地方了,火蛇也帮她们买好了马车,不消几日,她们就该回到京,到时候沈大人……沈大人一定会想办法来找你的。”念水从人群中强势地将连翘带了出来,带到火蛇牵着的马匹前,神色凝重,“我知道,这三年来你被软禁在别院里的日子并不十分好过,可我也知道,你从未放弃过回京的想法,所以这次我和火蛇会助你回京。”他把手往连翘手肘上一托,竟轻轻松松将他送上马背,“之后的事,你只管一直往前,不要回头,无论听到什么,听说什么也绝不要回头!”
  抬手就要拍上马臀前,念水突然看了眼连翘怀中的冬儿问道:“一直就很想问渚洲,这个孩子大名会叫什么,冬儿这小名总不能用一辈子。”
  是啊,不能一辈子叫“冬儿”,叫这个长不大的承担不了重责的小名。在马蹄声越来越近的瞬间,连翘突然想到什么,腾出一只手搂紧这个孩子,声音已然恢复冷静。
  “就叫将离吧,这个名字是今日烽火连天的见证。”亦是他与他之间一切冤孽的终结。



     ☆、番外 不若失去

  “玉琮,这辈子你失去过什么?”
  渚洲这样问的那日,汴凉的天尚在阴雨绵绵,萧玉琮斜靠在临着莲花池的回廊上,桃花眼细细眯起,望着满池不合时宜的莲花,轻轻打了个哈欠。
  “我什么都没有失去过。”他笑,“我怎么可能会失去什么东西。”这世间还有谁与他一样,生来富贵,十余岁时授封“西京侯”,之后一路风风光光,又有什么东西会是他失去过的?
  没有,他自信从来没有。
  这是当这份自信过后,萧玉琮却没来由觉得自己的心底突然空落落地失了一片,他蓦然发现他曾经失去过什么。
  五岁时的萧玉琮还不叫萧玉琮,那时的他本叫子年,是京城东街柳巷豆腐坊的小东家,是豆腐坊的西施姑娘未婚先育的独子。这样子的出身,称不上贫寒,却不得不说是见不得光采的事,没有哪家的姑娘有胆尚未出阁就生下孩子的。豆腐西施做到了,所以生下了不知道生父是谁的小子年,却也让这个孩子受尽邻里的白眼与欺辱。
  豆腐西施姓王,子年从母姓,可是这个姓氏能带给他的从来都只有羞耻。他遇见沈如的那次,正是他被邻里的那些孩子围堵在巷弄里欺负的那次。
  十余岁的小小公子,穿着称不上十分华贵的衣裳,安静地立在巷弄前,脸孔上浮现的表情也淡漠地不似这个年纪该有的平静,就连眼神也是如此。沈如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就这样站着,然后直到那些欺负他的孩子按捺不住,冲上去质问:“喂,你是哪里的,没看见我们在收拾别人吗,滚开!”
  “为什么要欺负他?”沈如突然开口问。
  “切,”那带头的孩子撇了撇嘴,想也不想就不屑地道,“他不过是破鞋的孩子,我们欺负他怎么了?看你的样子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别管我们的事,不然我们连你也打!”说着威胁似的挥了挥拳头,一脸孩子气的凶神恶煞。
  “破鞋的孩子也是孩子,而且一群人欺负一个人似乎不公平吧。”
  “公平能吃么!”
  小小公子面若冠玉,神情冷淡,只抬手轻轻一挥,自然有人过来三下几下驱散开围在一块的孩子。留下的王子年,衣着单薄,一张小脸带着几道伤痕,眼神却丝毫不显得委屈。他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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