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作者:smtlove(阿凤)-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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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不由得又腾起几分妒意,将白天在外面买来的饭菜给他端上来,胡璇浅浅吃了些,眼见天色放晚,看了看荆云,问道:“荆大哥,事到如今,你仍不准备离开麽?”
“……你仍是恨我,不愿与我一起麽?”
“我没恨你。”胡璇微微垂下头,若有所思的道:“……我只恨我自己罢了。”
“是我不好……”荆云低沈著声音,走近他面前,却将他拥进怀中,含情的望著他:“可我是真心待你,想与你在一起。答应我!”然後他便去吻他。
胡璇有些退缩,微微别开头:“……我不愿,荆大哥应该明白。”
“不要生我的气,荆大哥确是真心的!”荆云将他拥得更紧,欺身再吻,胡璇便没有反抗……
胡璇对荆云说过些日子自己身体好一些便向南行,这些天二人便仍住於此地。肖老将军每日都亲自来探问胡璇一番,荆云知他为人慎细,也别不与二人同处,常常在那时便守在门外,待到他走了,便与胡璇形影不离。
这些日子来,荆云再示意求欢,胡璇虽然面色淡然,却也没有再拒绝他,只是这几日下来,荆云竟然发现,胡璇虽然年纪尚青,却已无法像正常男子一般释潮。欢爱时也会因为敏感处被触碰而勃起,而胡璇自己也向他坦然,自己已是无欲之人——胡璇自己清楚,清清楚楚的知道宴子桀恨自己不死、往死里糟蹋自己身体的时候,他便身心受创,以至如此了。
第七章
窗纸透进明媚的阳光,照在床上。荆云只觉得全身被温暖所包容,好个惬意的清晨。
习惯的将手身向床的内侧,想要拥住那温香暖玉般的身体,却扑了个空。迷迷茫茫睁开眼,胡璇已不在身边。
荆云起身下床,推开小土房的木窗,才发现日头竟然正午当空……自己竟然睡了这麽久……猛然间心头不好的预感升腾,荆云迅速环视房间。
很干净,正中的小木桌上一套简朴的茶具,旁边放了一包熟悉的小布袋。荆云忙走过去,拿起布袋打开来看,毫无意外的看到十锭黄金。
顾不得多想,回身扯过挂在床头的棉褂子披在身上破门而出,柴门之前的大树上拴了一匹黑马……一切昭然若揭,胡璇给自己下了迷药,使自己大睡不醒,然後只言片语也没有留下,就这样离开了自己……
策马向西狂奔,荆云的心纠结著另人窒息的酸楚:总以为这些天来他开始慢慢接受自己,不再抗拒自己……原来就是麻痹自己的防范,处心积虑的离开。
胡璇从来没有亲自去集上买过东西,他的药,一定是肖刚朝带来的。可自己就算没与肖刚朝和胡璇在房中共处,以自己的耳力,也听得清他们的对话,二人并没有提及过另人起疑的事情……转念想到桌上的茶具——是了,一定是胡璇以指为笔、沾水画字,在桌上交待了一切……
现在他去哪里?荆云不确定……不过以他对胡璇的了解、或是他最担心的,是胡璇……独自去找雷延武。
自己伤透了他的心吧?说著要爱他、对他好……却做下了与宴子桀雷延武罗英杰那样的人一样的事情……不知为什麽头脑中不断浮现著这些天来,胡璇神情黯然的在自己身下奉欢的表情,还夹杂著那最不可原谅的一天,自己竟酒後将他伤到血浸了半个床铺……
“荆大哥……”
是不是该感谢他给自己下得不是毒药?我却伤你至此……
“子桀,喝药了。”胡璇穿著补钉的长袍,微微笑著,由外面端了碗汤药进来,边吹著气,小心的交在自己手中:“今天我在集上买了你爱吃的银耳乳鸽,一会儿你可以打打牙祭了。”
宴子桀怔怔的在这间桐城边郊民居的小房中站著,房中点著昏暗的油灯,物是人非,他的字字句句却异常清楚的在耳盼回荡。
自己告诉他,只有他才是自己最亲的人……在自己心中,远胜於想要杀掉自己的手足兄弟……他几近喜极而泣的拥著自己:“桀!我的桀……回来了!”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自己虎落平阳,他仍旧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只是当时为了让喜欢自己的他,心甘情愿的为自己付出……才小施亲近?!最多……还有一些感动,对他为自己付出的感动——可是为什麽如今回想起自己那样待他,却仿佛心头被什麽堵住了一般难以呼吸的压抑……
门前这条小路,每天天近傍晚,胡璇都急匆匆的小跑著赶回来,自己就坐在门栏前望著远处的他,白析的脸庞因为大量的运动沾染了红潮,还带著些额角上落下的汗水……
而如今也是那个时辰,夕阳西下,心中知道他不会再出现,苍凉之意让他觉得这个西北边城的冬季尤为清冷。
小院住著的一对老夫妇送走了当初落魄、而今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儿,得了他一大笔莫明其妙的赏金……当初的房钱……他那个书生样的哥哥那时不是付过了麽?
四个侍卫和两名太监变了装跟在身後,宴子桀亦微服改扮,一身精绣枣色的棉袍。
远处传来马踢声,宴子桀回过头,叶纳与张劲也穿了平常富贵人家般的衣物,由远处驱马而来。
“公子!”叶纳一见了宴子桀,一张娇俏的小脸上便现出欢愉的笑意:“如期完成,一切如公子安排,妥妥贴贴。”
张劲也抢不过她一连串落珠似的奏报,便跟在叶纳身後,向宴子桀跪了个礼。
“嗯。”宴子桀扯出一抹笑意:“如此甚好,咱们回去吧!”身後的太监明白主子的意思,当下二人便急急忙忙的跑了开,不一会儿,便在付近的小巷牵来了七匹健马。
一行人上了马,叶纳兀自绕著宴子桀,将白天在城外见闻的趣事说与他听,直到一行人策马驰起,她仍意犹未尽的说回去接著讲。
宴子桀却全然听不进她在说些什麽,心思就在熟悉的街道上,脑海中闪过一幕幕,胡璇被罗英杰等人围在豔月楼前欺凌……那时候自己虽然体虚瘫倒,却听他兀自凄凉的向众人企求救自己……
你真的那麽爱朕……为什麽一定要离开?是因为,阮洌к颇歉雠索幔空饧拢娴氖亲约捍砹税桑∧潜鼐故撬姆⑵蕖桓萌斡勺约阂皇毙似鸸首鞣俏娴纳肆四愕男模阅悴呕崮茄说乃担骸叭梦易摺蛉梦宜馈
可是那个女人,她贪恋的就是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就算不是朕,只要谁是皇帝,她就会扑向谁的怀抱,你、你为何……执著於她,一定要离开朕……
宴子桀已然不再为自己思忆起胡璇感到莫明惊诧,他离开的这些天,只要空下来不谈战事,无论与叶纳还是宫女在一起,她们对自己讲起什麽,自己都神思游走,仿佛回忆起一切就是理所当然的,他的一笑一颦、音容笑貌,与自己一同经历过的点点滴滴,便似心魔一样在脑海中任何一个地方回荡。
原来……一直以来,朕害怕的便是他的背叛……不只因为他还有胡国旧势的力量,而是因为,他的背叛,仅仅是背叛,无论後果如何,都会令自己心痛——正因如此当初才根本不想给他机会去游说胡珂,这些都只是因为,不想让他离开自己,有机会背叛自己而已……就如今日他的离开,会让自己魂牵梦绕,无休无止……
记忆中,自己孩童时还在胡国皇宫中他温文尔雅的样子已然模糊,总是仿佛微微笑著望著自己,如此而已。可取而代之的,盘旋在脑海中剩下的一切,常常是他含怨寂寞的神情、悲哀的望著自己……
熟悉的御书房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宴子桀才努力克制自己镇定了心神,翻身下马,健步入殿,身後叶纳与张劲随著他进了去。
宴子桀铺张开地势草图,点著上面两座山峰标识之地向张劲道:“今夜一战,便决定大宴的命运,张太守,朕今天,可丝毫容不得差错。”
叶纳探首看了看地图,上面宴子桀指的两座小山峰,便是西出桐城面里之外的两座山群的断口处。
这两座山峰隔开了西砥与中原的交接。常年以来,一直是西砥占领的要驿,雷延武上次败阵而逃,退回这处,子桀折损了六万精骑,今天,只要夺下这个要处,换由宴国阵守,西砥便是有通天之能,想攻入中原,失了门户,百年之内,怕是无望了。
于叶纳来说,虽然西砥是自己的故乡,那里有自己的父皇、母後、兄弟姐妹……可是如果在大漠的一边安居乐业,不试图进犯中原,过著两处安居的生活的话,又何尝不可?自己曾经也随哥哥莫查和几度争战,无非换来的就是尸积如山,当时的自己,却觉得荣耀至极……可是一切,便从见了面前这个俊郎的男人改变了,原来自己不过就想做他的娇妻,陪在他的身边,无论他是个皇帝、平民……每天同他守在一起,便是此生所望……
好在子桀令自己与守城幅将一同待守桐城,若是真的随他前去参战,心中不免悲伤……可是不去,又真担心他的伤势,会不会连累他再入险境……
“去罢!”宴子桀微微点头,示意张劲退下。然後双目直直的盯著那张牛皮的地形图,眉宇间纠结出复杂的神色。
胡璇被押跪在地上,眼前可见的,只是男人的一双熊皮靴子。
“我的部下说捉到了宴国的间隙……”雷延武高高在上的藐著他,用几近调笑的口吻道:“我却以为……你根本便是要来找我的!”
胡璇微微抬起头来。身後的两个壮兵又将他压低。
雷延武对他们命令似的说了句什麽,西砥的语言,胡璇听不懂,但压在他背上的手却松了些,让他能够直起腰来。
面上微微扯出淡笑:“我确是来寻你的。”
“上次用火药,这次用什麽?”雷延武纠结起眉眼,蹲身凑近了胡璇。
倾刻间又有那种错觉。第一次见到这个年过三十的男人的时候,便觉得这人眼熟,自己被他羞辱下药的时候,曾错认他是子桀,今天看来,这人样貌似乎没有自己想像中那般丑恶……说起来年轻的时候也应是英姿飒爽的汉子罢!——又或是此刻……
胡璇的心仍是悬著,他知道此刻已经不是雷延武在侮辱自己,而是自己来找上他,本身就是一种无耻……如果当初他将自己弃於天下人面前冠以罪名,是对自己的作贱,那麽今天,走投无路只身犯险来见他,就是自讨苦吃。
胡璇重新垂下头:“雷将军若当真如此想,痛快的杀了我便是……”
“你以为我舍不得?”嘲笑的撇撇嘴,雷延武目光中的邪意却掩示不住,有些心猿意马的开始打量起胡璇。他仍如那时一般的颓废……只是更少了那份锐气,这却是当时自己一直希望的,想要征服他。
胡璇依旧摇头:“……我只是走投无路……”
“这句倒是真话。”雷延武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著胡璇:“宴子桀看来是厌了你,你即杀不得我、讨好不了他,唯今便来这里了?”
胡璇微微低头,算作默认。
“脱衣服!”雷延武命令押著胡璇的西砥兵放开了手,然後直直的盯著跪在地上的胡璇,冷声道。
胡璇错愕的抬头,看著审视自己的般的雷延武目光中几近调笑的跃动,缓缓低下头,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
赤祼的身体,还留有与荆云交合後被留下的青瘀,在众人面前呈现。
“头上的发簪!”不容胡璇犹豫的口吻,雷延武命令道。
便明白他是要看自己有没有武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胡璇抬眼,坦然而微微含笑的看著雷延武,伸手除下了自己发上的长簪,远远的丢在军帐的门前:“将军还要我怎样?我只求容身之处。”
走上前,雷延武一把握住胡璇的手臂,急不可待的挥手令众人退下,转身将他压倒在虎皮毯上:“你若早这般从了我,我又怎麽舍得伤你?”一边解著自己的铠甲,一边伸手捏了捏胡璇的鼻子。
从他的眼神,胡璇看到了所有他见到过的男人的欲望一般的神情,苍凉的笑了笑:“多谢将军。”转头看看边上矮桌上放著的酒壶,伸手拿了下来。
任雷延武掀起自己的双腿,急不可待用男性的昂扬撕开身体,胡璇只是一手扯著身下的皮毯,一手将酒壶盖扬开,一大壶浇在自己的口中,却被雷延武的用力挺身,泼溅在脸上些许,顺著腮边流下。
第八章
深蓝的夜幕笼罩著大地。
宴子桀仍旧一身乌金甲端坐於一皮通体漆黑的高头战马之上。
上次一役,自己锺爱的那匹坐骑被炸得四分五裂,损失了六万精甲骑兵,并险些丧命於他手。
雷延武,今天我便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这火药得来不易,朕这次便给你个痛快——宴子桀望著一里开外的两座低峰间架起的火把在风中摇曳的光点。
“皇上,三军齐备,只等皇上下令攻城。”张颈策马来到他近前,报拳请命。
“……”微微昂起头,宴子桀面上现出傲人的笑容:“去罢!”
张劲得令策马驰去,便见不一会儿工夫,五千余骑骑兵借著黑色的夜幕缓缓前移,到了西砥阵守的关卡前约一里左右距离的时候,猛然间火把高举,故做噪声战鼓擂呜、杀声冲天的向前冲去。
眼见著冲到二百步以内、西砥的关卡上的弓弩射程笼罩之下,城头上飞出无数流箭,这五千余骑骑兵尽数拿出自己身後负著的皮盾架起盾垒,待到一波射程停顿的时机,调转马头又撤了回来。
便是这麽一冲一撤,便听到山峰那这传来连绵不绝的号角声。
宴子桀嘴角扯起了已然得胜一般的笑意,一扬手,身边的四匹快骑又策马驰去传令。
宴军最前排,缓缓架起数百架比一个人还高出尺把的竹架。
这些竹架成门字型,一支横搭於另外两支,接洽处由铁钉钉合。两个支架底端各有三角型的木架辅助支立,每边还有二人扶握,以求稳立不倒於地。
每个支架後面五步开外,都由士兵将四个手腕般粗细的厚壁钢筒用姆指粗的铁钉钉进土地。
宴子桀并没接著做什麽命令,专注望著远处,细心听著风中传来的声响。冬天的风向西北吹,虽然不利於自己听辩远处的声音,却更利于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