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完赤兔骑皇帝-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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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了不出五行字,吕布哆嗦着将信丢了,抄起方天画戟冲了出去,一把揪住正欲进账的高顺,吼道:“去校场陪侯爷练枪!”
高顺还未回过神来,便被暴走状态的吕布提着衣襟拽走了。
信上写道:“奉先率军征战,军务缠身,朕独居深宫,不由思念奉先,不得释怀。如今一年将尽,孟春即至,朕每想起奉先在外为朕收复江山,不由热泪涌流,难以自禁。汤汤春水,皆是朕相思泪所化;红花绿草,尽是朕心头血灌溉。奉先得见此景,便能想起朕一片赤诚相思。
另:朕亲手绣了一件披风,随辎重一起送来。披风披在奉先身上,就是朕的胸膛为奉先抵御寒风。
又另:这件披风绣好之后,朕夜夜抱着它入眠,奉先披在身上,就能感受到朕的体温,嗅到朕的体香与涎水味。如朕陪伴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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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被困安众 。。。
所有的封赏吕布大抵都分给了手下的将领,独独留下一件沾着奶香味的披风。
倒不是吕布不想送,只是送信的使者早已向高顺、张辽等人打过招呼,这件披风其他人自然不敢收。再者,这件火红色的披风上歪歪扭扭绣了一个圆圈,一个方块,一个“?”与一个“中”字,吕布本以为是什么图腾或行军暗号,经过高顺、张辽、郭嘉一个时辰反复的激烈探讨,终于定论这是“吕布”二字。
既然署了名,天子赐的东西又不能随意丢弃,吕布收也得收,不收也只能吞下一口血收了。只是收了,压在箱底辟邪,倒也不会取出来穿——阵前若披着这披风上阵,徒给敌军增长士气罢了。
大军与张绣僵持月余,吕布铁了心要迅速解决南方的问题,攻势愈发猛烈,张绣吃受不住,撤出宛城,退至穰县。吕布乘胜追击,在穰县与张绣军展开激战,张绣不敌,再度向刘表求援。
正如荀彧所说,张绣是荆州北面的屏障,眼见张绣在吕布来势汹汹的进攻下就要支撑不住,刘表果然鼎力相助,不惜倾囊而动,派出荆州的主力部队赶来穰县。
此外,吕布不知道的是,除了派往穰县的兵力,刘表另派出一支轻骑来到吕军背后的安众设伏。
荆州军到了穰县,张绣军士气大振,吕军攻城几番不下,连遭挫败。
眼见在穰县耽误的时间太久,粮草即将耗尽,而敌人的援军已到,吕布自知攻城无望,只得下令撤兵。
大军回师许县,吕布选的是最近的南方大道。它东起洛阳,连接鲁阳、宛县、穰县、襄阳及江陵,是最快速的道路。然而撤军之前,郭嘉却找到了吕布:“主公,刘表恐怕会在我军撤退路上设伏。”
吕布本将郭嘉当作活神仙一般,只差不能为他供起香火。大军攻城受阻之时他日日召郭嘉献计,只是因敌我差异的悬殊,郭嘉与贾诩你来我往,终究没为吕布讨着什么便宜,吕布对他的热情也消减了不少。如今郭嘉主动找来,吕布还是打起了精神,瞪圆眼睛看着他:“难怪侯爷昨晚起夜看到奉孝帐中的烛火还亮着,你夜观星象了?老天怎么说?”
郭嘉:“……”
吕布道:“他们会在哪里设伏?”
郭嘉走到吕布墙上悬着的地图旁,指点道:“穰县以北二三十里处便是安众,此地地势险要,我军穿山而过,便是一处设伏点。”他手指上移至鲁山,道:“此地亦是。”
吕布不待他说下去,便打断道:“安众离此地仅有二三十里,若刘表果真在安众埋伏,便已潜到我大军背后,我军如何会丝毫不知?再者,若荆州兵当真已到达安众,早就可以趁我们攻城时来个前后夹击,何苦守在那里?他们并不知侯爷已决定撤兵。”
吕布说的自然有道理,安众离穰县实在太近,只是郭嘉心中有强烈的谶感难以消除。他沉吟片刻,道:“小心为上。”
吕布自然愿意听郭嘉的建议,然而大军后撤若绕开北面的安众,东西皆是山谷,耗时耗力且更易被伏击。
郭嘉坚持向东绕远路走,吕布一时举棋不定。然而这个建议听起来实在太过荒谬,高顺、张辽等人全都反对,吕布最终没有采纳郭嘉的意见,拔军开往安众。
大军抵达安众,所有人都傻了眼:刘表以南方大道为轴线,依托山地,不知何时在此筑起了一道绵延十数里的防线。
吕布大军全无察觉,一则是因为刘表下足了狠功夫,势要吕布有去无回,率大军在此日夜兼程地开凿工事,大大提前了竣工的时日。二则是贾诩不断派出轻骑骚扰吕军后防,分散了他们的注意,为刘表修建工事赢得了时间。自然,这其中也有吕布自己疏于后防的原因。
如此一来,退路被阻,再想绕路而行,已有些迟了。
吕布正与荆州军对峙,忽听身后喊杀声一片,心头一悬,竟是张绣大军从穰县中追了出来!
吕布满心悲戚,急急调动部队打退了张绣的进攻,占据一块山头,在刘表与张绣的包围中驻扎下来。
他进退维谷,走投无路,连忙派人前去许县求援。
再说急报传到许县,刘协着实吃了一惊:他同吕布一般并没有将小小张绣放在眼中,更令他惊讶的是,他原本已打算与吕布虚与委蛇,一步步将他弄垮,孰料机会却来的如此迅速。只要许县不出兵,吕布简直是必死无疑!
刘协急招荀彧进宫,将求援信递给荀彧,却只是深沉地看着他,并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荀彧多少能猜到小皇帝的心思,看完信后沉默良久,道:“陛下恐怕还是派兵前去援助温侯为好。”
刘协一双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他,声音低哑沉着:“朕召你来,就是要你为朕分析,救或不救。”
荀彧正欲开口,却听刘协又道:“你只需告诉朕,若是不救,会如何?”
荀彧低低叹了口气,道:“陛下与温侯实则互相荫蔽。温侯一死,陛下便是块炙手可热的鹿肉,中原豪杰人人争抢。兖豫二州虽有数万兵马,兵无主帅,难以归心。”
刘协眸色愈发沉了,他道:“宋宪、魏续如何?”
荀彧道:“臣不妨打个比方。吕布便是董卓,吕布若死了,宋宪、魏续就是李傕与郭汜。陛下以为如何?”
刘协猛一颦眉,胸口燃起一团怒火,直将他烧得心口隐隐作疼。他自然恨李傕和郭汜,却更恨董卓。且他如今已是个十七岁的少年,有胆识有野心,他不信天下当真没有一个愿意辅佐他的周公。
刘协冷冷地闭上眼,道:“朕意已定,你下去罢。”
刘协欲借刘表之手害死吕布,只消不出兵援救,吕布孤军被困,自然是九死一生。
只是军权并不在刘协手中,救不救不由他说了算,意在镇守豫州的宋宪和魏续。
过了两日,魏续正要点兵出城,许都中却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此人自称是袁绍的帐前谋士麦奕,因与袁绍大将沮授不合而出逃,前来许县投奔吕布。他同时带来一个惊人的情报:袁绍知道吕布率军南下,趁许县空虚,正打算背后偷袭抢夺天子,如今大军已离开邺县。
许县中曾在袁绍手下担过差的人也纷纷证实了麦弈的身份,并证实麦弈与沮授早生罅隙。
魏续、宋宪大惊,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决定放弃援救吕布,而将主力留在豫州北抗袁绍。
两人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多少是怀有私心的——吕布、高顺、张辽皆不在城中,若他们身死,并州军中最大的便是他二人,皇帝唯一能倚靠的也只有他二人。
司马懿得知后勃然大怒,找魏续、宋宪理论,却被他二人赶了出来。
司马懿找到刘协,刘协亲自出面,掏出摸了辣椒的手帕,涕泗横流地请求魏续、宋宪二人:“魏将军~~宋将军~~你们出兵救救奉先罢,他不在这里,朕害怕得夙夜难眠。如今袁贼作乱,没有奉先在此坐镇,朕实在是食不下咽。啊~两位将军快将奉先接回来罢!”
魏续、宋宪纷纷表示陛下的安危最重要,不能冒险分兵出援。并且请陛下放心,二人一定能保护陛下的安全。
至此,司马懿都被魏宋二人软禁了起来。
吕布在安众苦等不到援兵,军队的士气越来越低迷。
昔日威震天下的虎将竟在数日间憔悴颓然不少,熠熠有神的双眸显得有些浑浊。他清点着越来越少的辎重,突然从箱底发现一件火红的披风。
吕布心头一动,将它扯了出来,正是刘协赠的那件亲手纹上“吕布”二字的红色披风。
他一时心头百转千回,鬼使神差地解□上已破损的百花袍,将崭新的红袍披上肩头。
吕布走上山头,睥睨着脚下渺小如蚁类般的荆州兵与凉州兵,忽觉体内热血翻涌,斗志昂扬。
山下的荆州兵偶然抬头,只见山头上立有一个火红魁梧的身影,一眨眼,却又不见了。
那威风凛凛的火红色,好似一头威武雄壮、蓄势待发的狻猊般,不可一世。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在我心里,郭嘉是神仙,贾诩就是妖怪。两个人在史书的记载中都是算无遗策,我也很好奇,如果这两个人斗智到底谁会赢?
其实历史上曹操在贾诩手中输了三次,都是惨败。虽然《三国志》里面关于这三场仗都没有描写郭嘉,不过那时候他身边应当是带着郭嘉的。当然,打仗的胜负不可能都看谋臣的智商。
嘤嘤嘤嘤,打滚想穿越去亲自调查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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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虎口脱险 。。。
魏续、宋宪在许县全城戒严,不断派人去北方打探袁绍的动静。
吕布被困安众,每隔几日便亲自带精兵下山骚扰撩拨荆州兵和凉州兵,沾上一点便宜就跑,自己毫无损失,刘表与张绣也拿他无法。吕布最擅长的便是骑兵突袭,想当年“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的流氓战术不知让多少英雄泪沾长襟,如今张绣被撩拨得炸毛不断,饶是贾诩奇谋,依旧拿他无法。
僵持了两个月后的一晚,凉州军与并州军照例在夜深人静时灭烛安寝,只留下几名守夜的士兵巡逻。待众人一觉醒来,淡定地抠着脚丫挖着鼻孔等待吕布又一次的偷袭,孰料这一日吕布极其安分,直到傍晚时分,山头上都没有一点动静。
疑惑的荆州兵前往一探,这才发觉吕布大军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一堆穿着兵服的稻草人迎风摇曳。
——吕布白日偷袭张绣刘表,夜间则指挥工兵在险要处挖掘,足足耗时两个月,挖通了一条突破安众防线的地道,连夜脱逃。
张绣大惊,迅速组织部队追击吕布,却被贾诩以“归师勿遏”劝阻。张绣哪里甘心就此放吕布离去,不听贾诩的劝告悉军来追,果然吃了败仗。
十数日后,吕布率大军回到许县。整个豫州为之震动。
大军来到城下,守城的士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任吕布在城下呼唤了数声才将城门打开。
魏续、宋宪听说了吕布归来的消息,更是惊得魂飞魄散,宋宪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便赤脚跑到魏续家中,与他商量对策。
魏续慌张道:“吕布带回来几个人?可是孤身出逃??”
宋宪道:“……听说带出去多少就带回来多少,只折损千人。”
“什么?!”魏续只觉满腔悲愤:“张绣放水?!刘表和吕布暗中媾|和?!”
宋宪也是欲哭无泪:“现下怎么办?”
魏续深吸了一口气,道:“莫慌,主公走前命我们保卫许县,只因袁绍意图偷袭,我们才……”
两人眼睛同时亮了起来,赶紧去找麦弈。谁知麦弈早已人走茶凉了。
吕布回到许县,在安众孤军奋战的委屈顿时化为滔滔怒火涌了上来。他得知魏续、宋宪故意见死不救,气得在司空府中惯例拍桌:“来……嗷!”
吕布眼泪汪汪地捂着肿起的拳头,眼看被砸出一个瘪塘来的铁桌,怒气更遭火上浇油:“谁置买的几案!给侯爷滚出来!”
一名长吏战战兢兢站了出来:“是、是司空掾(司马懿)……”
吕布怒道:“司马仲达死到哪里去了?!还不出来!”
长吏两腿不住发抖,噗通跪倒在地:“被、被魏将军和宋将军软禁在家……”
吕布:“……”
魏续和宋宪被押到吕布面前,心不由凉了半截——他两人跟随吕布征战数年,只在得知丁原的死讯时曾见吕布露出过如此森冷阴郁的表情。
吕布强压下心头与杀人泄愤的怒火,咬牙切齿道:“解、释!”
魏宋二人硬着头皮将麦弈一事说了,吕布命人去拿麦弈,却发现麦弈早已遁逃出城,掘地三尺也找不出人了。
魏续与吕布本是远亲,跟随吕布东征西走数年,昔日吕布曾将高顺所练陷阵营交给魏续掌管,如今又命他为自己看守后方,对他已是恩宠有加。到了这个地步,魏续自知对不起吕布,又舍不得一条小命,便搬出旧交情来声泪俱下地向吕布认错。
吕布向来偏私,身为三军主帅却为人情所困,急怒之下依旧没舍得杀魏续,将此次的罪责全部推到宋宪头上,杀了宋宪示众,魏续之责便这么不了了之了。
关于这个决断,高顺和张辽因立场的尴尬而不太好插手,司马懿则提出了异议,却也被吕布不耐烦地赶了出去。
处理完了自己手下的大将,吕布洗去仆仆风尘,终于该进宫和小皇帝交代清算了。
吕布一踏入崇德殿,只见一个黑影疾速向他扑了过来,他躲闪不及,被撞了满怀。
衣衫不整、长发披散的刘协死死揪着吕布朝服的前襟,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身,带着哭腔唤道:“奉先……奉先……你总算回来了……”
吕布一阵哆嗦,甩去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揪着刘协后颈将他拉开:“咳、陛下、咳、请自重。”
刘协不依不饶地再次贴了上去,呜呜大哭道:“奉先!朕想死你了!朕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吕布尴尬地被少年天子紧紧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