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笑逍遥录(清穿)-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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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腾,官民频繁发生争执,一度上升到互殴程度。入室抢劫伤人的事情也屡屡发生。我们的茶厂已经被包围过一次,在争执中发生械斗,十五人受伤,两人死亡。”
轻尘倏地站了起来,“死了?”啪的一声,桌子裂了!
轻尘定定的看着莫语,“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情况有多危险,一切以人为本!可以丢失财物,可以舍弃茶厂,唯独不能出现人员伤亡!我们的员工,不说那些从墨柳山庄出来的,单单是后来招聘就职的,至少也经过了长达三个月的培训。从懵懂无知到全心归属,花费了多少心血,多少财力。更何况,进入茶陵新区的员工,都是历练了至少一年的老人,他们的亲人还有很多在墨柳山庄等着他们回去!”
轻尘越说喘息越大,“凤莫语!我闭关之前就反复叮嘱你,新区民情复杂,要着隐竹楼反复打探,管事员工都要细细叮嘱,不能与当地百姓特别是地方势力发生冲突。能买通就买通,能合作就合作,形势不对就上报总部。不过一个小小的县令,倘若提早上报,即便动不了他,也是必不敢武力威胁于我!”
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哗啦一声桌子终于倒了,轻尘看着满地碎屑,恨恨道:“能有这么大的动作,茶陵乱了必不止几日。再者,茶厂的护卫,武艺虽不见得有多高强,但也不是一般暴民能抵挡的,区区几十个暴民如何会在十名护卫的手中杀得两人?不管是有意针对还是普遍如此,茶陵境内高手云集是一定的!这么深的水,你们居然一丝一毫都不知道!隐竹楼查探不利,导致茶陵茶厂损失重大。风墨竹,你给我出来!”
“嗖”的一声,从窗子外闪进一个身影,轻尘冷眼看着他,“你一向不喜欢处理情报,更倾向于培养新人,但是,既然坐了这个位置,就必须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平日里,很多事情都有莫语帮你分担,但是莫语本身事物繁忙,对这类事情的敏感度并不如你。隐竹楼由你一手创建,莫非,你要任由它自生自灭?”
墨竹面上现出几分愧疚,在看向低着头默然不语的莫语时,愧疚更深了。长叹口气,转向轻尘,“是我不对,我会弥补。”深深呼出一口气,坚定的点点头,“仅此一次!”
轻尘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转眼看向莫语,面上闪过一丝无奈和心疼,“阿语太累了,回墨柳山庄歇歇吧。招莫愁回来,天涯海阁的事物交给别人处理。”
莫语强忍着眼泪点点头,没有言语,退了出去。轻尘叹口气,瞟了一眼墨竹,后者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嗖的一声又不见了。
轻尘看着乱七八糟的屋子,苦笑了下,有多久,没这么生气过了。转眼看了看飘落地上的纸张,眯眼捡了起来,纸上的“伤亡”两字是如此的刺眼。手一紧,纸张化作灰尘飘落,“收拾一下,明日去茶陵!”
“是”黑暗中陡然传来的女声简短有力,正是莫言。
茶陵之行(1)
正午的阳光火辣辣的倾泻而下,干燥的地面龟裂成一块一块的像极了枯萎的橘子皮,知了在林间声嘶力竭的尖叫,空气如凝住了般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烦其乱。
“啪!”响亮的鞭子声划破静寂,嗒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儿,拐角处疾驰而来三匹快马,马上骑士清一色的带着斗笠,斗笠下的黑色面纱遮住了容貌。三骑拐过弯道立刻沿着大路飞奔起来,不做丝毫停留,昏黄的路面上只留下黄沙滚滚。
为首的骑士忽然凝神细听一阵,抚了抚马脖子,黑马慢慢降下速度,绕过拐角长嘶一声喘着粗气停了下来。紧跟其后的两骑连忙勒马停住,随着为首之人的目光像下看去。
进入茶陵境内,一路多山,山路十八弯,拐过这个山角,下面又是一个弯道,斜斜通向再下一处弯角。山路即是难行,而此时,下面的黄土路上正行走着一大群人。
“姑娘,好像是难民。”莫忧撩起面纱,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好奇。轻尘点点头,不是好像,应该是一定。
三人的神色都凝重起来。那群人男男女女老老喲喲都有,推着小车,肩背手提,更有很多妇女背上还有尚在襁褓里的娃娃。显然是拖儿带女,举家迁徙。他们衣衫虽算不得褴褛,但大多布满尘土污渍,无论老幼不是面色蜡黄就是毫无血色。除了懵懂无知的小孩,更是面色凄然愤怒。
山路难行,夏日的天气又多变,连日暴雨之下,绕是快马加鞭,进入茶陵已是七月中旬了。轻尘的心里一直担忧焦急,现在目睹这样的情况,更是不安了。
山路狭窄,三人下马让到一旁静静待他们走过去。期间不时有孩子目露好奇或羡慕的的看着他们的马,那瘦弱的身子和满脸的疲倦看的三人一阵堵心。近百人的队伍却安静的连咳嗽声都没有,只默默的行走,默默的擦汗。
轻尘正看的出神,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正凝眉间,响声已穿过拐角,却并不见减速,轻尘忙闪身冲向前去,就见一高头大马急速冲来,马上骑士显然不曾预料前面有这么大队人马,急喝一声“闪开!”岂料山路实在拥挤,人数又多,慌忙之中如何躲闪,眼见马儿就要冲入人群,幸而马上之人并不慌乱,大手一伸抱紧马脖子,紧紧提起缰绳,一个使力,马哀鸣一声,挺身立了起来。骑士长舒一口气放下手,马儿原地踢腾几下,安静下来。
轻尘放下吊起的心,不禁暗自佩服骑士的镇定和那一手娴熟的控马功夫。很显然,那是长期训练的结果。
又是几声马蹄声传来,一个低沉冷硬的声音质问道:“怎生如此莽撞,有没有撞到人?”轻尘循声望去,拐角处慢慢驶来几匹马,到得跟前,前面两匹让到一旁,一批黑亮如墨,浑身没有一丝杂色的高头大马踱了出来。轻尘只觉得眼前一亮,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己的墨墨。
一样的如锦缎般光滑的皮毛,一样的健美神骏,一样的高傲潇洒。只是一个更加高大神气,一个多了一分修长潇洒。还好,没有被比下去,轻尘暗笑了下。
“属下知罪!”转眼间,那骑士已跳下马飞快的检查了一遍走在前面的人,转身单膝跪地,“属下疏忽了!”
轻尘抬起头来,就看见了一双冰冷深邃的眼睛,深深的双眼皮,黝黑漆亮的眸子;轻尘不由自主的想到莫言,她是对万事都不关心的冷漠,而眼前的男子,是浑然天成的冷傲!再向下看去,鼻梁高挺笔直,唇线完美,面部线条刀刻一般让人印象深刻!这个男子,必是十分自我!
缓缓扫视一番四周,男子眼神更加幽深,眼神忽然凝在一处顿住了,沉沉开口,“去看看。”身后一中年文士立刻翻身下马,走了过去。
轻尘随之看去,原来人群中一妇女正紧紧抱着一个孩子无声哭泣,看那孩子约莫十岁模样,面色苍白,嘴唇皲裂。神色间萎靡不振。妇女正拿着湿布不停擦拭着孩子的脸,面色凄惶无助,却咬紧嘴唇不敢大声哭泣。
看文士走过去,周围的人立刻警惕起来,几个男人隐隐把女人孩子围在里面,默不作声的看着他。文士愣了一下,面显异色。旋即和蔼的笑笑,正待开口,就见前方一个六十上下,衣着尚显整洁的老者走了过来,和气的做了个揖,“老夫茶陵州李家坝子李氏族长李有智,先生这厢有礼了。”
文士微笑还礼,“老人家无需多礼,我家公子见这位小哥儿身子似乎不爽,在下略通医术,因此着在下前来看看。日头正毒,莫不是中暑了。”
老者闻言面现喜色,打量了一番众人,看了一眼黑马上虽然冷漠但无丝毫戾气,隐显高贵大度的公子爷,稍一踌躇。冲那公子和中年文士感激的抱抱拳,“多谢各位善心,那就劳烦先生了!”
中年文士淡然一笑,走过去牵起小孩的手把了脉,仔细看看他的脸色,摸摸额头,又扒开嘴敲了敲舌苔,冲中年妇女问道:“可是大汗、口渴、无力、头晕、眼花、耳鸣、恶心、心悸,到后来头痛不安,呼吸急促,一度昏迷?”中年妇女连连点头,面露希望。
文士安抚的笑笑,“是中暑症状,比较严重,而且还伴随着肠道炎症,须得小心调理才行。”
妇女的脸上立刻现出喜色,可过一会,又变成无奈和担忧。希翼的看向老者。老者迟疑了会,叹口气说道:“不瞒先生,族里先前是有大夫的,只是在一次冲突中去了。这次我族举族迁移,也做了些准备。我们也知道这孩子是中暑了,只是按着大夫开的方子总也不见好,还更加重了。加之又在赶路。。。哎,老汉无能,携带的药材和盘缠都不够路上耽搁。。。”话语间,面上神色已现出一丝哀戚和绝望。
中年文士尚不待说话,那公子已先开口了,“我等欲往茶陵一行,只是不太熟悉路况,老汉倘若愿意详细讲解一番,可以抵消诊金和药费。”
老者一愣,看向那公子,面色依旧冷硬,但言语和眉眼间的一丝柔和却无法忽略。老者心下感激,中年文士看诊的时候本就无意收取诊金,这公子这样说不过是为了施以援手罢了。看他们一行衣着虽并不华丽,但马匹神骏,随从显然身怀武艺,不论是主子还是随从都不像寻常人等,那高坐马背上言语行为都不多的公子爷更隐隐透出不凡的高贵气质来。这样的人家出行,又怎会不事先探路,那刚刚冲在最前面的骑士怕就是先行打点的吧。
想到这里,老者看向公子的神态就感激中带着恭敬了,“老汉世代居住茶陵,倘若不是迫不得已,绝不会背井离乡。只是”,老者唏嘘一声,叹息道:“一言难尽啊!”
茶陵之行(2)
回眼看了看周围老老少少稀稀拉拉百来口族人,老者的眼中闪过一丝沉痛,萧瑟,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递给中年文士,“这是老汉自己手绘的茶陵地图,虽然不是很精确,但想来也能帮得上公子。”
那公子点点头,中年文士谢过老者将地图递给先前的少年骑士,少年自去一旁研究去了。公子想了一下,跳下马来,着中年人将药物和食盐发放给李氏族人,并讲解一下防范知识,自己领着老者去了路旁阴凉的地方。
轻尘远远的坐下喝水吃干粮,并不上前,那公子扫了她们一眼也没有多加理会,只是旁边的随从显然加强了防护。
“老人家,朝廷明文严禁各族大规模迁徙,虽说你们人数不多,不过俗话说倦鸟归巢,落叶归根,金窝银窝始终不如自己的狗窝,为何要举族迁徙呢?” 看着那冷面公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轻尘诧异的挑了挑眉。
“他问那老者为何要搬家!”莫忧装模作样的小口吃着点心,眼角的余光却没离开过两人的嘴唇。
老者叹口气,无奈道:“生计都断了,不离开就只有死路一条啊!”那公子疑惑的皱起眉,老者看看忙碌的为族人诊治的中年文士,眼眶湿了湿,“听公子的口音是京城人士吧?不瞒公子说,先前族里并不止这百来口人的。李氏在茶陵并不是大族,我们这一支本也是从他处迁来的,但好歹也传了几代,有点根基了。可惜,就在今年,全毁了。”
老者闭上眼,擦了擦眼角,公子没有说话,旁边的随从适时递上一方帕子,老者受宠若惊的接过来,看着那崭新的帕子不知所措。公子淡然道:“普通的料子罢了,怎么会全毁了呢?莫不是遇到了天灾?”
老汉摇摇头,“若是天灾也就罢了,起码没有堕了祖宗的名头。”泪水终于掉了下来,“却是人祸!”
公子眉心一跳,“人祸?”
老者点点头,神色凄然,“茶陵李氏传到这一代,已有五百余人口了啊!”公子诧异的轻呼一声:“五百?”转眼看看不远处稀稀拉拉的近百来人,没有接言。
“李家坝子地处丘陵地带,采光极好,于是在祖父那一代,发动族人自己垦荒种起了茶叶,到我父亲那代已初具规模,至这代起更是长势甚好,李氏在茶陵终于开始小有名气。本以为李氏家族可以经我手发展起来了,可是,却来了一个赵知州!”
老者的面上布满怒气,看看那公子一脸的疑惑,长舒口气,“去年上任的茶陵知县啊。李家茶厂历经三代才摸索全了种茶,制茶的门道,可是,三代的努力不过一年,就全没了。”
那萧索心痛的表情让周围的气氛跟着滞了起来。“新任知县不断的下派摊派任务,李家不过是没有依仗的商户农户,自然得交,可是自从那个知县来了茶陵,告状就得花银子了,被告的更得靠银子买通。李家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不断的有人状告李家,就这样慢慢的,李家家底就快空了。”
“也许是天不佑我李家”老者苦笑一声,“隔壁钱家庄的人一向眼红我李家地势好,他们少庄主觊觎我们村红丫的美貌想要非礼,反被打坏了,那个,那个。在这当口,当然要来横插一手,也不知哪里来的银钱,居然要低价买下我李家茶厂!哼!” 老者面上显出一丝愤怒和硬气,“我李家茶厂是先辈传下来的,岂能随便买卖,即便是卖,也不能卖给一向与李家有私怨的钱家庄!”
老者缓口气,“我本来是想,倘若实在不行,就去找近年来势头很足的莫家茶场,他们虽然进入茶陵不久,可后台强硬,茶陵如此沉重的摊派都没能拖垮了他们,可见是有些底子的,况且,他们还经营茶叶买卖,叫什么自产自销,一条龙模式。掌柜的为人也和善爽利。”
“可是”老者深深的叹口气,“李家终究是要在我手上没落的。别人还没欺负到底子里,李家自己就乱了。族里的年轻一辈不知受到了什么蛊惑,变的越来越顽劣,行为越来越不检点,脾气也坏。老汉屡教不改,就把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