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色怀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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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甄大人身旁的魏大人,心里已经很清楚今天“投壶”的目的了。早在上官鸿死后,他与甄大人就收到了朱云的密函。上面只有一个名字:万俟禾烈。
万俟禾烈什么人,通俗的说,就是真正的万俟皇族,真正的先朝遗子。虽不知朱云怎么联络到了他,但甄大人和魏大人都决定,要做一件迟做了二十七年的事。扶持真正的万俟遗族——万俟和烈——上位。
可惜,如今~~怕是再不能了。
“皇上~~”就在魏大人准备接受“死亡”降临的一刻,耳边却响起了景春那贼人娇媚的一声。魏大人睁开眼,拼尽全力让自己不要因为脚软而失态。
从景云熙,再到景差,现在又是景春。景家人仿佛永远不想放过万俟一族。景云熙当年卖国求荣不说。景差更是伙同张禹,制造出了“南宫淮”这一假相。如今,景春这小妖精又整日待在南宫淮身边。想毕也不是善茬。
“剩下的这位魏大人,就不劳陛下亲自动手了。微臣愿意代劳。”景春依旧是以一种风尘姿态,扭捏着腰肢,取走了南宫淮手上的弓箭。
魏大人这才发现,南宫淮先前拉弓射了一箭后,右手衣衫处竟隐隐被什么东西染得深了颜色。莫非,小皇帝右臂受了伤?
还不及他细想,箭风就已到了面前。
嗖!一声后,性命已逝。
魏大人死时,睁大着双眼,冥冥中仿似有什么无了的心愿般。
景春轻轻松了口气,拉弓的手垂放在两边。他没有回头,只听到南宫淮半调戏半认真地说:“还以为你只有床上功夫。。。”
淮南帝重坐回龙椅,威仪自显。只见他开了尊口:“坐在这天下宝座上的,只有我唯一一人——南宫淮。众卿家,可还有异议?”
众臣纷纷下跪,只一句:“圣上万岁,万万岁!”
☆、申明
解释:
说实话,由于作者的文章只能出现在“更新”栏里。所以,为了想让更多的人看到,有些章节未有改动也会“更新”。感觉这么做很对不起看过了的同学!特此道歉。
今后如果有这种事情,我会在标题后面进行备注,例如“初版”或者“修改版”。希望不会破坏了大家看文的心情。
作者不靠写文生活,但期待和作者讨论交流。所以,出此下策,望能体谅~~~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西疆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从这章起,偶就一直把伊宫的名字写成了尹宫···罪过啊···自己切腹去!!
【1】
清晨的斜晖刚渲染出一抹夕色,浓厚的云层也只透出了个边角,山坳里迎来了新的一天。
万俟家的男奴在井边新打了一盆水,小心翼翼地抬回了二楼的屋内。二楼屋里住着的,正是前几日由万俟蛊师带回来的汉人——朱云。
“朱将军,小的来伺候您梳洗更衣。”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恶趣味,万俟和烈吩咐了下人,统统管朱云叫“将军”。以至于每次下人一开口这么叫,朱云就会气地一咬牙。
万俟禾烈是在提醒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梳洗过后,朱云正准备用早饭。那男奴上了饭菜,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吱唔着一看就是想要说些什么。
朱云也没为难他,很直白地问了:“你们蛊师又有什么吩咐?”
男奴听了,立刻猫低了腰,弱弱地说:“蛊师叫将军您。。。您。。。今晚等着他。。。”
话还没“咽气”,朱云已将桌上的碗筷“咣”地一下翻倒了。他怒意不止地瞪着桌面,恨不得一拳将木桌打穿。可惜他有伤在身,怒意虽盛,气力却只剩一半。
那男奴见朱云发作,吓得一跪一叩首后,就逃也似地出了房门。
屋里,也就只余下了气怒难平的朱云了。
却不料不过半晌,门又被重新推开了。站在门前的,正是西疆出了名的万俟禾烈。
万俟禾烈在西疆的地位可说算得上一人之上万人之下,除了王上之外,他这个蛊师可算是个丞相级别,官阶不可谓不高。
朱云见是他,也没多理会。僵硬的身子稍稍松了开,只淡漠地坐在那儿。
万俟禾烈似是不太高兴,嘴角轻不可察地嘟了嘟,倒像个小孩。他不满地轻“哼”一声,走到屋内朱云身边:“我让那下人逗逗你,你怎么当真了?”
见朱云依旧那副要死不死的样子,万俟禾烈只好咧着嘴,撒娇似的攀到朱云身上:“我怎么敢真叫你晚上等我呢?”说话间脸越凑越近,气息浅浅地喷进了朱云耳朵里:“要等,也是我等。。。”
“当”,一眨眼不到的功夫,朱云一个擒拿,就将万俟禾烈制在了身下:“你莫要再胡闹,几年不见,怎么越发像个孩子!”
胳膊被朱云拐到了后背下,硬生生扯着发疼。万俟禾烈却只顾着笑:“朱云大哥心里,禾烈我本就是个孩子。。。”
朱云脸上神色一沉,怒道:“你把我带到西疆来,就是为着在我面前甩些小性子的?”随后手上一使狠劲,竟然隐隐听到了骨头的“咯吱”声。
万俟禾烈这下也来了气,但他知道朱云有伤在身,不愿同朱云动手,只能用脚狠跺地板几下:“你什么人啊,老子好心好意地照顾你,跟进跟出地伺候你,你就这么对老子!!”
万俟禾烈语气像个流氓,又更有点痞子的样子,倒真让朱云想到了他初见万俟禾烈的时候。明明是个倔得要死的孩子。。。
仿佛朱云真的用力过猛,压着压着,万俟禾烈眼角居然蒙了些水气。那副一面痛得要死,一面又死鸭子嘴硬的表情,让朱云不禁好笑,手也就放轻了力道。
万俟禾烈见朱云好似下了气,也就大着胆子挣脱了他的束缚。他揉着肩膀,脸上明显地印着不满。但这不满的情绪没过多久,也就烟消云散了。
“我今天来是要带你去见王上的!就今晚,在王宫里设了宴,专门迎接你这个远到而来的贵客。”
闹了这儿好半天,万俟禾烈才想起来自己此番的“正事”。
【2】
寒蝉宫自昨儿开始,就一直明着烛火,里面偶尔人影绰绰,不知在忙些什么。
“曹大人,这个,奴婢来就好。”伊宫见曹参要动手收拾她挑出来的几件被褥,忙放下手里在忙的事物,前去张罗。
曹参挺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站到一边:“臣手笨,怕是帮了伊宫姑娘的倒忙。”
伊宫是自小跟在南宫淮身边伺候的,虽是下人,但就算大臣们,也会礼遇三分。
伊宫作了一揖:“奴婢不敢,只是不敢劳烦大人做这些事。”
两人你来我往地,也耽误了不少时间。正巧着,夏候浅带着秦筝走了进来:“东西可都收拾得差不多了?马车已在禁门处备好了。”
伊宫手上越发利索,不久就把包袱都收拾了妥当:“备好了,我这就去叫陛下。”
人还没走,就见着景春自卧堂里走了出来,他似刚睡醒,眼神还朦胧着:“别叫了,早间狗皇帝就不知去了哪,这会子不在屋里。”
一群人忙活了快一天,领头的却不见了。几个人只能呐呐地站在屋内,都突然没有了主意。自然,也都没理会景春那大不敬的称呼。
景春看着众人,突然有些好笑:“你们先收拾着,要是我没猜错,过会儿准把人带回来。”说完,也不等众人问个究竟,也就自个儿出了屋。
若要论了解,寒蝉宫没景春不知道的地方。毕竟住了几个月,他闭着眼也能知道哪个地方藏着几间屋子。轻车熟路地,就找到了宫里最偏的一座院落。院子里杂草丛生的,漫天高的草苇里,恍恍惚惚倒真有个人影。
“陛下鬼鬼祟祟什么呢?曹大人他们可都等急了?”景春只调低了嗓子,细细地说了句。前面的人影倒真像是吓着般,猛地一动。
隔了会,挡在景春面前的芦苇被扒了开,南宫淮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倒真能找,找到这儿来了?”
景春也不看他,只从他身边走过,朝着芦苇深处走去:“我寒蝉宫里如今能让陛下看上眼的,怕也只有“太后”所居住过的小院了。”
景春走着走着,在一新砌的衣冠冢前停下,新冢周围的泥土刚翻过,还能闻到清草香。
他有些许惊异,但也没在面上显露:“还倒你真是个没良心的。”
自那日南宫淮在他面前“昏倒”后,景春倒是越来越没个礼数了。南宫淮照样出乎意料地放任着,两人间却也融洽。
“毕竟也有半个养育之恩,最后也是因着我而死。再说当年,对她也太狠,心下还是有些愧疚。”南宫淮倒没遮掩,说得大大方方,情深意切。
“你是怕伊宫生气,才这么悄悄地为太后娘娘。。。”话没说完,景春却周身一紧,被南宫淮出奇不意地抱了个满怀。
“我罚了我娘去帮差儿守陵,自寒蝉宫修缮好,她就一直住在这,跟个鬼影似的。宫里上上下下都当她死了,只有你我知道她活着。。。本来这样,挺好。”
抱着抱着,景春却开始喘不过气来。他试图挣脱,但力量上根本不是南宫淮的对手。
“你倒好,偏偏带着伊宫去找她。你知道宫变那日,她是如何得知我被俘的消息么?”
景春只道是难受了,嘴里不时“呜嗯”出几句。
“宫变的时候,张禹跟上官鸿一“伙”,她自是不能去找他。又恰巧我不在,夏候大哥也不在。她一人慌了神,只知道去找个主心骨,却是去找了我娘。”
景春心下凉道,如今人都死了,才在这一口一个“娘”的叫。正想着,呼吸更窒了些。南宫淮的手不知何时,掐到了他脖子上:“小景儿,当年我娘杀了差儿时,我都没能下得了手杀她。如今。。。”
景春听了,硬生生笑了道:“你的“没杀”,就是让她不生不死地活着么?可笑。。。”说完,他索性闭了眼,等着南宫淮的“杀招”。
不料,身上一轻,南宫淮放了手。
景春正起疑,南宫淮却背朝他站着。
“我本就是一孤儿,别用来杀人的刀子,也不配有娘。再说,她也不是我娘 ,我也没尽过孝。死后叫几声,算是。。。了了她的愿想。”脑子里忆起的,是窦姬死前一直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睛。和那像是要将自己活生生刮开来,然后挖出自己的心来看上一看的执念。
可,南宫淮毕竟是早已心冷的人。。。这点,还是她窦姬手把手教的。
今晚,南宫淮说了太多话,景春居然不知如何拿捏。总是这样,到他觉得他是个“血冷”之人时,这人又叫他讶异。
景春一回头,猛地发现南宫淮慢慢走远了。他脚步不听使唤地,竟是向着南宫淮走了过去。
听到南宫淮一句:“回去告诉伊宫,这笔账,你替他顶了。”
景春一愣,倒也释然。
只是身后,那薄薄的衣冠冢旁,多了枚玉手环。那玉环,是景春的娘亲——望卿——留给景春的,不知何时,被景春放在了坟旁。
那日,窦姬、望卿、昭信三人的尸身化了灰,混在一起,无法辨认。后来,也不知被南宫淮下旨如何处置了。
只不过,若这衣冠冢是谁家亲人的墓的话。景春想,自己的娘亲,也可以在此,稍事休息。
禁门前,几个人早等候多时。见了南宫淮,纷纷下跪道:“陛下。”
南宫淮只上前,扶了伊宫起身。伊宫低着头,也没看他,不知是否还生着气,抑或有些愧疚不知怎么面对。
伊宫站直了身,南宫淮的脸却正好贴过来:“好姐姐,莫再生弟弟的气了。”
一声“好姐姐”,却叫得伊宫莞尔。
然后,南宫淮转身对着曹参道:“此去之后,宫中事务还劳烦大人照管。淮儿在此先谢过了。”
放下了平日的尊卑,此刻自称是“淮儿”,倒是叫得曹参老泪纵痕:“陛下放心,就算臣死,也定不会再让淮南国出任何差错了。前几日陛下威仪自显,朝臣上下,自是躬敬从命的。”
随后,由夏候浅驾着马车,车内坐了南宫淮、秦筝、景春三人。缓缓驶离了宫殿。
车内,秦筝递过一纸书卷给南宫淮:“陛下,关于万俟禾烈,秦楼掌握到的情报,也仅这些了。剩下的。。。”正不知如何开口。
南宫淮打断到:“我知道。他的事,最清楚的就三个人,差儿,朱云和张禹。前两位,是问不到了。”话及此,略顿了下:“那不如拜访第三位,让人家给个全儿话。”
秦筝微颔首,道了声:“是。”
景春坐在南宫淮身侧,有些想睡未睡的困意。车内烛火渐暗,他心中不自觉地想到:这南宫淮说话,时而狠绝,时而宽度。到底何时实,何时虚,自己却也无法把握。
未道,还未想透,耳边就软绵绵地腻上了南宫淮的声音,细微而低语:“朕对差儿,可从未说谎。”
一时,又是: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多少泪珠何限恨,倚阑干。
【3】
西疆地处群山夹缝之中,四周地势险峻,各寨在山坳间曲折连通,十分隐蔽。寻着种满凤尾竹的幽道,走到尽头,便是被一片红火的枫香树所掩映的木楼阁院。
西疆王墨哈今日宴请四方,所以阁院内火光通明,声歌四座,热闹非凡。
朱云和万俟禾烈坐在轿辇里,正慢悠悠地赶往。
万俟禾烈正被人伺候着更衣,水墨般的黑发一泻千里。奴人们正为他梳发,正梳着,他“唉哟”一声大叫起来,把一旁正静静坐着闭目养神的朱云吓了一跳。
“你又怎么了?”朱云不耐烦道。
万俟禾烈狠瞪了一眼那个手脚愚笨的奴人,夺过梳子自己梳起来。虽听到朱云喝他,却也没回嘴。
轿辇落地时,万俟禾烈刚巧换好了官袍。他身为西疆的蛊师,往日里都是以一席黑袍披身示人,长发也随意地任他散着,倒多了些许的妖冶。
朱云却还是穿着汉服,轻简的绒装,儒雅中藏着杀气。
万俟禾烈瞥了朱云一眼,呐呐道:“叫你换身衣裳,这么去见人家西疆王,也不怕失礼。”
朱云“哼”了一身,大步走在了万俟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