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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且乐生前之周路-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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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一壶酒,对著嘴喝了一大口。
  我撂了酒杯,问他:“你杀了吴夏衣,已走不了回头路,今後作何打算?”
  “我早就想离开弦风阁,离开那个所谓家的地方了,可是我太胆小、太没用……而今断了退路也好,从今往後便再没有吴秉秋这个窝囊废了。”他把喝空了的酒壶搁下,释怀一笑,“我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想尽办法活下去,活到令我满意,令我觉得自己不再窝囊的时候,我便回来见他。”
  周睿笑道:“但愿你能做到。”
  吴秉秋又道:“温春子没有亲人,也没有几个朋友,我希望你们能帮忙照顾他一段时候,等到他康复,也就不需要再麻烦你们了。他一直比我坚强,比我能耐,我并不担心他会过不下去。”
  朔方流淡然道:“我和温春子相识一场,你不说,我也会照顾他的。”
  “那我就没有牵挂了。”吴秉秋向我们三人拱了拱手,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我们三人回到隔壁房间,温春子正醒著,已换了件清爽的睡袍,身上盖著被子。他看见我们走进来,问道:“他走了?”
  周睿道:“刚走,你还好吧?”
  他看著我们几个,微笑道:“我很好,从来也没有这样好过。现今我什麽也不用担心,只要等他回来,我相信他。”
  我吁了口气,笑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睡一觉吧,明儿个旋风队的人不知道要怎麽闹呢。”
  朔方流道:“吴秉秋既然趁夜逃走,其他人便会知道人是他杀的,赖不到我们头上,而且旋风队损失惨重,必没有闲情再比下去,我们的对手就更少了。”
  温春子叹了口气,道:“一定得把地图弄到手,不然我可没命等小秋回来。”
  
  次日晌午,我们得到消息,旋风队的吴春申和吴即雪已找到吴夏衣的尸体,并在尸体旁找到了凶手留下的字迹,确定凶手就是畏罪潜逃的吴秉秋。他们二人当天便提出了弃权的要求,出城购置棺材,装殓了吴夏衣的尸身,发丧回季鄂江一带。
  九宫城主亲自送走了昔日好友的徒孙,心情烦闷,於是将选孙婿的事往後推迟了七日。温春子正好趁著这几日,把伤病养好。
 
作家的话:
今天第一更。




☆、第十六回

  七日後,九宫城主亲自办了一个赏宝会,邀请剩下的两队人前来赏宝,赏宝地点就安排在九宫城的地下宝库内。
  侍卫领著我们和富竹队的四个花花公子进入宝库时,九宫城主还没有到,侍卫将我们领进来,自己又退了出去,宝库内并不留人看守,似乎相当肯定我们之中没人敢行窃。
  地下宝库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巨大得多,里面奇珍异宝堆积如山。富竹队的几个公子哥进了宝库,就跟乡巴佬进了城似的,欢天喜地,大呼小叫。
  我们四个人慢悠悠地走著,随处瞧瞧。
  周睿讥笑道:“他们几个富家公子又不是没见过世面,怎麽也能欢喜成那样?”
  我看看富竹队的人,笑道:“也许他们几家的金银珠宝加起来还不到这里的百分之一吧。”
  温春子把手搭上我的肩膀,道:“宝贝虽好,可都是些死物,多了还占地方,况且这里阴森森的,空气又不好,我半天也呆不下去。”
  我转过头看著他,见他脑後挽起的发髻上斜插著一支翠玉莲房簪子,便问:“你原来的那根玉兰簪子呢?”
  “被小秋拿走了,他叫我忘掉过去。”他轻轻叹了口气,又微笑起来,“宫中管事见我没有簪子绾发,二话不说便送了我两根翠玉簪子,看来我们这些剩下来的人的待遇还真不错。”
  我和温春子说话的时候,朔方流已被摆放在角落里的数十把古剑和宝刀吸引了去。
  我们三人随後也注意到那里,便跟了过去。
  朔方流拿起一把鲛鱼皮鞘古剑,和自己的剑对比了一下,非常不淡定地道:“没想到失传百年的掩日剑居然被人收藏在这里!”
  我看看那两把剑,道:“这两把剑长得一模一样,你能分清哪把是哪把吗?”
  朔方流点点头,解释道:“这两把剑本是‘孪生剑’,但造剑的人在剑柄上做了细微的标记,一把是掩日,一把是掩月。”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时,周睿忽然叫道:“信弘,你快过来看看。”
  我和温春子听了,便都走了过去。
  周睿指著墙上的两幅古画,道:“你看这幅画是谁画的?”
  温春子随意看了两眼,惊奇道:“这里怎麽连画都是成双成对的!”
  我看著墙上的两幅冬夜莺歌图,很快便找出了两幅古画的不同之处:“左边这幅是乌白雪画的!”
  温春子道:“乌白雪是谁?名画家?”
  我缓缓摇了摇头:“他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故友。”
  温春子更加疑惑了:“你朋友既不是名画家,那麽他的画作怎麽会出现在九宫城的宝库里?”
  我正琢磨著该如何回答他,库房的门突然打开了,两名侍卫追随著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走来。老者健步如飞,很快便走到了我们面前,他看见朔方流拿著的两把古剑,开怀大笑,道:“掩日、掩月本是孪生兄弟,今日兄弟重逢乃是一大喜事呀,少侠可否代老夫收留他?”
  朔方流愣了一下,又十分不淡定地道:“这怎麽好意思!”
  老者谦卑道:“是老夫不好思意,耽误了诸位这麽多天。”
  温春子微笑道:“九宫城主不必客气,我们这些闲人有的是时间,怎麽会耽误?”
  富竹队的公子哥们也一窝蜂跑来见过九宫城主,他们之中簪海棠花的那位假装深沈地道:“前些天宫里出了那样的事,城主您难免忧闷,我们都能理解的。”
  “不瞒诸位,老夫原是看好夏衣那孩子的,没想到他早早地就去了,他父亲还不知道要怎麽伤心呢……”九宫城主深深地叹了口气,挥一挥手,又笑了起来,“算了,今日不提这些伤心事。诸位看老夫这库房里的东西,可有瞧得上眼的?若是有,不拘多少,尽管拿去,就当老夫送给诸位的见面礼。”
  公子哥们听了,一齐拜谢九宫城主,继而争先恐後地跑去挑选宝贝了。
  我们四人也不讲客气,想著来这一趟不容易,挑点东西留作纪念也好。
  周睿将乌白雪画的那幅冬夜莺歌图收起来,道:“信弘,我就选这幅画,可好?”
  我笑著拍拍他的脸颊,转头见温春子在挑选刀剑,心想自己也正缺一把长剑,便走过去和他一同挑选。
  九宫城主耐心地等待众人挑选完礼物,又道:“老夫还有一件稀世珍宝,绝非库房里的这些俗物可堪比的,诸位是否有兴趣随老夫前去观赏?”
  他的话一下子便勾起了众人的兴趣,自然无人不答应。
  
  众人跟随九宫城主,出了地下宝库,一路来到晓露殿後的一个百卉园子里,不远处便有一个碧波湖,湖上曲曲折折的小桥连接著立於湖心的翘角小楼。此时才刚入夏,小桥两侧湖水里的荷花还没有开,荷叶密密麻麻,遮盖了湖面,只在间隙处露著一线线波光。
  富竹队的公子哥们奇道:“莫非城主的稀世珍宝就在这座小楼里?怎麽也没个侍卫看守?”
  九宫城主笑而不答,只道:“诸位不妨到湖心小筑坐一坐。”
  众人便又跟随九宫城主走过九曲桥,进入湖心小筑。小筑一楼铺著鲜豔的织花地毡,中央摆了一桌酒席,共有七个席位。可除了九宫城主之外,我们特工四人组加上富竹队也有八个人──难道比赛还没有结束,待会儿还有一个人会被淘汰?
  众人正各自猜测,此时,一个少年从楼上下来,微笑著向九宫城主走来:“爷爷约我来这里喝酒,怎麽反而迟到了?”
  九宫城主眉开眼笑,道:“爷爷老了,总是走得慢些。”
  众人看见那少年,都惊呆了。
  那少年的美,清绝、孤傲,不沾凡尘,偏又生在凡尘中。绝世丽容,真不知是福是祸!
  这时,只听“乒呤乓啷”几声,富竹队公子哥们手上捧著的宝贝掉了一地。众人听见这阵响声,才回过神来。
  九宫城主笑眯眯地向众人介绍道:“他就是老夫的孙儿,楚霏微,可算得上稀世珍宝?”
  公子哥们点头如捣蒜,我们四人也附和著点了点头。
  楚霏微眼含笑意,看过众人拿在手上的东西,忽然走到周睿跟前,伸手道:“你的画可否借我看看?”
  周睿默默把画卷交到他手上。
  楚霏微打开画卷一看,笑道:“这是前朝名画家余空山的‘冬夜莺歌图’,但你拿的这幅却并非是余空山的真迹,你可知道?”
  周睿略一思忖,道:“这幅画确实和余空山的真迹一模一样,几可乱真,但画上的落款和印章却没有仿冒余空山,可见画画的人意在临摹,并不愿仿造名家的画作,以此牟利。我很欣赏画者的闲情逸致。”
  “我也很欣赏你的见解。”楚霏微粲然一笑,把画收起来,交回周睿手上,“其实这画是我的一个朋友画的,他平常从不临摹别人的画作,只因某天我一时兴起,叫他照著余空山的冬夜莺歌图画一幅,他也没有拒绝。我个人认为他的天赋和才能绝不在余空山之下,只是生不逢时。”
  周睿默默点头。
  楚霏微又道:“你选中他的画,也算是一种缘分吧,我书房里还有好多他的画作,你想看看吗?”
  周睿愣了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已被楚霏微挽住胳膊,跟著他出门而去。
  九宫城主目送他们走远,回过头向众人笑道:“诸位若有空闲,不妨留下来喝杯喜酒再走。”说罢,他也出门而去。
  公子哥们纷纷傻眼,道:“这……这就选中了?”
  朔方流瞥他们一眼,转而看著自己手中的孪生剑:“幸亏我只对剑感兴趣。”
  温春子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看看那一桌酒席,乐呵呵地道:“我们拿了‘安慰品’,又有‘散夥酒’喝,待遇果真不错啊!”
  “唉,原来那个楚霏微生就这样一副美貌,怪不得平时出门要易容了。”我怅然若失,勉强对温春子笑了笑,把手中长剑塞给他,自己走到桌前喝酒。
  温春子跟过来,道:“对不起,我忘了你和周睿的关系,你心情再不好,也别酗酒伤身。”
  我听了一愣,诧异地看向他:“我和他有什麽关系?不过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
 




☆、第十七回

  周睿自从和楚霏微到书房赏画之後,就再没回来过。
  次日一早,老管事风风火火跑来通知我们,说周睿和楚霏微的亲事已定下,两天後就拜堂成亲。公子哥们听到消息,即便打包行李回老家,我们三个还得留下来喝喜酒。
  “还没到喝喜酒的时候呢,你就喝个不停了。”温春子又一次抢走了我的酒壶,把酒全倒在地上。
  我把杯中酒饮尽,叹气道:“我无事可做,又不像朔方兄,可以舞剑为乐。”
  温春子拍拍我的背,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了,周睿一定是为了顾全大局才答应和楚霏微成亲的。”
  “你想哪儿去了?”我侧身躲开他的手,“我无聊才喝酒的,你扯他做什麽?”
  他疑惑地眨了眨眼,反问道:“你不就是因为他一去不回,才心情烦闷,借酒消愁的吗?”
  “懒得和你解释。”我起身往门外走。
  温春子忽然道:“那日周睿问我,你为什麽会在澡堂里撩他的大腿,我说那是因为你想强行占有他。他听了之後,好像一点也不气恼,还问我‘那件事’究竟要怎麽做。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有情。那你呢?你是否也对他有情?”
  我停在门边,不敢回头:“你别误导他,他还只是个孩子。”
  温春子扑哧一笑,道:“你的孩子都要成亲了!”
  
  周睿和楚霏微新婚之夜,我装病赖在房里,一杯接一杯地给自己灌酒,等把自己灌醉了,我便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这时,有人轻轻开门走进来,见我趴在桌上打瞌睡,他便推了推我,俯身在我耳边低语:“到床上去睡吧。”
  我一个激灵,醒过来,抬头看见周睿穿著身大红喜服站在我面前。
  我擦擦眼睛,诧异道:“你们还没拜堂?”
  他笑道:“早就拜过堂,进洞房了。”
  我看他笑得一脸得意,心里登时燃起一把无名火,没好气地道:“你走错门了吧?这里不是你的洞房!”
  他笑得更开心了:“你不高兴?”
  我没搭理他,拿起桌上的酒壶,想倒杯酒来喝,谁知酒壶早已空了,我一气之下,便把酒壶摔了个粉碎。
  他一点儿也不吃惊,只是收了笑,正色道:“我知道你一直把我当孩子看待,可我如今已不再是个孩子,我都能和别人成亲了。信弘,你可否试著接受我?”
  我愣愣地看了他半晌,而後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我喝多了,是该好好睡一觉。”
  他伸手想来扶我,我却一把推开他,自己走到床边坐下,弯腰脱鞋。
  “我来吧。”他跪下来,帮我把鞋袜脱了。
  我不耐烦地道:“你怎麽还不走?要是被人发现了怎麽办?”
  “你不用担心,我已安排好了。”他抬头看我,眼神异常坚定,“今晚我哪儿也不去,就等你的答复。”
  我皱了皱眉,忽然笑起来,笑得不怀好意:“你知不知道我吃饱喝足後,最想干什麽?”
  他懵懂地摇了摇头。
  我一把拉起他,甩到床上,欺身压住他:“你现在後悔还来得及。”
  他微笑著看我,一点儿也不反抗。
  我又恐吓他道:“我们一起在澡堂泡澡的那一晚,我只喝了一点酒,但今晚我却喝了好几壶酒,你若中途反悔,我可不会再停下来。”
  这回他直接伸手勾住我的脖子,把脸贴上来,吻住了我的唇。他学著我上次的吻法,伸出舌尖轻轻勾画我的唇形,等到我嘴唇松动,他的舌头便滑进来,顶开我的牙关,挑逗著我的舌尖。
  我的情欲已被他勾起,再也无法自持,便把身下人压得更紧,舌头主动在他柔软、甜蜜的口腔中翻搅,一面用手撕扯他身上的喜服。
  他却又推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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