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起床都看见教主在吃药-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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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笑道:“客官,付银子也是一样的。”
韩锦又开始掰手指:“三百个铜板一两银子,一百二十个铜板……”嘴一瘪,又要哭了。
丹阙一把从他手里抓过一块碎银丢到小二手里,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拽回车上,放下车帘一脚踹了过去:“蠢货!”
韩锦揉着被踢疼的地方小声抽泣:“哥哥又打锦锦,哥哥是坏哥哥,锦锦不喜欢哥哥了……”
如今的韩锦早已把自己的大计给忘得一干二净了,由于他成天和丹阙在一起,因此他知道丹阙是“哥哥”,至于这个哥哥是哪里来的,他不记得,也没想到哪里不对。哥哥说要往西走,他就跟着往西走,西面有什么,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他走,他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想不到去质疑罢了。
丹阙吊着嘴角冷笑道:“谁要你喜欢?去,出去驾车,我们今晚要进城!”
韩锦转过身,丹阙一脚踹在他屁股上,韩锦哎哟叫了一声扑了出去,差点从马车上摔下去。他捂着屁股转过头又恼怒又委屈地看着丹阙:“坏哥哥!”
丹阙放下车帘,眼不见为净。
马车走了一会儿,又停了,正在车内运功的丹阙十分莫名,收起真气撩开帘子一看,只见路边有个卖冰糖葫芦的摊子。再一看韩锦,眼睛已经直了,满眼冒绿光。
丹阙皱眉,抬起手推了把他的脸:“看什么!进城!”这一推,他的手上居然沾了满手的液体。他一愣,再仔细看韩锦,发现他满下巴都是口水,连衣领都被打湿了。
丹阙又好气又好笑,嫌弃地把口水擦在韩锦背上,呵斥道:“驾车!”
没想到韩锦竟然耍起了无赖,死拽着缰绳不肯松手:“不!锦锦不走!锦锦要吃糖葫芦!”
前些天只要丹阙一发火,他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最多哭哭闹闹嚷两句哥哥是坏蛋,但却从来不敢不听丹阙的话。没想到如今为了一根糖葫芦他居然敢反抗,丹阙怒从心起,冷冷道:“你走不走?”
韩锦被他的气势吓得缩了缩脖子,转头看看诱人的糖葫芦,再转回来看看可怕的哥哥,又转回去看糖葫芦,脑袋转了好几个来回都做不了决定,长辫子甩来甩去,像个可笑的拨浪鼓。丹阙等的不耐烦,正待发话,韩锦突然咧开嘴“哇”的大吼了一声。
丹阙被他吓的全身一震,正要摆出戒备的架势,谁料韩锦突然潸然泪下,手脚并用的砸其车前横板来,放声尖叫嚎哭:“锦锦要吃糖葫芦!给锦锦吃糖葫芦!糖葫芦糖葫芦糖葫芦糖葫芦糖葫芦……”
一时间,路上所有的行人都往他们车看了过来。
丹阙被吓得够呛,气急败坏地摸出一块银子砸到他脑袋上:“给我滚去买糖葫芦!”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小山和教主威武的地雷
最近在杭州地质实习,每天爬山画图,大夏天的累成死狗了,住的地方还没网,只能跑到网吧来码字,存稿箱君表示跟不上了,只能尽量保持更新吧,你们快点撒花花给小生生鼓励了啦!
PS:请尊重作者,勿同步盗文
☆、第九章
8。
过了一会儿,韩锦果然把糖葫芦买回来了,又把丹阙吓了一跳——韩锦拿着银子把整个糖葫芦摊的糖葫芦都买了回来,一根等人高的大棒子,上面蜂窝状插了二十来根冰糖葫芦。
丹阙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咬牙道:“你干什么?”
韩锦哧溜哧溜吸着口水,嘿嘿傻笑道:“糖葫芦……”
丹阙道:“丢掉!车里放不下!”
韩锦立刻瞪大了眼睛,死死抱着怀里的大棒子不肯放手,弄得身上都是糖浆也不自知。丹阙把车帘狠狠一扯,在车里道:“随便你,你能带走就带吧!”又小声骂道:“死傻子!”
过了一会儿,马车又开始前进了。
进了白云城,丹阙挑起帘子走了出来。韩锦转头一看,道:“蝈蝈……年个么苦来额……”(哥哥,你怎么出来了……)
丹阙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嘴里竟然塞了三根糖葫芦,嘴被撑到了极致,口水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淌。他忍住一巴掌把冰糖葫芦那尖尖的棍子全拍进韩锦嘴里的冲动,道:“吐出来再说话!”
只见韩锦挤眉弄眼折腾了半天,样子别提多滑稽,却没能将嘴里的糖葫芦吐出来。眼泪在他眼睛里滚动了起来:“卡固额,苦不苦来。”(卡住了,取不出来)
丹阙翻了个白眼,抓住三根棒子往外扯,结果却没撼动半分。三根糖葫芦死死卡在韩锦嘴里,完全取不出来。他只好先用力把棒子□,使得韩锦嘴里只剩下几个圆圆的糖山楂还卡着,然后一巴掌拍到他背上,韩锦立刻猛地将嘴里的圆球吐了出去,湿漉漉粘满口水的糖球正射到丹阙脸上和衣服上。
丹阙愣了一下,正要发作,韩锦却先他一步惨叫了起来:“糖葫芦!”
他喷出去的糖葫芦已经滚落到了车轮底下,捡不回来了,于是他扑上去搂住丹阙的脸,伸出舌头舔他脸上的糖浆。
丹阙一时没回过神来,被他扑了个正着,甜腻腻的舌头已经纠缠了上来,先是扫过他的嘴唇,然后来到他的脸颊,又舔到他的眼睛上。韩锦一边舔,一边还一脸可惜的嘟囔道:“咸咸的,没有糖葫芦好吃……”
丹阙听了他的话差点气昏过去,用力把他推开,劈头盖脸一顿乱拳,用力擦掉脸上的口水,身上直往外冒寒气:“韩!锦!”
韩锦挨了他一顿揍,眼泪汪汪的,抽泣道:“坏哥哥,呜呜,坏哥哥,又打锦锦。”
丹阙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了他,却偏偏这家伙一时半会儿还有些用处,他只好转身回到车厢里,放下帘子眼不见为净,在车厢里打坐默念静心咒。
黄昏时,两人找了一间客栈准备歇下。下车的时候,丹阙发现韩锦竟然已经将二十来根糖葫芦都吃光了,只剩下最后一根。他皱着眉头看着韩锦,韩锦嘴里含着糖葫芦的第一个球,对上丹阙的眼神,先是讨好的笑了笑,然后渐渐敛起笑容,紧接着又皱起了眉头,一派纠结痛苦的神色。
这么多天来丹阙从来没有见过韩锦如此凝重的表情,不由得心里一动,警惕地盯着韩锦。
过了一会儿,韩锦慢吞吞地把糖葫芦从嘴里吐了出来,举着棒子磨磨蹭蹭递到丹阙面前,一副被人割肉的痛楚表情:“哥哥要吃的话,锦锦让给你吃一个好了。”
丹阙默默地盯着他手里亮晶晶的、沾满口水的糖葫芦看了一会儿,突然甩起一掌抽在韩锦的脑袋上:“蠢货!给我进客栈!”
韩锦捂着被打疼的脑袋眼泪汪汪地看着丹阙,等发现他其实不要自己的糖葫芦的时候,立刻破涕为笑,喜滋滋地跟着丹阙上楼去了。
赶了一天的路,韩锦早就困了,丹阙还在收拾东西,他就已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了。然而他虽然困,却撑着不肯睡,向丹阙伸出手,软绵绵地撒娇道:“哥哥,你给锦锦讲故事好不好?”
丹阙恶声恶气地说:“赶紧睡觉!”
韩锦撅了撅嘴,继续缠道:“哥哥~~”
丹阙打定主意不肯理韩锦,却没想到韩锦缠人的厉害,虽然困的上下眼皮直打架,却用手扒拉着自己的眼皮说什么也不肯睡,一声一声“哥哥”“锦锦”吵得丹阙额上青筋直跳,终于走上前去,黑着脸道:“你要听什么故事?”
韩锦欢天喜地地抓住丹阙的手:“锦锦要听……要听……哥哥的故事……”
丹阙心中一惊,多疑的本性使他第一反应是韩锦在故意套他的话。他心里其实从来也未真正相信过韩锦,认为韩锦留在他身边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他尚且猜不透韩锦代表了谁的势力,且他身负重伤不得不依靠韩锦,才一直忍而不发。而对韩锦非打即骂的态度也正因为此。若是韩锦没有居心,又怎么能如此隐忍地承受他的打骂呢?
丹阙正思索着该如何给他说这个故事,却发觉抓住自己手的力气渐渐松了。一低头,韩锦已经睡着了,脸上挂着傻笑,一派单纯的模样。
丹阙微微皱眉,趁着这机会认真打量起韩锦来。韩锦嘴里还含着最后一个糖山楂,腮帮子微微鼓起,没合拢的嘴缓缓向外淌着口水,连睡颜都是一脸傻相。
丹阙其实不相信韩锦真的是个傻子,甚至怀疑他究竟是不是真正的韩锦,总之,韩锦所说的话他一句也没有信过。但是他却想不明白这人要用“韩锦”这个身份接近他的目的。既然是装傻子,难不成不是装一个普通人更容易使得他的卸下戒心吗?江湖上有名的五轮派的传人,仅仅是这个身份,不管是不是傻子都足够让人戒心十足了。
这时候,韩锦翻了个身,嘴里的糖山楂滚动着,含糊不清地嘟囔道:“聪明不傻,聪明很聪明……”
丹阙愣愣地看着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自然想不到,高聪明之所以用韩锦的身份出现,是因为他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而无意隐藏自己的内力和武功路数。说谎的诀窍,不在于将谎话说的如何像真的,而是半真半假。当对方验证了真实的部分,就会更易于连带假的那一部分也一并相信了。而真实的部分越匪夷所思,对方全盘接受也就越容易。一旦丹阙能够肯定他就是真正的韩锦,其他可疑的部分他也会不那么怀疑了。
丹阙拿过床头的蜡烛,照亮韩锦的脸。韩锦今年只有十七岁,他虽然个子不小,却因为他的心智原因,使得他的相貌看起来较真实年岁更年轻一些。虽如此,英俊的架子却已初成(不然的话高晟风在发现他是傻子的时候就把他丢了),五官端正,眉目疏朗。丹阙看了他一会儿,心中腾起一股惋惜之感,却也说不上是为了什么。
他将烛台放了回去,突然从脚踝上抽出一把匕首,匕首出鞘,迅速向韩锦的脖颈处扎去。
“砰!”匕首深深□了韩锦脖子旁的床板里,而距离匕首不到一寸的韩锦还睡的直流口水。
丹阙将匕首拔了出来,又看了韩锦一会儿,没看出什么破绽,将匕首收了起来,悄悄推开房门溜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小山、教主威武和3167637的地雷~~小生生病了,喉咙刀割一样痛,求安慰,求花花~~~
☆、第十章
9。
丹阙出了客栈,熟门熟路地穿过无人的大街小巷,来到一间房屋前。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掏出一块燧石,在墙角下画了一个记号。
白云城已接近中土西部,离开了天宁教和其他武林正派的控制,进入赤霞教控制的范围。如今丹阙被青黎重伤,晚上使出轻功跑这一程已十分吃力,伤口似乎又裂了,一阵一阵作痛。因此他想要一个人安全地回到入岭山只怕很难办到,必须借助别人的力量。
然而这赤霞教内部亦有争斗,譬如说他此番差点送命在青黎手里。在赤霞教中的四大魔尊里,他和无眉因利益站在同一阵线,而青黎和三栾则关系更近。虽然之前他们之间已是暗潮涌动,但却也互相牵制,一直以来相安无事。因此他这次和青黎出来,才会一时掉以轻心,被青黎重伤。
这一路过来他一直暗中打听着赤霞教内的消息,有传闻说赤霞教的教主龙山病重,甚至有人说他已经死了。因此赤霞教内的争斗才会激化,四大魔尊为了争权夺势斗的不可开交。
这白云城从前是无眉的手下控制的地方,因此丹阙留下记号,希望能得到无眉的帮助,也希望能从无眉那里得到更多的消息。
留下记号以后,丹阙就离开了。可是他走出不远,又折返回去,将墙角上刚才自己留下的记号抹去。只是燧石画下的符号很难消除,他就只有用燧石将属于自己的暗号涂抹掉,再用泥巴盖上——他疑心甚重,就连无眉也不能相信,况且他不清楚如今教中的形势,如果白云城中有青黎和三栾的手下,他暴露了自己只怕是惹祸上身。
抹掉记号以后,他又站了一会儿,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心事沉沉地回客栈去了。
翌日早晨,丹阙还在睡梦中,被身边人一脚踹下床去,伤口撞在地上,疼得瞬间就从熟睡中惊醒,冷汗刷一下流了下来。他捂着伤口从地上爬起来,浑身散发着杀气,咬牙切齿地瞪着韩锦:“姓、韩、的!”
韩锦捂着腮帮子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哥哥,锦锦牙好痛。”昨天他一口气吃了二十几根冰糖葫芦,还含着冰糖葫芦睡了一晚,要是不痛倒也奇怪了。
丹阙一巴掌抽在他脑袋上,如果不是伤口疼得厉害,他还想再踹韩锦一脚:“蠢货!!”
韩锦原本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被他这一巴掌抽的立刻滚了下来,他捂着肿胀的腮帮子呜呜哭了起来。
丹阙捂着伤口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等到疼痛缓解了一些,他便站起来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客栈。韩锦缩在床里呜呜嘤嘤不停抽泣,丹阙一开始视若无睹,可时间长了,就好像有一只蚊子在耳边不停的叫似的,吵的人心烦意乱。他对着韩锦怒喝道:“哭什么哭!”
他一凶,韩锦一哽,从抽泣变成了放声大哭:“坏哥哥,锦锦最讨厌哥哥了!”
丹阙摁了摁额头直跳的青筋,怕他把别人给吵来,只好放低了声音道:“你牙痛又怎样?我们要走了!”
韩锦脸上挂着两行泪珠,抬起微肿的眼睛看着他。他的眼神纯真而又迷茫还带点委屈,丹阙见过许多人,大多是城府深、心思沉的人;他也见过各种人的各种表情,大多是惊恐和仇恨。他看过充满算计的眼神,看过奸猾的笑容,而韩锦如今的表情他从前只在五六岁的孩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