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鞘-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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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思思看他下棋下着下着就发起呆来,落子的手顿时收了回来,将棋子丢回棋碗里。
邢奇章惊醒,忙道:“轮到我了么?”
文思思道:“邢大人意不在此,何必勉强?”
邢奇章叹了口气站起来,一脸惆怅道:“我怕有负府主期望。”
文思思道:“大人何出此言?”
“府主希望我削弱霍决的势力和兵力,如今我却与颜初一和庞小大的军队对峙。如此下去,我只怕做不了挡住霍决脚步的墙,反倒做了他手中的刀,替他扫平统一南疆的障碍。”
“邢大人既知他的意图,又如何肯为他所用?”
“身不由己啊。”他摇头叹气,“若颜初一下令进攻,就由不得我不反击。”
文思思道:“邢大人可想过,保存实力,以图日后?”
“以前想过,但是……”邢奇章脸上露出非常奇怪的表情,带着三分愤怒,三分羞恼,“文大人可知道霍决的兵器叫什么?”
“红缨龙纹枪?”
“不错。你可知这把枪现在何处?”
“莫非不在霍决手中?”
“在我望南府境内!”
“哦?”文思思露出惊讶的表情。
邢奇章却看不出他的惊讶是真是假,但此时此刻他也懒得计较,“不但如此,还扬言会亲自取回!这样赤|裸裸的挑战简直视我望南府无人!”
文思思抿了抿唇,将笑意掩藏了下去,“若是如此,邢大人倒有些骑虎难下了。”
邢奇章道:“所以此战我一定要胜,还要大胜。”
“邢大人打算如何?”
“联合颜初一。”
文思思眸光闪烁,“颜初一正坐在霍决的船上。”
“那又如何?我不信颜初一真的甘居霍决之下。”
“以离间计令霍决后院起火,邢大人高招。”
邢奇章道:“听闻文大人与颜初一曾有一面之交,不知愿否代我当一回说客?”
文思思呵呵一笑道:“邢大人吩咐,莫敢不从。”
“我派府中高手护送文大人,成与不成还在其次,重要的是大人平安无事。”
“多谢多谢。”
从邢奇章房里出来,一直随侍在旁的小山忍不住问道:“真的要去给邢奇章做说客?”
文思思笑道:“去,怎么不去?”
“可,这不是给他人作嫁衣吗?”小山道,“而且邢奇章狼子野心,要是霍决真的败了,恐怕他立刻占据南疆当南疆王。”
文思思道:“说客嘛,跑一趟腿,转述一席话罢了。你以为邢奇章会指望我出力吗?”
小山道:“那他为何还要请你去?”
“可能看我这几天老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碍眼吧。”
“他也没多好看啊。”
“……为何,我觉得这句话的言下之意是在说我呢?”
“文大人多心了。”
“呵、呵。”
“……”
船上。
小山一边划船一边道:“我相信你让我划船绝不是打击报复。”
文思思眯着眼睛笑道:“我也相信。”
“所以,什么时候他们能来给我换手?”小山眼巴巴地看着舒舒服服晒太阳的望南府侍卫。
文思思道:“唔,等我好看一点的时候吧。”
“……”
望南府与南疆对峙的战场上,暗涛汹涌,还能见到浪花飞击,但在南疆与羽然的战场,一起风平浪静得不可思议。羽然止步,南疆按兵不动,仿佛打算相看到天荒地老,比一比谁先老死。
被勒令在营中待命的平主终于按捺不住,闯入霍决大帐。
杨雨稀正悠哉地喝着小酒,“平大人。”
平主道:“王爷呢?”
杨雨稀道:“不在。”
“我没瞎。”
“王爷有事外出。”
“王爷真是好兴致!六万大军阵前待命之际,还有闲情逸致游山玩水。”
杨雨稀想起霍决近日来越来越暴躁的脾气,苦笑道:“王爷哪来的闲情逸致。王爷是想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场战争。”
平主道:“哦?难道王爷单枪匹马去刺杀羽然主帅?”
杨雨稀无声地望着他。
平主皱眉道:“我说错了什么?”
杨雨稀道:“若有这样的好事,王爷一定不会忘记平主大人了。”
平主:“……”
杨雨稀道:“王爷去谈和。”
“求和?”平主勃然大怒,“向羽然这样的小国求和,王爷不怕贻笑大方,当诸国笑柄?”
杨雨稀道:“是谈。”
“与求有何区别?”
“自然有区别。毕竟,当日颜初一的确杀了‘细腰公主’。”
平主突然冷静下来了,眸光变得古怪而奇异,看得杨雨稀内心一颤,“这么说来,这场战事全因颜初一而起。”
杨雨稀想起平主和颜初一的种种纠葛,眼睛立刻看向别处。
“也是,战事一起,祸延百姓。王爷不如将颜初一交出去,以换取边境和平。”
杨雨稀干咳一声道:“平主大人心怀百姓,王爷知道一定很高兴。”
平主道:“王爷现在何处?”
在羽然营地。
羽然主帅摩大古骇然看着悄无声息坐在自己营帐中的黑衣男子,“你,你怎么进来的?”
霍决撇了撇嘴角,不屑道:“走进来。”
“你是什么人!”
“霍决。”
“南疆王?”摩大古惊惶转身,想要出帐喊人,就被一柄刀逼了回来。
赦僙笑嘻嘻地看着他,“如果我是你,一定不会做这么不要命的事。”
摩大古昂头道:“我羽然勇士,只有战死,没有吓死的!”
赦僙道:“是啊,我也觉得战死比吓死容易多了,我们南疆人一向胆大包天。”
摩大古:“……”
霍决道:“我要见细腰公主。”
摩大古怒道:“公主已经叫你们的人给杀了!你要见就下地狱去见她吧!”
赦僙道:“在我们南疆,只有坏事做绝的人才下地狱,原来细腰公主也是啊。”
摩大古怒极,“不许污蔑公主!”
赦僙道:“明明是你自己说的。”
“大帅?”外头亲兵听到动静,忙赶过来询问,“有何吩咐?”
赦僙的刀在摩大古的肩膀上敲了敲。
摩大古冷哼一声,梗着脖子叫道:“有刺客!”
帐帘被猛地掀起!几个亲兵冲进来,又惊又怒地看着赦僙和霍决,“你们是什么人?还不速速放了大帅!”
摩大古傲然道:“你们要杀就杀,只是杀了我,你们也休想活着走出大营!”
“是么?”霍决站起身,冷冷地看着他,“我最讨厌别人质疑我的能力。”
摩大古觉得架在脖子上的刀微微一松,皮肉一阵刺痛,好似被割破了。
亲兵果然惊慌失措起来,“放开大帅!”“快快放开大帅!”
赦僙无趣地皱眉道:“不能换两句吗?”
摩大古深吸了口气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霍决道:“我刚刚已经说过了。”
“公主已经被你们害死了!”
“是么?”霍决冷笑。
未几,就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女声在门口响起,“王爷,赦大人,公主有请。”
霍决坐回椅子,懒洋洋道:“让她自己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64。穷追猛打(三)
摩大古转身;全然不顾架在脖子上的刀锋在伤口上又划了一道,愤愤道:“霍决!就算你是南疆王,可这里是羽然大营!”
霍决抬起眼眸;冷声道:“我是南疆王,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南疆王。”
摩大古胸口一窒,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他眼神中的冷意唬住,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营帐顿时静谧无声。
几个亲兵见赦僙心不在焉,正要蠢蠢欲动,就听赦僙嘿嘿笑道:“我这个人不经吓,尤其拿着刀子的时候,被人一吓就手抖。”
亲兵立刻不动了。
赦僙似笑非笑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听闻王爷大驾光临;细腰有失远迎,请恕罪。”柔婉中透着股娇无力的悦耳女声在营帐外响起,犹如盈盈春水,无声地滋润着帐中剑拔弩张的僵硬。
帐帘被掀起,脸戴面纱的细腰少女款款入内。
霍决站起来,“公主。”
细腰公主盈盈一拜道:“王爷。”
赦僙收刀。
摩大古一得自由,立马动手,却被细腰公主阻止了,“远来是客。”
摩大古憋屈道:“可是他们……”
“请大帅在帐外等候。”她抬眸看他。
原本还愤怒异常的摩大古像是吃了软骨粉,气焰一下子没了,乖乖地带着亲兵退了出去。
细腰公主道:“摩大古的武功虽然不如王爷与赦大人精妙,但他精通兵法,能征善战,是羽然第一大将。”她说话平心静气,全无嗔怒之意,却隐隐透着股凛然的威严。
赦僙诚心诚意地拱手道:“我适才失礼了。”
细腰公主眉眼一弯道:“赦大人客气了。”她侧头看向霍决,“王爷亲临此地,一定是为战事而来。”
霍决道:“公主以为还有打的必要么?”
细腰公主莲步微挪,身姿说不出的娉婷好看,“死在颜初一大人手中的细腰虽然不是我,却是我的替身。颜大人动手时,她尚顶着我的身份,与杀我何异?”
霍决道:“异在,公主还活着。”
细腰公主道:“可是羽然颜面尽失。”
“颜面尽失好过国土尽失。”
细腰公主侧头,望着他的目光带着几分娇憨又带着几分挑衅,“王爷若有如此把握,就不必来我羽然大帐。”
霍决道:“百姓无辜。”
细腰公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道:“是百姓无辜,还是王爷另有所图?”
霍决道:“公主以为呢?”
“我的确有一个方法能化干戈为玉帛。”
霍决眉头微皱。
赦僙疑惑地问道:“什么办法?”
“若南疆王成了羽然驸马……那自然是什么恩怨都化解了。”细腰公主螓首微垂,不见面容,已娇羞无限,惹人爱怜。
赦僙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这个办法实在好极!”
霍决道:“既然你赞同,便由你当羽然驸马吧?”
赦僙笑容顿僵,讷讷不成言。
细腰公主呆了呆,眼睛定定地看着霍决,半晌才叹气道:“原来王爷已经有了心上人。”
赦僙震惊地重复道:“王爷已经有了心上人?”
霍决直截了当地承认道:“是。”
细腰公主道:“若是如此,我想不出能让两军全身而退的办法。”
霍决道:“那飞龙和况照已死,公主莫非指望望南府?”
细腰公主被揭穿了心思也不惊惶,大大方方地承认道:“不可以吗?”
“望南府有消息了吗?”
“看来王爷有了望南府的消息。”细腰公主双眼在霍决脸上搜寻着蛛丝马迹。
霍决道:“望南府已决意退兵。”
“哦?”细腰公主娇笑道,“既然望南府决意退兵,南疆北方安定,王爷无后顾之忧,正是全力攻打羽然的大好时机,为何王爷还要和谈?”
霍决道:“我另有要事要做。”
“要事?”细腰眸光一闪。
“追妻。”
细腰公主愣住了,须臾笑道:“没想到王爷是个多情之人。”
霍决道:“或者,我们便昼夜不休地血战。”
细腰公主道:“看来,王爷爱妻甚深。”
霍决不否认。
细腰公主道:“若要羽然退兵,必须要有足够的理由。”
“两国互不侵犯的条约。”
“不够。”细腰公主摇头。
霍决想了想道:“当日杀死细腰公主的凶手。”
“哦?”细腰公主诧异地看着他。
云霞山山脚,碧草如茵。
与终年积雪,日日严冬的山巅相比,山脚一年有三季温暖如春。
席停云依旧是紫纱夫人的模样,只是屁股底下坐的不再是软轿,而是一匹高大健硕的白马。
草地的主人们见到他,纷纷聚拢来,有的唱歌,有的献花,肆无忌惮地表达着爱意好不殷勤。
席停云哭笑不得,好不容易突破重围,又被一个以花挡脸的人挡住了去路。
“小娘子如此貌美,从了大爷可好?”轻佻的语气难掩主人本来的声音。
席停云讶异道:“武女子?”
武女子抬起头,笑吟吟地看着他,“多日不见,思友的风采……更胜往昔啊。”
席停云想起画姬,心中愧疚,翻身下马,踌躇道:“谋害画姬的凶手已然伏诛。”
武女子嗅了嗅花道:“她无论生死,在我心中都是一样的。”
席停云一怔。
武女子道:“你不认同?”
“我宁可他活着。”
这下轮到武女子讶异了,“哦,原来你对画姬也……”
“你误会了。”席停云不知从何解释起,只能摸了摸马鬃道,“你在这里等我?”
武女子道:“不是等,是接,接你回京。”
席停云皱眉道:“皇帝的旨意?”
“府主的命令。”武女子道,“府主让我带一句口信——三思。”
席停云道:“我只有一思。”
武女子与他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道:“思友。”说罢,又齐齐大笑。
武女子道:“我有美酒。”
席停云笑道:“我正馋酒。”
两人相携走到武女子租下的帐篷里,果然有美酒数坛。
武女子随手拿起一坛子,拍开泥封,咕噜咕噜地喝了两口道:“和朋友喝酒就是比一个人喝酒来得香!”
席停云不似他这般粗犷,喝也是一口一口地喝。
“南疆就快平定了。”武女子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席停云心头一颤,波澜不惊道:“府主一定很头疼。”
“你猜错了。”武女子道,“让府主头疼的另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