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风月-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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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曜霆心不在焉地随口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找他了?”看着章曜沄‘笑靥如花’的脸,一边寻找着机会攻其不备,然后逃之夭夭。这不能怪他,章曜沄此刻笑得如此销魂,待会揍起人来肯定也不含糊。
章曜沄笑得更加温柔,像三月春风一般含情脉脉:“你是没有说过,但是你心里是这样想的。”一步步逼近他,虽然笑着,丹凤眼里却闪出了两团幽幽鬼火,狭长上挑的眼角,带上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媚,有种邪气的魅惑感:“你当我看不出来吗?你在我这里每一天,都在想着他。”
赫曜霆碰上这样的眼神,倒吸了一口凉气,章曜沄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瞧过他,让他一时不知所措起来,只是本能地一直向后退,不知不觉脊背一凉,是靠在了墙壁上。房间的墙壁很苍白,赫曜霆的脸色更加苍白。他不知为何,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紧张得微微颤抖起来,心跳倏然加速,几乎要跳出胸膛。
章曜沄不知不觉间已经将他逼到退无可退,两手一撑墙壁,不动声色地将他圈在了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他与他对视,凤眼生威,虽然是平视,却让人产生了一种居高临下的错觉,嘴角弯弯,轻启皓齿,字字铿锵,掷地有声:“既然你那么放不下他,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这种直指人心的问题让赫曜霆一时语塞,大脑忽然短路了一瞬,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仿佛自己偷偷地做了一件坏事,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早已经被人瞧出了破绽。
赫曜霆敏锐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以为要挨揍了,正想要找机会逃。谁知章曜沄一下子贴上来,将他压在墙上,霸道的吻带着烈火燎原之势落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赫曜霆惊叫出声,他本来以为是要挨揍了,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么一招。挣扎着想要还击,却被章曜沄两三下轻而易举地化解掉了,他本来也打不过对方,此时成了待宰羔羊,被章曜沄狠狠拉进怀里紧紧搂住。
两个人从斗殴直接变成了亲密无间的拥抱,还没等赫曜霆想好应对之策,就两脚离地被打横抱了起来,然后狠狠扔在床上。
赫曜霆被摔得头昏眼花,等他刚定下神,就看见章曜沄棱角分明的脸正对着他,不由分说压在他身上,一双凤眼带上了三分霸气三分不羁,直勾勾地一直逼视着他。
带着酒气和梅子清香的气息喷在他脸上:“既然你招惹了我,就要承受这种代价。”语调是温柔暧昧的,动作却没有缓下来,几近粗暴地扯烂了二人的衣服,不管赫曜霆如何挣扎,死死地压在他身上狠狠揉搓:“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要我这样对你吗?”冷笑一声:“现在就如你所愿。”蛮横地分开他修长的双腿,毫不留情地侵入了进去。
赫曜霆嗷地一声惨叫,挣扎起来,疼出一头冷汗,拼命地推拒:“快停下。疼!好疼!”
章曜沄忍着没动,也憋出了一头汗,气息不稳地在他耳边安抚:“曜霆,你忍一下,等一下就不疼了。”声音沙哑地低语:“我好难受,我想要你。”一挺腰,直捣进去。
赫曜霆又疼得惨叫了一声,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章曜沄整个进去之后,动作才变得缓慢温柔起来,一下一下深入浅出地慢捻细磨。
也不知道哪一下似乎碰对了地方,一阵酥麻的感觉从脊椎蹿上了脑髓,赫曜霆不自觉地发出了一声悠长舒服的叹息,苍白的脸上忽然现出一抹飞红。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惊呆了一刹那,吓得迅速咬住嘴唇。
章曜沄听到这种缠绵又销魂的叹息声,声声入耳诱惑他更深沉地堕落。他仿佛受到了鼓励,愈加兴奋地在他体内冲锋陷阵,攻城掠地。
赫曜霆瘦,瘦得几乎见骨,一身苍白的肌肤失去了年轻人该有的健康光泽,除了肩头那朵罂粟色泽绚丽之外,其他地方都是白森森的一片。这样的身体却有种无法言说的病态美感,那种被寒冰笼罩一般的冷艳让人沉迷。章曜沄觉得自己仿佛被邪灵附体一般,完全快要疯了。
赫曜霆眼神迷迷蒙蒙,大眼睛带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模样既无辜又有几分楚楚可怜,有种白莲陷于泥沼的纯真美感。这只是表面现象,章曜沄自然知道他不是只小白兔,而是条浑身雪白的毒蛇。他被这条毒蛇咬了,毒素侵入骨髓,已经没救了。
他虽然喝了酒有些朦胧的醉意,但是绝对没有醉到神智不清的地步。与在满洲被赫曜霆占了便宜那一回不同,这一次,他没有将赫曜霆当成雪渘的替身,而是确确实实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身下这个人就是赫曜霆。让他疯狂、让他迷乱、让他变得不像自己的人,就是赫曜霆。他借酒装疯,强要了他。
章曜沄猛然发现,自己对赫曜霆动心了。这种发现令他震惊不已,震惊之后是心酸大过于甜蜜。因为赫曜霆的心里藏着另外一个人。随之强烈的嫉妒油然而生,瞬间转化成了一次次猛烈的冲击与狠狠的侵占。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结束了这场惨烈的欢爱,赫曜霆早已晕了过去。章曜沄紧紧搂着他,仿佛意犹未尽,一口接一口地吻他的嘴唇,将心中觉醒的全部情愫都化成了缠绵悱恻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
☆、离开北平
自从赫曜霆一身雨水地站在他面前,当晚把自己硬塞给他开始,章曜沄多年空白的感情出现了一道分水岭。他一向是个洁身自好的人,生活上也很节俭,从来没有随心纵欲过,绝对不会随随便便跟人发生关系。对女人如此,对男人就更不可能了。二十几年的生命里就只有过一个赫雪渘,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他过去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的感情,对于赫曜霆的纠缠总是感觉很烦恼,完全不知所措。与他在一起不经意的那么一丝悸动,也被他自我催眠地定义为对雪渘的移情作用。
可是昨夜那件事,让他瞬间明白,赫曜霆就是赫曜霆。他并没有把他当作别人,而是真真正正想要的就是他。他一直觉得这种不同寻常的感情太过荒唐,令他不安,因此拼了命隐藏压抑起来。
如今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断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老房子着火,烈火燎原,迅速地燃烧蔓延。压抑已久的情愫像火山爆发一样,喷薄而出,连他自己都震惊得要命。
若说上一次是因为不忍心而没有拒绝,那么这一次绝对是顺应内心想这样做而做的。
禁欲的极端就是疯狂的爆发,人沉默得久了势必要爆发一下。
章曜沄爆发过后,此时冷静下来,立刻就后悔了,弄成这样他不知道该怎么收场。要是个女人,铁定二话不说立马娶了。可是这人是赫曜霆,那是个吃了亏就一定要对方付出惨痛代价的主。
他心思及此,深吸口气,长长地叹息一声,有条不紊地穿好衣衫。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好整以暇,等待赫曜霆醒过来对他进行报复,反正这货醒了之后肯定是不会善了的。
赫曜霆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睁开眼睛,精疲力尽地躺着,浑身的神经麻痹了一段时间才缓慢有了知觉,他挣扎了一下没起来,浑身上下像被拆卸过一遍,没有一个地方不痛,特别是腰部仿佛折了似的疼。
他咬紧牙关愤而坐起,肚子像开锅了似的叽里咕噜响了两声,隐秘的地方忽然涌出一股热流,那是章曜沄一晌贪欢,疯狂一夜留给他的纪念。
赫曜霆满腔血液顿时涌到了脸上,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转瞬就阴成了一团黑云。章曜沄见他那种反应,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脸也跟着黑了。
赫曜霆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牙齿摩擦的声音,皮笑肉不笑地盯着章曜沄:“姐夫,昨天晚上不会是我产生幻觉了吧?”
章曜沄沉默了半天,气定神闲地答道:“不是。”
赫曜霆立刻怒火中烧,昨夜莫名其妙地吃了大亏,更加受了大罪。他之前在空虚绝望的时候让了章曜沄一回,那是出于欠债还钱,欠人情还人情的价值观,以一报还一报的精神采取的怀柔政策,并不代表他就有甘居人下的瘾头。最终目的还是为了要让章曜沄屈服。
谁想到对方非但没有上钩,反倒把自己给压了。偷鸡未成蚀把米,赫三爷不仅因为折本而愤怒,更有一种巨大的耻辱感从心底应运而生。
赫曜霆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中神情,忽然伸手从枕头下面抽出把匕首,猛然像章曜沄刺过去。关东地区有个规矩,枕头下压利器可以辟邪。赫曜霆戾气比旁人重,匕首的刀尖比旁人的锋锐许多,削骨断喉,一刀见血。
章曜沄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定然会寻机报复,早有防备。但是这寒光闪闪的刀锋,依旧让他一颗心沉了下来,彻底地凉透了。他也没有躲闪,只是单手握住刀刃,鲜红的血从指缝间滑落出来。
赫曜霆握着匕首,双目寒光森然逼视章曜沄。章曜沄剑眉一挺,凤眼神光炯炯,目不转睛地回看过去,两个人瞬时形成了针锋相对的尖锐对峙。一阵恐怖的沉静,空气都冻结起来一般。
章曜沄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目光直视着赫曜霆的眼睛,缓缓将刀锋移到胸前,刀尖抵着胸口一挺胸:“我知道你心狠,定不会善罢甘休。你既然要我的命,我就给你。”森然一笑:“捅下去啊,一刀下去,咱们俩都解脱了。”
赫曜霆被他一激,闭着眼睛刺过去。谁知章曜沄一松手,没躲没闪,随着噗的一声,利器切入血肉的声音,匕首直接当胸捅了进去。
赫曜霆没想到他居然不躲,吓了一跳,幸亏他只是激愤中随便一刺,并没有刺中要害,匕首卡在胸骨上。章曜沄虽然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刀子真捅过来,他还是吃了一惊,伸手按住伤口,神色黯然地嘶声问道:“你……真要杀我吗?”(家庭暴力)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看见章曜沄胸前血流如注大惊失色,赫曜霆也慌了神,忽然就生出了无穷力气,奋然起身下床,手忙脚乱地找来金创药胡乱撒了一通。不知道刺到了什么地方,所以不敢随便将匕首□□,匆匆将他送去医院治疗。
在医院雪白的病房里,章曜沄胸前被包扎停当,领口处还能隐约瞧见那么一点惨白的绷带。赫曜霆忍不住伸手隔着衬衫去摸他的胸口:“疼不疼?”
章曜沄握住他的手,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现在不怎么疼了。”
赫曜霆脸色一黯,皱着眉头低声问道:“你那时候怎么不躲啊?”
章曜沄苦笑一下:“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捅我一刀。”
赫曜霆咬牙切齿地瞪大了眼睛:“谁叫你那么该死!”
章曜沄冷笑一声:“谁叫你没事要来招惹我。”挑眉看着他,似笑非笑道:“怎么,没占到便宜,就恼羞成怒了?”
赫曜霆的眉头拧了个系,一口闷气堵在胸口,喉咙像塞了刀片一样撕拉着疼:“你倒怪上我了。我欠你的,不是都还给你了吗?”
章曜沄无可奈何地笑了:“欠了我的要还清是吧?那你捅我一刀该怎么算呢?”
赫曜霆一咬牙,抄起把水果刀塞到章曜沄手里:“大不了被你捅回来。你下手有点准,别真把我捅死了。”
章曜沄随手一丢,水果刀当啷一声掉在桌上:“算了,我下不去手。”
赫曜霆见他没有记恨,轻佻地笑笑:“舍不得啊?”
章曜沄直视了他的眼睛,无奈地苦笑一声:“对啊,舍不得。”
赫曜霆闻言愣住了,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不是一向很讨厌我的吗?我伤了你,你不生气吗?”
章曜沄落寞地笑笑:“是我自找的。”
赫曜霆冷哼一声,咕哝一句:“我看也是。”抬起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他:“你那天为什么发了疯一样?无缘无故,干嘛拿我出气?”
章曜沄轻叹口气:“因为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想着韩笺枫。”顿了一下,悠悠问道:“他也对你做过这样的事吗?”
赫曜霆一翻眼皮,没好气地答道:“没有。”
章曜沄有些薄怒地一咬牙:“那更可恨。”声音越发凛冽。
赫曜霆冷哼一声:“你还不是看着我的脸,心里面想着我姐。”长叹口气继续说:“我以前总是找你麻烦,可是哪一次真正伤着过你?你要不是经常忽略我,我肯定会对你特别好的,比我姐对你还要好。”
章曜沄忽然伸手捏住他下巴,赫曜霆不自觉地面向了他,四目相对,在灼灼目光的注视下,心头怦然一跳。只听章曜沄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曜霆,我那天想的是你。”
赫曜霆愣住了,十分惊讶,脱口问道:“什么意思?”
章曜沄松开他,正色道:“曜霆,你想过没有。人是讲感情的,不只是单纯的交换关系。”
赫曜霆眼神迷蒙了一瞬,脱口道:“我不明白。”
章曜沄微弱地苦笑了一下,柔声道:“曜霆,我们不能再在一起了。”
赫曜霆大吃一惊:“姐夫,你不要我了吗?”
章曜沄见他那种不知所措的样子,心也软了,哄着他一样柔声说道:“要是我们在一起时间久了,像昨天那种情况还会发生。我不敢保证下一次,还能这样命大。”
赫曜霆冷下脸来:“你还是怪我。”
章曜沄微微闭了下眼睛,睁开之后尽量扯出一抹微笑,眉头却微微蹙着:“你回满洲去吧,去找韩笺枫。他才是你心里真正喜欢的那个人。”兀自苦笑了一声,笑得有点惨淡:“你们两个笨蛋,相互耽误了那么多年。还牵扯了一堆不相干的人陪着你们折腾,包括我在内。”
赫曜霆急了:“你真的不要我了?”
章曜沄轻叹口气:“不是我不想要你,是不能。你跟我在一起是不会快活的。”很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趁我现在还没有离不开你,赶紧回去吧。要是时间久了,你想走,我都不会放你。”
赫曜霆犹豫了一下,一双大眼睛水光盈盈地望着他:“我等你身体好了再走。”
章曜沄狠狠心,移开目光不去看他:“我没事,不需要你照顾。你回满洲去吧,今天就动身。小七这几天发电报催你回去了吧?那边的生意离了你也不行。”
赫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