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虎--风亦扬-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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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陆贤的名字,曹捕快第一反应便想到了自己最初对移尸之人的推测。
〃他不光移了尸,还偷了尸,而且只怕还杀过人。〃
商怀尘停了下来,平静的表情下似乎隐藏了怒火,使得原本儒雅的他多了几分威慑感。
〃谁?陆贤?!〃曹捕快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强调叫道,〃不是死去的何家三少杀的人吗?怎麽变成陆贤了?〃
〃我有说跟何家三少无关吗?〃
商怀尘白了曹捕快一眼,不意外的看见对方因为自己的话而呈现出的混乱。
〃最初,我听到这一系列案子的时候,就在猜测是否是墓虎作祟。可是在周边的乡镇中我并没有察觉到有异样的地方,直到来到祈镇。〃
商怀尘顿了下,扭头问道:〃小曹,你可知我为何会怀疑凶手在祈镇?〃
〃我不懂周易之类的。。。。。。〃
曹捕快挠了挠脑袋,红著脸答到。
〃因为这里灵气旺盛。但凡是灵气旺盛之地,鬼魅精怪总是特别多。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打从踏入祁镇开始,我们就一直被一些对方刻意模糊甚至是安排的似是而非的信息所误导。〃
商怀尘寻了块大石坐下,一边清理著思路一边向旁边的曹捕快解说著。
〃收集信息最好的地方便是酒家和饭馆,虽然内容混杂,可信的成分不多,却也不乏有用的信息。而对方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被墓虎附身的人除了吸食人的精血外,什麽都不吃,这一点和辟谷之人颇有相似之处。所以我们从酒家的店小二那里打听来的关於何鹤延辟谷的传闻时,很自然的产生怀疑,将目光集中在何鹤延身上。〃
〃大人,那何鹤延不是真的辟谷吗?〃
曹捕快插嘴问道。
〃何鹤延确实是真的辟谷。〃
〃那传闻是真的了。〃
商怀尘点了点头。
〃何鹤延辟谷之事不假,但问题是消息是如何传出去的?你可还记得那小二所说的话?那小二曾说过,何家主子不喜那传言,不让人说。既然不让人说,这消息又是如何从府内传出的呢?〃
〃兴许是哪个仆役一时嘴快,说漏了。〃
〃是有这个可能,我也曾这麽想过,但在何府住了这许久後,却推翻了这个想法。何府内气氛一直舒缓而平静,可见最近并没有大的人事变动。仆役人数并不多,且个个并不多言,也不像是喜嚼舌根之辈。所以,我怀疑这个消息是被人故意放出的,目的就是为了混淆我们的判断。〃
〃那放出流言的人是。。。。。。〃
〃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何鹤延。〃
商怀尘掏出袖中折扇,轻轻摇了摇。
〃先是放出流言引我们去找他,然後又在屋内以浓重的薰香来压制血腥的气味,故意摆出欲盖弥彰的样子让我怀疑於他。而且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的话,就连移尸之事只怕也是他亲手策划。看来他隐入荷心居前掌控著何家三成以上的生意的传闻,怕是却有其事。〃
想起了初见何鹤延时的情景,商怀尘不禁冷笑起来。
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心机手段,只怕再过几年,这商界将是何家的天下了。
〃可是他为什麽要这麽做呢?〃
商人行事,讲究一个利字。可何鹤延如此筹划又是为何呢?
曹捕快想不明白。
〃也许是为了一个‘情'字吧!〃
想到何鹤延当日所说的话,商怀尘叹了口气,心中怨愤之情顿消。
──〃求不得,失不甘,生不愿,死不能。〃
若没有这番事故,只怕他的苦楚也不会有今日这释然的一天吧!
何耀光和何鹤延之前亲热的景象浮现在了眼前,商怀尘不禁轻轻勾起了嘴角。
〃大人,我都让您给搅糊涂了。这案子到底是谁做的?〃
曹捕快皱著眉头,一脸痛苦的表情。
商怀尘眯起眼睛瞥了他一眼。
〃何三公子附身的陆贤。那何小公子不过是做了回军师和诱饵引我们上当罢了。此番何耀光留我们也是为了帮逃逸的陆贤和何三公子争取时间。〃
〃何。。。。。。何三公子。。。。。。他。。。。。。他。。。。。。〃
无视曹捕快因为恐惧而有些扭曲的脸,商怀尘摇著扇子像是事不关己般悠闲的说道:〃能让何耀光开口帮忙,只怕那何三公子已醒。〃
〃已醒〃两字让曹捕快一阵寒战。
〃那我们。。。。。。〃
曹捕快原本想说〃回去县衙再做打算。〃可转念想想这商大人不是那麽简单的主,怕是另有盘算,於是硬是将那话咽进了肚。
〃回何府休息吧!跑了一天,我也累了。〃
说著,商怀尘站起身,拍了拍衣襟就往山下走。
曹捕快望著前面人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分。
大人就是大人,嫌犯现在不知去向还能如此沈著冷静,不愧是做大事之人。
曹捕快殊不知商怀尘此刻是束手无策,无奈至极。原以为事事尽在掌握,谁知道被人盘算已久不说,还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失了先机,心中怨火无处发泄,只得再做打算。
10
午时何耀光说要好生招待商怀尘〃兄弟〃俩,夜里何府就摆上了奢靡的酒宴。
美酒佳肴自是不必说,就连舞姬都上了一波又一波,其中甚至还有难得一见的番邦女子。这等阵仗别说是祈镇这种小地方了,就是天子脚下也未必能见。
何府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这麽一大帮子美人却未必能藏得住,而且不过半日的时间里就能凑起这等规模,想必这帮舞姬是何大当家为了应付朝中那批色利薰心的老家夥特意豢养在别院中的。
喝著陈年佳酿,抚摸著身边如花美眷细软的腰肢,商怀尘若有似无的将视线投向上座的何耀光。
酒才过一巡,何耀光已经坐立不安了,虽然极力压制了,但眉目中仍旧透著一股子焦躁。
是何小公子有什麽事吗?
商怀尘抿著酒水,心中猜测著。扭头望向曹捕快的方向看了眼,眉头皱了起来。
大概是红粉醉人吧!曹捕快已经是满脸通红,在花红柳绿的脂粉堆中摇晃著身子,似乎随时可能不支倒地。
像是注意到了曹捕快的醉意和商怀尘的清明,何耀光站起身提杯敬酒。
一时间,身边的侍女们劝酒劝得越发厉害,不知不觉间半壶就已下肚。
酒水饮得急了,商怀尘也不禁有了几分醉意。朦胧间看到何耀光冲他身边的侍女们打了个眼色,心中一凛。假意多饮了几口,摇晃著身体摆出一副欲醉之态。
当商怀尘假装不敌酒力醉卧案几之时,他清楚的听见何耀光的叹气声。
待到侍者将他送回屋後,他翻身坐了起来,害怕门口有值守之人,索性翻身从窗子跃出,朝主屋方向潜去。
何耀光所居住的主屋在何家的南面,院落很是广大,但人却不多。商怀尘一路行来并没有遇到太多阻碍,只是刚踏进院子,他就想回头了。
院内传出一阵阵若有若无的喘息声和呻吟声。声音清洌中透著一股子娇媚,乃是何小公子的声音。
商怀尘自诩是个君子,虽然听人壁角的事他没少干过,但这房中事却是头一遭,饶是他再厚的脸皮也不禁面上发烫,想从院中退出来。
〃不听了吗?这才刚进入正题呢!〃
身旁忽然多出来的气息差点惊得商怀尘失声叫出来。他扭头一看,只见一玄色衣袍的青年男子蹲在他身边,娟秀的脸上一副惋惜的神色。月光下男子面如白玉,眉目如黛,双唇血样殷红,端端的好相貌,可惜的是身上尸腐之气浓重。
〃何三公子吗?〃
〃正是。〃
何三公子轻笑起来,本就端正的样貌更是显得清俊温润,让人心而往之。
〃商大人若不介意,可以唤我志鸿。〃
志鸿,红纸。。。。。。
原来如此。
〃大人若不介意,移步花园如何?免得打搅他人。〃
何志鸿边说边朝院中主屋方向指了指。
商怀尘微微点头。
两人刚行至花园内,商怀尘便立住不再前行,身旁的何志鸿见商怀尘不走,也停了下来,垂首立於一旁。
〃志鸿,我且问你,陆家上下一百余口,可是你所杀?〃
〃是。〃
〃近来的二十三条人命,可是你所为?〃
〃大人记错了,是二十四条人命。〃
对何志鸿的反驳,商怀尘不置可否。
〃你可愿服罪?〃
〃志鸿愿意服罪,但求大人能放陆贤一条生路。〃
说著何志鸿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只是见我可怜,同情於我,我才借机附了他的身,犯下这累累命案,望大人体察他并不知情的份上,饶过他。〃
〃他若不知情,又如何杀了人?〃
〃人都是我杀的,跟他没有丝毫干系。他只是不愿见我尸身被毁,才做下移尸此等错事。〃
商怀尘见何志鸿言辞恳切,极力揽下责任以保他人平安,心中不由一软。
〃你只求我放过陆贤,难道你就不担心何家吗?〃
何志鸿抬首一笑。
〃商大人乃是两道巡抚,人鬼两道内素有廉名。我何家虽有包庇之罪,但其情可谅,大人自是不会相为难,我又何必担心?〃
商怀尘听了这话,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心中暗想:那何家果然不是平白富上那麽多代,子孙个个都人精似的,嘴上的功夫尤其厉害。
〃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的?〃
面对商怀尘因为心有不甘而故意岔开的话题,何志鸿笑了笑。
〃志鸿的长辈曾有幸见过大人,虽恍然间忘记了大人的名,但姓氏仍旧记得,所以归家後便把当时的奇遇讲与了家中尚还年幼的孩子们听。志鸿便是其中一人。因当年对大人的事迹印象过於深刻,所以初次见面之时便觉得应是大人您没错了。〃
〃即是如此,你当知道我不会包庇嫌犯。〃
〃可是大人,人都是我杀的,又何来包庇一说?〃
商怀尘静静的看著何志鸿,轻轻叹了口气。
〃你当我看不出来吗?那第二十四具尸体虽然尸身覆冰,但仔细摸来体温犹在,可见刚死不久。而那个时候天已蒙亮,你如何能出来?而且尸体颈部的齿痕与前面二十三具相比显得有些凌乱,与其说是刻意模仿,不如说是为了掩盖杀人的痕迹。如果我没有猜错,第二十四人是被血针插至颈部放血而死。〃
〃大人,那第二十四人确实属我所杀。当时天已蒙亮,肚中饥饿难耐,於是一时情急之下便随便找了个人下手。又因为担心日光灼伤,动作之间未免有些焦急,这才让伤口显得格外狼狈。〃
何志鸿一直淡定的表情崩裂了。他跪行到商怀尘脚边,言辞恳切的说道:
〃一切皆是我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永坠炼狱也好,魂飞魄散也好,志鸿一人承担,决不反抗。〃
11
商怀尘低头望著跪於地上的何志鸿,沈思了片刻,蹲下了身子,与他平视。
“若你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或许可以考虑你的提议。”
商怀尘的话又给了何志鸿希望,那如同招牌一般的微笑又挂上了他的脸。
“只要志鸿知道的,一定据实以答。”
商怀尘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别给我灌那些没用的迷魂汤。”
“是。”
用手掌摩挲著下巴,商怀尘似乎在考虑从哪里问起。这次的案子疑点实在是太多,再加上何鹤延的搅和,案情的细节上简直可以说是一团模糊。理了理思绪,商怀尘决定从头问起。
“你为何会和陆贤在一起?陆家不是你的仇家吗?”
何志鸿微微颔首。
“回大人。数十年前,我与陆家来祈镇游学的陆齐相遇,一见如故。相交月余後,我渐渐倾心於他,甚至後来叛出家门下嫁。可是谁料,当初的柔情蜜意不过是欺骗我的手段,当得知我被逐出家门,不会分有家产时,他便开始冷落我。最後为了迎娶某个富家的千金,又怕我搅局,便趁我不备,用发簪刺死了我,并对外宣称我是因嫉恨自杀而死。”
“可是陆贤所携的那支翡翠发簪?”
“正是那支。”
何志鸿深吸了几口气,稍稍平定了下因回忆过去而有些激愤的情绪。
“父亲怀疑我的死因,将陆家告上公堂,却被官府以诬告罪名重罚。积怨之下,父亲大人他听从了某个云游道士的指点,将我埋到了深山之中、槐树之下,并在坟旁建尸坑帮我蓄阴还阳。
去年夏天的某夜,我以魂体吸收地阴月华之时被夜游山中的陆贤撞见,之後他便时常来山中纠缠於我。”
说到此处时,何志鸿苍白的脸上显得有些尴尬,面颊处还隐隐泛著红。
“当时我只道他姓陆,并不知道他是仇家之人。起初我也曾想过杀了他,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寂寞了,我慢慢接受了他的存在。後来我不知道他如何知道了我跟陆家的恩怨,但当他跪在我面前说愿意帮我的时候,我心动了。我利用了陆贤,利用他杀了陆家所有人,包括他的父母。”
何志鸿停了停,半晌才缓缓开口继续说道。
“我杀了他父母,可那傻瓜却一点也不恨我,还联系上了我何家的後人──鹤延来帮我。”
商怀尘叹了口气。
“如今你魂魄归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