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木偶奇遇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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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以前斯内普不明白为什么这家店里的师徒俩总是看起来如此软弱可欺，后来他才明白，这家没有名字的店铺可以任由来往的旅客辱骂奚落甚至损毁，然而该收的钱绝对不会少一个纳特。
　　用后院里正在腐烂的老药剂师的话说，生意人该有生意人的样子。
　　而现在兰斯就是用一副生意人的面孔对着他。斯内普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对方看起来并不打算叙旧，那么难道他能说自己是特意过来看看的吗？
　　在斯内普阴着脸皱眉思索的当口，伊凡却在他身后突然弯起眼角笑了。
　　兰斯知道伊凡的真实身份，这是毫无疑问的。作为一个对各类魔药材料颇具造诣的药剂师学徒，一个从小浸淫在黑魔法之中的翻倒巷店主，他不可能在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之后还认不出伊凡特殊性。
　　但是在这种地方做生意，如果学不会保守秘密，连成年都未必活得到。
　　斯内普明白这一点，最重要的是邓布利多对他说过兰斯是他们这边的人——从某种角度上。别忘记了，在翻倒巷，你甚至永远不可能得知你隔壁住着谁。除非偶尔置办物品的买家，没有人会大模大样地走在街上，连脸孔都不遮。
　　也就是说，尽管这里大多数都是黑魔王的人，但是即便是在他掌权期间，也不会在这里听到任何一个人宣称自己是黑魔王的部下。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翻倒巷始终在腥风血雨中屹立不倒，连魔法部都没有它的任何案底——除了交易黑魔法制品。
　　伊凡太过特殊，如果他的真实情况被揭露出来，必然会掀起一阵风浪。与人无异的魔法炼制品，将会彻底扰乱这个世界的秩序。黑魔王不在乎这一点，不代表魔法部也不在乎。
　　斯内普笃定兰斯不敢多说，才肯于把伊凡寄放在这里。但他从来没考虑过其他的可能性，比如男孩趁此机会交了一个不太受白巫师喜欢的朋友。
　　那时候斯内普还不知道伊凡能够交朋友——以救世主的满脸青肿为例。
　　兰斯从来没有让伊凡荒废时光，他教会伊凡辨识药材和使用表情。
　　没错，使用表情。
　　他甚至教给伊凡一套表情密码，通过面部动作——比如扬眉和眨眼交替来传达信息。这对于常人来说很可笑，对男孩来说却仿佛输入了一套程序。
　　兰斯喜欢做这种实验，可惜伊凡很快被斯内普带走了，那时候男孩的表情还僵硬而程式化。
　　他以为那些实验都失败了。这有点儿遗憾，但没关系，他的生活就是不停地实验，做一些前所未有的新尝试。
　　时隔半年，男孩站在他的店门口，依旧沉静而乖巧，但记忆力很好的兰斯明显发现伊凡的表情柔和自然了许多。
　　每个人都在尝试，每个人都在成功，在他们甚至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伊凡悄然无声地接近着人类的行为。
　　也许现在还差得远，但邓布利多的坚定似乎真的预言了一个难以想象的未来。
　　伊凡盯着两个大人看了许久，发现他们都不说话，终于认定他们的交谈已经结束了。男孩这才走到两个人中间，嘴角弯起：“兰斯，爸爸同意让我想念你了。”
　　年轻人的单片眼镜终于掉在地上了，他慌里慌张地弯身去捡。很显然早知内幕的年轻人不会为了“爸爸”这个称呼而感到惊讶，那么他就是单纯被男孩的话语震慑得维持不住姿态。
　　而斯内普绝望地发现，他现在想要捂住伊凡的嘴已经太晚了。
　　兰斯脸色苍白地盯着伊凡，一直以来的笑容都消失不见了。从记事起就生活在谎言和奉承中的年轻人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一个本来不抱期待的实验成功还是因为一句从来没听过的发自肺腑的想念而失去了十几年的伪装。
　　“我……我觉得，”年轻人答非所问地哆嗦着嘴唇，浅褐色的眼睛目光躲闪，“我想找一个学徒。”哪怕多年以后小家伙会用算计商品的目光打量他，寻摸着什么时候把他埋在后院里。
　　斯内普卷起嘴唇，黑眼睛里满是讽刺：“这句话倒是有点熟悉。”上一个这么说的人，此刻正在给院子里的苹果树奋力施肥。
　　兰斯沉默不语，时至今日他才明白老店主临终时候为什么还能嘴角含笑，告诉他这家店还差了一样传统。
　　他需要找一个学徒，机灵有野心，好学识时务。他有一个远大的抱负，他会在某一天实现它，然后随着时日渐渐增加，最终明白自己心甘情愿地踏入了一个圈套。
　　然后乐此不疲地完成它，带着永久的满足。
　　伊凡不知道自己的到来让兰斯明白了什么，他甚至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想来看兰斯，想跟哈利呆在一块儿，想让德拉科不对他横眉竖目。
　　人类的愿意或者不愿意，有时候只是一种水到渠成的情感，并不需要太多解释。
　　伊凡像是满足了一个愿望，再加上兰斯和斯内普分别在店里为他选购了一件礼物。斯内普走出店门以后才突然发觉自己做了什么，猛然间手里的长绒袋子沉重了许多。
　　绿蛉花丝和干青果的提取液可以作为两百多种毒药的溶解催化剂，如果他们打算指使伊凡把霍格沃茨毒个底朝天，那么这倒是一项有意义的举动。
　　兰斯果然从来不干好事。
　　最重要的是斯内普付账的绿蛉花丝相当昂贵，而兰斯提供的干青果价格一般。
　　斯内普联想到吃人不吐骨头的老朋友马尔福一家，只能带着阴测测的煞气承认生意人不愧是全民公敌。
　　他们会用尽一生盯紧你的钱袋。
　　一回到地窖，斯内普就把伊凡刚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崭新圣诞礼物没收了。他坚称自己只是替伊凡保管，至于什么时候它们如果从魔药教授的储藏柜里消失了，那一定要么是被调皮的学生——比如波特——偷走了，要么就是直接风化了。
　　伊凡可怜兮兮地双手扒着紧锁的储藏柜门，哀悼自己收到的第一份来自斯内普的礼物。
　　而斯内普正在暗中咬牙切齿，就算是邓布利多，也不可能允许学生在学校里携带这种危险魔药配材。
　　这钱花得相当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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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章有点相当于番外，捂脸。一直好想写一个翻倒巷的故事，写一群生活在黑暗中自得其乐的坑爹货。




☆、39　所谓魁地奇

　　圣诞节的剩余时光过的很快；对于伊凡而言；是否真正收到了斯内普的礼物以及斯内普的礼物到底是什么都并不算是特别重要，只要斯内普实实在在地那么做过了。男孩恪守着人类世界的规矩；把它们都奉为真理。
　　圣诞结束以后的第一天；哈利总是觉得有一双蓝眼睛在看他，但是当他去找的时候，又发现根本没这回事。
　　赫敏对此振振有词：“这就是接二连三大半夜溜出休息室的下场；你睡眠不足出现幻觉了，哈利。用不用我帮你保管隐形衣？”
　　“放在你那就惨了。”罗恩不屑地说；“保证拿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堆隐形羽毛；你肯定会把所有的检测咒语都在上面试一遍。”
　　赫敏气坏了；在餐桌上跟罗恩大声理论起来。哈利的头很痛。他不知道两个好友为什么总是吵架，而且永远不觉得累。
　　下午上完课，罗恩本想跟哈利一起回休息室去，但是赫敏坚持要继续追查尼可·勒梅的下落。哈利因为得到了伍德的消息，晚上不得不去参加魁地奇训练而逃过一劫，罗恩闷闷不乐地跟他挥手道别。
　　哈利一个人往休息室走的时候遇到了伊凡。
　　男孩躲在一副盔甲后面，像是特意等在这儿的，见到哈利才从后面走出来。他淡黄色的脑袋低垂着，盯着自己的脚尖，挡在哈利面前。
　　哈利对他咧开嘴：“假期过得好吗？我还以为你会写信。”
　　伊凡抬起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睑遮住浅蓝色的瞳孔：“我没有送你圣诞礼物。”斯内普对他说事后再补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并且与此同时忘记了自己正在做这种事。
　　哈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伊凡在说什么。他的假期太忙碌了，本来他还想着伊凡会送自己什么，但见到隐形衣之后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彻底转移了。现在他听到男孩说自己什么都没送，突然间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仿佛这是意料之中。
　　他赶紧打消这个念头，就算伊凡平时的行为奇怪了一点，但是就连德思礼夫妇都知道要送他一枚五十便士的硬币，伊凡不可能连一年一度的圣诞节都给忘了。
　　他等着男孩说出原因。
　　“我知道该这么做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伊凡有些伤感地说，“你能等到明年的圣诞节吗？”
　　哈利心中那股荒谬的感觉又出现了。幸好这并不算什么大事，他赶紧点头，免得让男孩看起来更难过——虽然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难过的都应该是哈利才对。
　　“当然，这不算什么……呃我是说，我很期待。”哈利咧着嘴说。
　　伊凡终于展露笑容。
　　哈利也同样笑了出来，诡异的气氛一扫而光。哈利挠了挠乱糟糟的黑头发，对看起来很闲的伊凡发出邀请：“待会儿我要参加魁地奇训练，你想来看看吗？”
　　伊凡虽然不明白人们为什么喜爱魁地奇，但是也没有理由拒绝哈利的邀请。他很痛快地点头同意了。
　　等到他们一起来到魁地奇球场，哈利见到队友们陡然变化的目光之时，才觉得自己草率做出的决定有些不受欢迎。
　　伊凡根本不像个斯莱特林。哈利抱怨地想。以至于有时候他根本把这个忘了。
　　“太棒了，哈利。”弗雷德拍着他的肩。
　　“把我们的战术公开一下——”乔治说。
　　“体现公平原则——”弗雷德说。
　　“在这种情况取得胜利——”
　　“才是真正的胜利。”双胞胎在伍德面前异口同声地坚定说。
　　“奥利弗，你一定喜欢死这个了。”乔治笑嘻嘻地说。
　　“哦，闭嘴。”伍德沉着脸说。
　　哈利的作为虽然不妥，但长时间的接触告诉他们伊凡跟普通的斯莱特林并不完全相同，也许他真的只是作为哈利的朋友来参观一下。伍德望了一眼远处看台上孤独坐着的身影，在最后一抹夕阳的照射下，微微反射出银绿相间的领带颜色。
　　“集中来听我讲一下新的战术，”伍德最终的决定是抓紧时间训练——实际上他每天的决定都是这个，不肯浪费一秒钟，“弗雷德！乔治！别冲着我笑！”
　　双胞胎收起嬉皮笑脸，故作严肃地站在一起，朝伍德旁边的哈利挤眉弄眼。
　　哈利故意不去看他们，强迫自己听伍德讲战术——梅林在上，这真不比直面弗雷德和乔治的捉弄更简单。
　　伊凡老远地看着几个穿着金红相间魁地奇袍子的人在天空中飞快地穿梭。自上次比赛之后，他在图书馆找了许多书籍，试图弄明白人们为什么钟情于把红色的鬼飞球扔进三个圆环里。
　　他不敢为了这个去问斯内普，而德拉科又不理他。
　　至于哈利，他隐隐约约地觉得，在哈利沉迷于魁地奇这种运动的时候，他如果上前询问这到底有什么趣味性，一定会像赫敏一样让所有人觉得扫兴。
　　实话说，这个想法相当识趣。
　　然而伊凡至今不明白人们到底是想把那个球抢过来还是丢掉。
　　对于哈利所负责的项目伊凡倒是能够产生理解，至少哈利没有把金色的小球抓住又扔掉。但是伊凡总是很想告诉哈利金色飞贼的位置，比如刚刚它才悄无声息地从球门柱下面的草尖上掠了过去，留下一道浅淡的金色轨迹。
　　这个世界总是被一群视力弱化体力糟糕的生命所主导着，他们叫人类。
　　伊凡默不作声地专注看着远方格兰芬多队员们的训练，直到这种宁静被几个不速之客打断。
　　路过魁地奇的斯莱特林似乎觉得己方竟然有人乐于观看格兰芬多球队的训练，实在是一件肯于舍己为人的事情，他从来不觉得蝉联几届冠军的斯莱特林这次会有任何危险。并且当他看清楚那个学生是谁之后，顺便给德拉科传了个信，让他得知了自己那位小室友目前的位置。
　　闲得不知道该坐还是该站的德拉科立刻带着人气势汹汹地杀过来了，劫道强人扎比尼迅速得知了这个消息，硬是要凑进来。
　　飞在天空中的伍德立刻感到下面多了好几道银绿色的反光，他朝下面望过去，顿时沉下了一张脸。
　　从来斯莱特林出现在他们的训练场地，都不可能怀着好意。
　　伍德暂停了训练，让队员们休息一会儿。他朝着看台的方向走过来。
　　“你们来干什么？”他的口气很冲，而且把伊凡也包括进去了。这个时候如果他刻意用语言把男孩从对面的斯莱特林里分离开来，除非他恨伊凡到了想置对方于死地的地步。
　　“怎么了，波特让人一看就飞不起来了吗？”德拉科大声嘲笑着，“是不是扫帚抖得太厉害？光轮2000的质量居然出了问题，韦斯莱没教你怎么讹一笔赔偿吗？”他冲着后面走过来的哈利说，“哦，可能扫帚一点都问题都没有，对不对，波特？是你的腿抖得太厉害吧？”旁边的人都笑出声来。
　　伍德回头朝他喊：“你先去跟队员讨论战术，哈利！”
　　“得了吧奥利弗，”其他队员快速地走过来，弗雷德板着面孔一脸严肃，看了看德拉科他们，“你不能一个人就把这么多一年级都给揍了，你爸爸不会同意的。”
　　德拉科的口头禅“我爸爸”在整个霍格沃茨都相当有名气，这下哄然大笑的变成了格兰芬多一方。
　　德拉科苍白脸上泛起淡淡的粉色，冷漠的灰眼睛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伊凡对于两方人马见面就燃起战火的情形已经相当了解，但是他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做。男孩不知所措地站了起来，在离对峙的两拨人之外几英尺处停下。
　　“过来，伊凡。”德拉科突然冷淡地开口。
　　哈利憋住了没有说话，眼睁睁地瞧着伊凡朝他们走了过去。
　　德拉科对伊凡瞪了一眼。他就知道圣诞节过后男孩依旧毫无转变，成天跟这几个愚蠢的格兰芬多混在一块。他一直自诩是为了伊凡好才愿意拉他一把，但是当他考虑自己为什么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