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晟-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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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帮主有些抑郁地搂紧怀中的点心,报复性地想,要不然自己偷偷吃掉吧。想归想,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凑过去,一面感慨着做店主真不容易!
升格为准阿玛的太子殿一如既往地好脾气,或者说更加没脾气了……饶是祈儿刚刚做完危险动作,做夫君的也只是小心地将其护在怀里,商量着让太子妃尽量离湖水远一点儿。年轻的小夫妇情意绵绵地聊了会儿天,扭过头一看才发现来送货的小帮主已经被冷落很久了。
当然不甘寂寞的小店主偷偷尝了个小包子,紫红色的,当场辣的眼泪都下来了。毫不犹豫地把剩下的都交给自家小婶婶,连着喝了两杯茶水,吸着鼻子,唆着舌头道:“呜……一共二十养(两)。”
无良的小叔叔一如既往地忽略了点心的费用,试图用糖水冰块打发小东西。
小帮主鼓着腮帮,巴住太子殿,扯皱了朝服,似是要自己动手去捞银子。
吃着超辣包子的祈儿不慌不忙地道:“真好吃,宝贝啊宝贝,看看你小乖哥哥多大方,老是送好吃的给你……”
被赋予了新身份的小世子马上停下了猴子爬杆儿似的动作,像模像样地扯扯衣襟,盯着自家小婶婶已然隆起的腹部看了会儿,默默自我安慰道:我可是个好哥哥,点心钱就先记到账上吧。
并不敢在宫中耽搁太久,因为上次回府迟了,被自家阿玛逮了个正着,扯了耳朵教训:“只会到处乱跑,书也不读。”号称要寻个机会考校自己的功课,好好算账,只是如今还没得空罢了。
紧赶慢赶,偏巧在府门口望到了贝勒爷的官轿,小世子心里一紧,缩了身子溜进府门。直接奔向书房准备装模作样,偏偏忙中出错,撞翻了小丫鬟手中的托盘,浇了一身的茶水。
小少年也来不及换,顺手宽了马褂,丢在一旁,揪了本书,窝到椅子里。眼睛停在书页上,心思却还留在自家茶楼。
待到贝勒爷进屋时,只见到自家小孩儿前仰后合地带着本书晃来晃去,就差没栽倒于地了。男子瞥了眼,不紧不慢地道:“你这是在向我炫耀‘倒背如流’的本事吗?”
小世子怔了下,随即才发现眼前的字都是倒过来的,有些尴尬地抬起头朝自家阿玛咧咧嘴,心里却一片凄凉了,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偷鸡不成蚀把米。
果然林贝勒相当不愉悦,换着朝服的同时吩咐道:“一边儿跪着去。”
小少年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挪到小几旁,屈膝在地,小爪子揪着垂到手边的盆栽枝叶,忐忑地构思着自家阿玛预备怎么发落自己。
男子却全然忽略了自家小孩儿,端坐在桌前,摊开写折子的专用纸张,拈了支笔才发现砚台里面都是已然的干涸的墨迹,可见欣晟小世子真的很久没有习字了。贝勒爷撂下笔,动作有些重,跪在一旁看热闹的小家伙缩了缩脖子,似乎很想藏到盆栽后面去。
但做阿玛的这会儿却还不想料理某个小崽儿,把袖子捥了一折,打算研磨。被命令跪着思过的小孩儿却凑了过来,动作麻利地做起了小书童的工作。又生怕被赶回去似的,快速地在砚台前劳作着,墨水都溅到脸上了,小家伙抹了下,蹭了个小花脸。
贝勒爷颇为无奈地把帕子递给小孩儿,也没多说话,只是蘸着小家伙磨好的墨,开始写折子。
刚磨好墨,就有小丫鬟进来送茶点,小少年连忙迎上去,接了过来,模样乖巧极了。偏偏来送东西的正是之前的那位,这会儿有些讶然地道:“小少爷,您,您还没换衣服吗?穿着湿衣衫要着凉的。”
小世子倒吸口气,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扭过头一看,自家阿玛一如既往地听力敏觉,这会儿正挑着眉宇看自己呢。
点完火的小丫鬟退了下去,悲催的小少年挪动到自家阿玛身边,放下茶点,强迫症似的仔细摆好,实在没什么可磨蹭的了,才将两只小胳膊垂在身前,努力掩饰衫子上的水渍。
贝勒爷撂下笔,眼眸还停留在纸上,淡淡地道:“既然就乐意穿着湿衣服,不得风寒不罢休,也别杵在这儿了,外面湖水里凉快,怎么不去那儿玩会儿?”
小世子自然不会呆到以为自家阿玛真的是在怂恿自己出去玩儿,抿抿嘴,宽了外衫,发现之前的茶水居然渗到里面去了,难怪刚才觉得透心凉呢。尽管没有四目相对,但就是能感觉得到贝勒爷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小少年犹豫下,干脆把里衫也脱了,扯了一旁小榻上的毯子裹在身上,蹭到椅子旁边跪下来,就挨着自家阿玛的腿,小动物挤在一起取暖似的。
做父母的总是心态很微妙,即使再气恼,一旦自家小孩儿绒绒地蹭在身边,也难免会心软。林贝勒也不例外,叹了口气,敲了下小脑袋:“都要做堂哥了,瞧瞧你什么样子,让不让人笑话!”
说到这里,小世子的注意力又被转移了,跪坐在腿上,裹紧了毯子,特意把部分垫在膝下,一本正经地道:“阿玛,你觉得小婶婶肚子里的是男娃娃还是女宝宝?”
男子扬扬眉:“是不是在你知道答案前,都没心思读书了?”极为顺手地拿折扇在小孩儿后身上拍了下,“今日就给我好好收收心,把欠下的功课都补上,再来想别的。”
小少年苦巴着脸接过三本蓝皮书,身子缩的更矮了,干脆变成抱膝坐在毯子上。翻开书,陌生的内容提醒着自己,想过关,很难,想不挨打就过关,更难。
检查好了明日要呈上的折子,扭过头发现自家小孩儿抱着书,难得认真地盯着看,甚至还用小肉爪子一个字一个字地指着低声嘟囔。贝勒爷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这样背东西会有效率才怪,多大了都像个不懂事的小娃娃。
欣晟小朋友这会儿考虑的却不是背得快慢的问题,因为不管怎么卖力,背不完简直是一定以及肯定的问题,除非自己也和先生那样过目成诵。知父莫若子,自家阿玛要的不过就是个痛改前非的态度,慢工出细活儿,反正过了二更不睡觉,自家额娘一定回来这里找阿玛的。小家伙的算盘打得很好,贝勒福晋一旦出现,贝勒爷再威风也是纸老虎。
林贝勒看了小半个时辰的书,扭过头仔细一瞧,发现小少年只翻了两页。男子探过手抽出小世子当宝似搂着的书,轻声道:“起来,背给阿玛听。”
小乖紧了紧毯子站起身,有些犹豫地问道:“背多少啊?”
做阿玛的放下书,淡淡地道:“能背多少背多少。”
小少年垂头丧气地开始背,今日看来是撑不到自家额娘来救场了。就算语速再慢,短短两页内容也很快就用光了,室内一下子尴尬地静默下来。小家伙耷拉着脑袋不敢和自家阿玛对视,却又用余光瞟着折扇,总能在其落下之前做个心理准备不是。
男子并没急着动罚,只是叹了口气道:“小乖,你告诉阿玛,你整日都在忙些什么?可有一点儿心思是放在功课上的,嗯?”
小世子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突然灵光一闪,抬起小脑袋有些激动地道:“啊,阿玛,孩儿最近读了《易经》!”因为先生说,做生意看风水能用到。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六
明知道欣晟小世子是在刻意转移话题,做阿玛的还是很善良地问了句:“在读《易经》?那就说来听听吧。”吩咐小厮给小孩儿拿件褂子来,毕竟总披着个毯子也不是事儿。
小少年换好了衣服,就顺杆儿爬似的挤到贝勒爷的怀里,占据了案桌前的位置。快十岁的孩子仍旧黏人,屡次被拍打也没和自家阿玛疏远。林贝勒带着无奈的纵容,看自家小孩儿拈了支笔,一本正经地摊开纸,不知今日又要唱哪出。
小帮主平日里对文治武功都不甚在意,除非真的用得上。而对于和做生意相关的事情,小娃娃倒是极具天赋的,提笔就画了个易经八卦的方位图。还一面写着一面解释道:“《易经》中说的八卦是指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和它们相关的还有天干地支和五行,可以演变为八八六十四种卦象。往小处说,它们可以预测吉凶,通过这些方位中不同物品的摆放,来使做生意的场所有个好兆头;往大处说,把京城看做一个整体,可以推测出哪些地方适合做生意,哪些地方适合办学堂……”说到兴起,才想到听众是自家阿玛,小孩儿舔舔嘴唇,“小乖也就研究了些皮毛。”放下笔,缩了缩身子,蹭着指腹上的一点儿墨迹,突然就不敢抬头了。
男子往回搂了搂快要滑到地上去了的小少年,扬起嘴角道:“在这儿上倒是肯用功,也不算是荒废光阴吧。”
小世子马上眼眸一亮,努力在自家阿玛的表情中找到更多的赞许,得意忘形地接口道:“先生也说我在这上面很有天分,乾儿,唔,乾儿姑姑说,小舅公打算在京城开家分店,也准备交给我来管理!”
贝勒爷点了点面前的小脑门儿:“大伙儿的话你都听,就不听阿玛的是不是?年前我布置下的书,怎么都不肯读?”
小孩儿又耷拉脑袋了,早就知道不能当着自家阿玛的面儿夸自己,呜,又没忍住。
男子顺手揪了下小耳朵:“是觉得阿玛留的功课都没用,在你做生意的时候帮不上忙,浪费你时间了?”
小家伙习惯性地啃啃嘴唇,虽未抬头,但明显就是被说中了心思,又不敢承认。怯怯地攥住自家阿玛的衣衫,低声讨饶:“孩儿不敢,孩儿错了……”
林贝勒架住小少年的腋下,把自家儿子往上提了提,待小世子跪稳在腿上,探手剥掉了小裤子。之前小孩儿只穿了件短褂,这会儿臀部连同腿根儿处都一同曝露在外。小帮主低声惊呼,下意识地回手护住身后,又在自家阿玛的目光震慑下,撤了回来,略微躬下身子,纠结地捏住前襟往下扯扯。明明不是小小孩儿了,还总被剥了裤子打屁股,虽说没有外人在场,但,也不可能像幼儿期的时候那般无所谓嘛。小乖闭上眼,觉得身后凉飕飕,连耳根儿都红了。
偏偏做阿玛的又不急着正式动罚,单是把手贴在小臀上,不轻不重地拍着,巴掌着肉的声音,让小家伙眼圈都羞红了。熬了十来下,贝勒爷才幽幽地道:“你可知道,为何有些人的生意做得好,有些人却亏得血本无归呢?”
小世子吸吸鼻子,闷闷地答道:“亏钱是因为他们做生意的方法不对,可能是买的东西不好,或是不懂得招呼客人,还,还许是请的伙计太懒惰……”自己做了店主之后,心得体会自然也多起来。
男子暂时停了拍打的动作,巴掌却还停在小臀上,继续问道:“那做生意的方法是从何而来的呢?”
小家伙不敢怠慢,略想了下,紧张兮兮地回道:“有些是和别人学的,先去旁的店里做伙计,有些是家里世代经商,祖上传下的规矩,还有些是请了有经验的掌柜帮忙管理。”
做阿玛的似乎颇为满意,甚至还帮小孩儿揉了两下本就不疼的小屁股:“那些祖上传下的规矩,或是商场上约定俗成的习惯都是怎么来的呢?”
小少年皱皱眉宇,试探地答道:“就,就是大家都觉得那么做更好啊,比如做生意要诚信,童叟无欺。一旦骗了人,以后就没有客人上门了,还会被同行瞧不起,所以就形成了这些规矩。”
贝勒爷这才正色道:“做生意要诚信,做事要勤勉,做人要先修其身,这些道理,阿玛让你读的书里有没有提过?”
小帮主愣了下,这才明白了自家阿玛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到底是要说什么,抿抿嘴道:“唔,小乖以后听阿玛话,好好做阿玛留的功课。”
男子松了口气,继续教育道:“你若是只想开家小店,卖些小点心,阿玛也不用你读多少书,认字识数不被骗就够了。若是想像国舅爷那样做大生意,该学的功课,该长的见识,一样儿都不能省。”
欣晟小朋友想了想,才点点头,认认真真地答道:“小乖记住了。”
林贝勒却偏还不肯放过,扬扬巴掌道:“不多罚,十下,给你提个醒。”按小孩儿趴在腿上,连小爪子都拢在了身后,才用了五六分力道打了下去。
一阵密集的刺痛麻木,十下巴掌很快就过去了,被重新搂起来的小少年毫无形象地跪坐在腿上,也不管小屁股会不会被压得更痛,自顾自瘪嘴巴吸鼻子,还掉了几滴眼泪。
做阿玛的无奈极了,顺着小后背,轻声道:“就那么几下巴掌,还真哭了,又没冤枉你,多大的孩子了,让不让人笑话。”
一直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小家伙丝毫没有要保持良好形象的自觉,鼓着腮帮道:“才,才没人笑话小乖,小乖那么听话!”
贝勒爷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明明自家小孩儿在睁眼说瞎话,却偏偏舍不得反驳,只能转移话题。探手拾起留在地上的三本书,塞到小少年怀里,嘱咐道:“既然应了阿玛要听话,就再给你一个月时间,把这些都仔细读了,我不要求你一字不差地背下来,但至少要通晓其意。做不到的话,一篇十下尺子,自己脱了裤子来领罚。”
小帮主就着自家阿玛的袖子抹抹小脸儿,不甘不愿地答应了。随即又反应过来自己的狼狈形象,连忙丢下书提裤子,慌慌张张地差点儿扯掉了腰带。
男子拍掉小爪子,帮了个小忙,轻声斥道:“毛手毛脚的。”又拿帕子递给小孩儿擦脸,逗小孩儿道,“你这么迷迷糊糊的,店中的生意每月要亏多少,要不要阿玛多支些银子给你填补些亏空?”
旁的事情还好说,这个可关系到小店主的尊严,小少年滑下地,昂首挺胸地道:“‘鑫盛’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