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晟-第2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御医和嬷嬷都说,开始长牙的时候,小公主会觉得不舒服,难免脾气要比之前大些,既然这般“情有可原”,某位亲阿玛自是怎么也舍不得发火,再怎么被折腾,也都甘之如饴了。
就连太子殿在御书房反省的时候,出去给自家阿玛续杯茶,都有侍卫悄悄提醒道:“殿下,听太子寝宫的嬷嬷说,小公主殿下醒了,这会儿正哭着找您呢。”
青年表情有些尴尬,被心爱的小女儿需要自然是件幸福的事情,可如今这个情况……全身而退好像有些困难。
偏偏某位做祖父的仍旧耳聪目明,吩咐道:“那就让嬷嬷把满儿抱来吧。”
很快皱巴着小脸儿仍旧抽噎着的娃娃被带到御书房,看到太子殿便扬起小胳膊要抱抱,瘪着小嘴愈发委屈了。
但小家伙没有如愿,反是被送到了自家爷爷怀里,某位祖父抱小襁褓的手法倒也相当娴熟,还附加哄劝道:“满儿乖,不哭,你阿玛在罚站呢,咱们不让他抱,让他眼巴巴地看着。”
小娃娃有些好奇地扭过头看看自家阿玛,倒也忘记了哭。太子殿径自红了脸颊,默默期许满儿还听不懂“罚站”这个词儿,也不会铭记这类窘事。但好景不长,许是看腻了一动不敢动的太子阿玛,小满儿又瘪了嘴巴,呜咽起来,丁点大的娃娃说不上哪里不顺心,就是觉得委屈。
太子殿颇为心疼地看着自家小女儿,纠结且无措。相比之下,做爷爷的就要淡定许多,捏了一小块碟子里的点心给小娃娃磨牙。小家伙吭叽了几声,似乎尝到了甜头,暂时安静下来,两只小爪子捧着,在嘴里濡得软了,努力进食。
青年这会儿的心思更不在反省了,紧盯着自家小女儿,生怕对方噎到。蓄势待发地时刻准备着冲过去,从小家伙的嘴里把点心夺回来似的。
男子无奈地摇摇头道:“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不眠不休地盯着她,又能坚持多久。表达爱的方式不是只有整日黏在一起这一种,不是你今日放了多少心血在她身上,而是你能一如既往地放她在心头多少年。满儿是大伙儿的宝贝,没人不盼着她好,你何必天天跟个刺猬似的,非得自己护着才放心。太一,皇室之子,必有天佑,你和嘉儿不都好好地长大了吗?”
太子殿抿抿嘴:“阿玛,儿子不是不信任别人,只是,只是满儿特别黏着我……”
男子轻哼道:“你纵着她昼夜颠倒,带着她满紫禁城疯玩,她一瘪嘴,你就丢盔卸甲了,她不黏着你,那才奇怪。”
青年老实答道:“儿子只是想把最好的都给她,想让她日日都开开心心的。”
做爷爷的带着柔和的笑容轻抚着小娃娃的头发:“大多数的父母都是这般想法,但照顾小孩子毕竟不是你的专长,就譬如你伸手指让她咬,也未必就干净,弄不好就该闹肚子了。今早若不是你随手把玉佩丢给她玩,满儿也不会塞到嘴里。真为孩子好,并不是事事都顺着她,更不是一直护着她。”
新任阿玛诚恳求解道:“可是满儿那么小,说道理给她听,她也不会懂的,不顺着她,她就要哭,可怎么才好?”
男子搔搔小娃娃的脖颈,让小东西笑出声来,才解惑道:“你不说给她听,她自然不会懂。每次一哭闹就要哄,她就学会了用这招得到想要的东西。太一,并不是她小,就什么都不明白,你的弱点她可都知道。”见青年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做阿玛的继续补充道,“也不是让你做严父,更不是让你忽视满儿,只是教你学会做事的尺度。且不说你的身份特殊,就是换做普通百姓家的父亲也没有天天什么都不做,以照顾孩子为业的。”
太子殿垂下头,轻声道:“儿子再不敢忽视朝政了。”
男子往怀里带了带小襁褓,喝了口茶道:“嗯,你过来,让阿玛打两下,帮你长长记性。”
青年瞬间瞪圆了眼,自从做了阿玛,可就再也没挨过打了啊,还以为,这种惩罚方式已经离自己远去了呢。
男子见状挑起眉:“怎么?朕说的话听不明白?”太子殿有些犹豫地道:“阿玛,儿子都这么大了……满儿还在呢……唔,真的就只是两下吗?”
做阿玛的不再多说,只是抿着嘴朝青年招了招手。做儿子的慢慢地挪过去,背对着自家阿玛站好,脸红的快要滴血,更别提褪裤子了。
男子慢悠悠地道:“不多打,就两下,但是需要报数。”
“是,儿子知道。”每每这个时候,太子殿总是答应得比较痛快,难得自家阿玛肯放水,就算是藤条两下也疼不到哪儿去,何况还隔着裤子。
做阿玛的也没用刑具,右手搂着娃娃,左手在青年臀部拍了一下,听得对方报了个“一”,却提出来新的要求:“不是你报数,让满儿来数。”
这下轮到太子殿惊讶了:“啊?”虽说满儿也偶然会说了一言半语的,但至今都没学会叫“阿玛”,本来已经够让新手爹爹沮丧的了,这会儿居然还要学报数……某位做爷爷的未免太心急了些。
但君无戏言,青年这会儿也只能硬着头皮,诱哄着小家伙学着数“一”,过程是相当曲折的,与平日里教娃娃说话一样,小东西一开始总是不知道自家阿玛在做什么,自顾自嘿嘿地笑,也不肯跟着学。
直到太子殿额迹都渗出汗来,几乎快忘了教孩子数数的初衷是什么,小娃娃还是不肯就范,仍旧嘻嘻哈哈地自娱自乐,和阿玛对视得腻了,就蹭自家爷爷的衣服,还探手去揪腰间的玉佩,习惯性地埋下头要去啃。做爷爷的倒是反应迅速,直接搂住小家伙,轻轻搔搔腰腹处,小不点儿马上咯咯地笑出声来,成功被转移注意力。
青年叹了口气,带着无奈的苦笑:“要不,阿玛还是加罚吧。”
偏偏这时,小丫头有些含糊地数了个“一”,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在场的两位长辈挺清楚。
做爷爷的笑道:“看来你阿玛没白疼你啊。”又抬头对青年道,“你也大了,本不该再这么罚你,今日就是给你提个醒,不是真要打你,回去自己好好想想,若是还做不到谨言慎行,那就只好把过去的规矩都捡起来了。”
太子殿红着脸颊点头:“那儿子先告退了。”习惯性伸手去抱小娃娃。男子却拍掉了自家儿子的爪子:“你回去吧,满儿留下,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青年怔了怔,有些哭笑不得地退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八
每周,欣晟小世子都至少要抽一天进宫去拜见大伯公,之所以最近去得勤了,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和自家小堂妹玩儿。
七八岁已经算是个不小的年龄差了,但某位小堂哥还是很努力地和扶着椅子站起身的小满儿交流着。努力了半天,对方却连哥哥也不肯叫一声。这已经是第四周了,小帮主有点儿泄气,明明连“阿玛”“额娘”这样复杂的词儿都能学会,“哥哥”不是要简单得多吗?难道这小丫头是看自己好欺负?
思及此处,小少年虎着脸,鼓着腮帮道:“满儿,你到底叫还是不叫?”甚至还故意拖了长音,把脸凑近。
下场是,某小公主殿下拿小堂哥的脸磨了爪子。
留在宫里用晚膳的时候,小少年瘪着嘴巴,告之旁边的青年:“小叔叔,满儿抓我的脸。”
太子殿扬扬眉宇:“哈?你怎么连满儿都躲不开,怎么学的功夫?”怎么听都那么幸灾乐祸。
小乖小朋友气结:“我怎么知道她还会抓人啊!”倒是旁边的太子妃细细看了看小少年的脸,说了句公道话:“满儿就是个小无赖,她抓你,你就揍她……”昔日的江湖女侠祈儿显然是以暴制暴的崇尚者。
谁知话音未落,旁边的太子殿又不乐意了:“他敢?”
旁边坐在特制的小椅子上凑热闹的满儿也跟着呐喊了声:“啊!”仿佛在给自家阿玛助威。
小世子撇撇嘴,小声嘀咕道:“还是男孩儿好,小女娃儿就是娇气!”
旁边的嘉儿公主幽幽地来了句:“小乖,我知道你是嫉妒满儿呢。”
小帮主自然愤愤不平了:“谁,谁会那么小气啊!”
前来蹭饭却迟到了的解晊先生熠熠然地进来,接了句:“嗯?谁小气?”
做学生的马上像寻到了帮手似的,扭过头道:“先生,你看看我的脸!”
解小四凑过去蹙着眉打量一番:“好像是圆了点儿,最近点心吃多了吧。”
就这样,小世子彻底放弃了申诉,闷头吃饭了。临走之前,还是照例问了句:“小婶婶,什么时候我能带着满儿去家里住?”俨然已经忘记了之前被抓的事件。
太子妃笑道:“等她不用别人哄能自己睡觉的时候就可以了。”
做堂哥的这会儿倒是认真负责了:“我可以哄她啊,我还会讲睡前故事呢!”
做小叔叔的却笑道:“你要是随便她抓你咬你,准能哄好她。”见到小少年露出纠结的表情来,太子殿终于笑出声,又哄着怀中的小宝贝说再见。
最后小家伙终于扬了扬爪子,若不是有做阿玛的在旁配音,小世子该以为自己又要惨遭毒手了。
回了亲王府,照例拿着写好的功课给自家阿玛检查。贝勒爷接过来,细细看了,随即又抬起头问对面的小少年:“脸怎么了?”
欣晟略怔了下,才道:“啊,没,没怎么啊。”
做阿玛的捏着小孩儿的下巴,细细看了看,猜测道:“在哪儿划的?”还用指腹蹭了蹭。
不得不拜倒在自家阿玛的心细程度上,小世子只好实话实说了。
林贝勒挑挑眉:“不是说不让你抱,你怎么非要凑过去抱。”鉴于某位小堂哥毕竟年幼,暂时还不具备稳稳当当地抱起乱挣乱动的满儿的能力。
小少年嘟嘟嘴,小声反驳道:“我就是离得近些,又没抱……”
做阿玛的却无声地笑了,逗了自家小孩儿一句:“是不是瞧你这做哥哥的长得凶,才抓你?”
小乖鼓鼓腮帮,觉得和自家阿玛谈论学问似乎还更让人容易接受一些。只好转移话题道:“哎呀,明天就消了,没事儿。阿玛,我今日的功课做得如何?”
难得小家伙敢主动问,贝勒爷倒也不多为难,只是挑了两处,着重问了问少年的思路,随即道:“还不错,层次可以更清晰些。”
小世子再次转移话题了:“阿玛,过几日满儿就要抓周了,你猜猜看她会抓什么?”
贝勒爷撂下笔道:“若是碰巧也抓了点心,那就可了你的心儿了,是不是?”
小少年还真做出认真思索的模样来:“那我就邀了她一同经营鑫盛……”
林贝勒忍笑道:“想让小公主殿也帮你的忙,怕是要等一阵子了。在那之前,你是不是该清清债务?”
怎么自家阿玛也学会转换话题了,还是这般惊悚的话题,小世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问道:“什,什么债务?”
男子轻哼了哼,提醒道:“三十。”
小少年微张着嘴巴,有些惊讶地道:“啊?小乖最近又没做错事,阿玛怎么突然,要我还债啊?”
贝勒爷一脸淡然地道:“这话不对,如果犯了新错误,应该另算。”
小世子觉得自己最近确实还算乖,于是有点儿委屈,但又觉得自家阿玛并不像要和自己算账的样子。抿抿嘴,兀自走过去,俯身趴在桌案上,甚至还略略踮起脚,让行刑者更顺手,老老实实地道:“那阿玛打吧。”
男子挑挑眉:“今日倒是乖觉。”
小少年没答话,却埋着头扬起了嘴角,赌的就是你不忍心真打。
巴掌隔了裤子,落在翘起的小屁股上,比掸灰略重的力道,做阿玛的顺口解释道:“这几日确实表现不错,所以奖励你先还了债,省得总得记挂着,心里不安。”
小家伙差点儿脱口而出,没有不安啊,因为都快忘记了。当然还是及时捂住了嘴,一面兀自庆幸着,还好刚刚没有耍赖。
刚刚数到二十,巴掌就停了,小少年没敢动,等了一会儿,确实没有新动静,以为这又是新考验,马上认真表态道:“阿玛,还差十下。”
男子随口应道:“我知道,留十下,下次不乖的时候,加在一起重打。”
埋在桌案上的小脑袋翻了个白眼,合着这个优先还债的轻点儿打还真算是奖励。
这时父子俩的独处被打断了,门房有些局促地汇报道:“少爷,来了位姑娘,非要见老爷……”
虽说为人子女的不应该妄自揣测长辈的事情,但首先蹦到贝勒爷脑海中的自然是“风流债”三个字,这类事情并不是初次由自己来处理,不过近些年少了许多,难怪门房多少会有些不适应。信马由缰地想着,男子却已然朝门口走去,小世子探头探脑地跟在后面,却被关在了门里,做阿玛的随口吩咐了句:“你把今日做的文章再改改。”
小少年撇撇嘴,还是不敢公然违背父命,待得贝勒爷走远了,才推开门跟出去瞧热闹。
等候在府门口的却是位双十年华的姑娘,虽说带着几分仆仆风尘,但衣着气度看起来也并不寻常,林贝勒不由得微蹙起眉,此事怕是难以简而化之。
侯在旁边的小门房早早就介绍道:“姑娘,这位就是贝勒爷,有什么事儿都可以说。”一如既往地简洁交待出府里到底谁在当家,似乎这个公开的秘密每位入府务工人员都会迅速得知。
走得近了的贝勒爷率先开口道:“王爷不在府中,不知姑娘何事要见家父?”年轻女子略一欠身,就算行过了礼,随即就有些焦急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