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山奴之宋祺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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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拓想起小时候,宋祺让他陪着自己偷跑出宫,玩了一天回来便腿脚发软起不了身。可是现在,爬坡上坎,风餐露宿,哪是一个皇帝该过的日子呢。
他边走边想,现在暗处都是敌人,对自己肯定是格杀勿论,对宋祺估计也不会网开一面。只是,单单一个宋渊哪有这么大的本事,除非……
三皇子回来了……
先帝留下了七个儿子,宋祺排行第四,排名不上不下,却好命是皇后嫡出,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勺,满了周岁就被一圈人簇拥着捧到了太子东宫去,从此便和那些哥哥弟弟们再也亲切不来。也不是宋祺坐了太子便怎样,而是那些兄弟不是嫉妒怒火烧得旺,便是胆小怕事生怕得罪他,总之都不和他亲切。
太子立了,争权夺位的战争由明处转到了地下。司徒拓记得,要不是他少年英勇,他宋祺只怕早死了七八次了。也不知道咋的,每次行刺下毒都能让他撞着,害得他身上添了不少伤,每次宋祺都哭丧一样坐在床边眼眶泛红,见他醒了立马眨巴眨巴眼将眼泪逼回去,翻书一样翻脸骂道:“你这没用的东西,看到刀口不能躲着点,还老是抱怨想去军队锻炼?你还是老实跟着本宫,就你这笨样,上了战场也就是分秒便丢了性命去。”说罢挥袖敛眉走人。每次司徒拓都气得脸颊抽搐不停,心里骂道:老子这是为了谁?别以为没看见你像个娘们似的哭,让你拽,下次让那些刺客把你扎成满是窟窿眼的蜂窝煤。
可是,到了下一次,他又会本能的扑过去,将宋祺护下来。
暗争暗斗很多年,七个皇子剩下了三个,老三、太子老四、老六。老大被天上莫名其妙的一盆花砸死了,老二莫名得了怪病睡着就猝死了,老五也是莫名的一脚踩空踩到井里去,最可怜的就是老七,只活到三岁,争权之类还啥也不知道便也是莫名其妙就死了,说是病死的,可是谁信呢。
最后是老六的叛乱给了先皇沉重的打击,一病不起,司徒拓记得,他陪着宋祺在先皇榻前服侍时,先皇曾无限哀伤叹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先帝死去,太子继位,这场战争才告一段落。六皇子被赐予鸩毒,给了全尸;唯一活下来的哥哥老三被封了一个王,一个离京城八丈远的边疆之地,没有谕令此生不得踏入京都半步。
如果,三皇子得知了皇帝失踪的消息,他一定会回来的,大青皇室的血脉也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司徒拓打了一个寒战,他曾万念俱灰想一死了之,这会儿怕是想不死有些困难了。
司徒拓打起精神,这里离京城还有些距离,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填饱肚子吧。他加快脚步赶到了山下的小镇,大至打听到了一些事情。京城传出来的消息,每年一次大型的马球比赛今年暂停,皇上得了重病倒床不起,全国都在召集医术高超者为皇帝治病,现在国家大事由太皇太后老人家垂帘代理。
司徒拓咂舌,连太皇太后都出手了,问题的确很严重。既然太后老人家出马,一时半会还是会挺得住的。他继续打听,原来三皇子果然进京了,带着边疆最好的医生。他忍不住问,长公主呢?旁人道,长公主当然在伺候皇上了,现在除了长公主谁也见不到皇上。
司徒拓长叹,看来大家都还不知道这个国家的皇帝丢了,也好也好。脑中的线索连起来,看来现在至少两拨人再找皇帝,一个想他活,一个想他死。都在暗处藏得好,只是宋祺的配饰暴露的目标,被宋渊和三皇子的人先找到了。这些人一定会沿着这条线索咬住死死不放,希望罗大夫千万别拿玉佩换钱,不然也是凶多吉少的。
直到肚子‘咕咕’乱叫,司徒拓才想起此行最主要的目的。他掂了掂手心的铜板,没多少,还是从张老头家里顺出来的,买了几个馒头和包子踹在怀里。包子是给宋祺的,他就省点吃馒头吧。
走到了山脚,老远看见围了几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指着手里的一幅画道:“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朝廷秘密抓的人。”
围观少年都睁大眼睛崇拜的看着拿画的少年,那少年得意之极继续道:“我六叔的表哥的老婆的兄弟在宋小王爷家管事,他说谁要是拿住了这个人必定升官发财。”
少年都凑上去看,寥寥几个路人也凑上去看,司徒拓无聊路过时从人缝中瞟了一眼,顿时背脊骨发凉,那画像画的分明就是自己吗,只是衣冠整洁些,少了满脸的胡子渣。
人们都在评论,没人注意身边走过去一个衣衫褴褛,满脸尘垢的高壮男子。
司徒拓捂着胸口的包子,加快了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节日快乐~~~~~~~~~~
14
14、回京之路(四) 。。。
狂风暴雪,无星无月,放眼漆黑。
司徒拓顶着风雪,一鼓作气跑回土地庙,匆忙进门一看,一口气差点没有接上来。屋内的蒲团上躺着一个人,背对着他。身上的袄子黑底绣着金色团花,瞥一眼便知道这人富贵的紧。
可是……能有比皇帝更富贵的人吗?那背影不是宋祺。
司徒拓额头不停渗出汗水,屋内烛火昏暗,不确定又看了看,除了蒲团上的人屋内再无其他。心里‘咯噔’一下,冲过去一掌向那人劈去。
黑袄子一动也不动,看起来是睡着了。待司徒拓手在空中从掌化为抓,在离黑袄子肩膀一拳距离时,黑袄子动了。动静不大,看似懒洋洋的翻身一抓,就像平时抓个蚊子苍蝇那样随性,只这一抓,竟然握住了司徒拓的手腕。
司徒拓手腕三百六十度翻花,一股气运到手腕用力一顿,两人顿时分开好几步距离。而后,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在进攻。
司徒拓盯着黑袄子,那人年纪很轻,二十五六岁,面貌白净,五官英挺,活脱脱一个富家公子形象。
黑袄子懒洋洋抬眼瞧司徒拓,胡子拉碴披头散发,看不清五官,活活一个乞丐。只是这乞丐可不普通,身形高大魁梧,那一掌又快又准,避开时运气一震,让他的手现在还在发麻。
寂静片刻,司徒拓先开了口,“之前屋内的人呢?”
黑袄子理了理脖子旁的头发反问:“什么人?”听见司徒拓牙齿咬的‘嘎嘎’作响,嘿嘿一笑:“哦,那个满脸脏兮兮,穿着狗皮袄子的昆山奴?”顿了顿笑道:“我给了他一个宝贝,许是高兴疯了,拿着就冲了出去。”吸鼻子嗅了嗅,黑袄子咽了口口水:“好香的包子味,给我一个吧。”见司徒拓不动,从怀里取出钱袋摇了摇道:“买你一个。”
司徒拓心里怄的发慌,这么冷的天,跑去哪了?他那人什么东西没见过,你能有什么宝贝吓着他?站起来准备出门找人,突然听见蒲团上的人道:“人走,包子留下。”说完两手拍地腾空而起,一身华服竟然去抢人包子。
两人顿时打成一团,一招一招下来,打了几十招还没个胜负。两人心里都在嘀咕同一件事:很少有人能和我过这么多招,这人不简单。
两人正打得火热,宋祺晃着步子走了进来,一看见屋内打成一团的两人,赶忙上去帮手。宋祺年幼习武,师傅全是顶尖高手,行走江湖定能排个头前。只可惜当了皇帝,随时都是护驾的一堆一堆的,也没个练手的机会,这会儿终于是过了一场瘾。
不到十招,黑袄子已经败下阵来,被踢了两脚,劈了五掌,还被宋祺一拳头打在肚子上。本来就是饿的前胸贴后背,这一拳差点把苦胆水打出来。
宋祺盯着黑袄子,皱眉道:“我好心救你,你干嘛欺负他。”
黑袄子看见了宋祺眨巴眨巴眼心道:穷山僻壤出刁民,一点也不假,这年头连乞丐武功都了得,没两下子是饭也吃不上了。“我哪有欺负他,明明是你欺负我嘛。”
宋祺进来的时候,司徒拓只觉得眼前亮堂了一些,当时打斗也没注意,这会儿停下来才发现宋祺右手握拳,捏了一个大大的夜明珠,正发着晶莹的光芒。
“哪来的珠子?”司徒拓问道。
宋祺指着黑袄子道:“他给我的,说是我保护他的酬劳。”
黑袄子插嘴进来解释道:“途中遇到点麻烦,被人下了点迷药,不然也不会那么狼狈。”说完还干笑两声。
宋祺白了他一眼,不理他接着说:“这玩意挺亮,我看外面天黑了,怕你山路不好走,准备路上接你,给你照照。”
黑袄子擦汗又插嘴:“你拿夜明珠当灯笼用?”他怕这两人不识货赶忙补充:“这可是南海夜明珠,一颗都价值万两黄金的。有了这颗珠子……”你们下辈子就不愁吃喝了……
只可惜话没说完,没机会。眼前的两个人当他是空气,司徒拓从怀中掏出包子递给宋祺,摸出馒头自己啃着,两个人坐在蒲团上吃的津津有味。夜明珠被摆在桌上破碟子里,当照明用。
黑袄子差点气绝,心里骂道:没见过世面的两个土包子。肚子‘叽里咕噜’叫了起来,脸上红了红,黑袄子负气蹲了下来,撇过脸看屋外。
一个馒头递了过来,黑袄子抬头,是司徒拓。黑袄子高兴的接过去,两三口下肚填饱了肚子,起身抱拳道:“在下叶清,今日落难,这馒头之恩来日定当回报。”
司徒拓也回礼道:“叫我张兄弟就好,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宋祺抚着肚子,没酒但是饭饱,看了看手上剩的包子对司徒拓道:“骁之,你吃不吃。”见司徒拓摇头,递给叶清道:“吃不?”说罢抛了过去。
叶清吃了油水,精力顿时恢复如前,晃悠悠走到宋祺右边蹲下,还没蹲稳,一个飞掌就劈了过来。事发突然,叶清躲得狼狈,还是被打中了下巴,疼得他眼眶发红,边揉边叫:“你这小兄弟干嘛动手!”
对呀,我干什么动手呢?宋祺歪着脑袋不得其解,只是这人刚走到自己右边,消失在自己视野范围内,自己就莫名的烦躁起来,不受控制的动起了手。虽然理亏,还是理直气壮:“不准在我右边,不然打你满地找牙。”
两人都莫名其妙,司徒拓却看得明白,人虽然丧失了记忆,但是本性还在,本能还在。
叶清揉着下巴不解,还是起身走到了宋祺眼前,道:“这样行了吧。”他盯着宋祺,看了片刻道:“好漂亮的桃花眼,不知道把你洗干净是什么摸样。”转头问司徒拓:“张兄弟,这是你的昆山奴?要不卖给我吧,我将那颗夜明珠给你可好?”
这话让宋祺一惊,赶忙抬起头瞧司徒拓,见他抿嘴不说话,心都凉了半截。他听张老头说过,红眼睛的都是昆山奴,在这个国家命如草芥,买卖自由,毫不值钱。他的心越抽越紧,生怕听见一个‘好’字。
司徒拓不语,走上前拾起桌上的夜明珠掂了掂,挺重挺大,和宋祺寝宫内恭桶旁放的那颗不相上下。
叶清眉眼微笑,看着司徒拓惦着夜明珠道:“这买卖很划算……”
还没说完,夜明珠就被丢回了自己的怀里,惊讶的他连话都不知说啥好了。“张兄……这可是南海夜明珠……”
司徒拓掩好了房门,走到宋祺旁边整理地上的稻草,扑了一个睡垫,边干活边说:“叶兄,这玩意还是不要常拿出来的好,出门在外小心些的好。”
叶清眨眼,看着司徒拓忙上忙下,而后蹲在宋祺身旁毕恭毕敬,满脸关心的说:“脚还痛吗?明早还要赶路,又要委屈你了,赶紧休息吧。”
宋祺瞥了愣在一旁的叶清,欢天喜地的靠着司徒拓身旁睡下,司徒拓怕他冷,将他往怀里搂了搂,宋祺也就顺势缩在了他的怀里睡了。
叶清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张大嘴吸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个关系,怪不得呢。自己没趣没趣的找了一个地方,缩在角落也打起了盹来。
外面风雪更甚,风声刺耳,屋内的三个人都累极了,很快都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风吹过,撞开了破旧的窗棂,冷风灌了进来,熄灭了蜡烛,接着跳进来五六个黑衣蒙面人,手持钢刀,闪着寒光,朝熟睡的三人轻步靠近,举起了手中的利器。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突然想起‘宋’是国姓,所以司徒拓之前谎称‘宋兄’改成了‘张兄’,擦汗,幸好大家没看出来
15
15、恶战 。。。
三个人几乎同时醒来。
叶清一个鲤鱼打挺,腰间一拍,一柄软剑握在手中,挡住劈来的钢刀,将第一个人一脚踢翻。
黑衣蒙面人像跃龙门的鱼儿,一个接一个从窗外门外跳入,一晃眼满屋子都是人。
司徒拓目光一扫,十六个人,排成一排,将出口堵了一个严实。手无寸铁,一只手往后一撩顺势抓住身旁一柄生锈的铁质烛台架,一手将宋祺往身后刨了刨。
宋祺抬眼望他,潋滟的双眸,神色复杂。没说什么,只是低头看了看,捡了一块粗木棍,捏在手里。
土地庙太小,人太多,大家坐下聊天都嫌挤,更别说打斗了。十六比三,本来悬殊就很大,再加上司徒拓一直护在宋祺前面,连个出手的空隙也不给他,一下变成十六比二,打的更加吃力。
叶清的招式借力打力,以柔克刚,身子敏捷,一个打八个虽然吃力,竟然还找出了说话的空挡。此刻他的气息已有些紊乱,说话也是边喘边吼:“让你那奴隶帮忙……要不大家一起死……”又接了几招,胳膊扑哧被划了一刀,再不敢分心丝毫。
宋祺窝在司徒拓身后看着着急,想往前冲,却被护的死死的,一气之下干脆借着司徒拓的肩膀翻了出去,落在他的前方,木棍接下几刀,变成了块状落地,吓得司徒拓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