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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何日共携手-第26部分

小说: 何日共携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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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的沈砚涵,一定要活得像你自己——”
    看着他口中的血越流越多越流越快,韩砚沉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恐惧,用力揪住叶凌云的衣襟,焦躁地吼道:“我说!那你呢!?那你呢!?”
    “咳咳,我伤的很重,轻点——”
    “你不是说你是骗他们的么!?你伤的并不重是不是!?爬起来让我看看啊,甩开我让我看看啊!”
    “甩开你,我怎么舍得。”叶凌云喘了几口气,费力地说道,笑得温柔又促狭。
    “叶凌云你没有骗他们、你骗的是我是不是!你居然敢骗我!居然敢骗我——你的命不是我的么,我没让你死,你怎么敢死!”他忽然将手抵上叶凌云胸口的几大要穴,掌心吐出刚刚聚集起来并没多少的内力尽数贯入叶凌云的心脉。
    叶凌云想要阻止他却有心无力,感觉一股冰凉清冽的内力涌入心间,只鼓荡了片刻便很快消失不见。
    “别浪费力气了,……没用了……”
    他无限留恋地看着韩砚沉,声音越来越微弱不可闻,“我也很舍不得你……我还想再多看你一眼……还想再多听听你的声音……好……好……活着——”
    当那只手终于从韩砚沉脸上滑落,韩砚沉再也控制不了疯狂增长的狂乱恐惧和愤怒,仰天长啸。
    他似乎又回到十四年前突然失去一切的那个夜晚,又似乎比那时更加绝望。
    那时候,至少还有仇恨支撑着他、陪伴着他。
    可是现在呢,什么都没有了,都失去了,只有他一个人被孤零零地留下来。
    既然给了他温暖,给了他希望,为什么又要收回?
    他疯了一般想向叶凌云死气沉沉的身体输入内力,却发现自己体内早就空空如也。
    无那攀着岩壁下来的时候,正看见韩砚沉抱着叶凌云发愣。
    他走到韩砚沉面前,俯身看着他俩,韩砚沉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看到了,又似乎没有看到。
    “他死了?”端详叶凌云许久,无那开口问道。
    虽是问句,语气却十分笃定。
    “……不,他没有。我还没有准许他死,他不会死。”
    “——砚沉,他已经死了。”无那叹息道。
    他从小看着这个孩子长大,看过他愤怒的样子,看过他心狠手辣的样子,看过他无情残酷的样子,却唯独没有看过他这么脆弱的样子。
    这孩子总是把他的脆弱深深地藏起,让人想要怜惜却又无从怜惜,终于有一天忘记了他也有需要怜惜的时候。
    那张脸绝尘美丽如淡淡的水墨画无声晕开,此刻却苍白脆弱了无生气,多么像十四年前他看到那人静静地躺在床上,依旧眉目如画温雅静好,却同样苍白脆弱了无生气。
    十四年前他救不了那人,十四年后他又伤害了那人唯一的儿子。
    一阵熟悉的疼痛漫上。
    沉吟许久,他上前一步说道,“给我看看他。”
    “不。你们都想要他死。”韩砚沉的眼神终于聚起些焦距,看着无那,将怀里的叶凌云抱得更紧了些。
    “给我看看。看看还有没有救——”
    “你有办法?”
    “不知道,你得先让我看看他。——砚沉,我曾经做错过,我对不起你,我向你道歉。不管你能否原谅我,不管你是否还愿意叫我一声义父,我永远把你当做我的孩子,永远想让你高兴,想把一切最好的东西给你。“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也不想瞒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他的儿子。”
    韩砚沉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他盯着无那看了许久,终于又显出一些释然,抱着叶凌云往前走了几步,把他轻轻放在无那面前的地上,自己也跟着跪坐下来。
    他看着无那搭住叶凌云的脉门,凝神用真气探查,忍不住问道:“你爱他么?你……想要他么?”
    “爱——应该爱吧,我喜欢看着他笑,喜欢听他说话,这样就很好了,我从来没想过要他。我不配,要不起。”无那一向威严的脸上显出几分少见的柔和,“——说起来,这世上又有几个人配得到他呢?可恨——唉——那天晚上我是一时走火入魔,砚沉,我对不起你——”
    “……你和那个姓苏的不一样。”




☆、第六十七章此生同命 (2101字)

无那怔了一下,低下头去继续专心探查叶凌云,脸色变得凝重。过了片刻,对韩砚沉道:“手伸出来,让我看看你的情况。”    韩砚沉摇头道:“我没关系,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叶凌云还有救么?”
    无那道:“如果想试着救他你就要听我的话。不然才真是浪费时间。”
    韩砚沉只得伸出手来,看着无那搭在自己的脉门上,眉头越皱越紧,心不由得提到嗓子眼。
    “到底怎么样?能不能救?”
    无那叹一口气,道:“说实话,我没什么把握。”
    “那就是说还有一线希望可以试试了?该怎么做,你快教我——!”
    “……砚沉,如果不仅救不活他,很可能还要把你自己搭进去呢?”
    韩砚沉闻言淡淡一笑,如飞花掠影,出尘绝俗,“那刚好,本来我也打算去陪他的。”
    “唉——”无那又叹一口气,心知韩砚沉决定的事便再难改变,由着他执意胡来还不如冒险一试。只得从怀中拿出一个褐色的小竹筒,说道,“这里面装的是一对蛊虫,名为同命蛊。被放入同命蛊的两人,如果其中一个重伤,另一个可以用自身的鲜血精气为对方疗伤,凭着蛊虫之间的相生相感,即使一方断了气,只要体内的蛊虫还未死便仍旧有一线生机。只是这样一来,为他续命的另一方也会大伤元气,说不定不仅救不了人还会两人一同丧命。若是一方先死了,另一方体内的蛊虫便会吞噬这人的气血,不久也会死去。因此这蛊叫做同命蛊,本是苗疆那些痴情女子下在情郎身上用来同生共死用的。叶凌云断气有多久了?”
    韩砚沉道,“也许有一刻钟了吧,我没有留意。现在下蛊还有用么?”
    无那续道,“本来这蛊只能下在活人的体内。不过他断气后你似乎一直在给他输注内力,虽然很少,但是却不断地振荡着他的经脉。我方才探了一下,他的气血还没有完全停止流动,如果给他足够多的血和精气,也许……还有可为。”
    “我该怎么做?”韩砚沉催促道。
    “这蛊一旦被种下便终身无法取出,直到双双死去。砚沉,你可想清楚了?”
    韩砚沉点点头,“能和他同生共死正是我心中所愿。事不宜迟,赶快开始吧!”
    无那摇了摇头,“别急,还不行。以你现在身体的情况,若是就这么去救他绝对是死路一条。背对我坐好。”
    “是。”
    韩砚沉依言照做,刚刚坐好就感觉无那将手贴在自己背上,源源不绝地把内力向自己的体内输注。
    “义父!”他惊道,忍不住回头去看。
    “别动!小心走火入魔。想救他就不要动。”无那在他身后淡淡道。
    韩砚沉无奈,只得将身子坐正。
    不知道过了多久,无那终于将手离开了他,道,“好了。”声音比平时虚弱了一些。
    韩砚沉连忙转身去看,只见无那脸色苍白地看着他,道,“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义父,你……谢谢你!”
    无那摇摇头,忧心道:“唉——也不知告诉你这个法子,究竟是在帮你还是害你……也罢,把手伸出来吧。”
    无那在韩砚沉的手指上刺破一个口子,挤出几滴鲜血放入装蛊虫的那个小竹筒,又从叶凌云身上的伤口处取了些血放进去,然后将竹筒盖严,左右来回摇晃了几下,交给韩砚沉拿好,又为叶凌云输注了一些内力,保他体内的气血不至于凝固。
    几分钟之后,无那将竹筒打开,只见两只血淋淋的蛊虫缓缓爬了出来,肚子圆滚滚的,方才放入的鲜血已经被吸食的干干净净。
    无那将大一点的那只挑了出来,对韩砚沉说,“如今为了救他,只能将母蛊放在你身上了。可是母蛊更加伤身,你……砚沉,我再问最后一次,你可真的想清楚了?”
    韩砚沉伸出手道:“嗯。”
    无那又叹了一口气,将母蛊放在他手上被刺破放血的地方,只见那虫子摇摇晃晃地吸允着刚刚凝固的伤口,韩砚沉只觉指尖一阵酥麻刺痛,那虫子便从伤口钻进了他的体内。
    无那接着又将子蛊放在叶凌云的伤口上,大概是叶凌云已经断气,气血变冷,子蛊在他胸口徘徊了许久,迟迟不愿钻入。
    无那见状摇了摇头。
    就在两人快要放弃的时候,那只子蛊终于一点一点地钻进了叶凌云的身体。
    无那松了口气,道:“从现在开始,你须得每日喂他三大碗血,一个时辰为他运行一个周天内力,两个时辰为他输注一次内力,若是他能醒,便改为每日一碗血,若是一个月后他还不醒——”
    韩砚沉笑笑,接道:“多谢义父成全,剩下的事便不劳义父挂心了,多谢——”
    说完立刻将手腕割开好大一个口子,抱起叶凌云,把滚烫的鲜血喂入他口中。
    无那道:“你尽管安心和他在这里养伤,外面我已经传下命令,不会让他们为难你。过几日我再带些药材食物来看你。”
    他看着韩砚沉一心只管喂血的样子,也不知把自己的话听进了几句,只得不放心地又道:“三碗即可,再多也是无益。砚沉,救人要紧,也一定要顾及自己的身体。你可千万记着,母蛊就在你的体内,你若勉强,反而是害了他。”
    韩砚沉点了点头,说:“义父放心。”
    无那又看了他一眼,默默叹一口气,飞身攀上悬崖而去。




☆、第六十八章携手同归 (2796字)

转眼又是一年的四月初七。
    金陵城里春色正好,莺飞柳绿。
    从城门口走入两个青年男子,一青一白,并肩同行。
    这两人相貌气度皆十分出众,又各有千秋,即使是在这行人往来不绝的闹市中也十分引人注目。只见那青衣男子温润疏朗,笑意盈然如春风暖阳,让人一见便心生温暖信赖。身旁的白衣男子则清雅如画,眉眼如远山停云,容色淡淡,别有一番清冷绝尘。
    那青衣男子眉眼始终带笑,不时侧头在白衣男子耳边说着什么,白衣男子虽很少出言应答,嘴角却时不时微微向上弯起。
    二人一路行到一家茶楼门前,青衣男子道:“行了这么远的路,你身子可还吃得消?要不要歇歇脚?”
    白衣男子看了看茶楼的招牌,道:“离子时还早,便在这里喝杯茶吧。”
    二人相携上楼,挑了一张临窗的桌子坐下,又叫了一壶茶。
    白衣男子向窗外望去,有些出神。
    青衣男子为二人倒好茶,问道,“在看什么?”
    白衣男子回过神来,淡淡笑了一下,“小时候,爹也曾带我和娘来这里喝茶,那时候转角处有个说书摊子,经常围了一大堆人听书,但是爹说那些人说的大半都是假的,信不得,不喜欢我去听。”
    青衣男子笑笑:“想听说书?等会儿我说给你听,绝对都是真的。”
    白衣男子摇头道:“已经不想听了。只是在想,爹说的果然是真的,别人口中说的大半都是假的,信不得。”
    青衣男子接道:“我可不是别人,我对你说的,全部都是真的。”
    白衣男子闻言微微勾起嘴角:“真的?你敢说你从来没对我说过一句假话?”
    “。。。。。。情势所逼、那时候,实在是情势所逼——”
    二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隔壁桌子来了几个江湖客,几杯茶下肚,聊起江湖轶事。
    其中一个男子道:“说起来,今天又是四月初七,沈老盟主的忌日。”
    另一个男子叹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沈老盟主一世英雄侠义,居然是被自己拜把子的兄弟害到了这个下场——亏我们还叫了他那么多年的苏盟主。”
    正在喝茶的白衣男子听到这几句话,身子忽然一僵,将杯子搁回到桌上。
    青衣男子笑着抚上他的手,握了一握。
    又一个稍微沙哑些的声音道:“而那个满手血腥的血砚公子居然是幸存的沈家后人,居然是为了报沈家的血海深仇才隐姓埋名忍辱负重为描金谷杀人,这世上的事,真是难说——当时为了替那姓苏的伪君子报仇,还折损了济尘道长他们好几个英雄,真是冤枉。听说华山派元掌门将此事公诸天下后便一直闭关不出,也有快一年了吧。对了,你们那天都没去参加苏家三子的喜宴,真是可惜了。那天我在场,把血砚公子——不对,该改口叫沈小公子了——把沈小公子的样貌看了个清清楚楚,跟过世的沈老盟主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真是惊为天人啊!”
    第二个男子嗤笑道:“什么可惜,听说那天在场的人都中了沈小公子的请魂梦生曲,个个丑态百出,侥幸拣了条命回来。不知潘老哥那天是否比别人好看些——”
    第一个男子也闻声大笑起来。
    被称作潘老哥的人似乎面子上过不去,尴尬地咳了一声,马上转移话题道:“你们说那沈小公子还在不在人世?听那天在场的人说他委身描金谷全是为了报仇,杀了苏家兄妹后便弃暗投明,和叶少侠并肩作战反过来对付描金谷,最后双双身受重伤下落不明,到现在还没个音信,莫不是都死了吧?”
    第一个男子止住笑,道:“谁知道。不过叶老前辈却相信他们还活着。沈家血案的这件真相一公布,可说是白道武林的奇耻大辱,整个白道都士气大衰,还好描金谷那边不知为何最近也没什么动静。几个月前有人恭请叶老前辈出山重任武林盟主,以重振白道声威,他老人家却说自己不问江湖事已久,于情于理,新的武林盟主都该由忍辱负重多年的沈小公子担任才是,被缠的久了实在推不过,才答应暂时替沈小公子代任武林盟主,只要他一出现便交还给他。可是沈小公子毕竟是曾经的血砚公子,杀人如麻,双手沾的血腥可不是假的,你们说,要是他真回来了,要是他真要当咱们的武林盟主,你们服是不服?”
    潘老哥道:“他以前也是迫不得已吧。要是你们见过他的样子,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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