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共携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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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流玉失望地坐下:“那只好下次啦。说说正事吧,苏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叶凌云想了想说:“这里不安全,明天我要护送苏伯母他们先回叶家,你就和我一起护送他们吧。”
“好。”
☆、第十六章 明月公子 (2059字)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便决定就寝。
客房里只有一张床,好在还够大,顾流玉没有办法,只好和叶凌云挤一夜。
他叫叶凌云背过身去,脱下层层衣衫,直到只剩下一件素白的袍子,飞快地钻进被子,才说道:“好了,可以转过来了。”
叶凌云对于这种礼节性的回避非常无奈,不过顾流玉出身官宦世家,不同于他这种不拘小节的江湖人,越长大规矩就越多,他也已经见怪不怪了。今晚顾流玉愿意委屈自己和他同寝,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也宽了衣,替顾流玉把被角掖好,打算返身熄灯。
不经意的一瞥间,他发现顾流玉的脖子后面有点点青紫的痕迹,在青丝的遮掩间若隐若现。很像是……吻痕?不由有些发愣。
顾流玉注意到了叶凌云的发愣,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立刻便明白了原因。他苦笑着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错,你猜对了,就是吻痕。锦玉楼那一堆姑娘,实在是让人吃不消!看,身上还有呢。”说完拉开被子,扯开了一点点衣襟,只见他洁白如玉的锁骨上也是片片青紫,一直延伸到了胸口,隐没在衣襟里。
这惨况、这力道——岭南的女子有这么奔放么?
叶凌云摇摇头,替他把衣襟掩好,掖好被子,用掌力吹熄了烛火。
顾流玉一直往床里面挪,跟叶凌云之间空出了很大的距离。叶凌云想到小时候这个总是一口一个师兄的阿玉最爱黏着自己睡,有点感叹,时间过去了这么久,阿玉跟他也开始有距离了。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感到一阵清冽的味道淡淡地从顾流玉身上传过来。那味道清冽中夹着几分冰冷,若有若无,就像那一夜韩砚沉身上散发的味道一样。
韩砚沉?!
他猛地向顾流玉望去,却发现对方已经睡着,月光轻柔地照在他的眉目上,优雅贵气,俊逸如玉,哪里是韩砚沉?
他又仔仔细细地端详他的面容,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易容之类的蛛丝马迹——想想也是,如果是韩砚沉,怎么会这么心甘情愿又毫无防范的睡在自己身边,睡得这么沉,任自己随意打量?叶凌云失望之余又不免自嘲。
认真想想,顾流玉和韩砚沉还真是有几分相似啊。
叶凌云再叹一口气,终于认命的闭上了眼睛。自从遇到韩砚沉,他越来越爱叹气了。
当叶凌云的呼吸渐渐平稳,进入梦乡之后,躺在他身边本该早已睡着的顾流玉忽然勾起了嘴角,无声的笑了。
第二天早上,叶凌云带着顾流玉去拜见苏夫人。顾流玉虽然是第一次来岭南,并没有和苏夫人照过面,他的名字苏夫人却是听过的,看到他自愿前来帮忙,又多了一个人手,自然非常高兴。
苏想容平日很少离开家,早就听说过明月公子的鼎鼎大名,却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今天终于见到了真容,又听说他要同行,简直开心地要死,拼命地拉着顾流玉问东问西,差点连叶凌云也顾不上了。
苏祈容和顾流玉也是好友,看到他被妹妹缠得无可奈何,便走上来解围,将他拉出了大厅。
几个人收拾停当准备上路,因为苏想容不会骑马,苏祈容又重伤未愈,不适合长时间马上颠簸,最终决定坐马车赶路。
于是叶凌云和顾流玉各赶一辆马车,五个人便上路了。
他们本以为这一路会遇到不少描金谷的追兵,随时做好了遇敌的准备,连夜间都不敢放松警惕,谁知道这一路却风平浪静,连个剪径的小毛贼都没有遇上。眼看再过一夜便要抵达杭州叶家了。
傍晚时分,叶凌云等人到客栈投宿。安排好了客房便到下面的大堂里用晚膳。
这里离杭州城很近,往来有不少武林人士,大家纷纷议论着苏家和沈家的惨案,猜测着描金谷是不是终于忍不住要血洗武林了。
叶凌云一边心不在焉的听着他们乱七八糟的议论,一边深感不安。
这一路太平静了,平静地过分,反而让他感到危险。韩砚沉难道想开了,决定放过苏家的人?他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还是他早已布置好了陷阱,正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跳进去?又或者,他伤的太重,还在休养?
明天就要到家了,只要到了家他们就安全了,描金谷和韩砚沉应该还不会那么快进攻他们叶府。但是他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还有一夜时间,今夜一定是最危险、最难熬的一夜!
夜色终于悠悠降临,几个人各自回屋休息。他们的房间离得很近,叶凌云和苏祈容住一间,苏夫人和苏想容住一间,顾流玉独自一间。
深夜时分,苏祈容已经睡下了,叶凌云则坐在桌边闭目养神。“啊!——”忽然从房门外传来一个女人惊恐的尖叫,在这万籁俱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
终于来了。
叶凌云一个箭步打开房门,还没有来得及迈出门外,便被一个从屋外疾冲进来的身影撞得倒退一步。
苏想容浑身颤抖,紧紧地拽着叶凌云的衣服,仰着头,声音颤抖地对叶凌云说:“顾流玉、那个顾流玉杀了我娘!”
!
叶凌云脑海一片空白,他探出头去,只见顾流玉今天穿的是一件像月光一样皎洁的白衣,仍旧是那样俊逸的面容、风流的神气,丹凤眼微微上挑,噙着一抹优雅的笑意,手中玉骨扇轻摇,正站在隔壁房门前,笑吟吟地望着他。
☆、第十七章 重逢 (2271字)
“你说什么?!娘被杀了?!”苏祈容早已被惊醒过来,听到妹妹的话大惊失色。
苏想容哭道:“大哥,都是这个顾流玉干的!刚才我出去起夜,回来的时候听到房里有动静,正好看到这个顾流玉用刀杀死了我娘,还往我睡的被子上也刺了一刀,如果不是我恰好不在,恐怕也被他……大哥、凌云哥哥,快抓住他为爹和娘报仇啊!”
苏祈容闻言又惊又疑:“是流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竟会被描金谷收买?”他匆忙披上衣服来到门前。
叶凌云也不敢置信地望着顾流玉。
顾流玉却微微一笑说道:“想容妹子,我想你误会我了。你娘刚才确实被人杀了,凶手却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我刚才明明看到你站在床前的!”苏想容显然不相信顾流玉的话。
顾流玉无奈地摇了摇玉骨扇,对叶凌云说道:“方才我正在房间休息,忽然听到隔壁想容妹子住的房间里似乎有声音,便过去查看。那房间只有她们母女俩住,我一个男子不便贸然闯入,再三敲门又没有人应答,觉得不对,便只得进去了。只见窗户大开,苏夫人胸口被刺了一刀,旁边的被子上也插着一刀。唉,如果当时我不敲门直接进去,也许还来得及拦住刺客。苏夫人的死,我确实也有一定的责任。方才想容妹子怕是正好看到我检查苏夫人伤势的情景,才会误会。方才进去的匆忙,没来得及点灯,不如咱们现在再一起去检查一番,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说完他诚恳地望着叶凌云和苏祈容说,“凌云,祈容兄,我们多年相交,你们不信我么?”
这番话说起来流畅之极,语气坦承自然,也合乎情理,不要说叶凌云和苏祈容,就连苏想容也愣了一愣,开始回想事实会不会真如顾流玉所说了。她抬头看看叶凌云,又看看苏祈容,犹豫着说:“难道是我误会了?要不,我们先进去看看再说吧。”
叶凌云和苏祈容对视一眼,点点头,看到苏想容被吓得全身瘫软,无法自己行走,便一把抱起苏想容向苏夫人的房间走去。
一直站在门边看着他们几人的顾流玉看到这一幕,笑容却忽然僵住了,他眼中闪过一抹愤怒和冰冷的神色,又很快被笑容替代,恢复了方才笑吟吟的样子。
他眼神的转变只在一瞬间,快得让人无从察觉,若不是叶凌云一直一瞬也不瞬地注视着他,根本就不可能注意到。
可是叶凌云看到了。
他心中忽然一动,停下脚步,放下怀中的苏想容,伸手阻止身边的苏祈容再向前走,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字地道:“你不是阿玉,你是韩砚沉!”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苏祈容和苏想容都疑惑地问:“韩砚沉是谁?”
江湖人果然都只知道“血砚公子”这个称号,反而忘记了血砚公子的本名。叶凌云却并不解释,既不想解释也顾不上解释,只是热切地盯住面前的顾流玉,重复道:“砚沉,我早就该想到是你。”
顾流玉也一直盯住他,依旧是那一副笑吟吟的样子。
二人僵持着。
几分钟后,顾流玉终于不笑了,他的神情忽然变得冰冷起来,周身也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清冷肃杀之气,明明是同样的装束,同样的丹凤妙目,却仿佛忽然由暖意融融的春日变成了风刀霜剑的寒秋。他冷冷地看着叶凌云,忽然冷冷地笑了,“是啊,你早就该想到是我,不亲手杀了苏家的每一个人,我怎么甘心?”连声音也变得清冷。说罢忽然出手,向苏祈容和苏想容射出一排银针,飞身闪入苏夫人的房间,越窗而去。
苏祈容虽然一直在戒备着“顾流玉”,毕竟重伤未愈,武功大打折扣,只来得及帮妹妹挡去银针,自己则空门大开。
叶凌云眼疾手快地替苏祈容打落银针,再去看韩砚沉,早已人去屋空。
他从大开的窗户向四面望去,只见远处一道月白色的修长身影,在夜色中一起一落,速度极快,远远地向东北方向行去。
还好今天韩砚沉穿的是月白色的锦缎衣服,在月色下反着微光,比较醒目。
他生怕再晚便追不上了,来不及多说一句话,马上也跳窗而出,一路追出去。
他早该想到的,那样清冽中透着冰冷的味道,那些青紫的痕迹,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身旁,他却没能发觉。他虽然也曾怀疑过,但对方演技太好,终究是被骗过了。
终于又见到你了,韩砚沉!一阵狂喜涌上心头,甚至超过了对他杀了苏夫人的愤怒,他牢牢地盯着前方那个疾纵的月白色身影,发足狂奔,心想一定要追上他!
韩砚沉使出绝顶的轻功,飞快地越过一个又一个屋顶,心中有些懊恼。本来他已经骗得几个人对他放松了戒备的,只要他们走进房间,他一定能找到机会从背后下手,一举杀掉苏家那两个余孽。他本来也很看不起那种背地里下手的不光彩手段,但是苏擎枫那老贼对他和他的亲人使出的手段却更加卑鄙百倍,他前几日中鸳梦后气力耗竭太过,一直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至今也只恢复了六七成功力,若是等苏家人进了叶家,再想动手便是难上加难,偏偏手刃苏家人这件事又不愿意假手于别人,思来想去没有办法,他只得出此下策,假扮顾流玉,再伺机动手。只差一点点了,只要他们走入房间——可是叶凌云却忽然抱起了苏想容,就像当时抱起了自己。
那一瞬间,他心中忽然便感到一阵莫名的愤怒和疼痛,胸口有些发闷,让他维持不了顾流玉应该保有的笑吟吟的表情,一时僵住了。虽然他马上便觉察出自己的失态,马上重新装回笑容,但是那一瞬间的失态却仍然漏出了破绽,让他功亏一篑。
为什么那一瞬间会有那样莫名其妙的情绪?为什么当叶凌云认出是自己而放下了苏想容时,当他再次喊出自己的名字专注地盯着自己时,心中居然闪过淡淡的喜悦。
韩砚沉,你是怎么了?!
☆、第十八章 再见便是敌人 (1937字)
韩砚沉越想心中越是烦乱,脚下不停,向后回望一眼,只见叶凌云远远地在后面追着,虽然一时追不上来,但速度并没有落后多少,保持着稳定的距离毫不放弃的追着。
他皱一皱眉头,自己的轻功已经算得上相当高明了,这家伙怎么也这么难缠?心中不由得更加烦乱,只得再提一些气,使出十成十的功夫加速疾奔。
一前一后两条人影越过一道道屋脊,一块块田地,向杳无人烟的荒郊野外奔去,始终维持着固定不变的距离。
韩砚沉叹了口气,无奈地在一块开阔的空地上停住。他站在一片乱草如茵的草地上,面向来路,负手而立。
片刻之后,叶凌云也追上来了。
韩砚沉将玉骨扇别在腰间,从怀里拿出青玉笛,冷冷地说:“动手吧!”
叶凌云却问道:“你的伤可好了?赶了这么久的路,吃得消么?”说完上前一步,想去探探韩砚沉的脉象。
韩砚沉随即退后一步,语气更加冰冷:“我说过,再见便是敌人。动手吧!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说完手腕轻翻,一道细细的银丝从青玉笛中弹出,划过夜空,以极快的速度袭向叶凌云的脖颈。
叶凌云并不还手也不抵抗,他只是向旁边闪了一下,让银丝避过了脖子,袭向肩膀和耳朵方向,堪堪躲过这致命的一击。
银丝却灵活地在空中兜转回来,再次袭向叶凌云的正面,眼看就要割断他的脖子,在银丝刚刚贴上肌肤的那一瞬间却忽然失去了力道,直直向下坠去,在叶凌云的衣襟上扫出了一道浅浅的口子,软软地垂落到地上。
叶凌云低头看看衣襟上的口子,又看看韩砚沉,眼角染上温柔的笑意,连声音也带着几分温暖:“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动手,不会伤我。”
韩砚沉不由有些动怒:“你一路追我追了那么远,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话吧?我刚刚才杀了苏家那个女人,你怎么不动手为她报仇?!”
叶凌云摇摇头道:“还不到时候。我相信其中一定有内情。如果有一天让我发现你真的不问青红皂白就随意滥杀无辜,我恐怕便不得不和你动手了。……砚沉,告诉我吧,告诉我你和苏家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我相信你。”他上前握住了韩砚沉拿着青玉笛的手,看着他说道。
“你!”韩砚沉一把推开他的手,“不要碰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