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鸢-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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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龙鸢
作者:落叶枫红
第一章(修)
“大哥,你就依了我吧。”
瞧见这么个健壮的弟弟,跪在自个儿的跟前,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想就这么顺着他的意思去做,可转念琢磨琢磨,再怎么说自家老三也是个大男人,哭哭啼啼死命要往外嫁的,实在是丢人,坏了他的面子是小事,坏了整个蒲家的面子那才是大事。
蒲宇楼抚着自己的额,满肚子的火,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泄。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劝劝自己三弟的时候,就听见书房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书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大,大爷,大爷,不好了,不好了,琼楼斋被一群人围住,带头的那位公子一定要见我们三爷。二爷正在门口跟他们对峙。”
跑来的小厮要多着急就有多着急,几乎喘不上气了,话都没办法好好说了。
“搞什么,真是的,还让不让人清净了。”蒲宇楼站起身,走到三弟的面前,“小三啊,等我处理完外面的事情,再来跟你算账,你先起来吧,那么大的个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觉得的丢脸么?”
蒲家一共才三个儿子,双亲去世的早,没有留下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只有一个世代相传的手艺。
蒲家的老大,蒲宇楼,也就是下人口中的大爷,就是这个手艺的传人。靠着将这个手艺灵活运用,很快,琼楼斋所制成的物品就成了炙手可热的天下第一绝,更被当今圣上钦点为皇宫御品。
而跪在蒲宇楼身边,抱着他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正是蒲家老三,蒲霭楼。前不久,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兴起,带着一身非凡的武功,非要出去闯荡江湖。再等他回来的时候,竟给蒲宇楼带来这么一个惊人的消息)
“大哥。”
边说着,蒲家老三抱住蒲宇楼欲迈开的腿,然后大声的说道,“还是不要去铺子了,柳毅那家伙肯定带了很多人,绝对会伤着你的,要不,还是让我去看看?”
一说到这个柳毅,蒲宇楼就忍不住火冒三丈,要不是这个柳毅自己家里也出不了这种荒唐的事情。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个只知道习武的笨蛋弟弟竟然就栽在那个家伙的手里,明明那张脸看上去比谁都柔弱,绝对想不到对方却是个如此厉害的角色。
看来古人云:“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还是有些道理的。蒲宇楼微微点头,现在总算明白了些。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蒲宇楼看着自己的三弟,厉声道:
“哼,你少在这里给我讨便宜,说得好听是去帮我解围,还不是为了能跟他见面。小三啊,柳毅是个男人,你怎么就是不开窍呢,男人和男人成亲,这像话吗?”
蒲霭楼听了他的话,不禁微微一笑,低头吱吱呜呜地说到,“这不是我坏了人家的清白在先,不能不负责任。”
“什么?!”
蒲宇楼险些没有晕厥过去,他以为自己是幻听了,用力的掐了自己一下,才发现并不是幻觉。
用着颤抖的手指着自家三弟;“你,你,你,你是存心想要气死我是不是?爹娘死得早,你故意给我难受是不是?哼,我倒要看看那个柳毅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大哥,你别跟毅硬碰硬,他那人脾气不好,我不想你吃亏。”
“你,你叫那个男人什么?竟然敢给我叫的那么亲密。你说,你到底是要这个家,要我们这些亲人,还是执意要跟那个男人在一起?”
蒲霭楼犹豫了一会儿,一边是他的亲人,一边是将来的“老婆”,两边都很重要,缺一不可。他可不想成亲的时候,没有亲人的祝福。正愁着怎么回话,就听见门外一阵喧闹声。
“蒲霭楼,你活腻了是不是,竟然敢给我躲在里面不出来。你找死吗?”
一抹白色的身影走入琼楼斋的书房,脸上带着杀气,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秀丝毫没有被破坏。
柳毅总算看清了书房里的状况,“霭楼,你好端端的干嘛给你这个木头大哥跪着,还是你比较喜欢你大哥的大腿啊?”
听柳毅这么一说,蒲霭楼还真的就这么乖乖地放手了,对着眼前清秀的男人傻笑道,“我这不是放手了么。你别气,你别气,我大哥只是不习惯我们两人亲密而已。”
翻了个白眼,蒲宇楼抚着自己的额头,痛得他难受,这种事情,不是习惯习惯就行得通的。毕竟是两个大男人,像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的这种事情,自然是跟女子做才可以的。
柳毅笑了起来,对着蒲宇楼挑了挑眉,朗声说道,“大哥,我没指望你能马上同意我跟霭楼成亲,不过感情这种事情是需要感觉的。你硬要他跟女人在一起,到时候他心情不好,练功时走火入魔,你能救他回来吗?”
被柳毅说的一愣一愣,倒真像是有这么回事,顺着他话中的意思,蒲宇楼开始想了起来,觉得他说的话不无道理。见自家弟弟,如此可怜的看着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还真难看,不过心里终究是不忍的。
“随你,万一有事,可别怪我事先没有阻止过你。没事就给我滚远点,我不想看见你,落得清静。”
说着,便拂袖而去,不愿去看蒲霭楼一副受伤,难过的表情。
一旁的柳毅,心里着实有些不爽快,他从小到大,自家上下,哪个不是对他恭恭敬敬的,就连蒲霭楼对他都是极其迁就。要不是看在他是蒲霭楼大哥的情分上,刚才早就给他一掌,打得他吐血了。
蒲霭楼见状,连忙将柳毅搂进自己怀中,“小毅儿,看你这眉头皱得,别胡思乱想了。”
挣脱出他怀抱的柳毅朝蒲霭楼露出一抹媚笑,“我又没想要怎样,你那么怕我做什么?走,立刻跟我回京去。这地方多待一会儿,我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拉了拉,可发现根本就拉不动这头牛。
柳毅不悦的神情越来越凝重,“你到底想要怎样?本少爷已经放下身段来帮你摆平家里的事情了,还不随我回京去?”
“小毅儿,其实我觉得亏欠我大哥的太多了。如今,他已经二十四了,却还没成亲……”
撇撇嘴,柳毅才不管他大哥的死活,如果不是蒲霭楼如此神伤,他才不会去凑这个热闹。
“既然这样,不如让我来做媒,找一户门当户对的好人家给你大哥不就行了。”
“此话当真?”
柳毅毫不吝啬的点头,以此来表明自己是真心这么说的。他笑得极其淡然,看不出他有怎样的心思,反正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凡是得罪了柳毅的人,通常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蒲宇楼紧皱着眉头,带着一股怒气往自己的卧房走去。刚才,如果不是因为蒲霭楼的关系,他早就叫人将柳毅赶出去了。说什么男子与男子成亲,这岂不是天下人嗤之以鼻的笑柄。
光顾着生气,没有过注意到前面有人与他正面走来。冷不防地两人撞在了一起。蒲宇楼一个没站稳,险些栽跟头,被一个稳健的胸膛给接住了。
“大爷,小心。”
这个低沉的声音,蒲宇楼别说有多熟悉了。这三年来,这个人无时无刻都会陪在他的身边。无论是在作坊里,蒲宇楼手把手的交他做纸鸢的工艺,还是在生活的起居,他都比两个弟弟还要关心。
“谢谢。”蒲宇楼扶着对方的手,站稳了些,“你不是去作坊了,那么快就回来了?”
“嗯,我从几个师傅手里取了点旧的样式,打算稍加的更改,稍后天气越来越暖,省得到时候不够用。刚才,我听见书房那里传来吵闹声,怎么了?”
说到这个蒲宇楼忍不住叹了口气,“小三他回来了。”
“你不是日夜都想着三爷能平安归来,现在既然他已经平安的回来了,你还不高兴什么?”
“阿显,你是不知道,小三这次回来是想要成亲了。”
“这不是喜事?”
“他想要去入赘也就算了,可对方是个男人啊。你说我该怎么办,这男人跟男人成亲。我们蒲家岂不是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了。”
男人对着蒲宇楼露出一个微笑,淡淡地说到,“你自己也知道,三爷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被别人说服。这件事情,你也左右不了他,还是随他去吧。”
“我怎么随他去?难道你不觉得男人跟男人之间很……很……”恶心这两个字,他实在说不出口。只要一想到这个,他就会觉得鸡皮疙瘩暴起。
“只要是真爱,是男人或者女人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要跟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一辈子,相互耽误吗?”
蒲宇楼被男人这么一说,竟然想不到任何话来反驳。
“无论如何,两个男人在一起,就是世俗所不容的。”
阿显捡起掉在地上的几只纸鸢,若有似无地笑了笑,“那是三爷自己的事情,我们怎么能干涉?先不说这个了,你先看看我手上的这些怎样?”
说起纸鸢来,蒲宇楼恐怕是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正因为他这种对纸鸢痴迷的态度,才可能会将他爹娘留下来的这份手艺,做得如此之好。
“书房现在是不能呆了,去我的卧房再说吧。”
单手捧着那几只纸鸢,腾出一只手来拉着蒲宇楼,“好,顺便再沏一壶热茶,好让你暖暖身子。出了房门离了暖炉,自己也不知道多加件衣服。”
听见他这么说,蒲宇楼笑了起来,“你真是有够操心的。”
“你要让我省心些,就要懂得自己照顾自己。”
“知道啦,平时你对别人就从来没这么啰嗦过,再说了,我一个大男人的,哪里那么容易生病。”
男人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抓着蒲宇楼冰凉的手,往蒲宇楼卧房的走去。
第二章(修)
坐在案几前来回的翻着手里的册子,可蒲宇楼始终都没有找到一个适中且合意的款式。铺子里最近都没出过新的,之前的那些拿去卖的,也不过是旧的款式拿来重新更改了颜色。
确实是有段时间没有好好坐下来考虑这个问题了。,蒲宇楼的心里这么想着。
“阿显,你去黔香楼把二爷给叫回来,我在这里等你们。”
站在蒲宇楼身边正在翻看册子的高大男人点点头,不声不响地放下手里的东西,抬腿快步走出了书房。
其实,阿显的原名叫戈浅,是蒲宇楼前两年在去京城的路上顺手救回来的男人。被救回来的时候,这个男人大概是头部受了重创,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戈浅。蒲宇楼听着觉得别扭,又顺道改了改他的名字,反正男人也没反对,就改名叫戈显。
等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等得蒲宇楼都觉得有些乏了,还迟迟不见人过来,不免有些着急。
“这个阿显,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
这么说着的时候,就听见外面走廊上急促的脚步声。听见这稳健的声音,蒲宇楼的心总算定了下来。
“二爷在黔香楼关账,有个不识趣的东西扰了他的兴致,正在那里争执。”
“哦?”蒲宇楼笑了笑,心里有些好奇,蒲黔楼那个滑头也会跟客人争执,不知道那个客人有什么本事。而蒲黔楼就是蒲家的老二,是蒲宇楼的二弟。
他拿起桌上的毛笔,抬笔在纸上写了些什么,“知道那个客人是哪家的吗?又为何事争执。”
“生面孔,应该是外地来的。所为之事么……”
说到这里阿显停顿了一下。蒲宇楼也不抬头看他,猜想肯定是有人冒犯了黔楼,不外乎就是吃霸王餐,或者故意往盘子里丢虫子之类的无赖事情。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难道又是吃霸王餐被抓住的?”
之前也有人因为吃霸王餐被黔楼抓住的,那个后果可是非常的严重,听别人说那个不要命的,最后三天都离不开茅厕,只是因为一颗蒲黔楼自制的墨丸。想到这里,蒲宇楼不禁觉得背脊有些寒凉。
“这到不是,是那位客人调戏二爷。”
“啊?!”
蒲宇楼手一抖,一手漂亮的字,顿时黑了一片。想要站起身,却又是身子一软,人竟向左侧倒去。
戈显见状,立刻伸手去扶,“大爷,小心点。你这些天都睡不安稳,又吃不下东西,身体要紧。”
稳住身子后,蒲宇楼气呼呼地甩开戈显的手,“那你怎么不去帮忙?怎么说也不能让黔楼吃亏啊!”
一旁稍显尴尬的戈显无奈地皱皱眉头,“可二爷不允许我帮忙,我在旁看着,料定二爷是绝不会吃亏的,这才赶紧回来告诉你。”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些都要怪柳毅那个该死的家伙,如果他们将军府不放话说要与我们蒲家结亲,也不会让城里的人看我们蒲家的笑话了。”
这倒是真话,柳毅做事一向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对于蒲宇楼真是敢怒不敢言,唯独怕蒲霭楼怪罪自己,然后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这种既不得罪蒲霭楼,也没有正面对蒲宇楼冲突,还能让他难过一段时间的做法,柳毅最为喜欢了。
那些带着重伤意味的流言蜚语迅速的在城里传开,当事人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日子依旧过得舒服惬意,苦就苦了蒲宇楼一个人。没几日下来,他就瘦了不少,原来看上去健壮的身子却日渐单薄起来。
见勉强站着的人脸色有些发白,戈显伸手放在蒲宇楼的额头上,感到手里的不正常的温度后,不禁皱眉,“大爷,昨儿个许大夫开的药,你是不是没喝?”
“一个大男人的,不过是有些风寒罢了,不足为奇,少一顿又不会怎样。”
他将蒲宇楼按坐在椅子上,从一旁的挂架上取下一件袍子,立刻为蒲宇楼披上。本来想要拒绝的,瞧见戈显的恐怖表情,也就不敢多说什么了。
边系带子,边扯开嗓子对屋子外喊道,“小焦,小焦!”
没过多久,就看到一个个子矮小,十六、七岁,模样清秀可爱的孩子跑进来。
“来了,来了。”一进门小焦就看到戈显正用力裹着自家的大爷,露出一副疑惑的神情,“显哥,你这是在干什么?”
“大爷的风寒还未好,你怎么不叮嘱他要喝药?”
听了戈显的话,小焦更莫名其妙了,“昨儿个晚上我有拿药来给大爷,收碗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