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坞里桃花开-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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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召领了薜三怪出去。
凌梵转向叶然,像承诺,像安抚,字字掷地有声,“别担心,我不会有危险,也不会让你有危险。”
戌时韩冲果然来了。
凌梵在书房品茗,面前放着三个茶盏,晏召与韩冲各坐一方。
韩冲脸上挂着熟悉的玩世笑容,“看来公子早料到我会来。”
凌梵道:“隐了多少人”
韩冲回道:“六人,都是我亲自挑选的。”
“院西角隐两人,后面柴房隐两人,另外两人就隐在院中的假山石洞内。”
韩冲迟疑,“如此安排空门太多。”
“另外一队人会填补上。”
韩冲从凌梵脸上看不出表情,转看向晏召,晏召看了凌梵一眼,冲韩冲点点头。
韩冲明白过来,“既然公子早已帷幄在胸,那我再重新布置。”
凌梵道:“不急,他们今晚只是探虚实,明晚才会真正行动。”
韩冲道:“公子好谋略,为圣上解忧。”
凌梵却道:“我只是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与圣上无甚干系。”
韩冲笑容有一瞬僵在脸上。
晏召插话道:“师兄,天珠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我把事情禀报了圣上,圣上向太后请安时,言夜里常难眠易惊醒,太后要和德公主把天珠献给圣上以养龙体,和德公主当即答应了,第二日却回禀天珠被盗。说是三年前驸马夜难安寑从公主府中要走了天珠后一直未还。待和德公主到驸马府问要天珠时,驸马言天珠上月被人盗走,因是御赐之物,故不敢声张,隐而未报,现圣上龙体有无恙,追问天珠才不得不实言。后来陶驸马与和德公主一同入宫请罪,太后虽恼,但顾念和德公主,便要圣上从轻发落了。”
晏召惊道:“这样也行。”
韩冲道:“他的说辞的确无懈可击,除非能有证据。不过圣上对他忌讳已深。”
凌梵冷笑道:“不加收敛,还肆意妄为,皇帝恐怕恨他至深吧。”
韩冲点头,“他雇杀手杀叶然,又销毁证据,圣上已勃然大怒,所以大理寺要请特权彻查时,圣上当朝便答应了。”
晏召听闻至此,才明白先前凌梵所说的逆龙鳞而不知收敛这句话的意思了。
韩冲又道:“公子,我其实此来还带了圣上口谕,圣上了然你现在的身份,便将口谕改成了带话,让你明日进宫叙旧。”
凌梵眼波平静无纹,淡淡道:“的确很久没见他了。也好,明日就去看看他这个皇帝做得开不开心。”
待凌梵与晏召师兄弟品完茶回房时,叶然面朝里已入睡,身边空出一个位置。
凌梵一笑,除了外衣躺到床上。
刚捂热了这半边被子,叶然就迷迷糊糊拱过来,又因移动拉扯伤口,眉头微皱。
见他拱得辛苦,凌梵将他抱过来,揽在自己怀中。
叶然在凌梵的肩窝挑了个舒服的位置,满意地咂巴了一下嘴巴,喃喃地唤了一声:“爹。”
凌梵身体变得僵硬,心中不是滋味。
叶然又蹭了蹭,觉得这个暖暖的怀抱真好。
凌梵突然感到腰部一凉,叶然居然将手从他上衣的下襟里伸进去,贴在他的腰际取暖。
叶然鼻子嗅了嗅,弯了嘴角,喃语道:“凌梵。”
凌梵先前心中不舒服渐渐散去,心情很好地抚了抚叶然的头发,轻轻应了声。
第二日凌梵一早入宫叙旧,直至日暮才归。
当夜,血屠堂前来行刺,被围堵,十二名杀手全部擒获。
薜三怪一早来探望爱徒叶然,撞见叶然亲昵地躺在一个男人怀中熟睡。
“啊,这。。。你们,你们怎么睡在一起。”薜三怪手指抖得像筛子。
凌梵、叶然二人双双睁眼,皆皱眉,对这个不礼貌闯进来的人表示不满。
薜三怪大惊小怪道:“你们怎么会睡在一起,然然,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梵一边披衣一边答道:“我们一直睡在一起。”
“你,你把我的徒弟当什么了,娈宠。”薜三怪一把拉住凌梵的衣襟怒骂,“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禽兽,他身上还有伤啊。”
凌梵倒一点也不恼,“你误会了。”
薜三怪咬牙道:“误会,都亲眼所见了,还是误会。”
“大胆!”晏召快步进来,以力卸力,将凌梵带到一边,眼中杀意尽现。
“好好好,事情撞破了,就想杀人灭口,我们师徒又岂是你们好欺负的。”薜三怪抽出银鞭。
“你们能出去打吗我想和凌梵再睡一会儿。”叶然揉着眼睛道。
紧崩的气氛被叶然一句话给刺破了,薜三怪抖着嘴唇,眼里尽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纯真干净的徒弟居然自甘堕落。
凌梵看薜三怪被又悲又痛的神情,不由地好笑,“叶然怕冷,睡在一起只是为了取暖罢了。”
看凌梵说的真诚,薜三怪将心略为放了放,可是再怕冷,再取暖,两个男子睡在一起也太奇怪了吧。
“不是为了取暖。”叶然语不惊人誓不休。
薜三怪换向恨怒的目光看向凌梵,自己差点就真相信他了。
“我就是喜欢跟凌梵一起睡。”叶然认真地纠正凌梵的话。
晏召眼角抽搐,目光复杂地看向凌梵与叶然二人。
唉,这个叶然是该说他单纯呢,还是该说他笨。
凌梵闻言很无语,这两天夜里连手都要贴在自己腰际取暖,还说不是为了取暖。
不过无语归无语,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欢喜。
只是可怜了薜三怪,心已经被叶然坦诚的表白击得七零八碎,蹲在地上正一片片拾起。心中悲恸,收徒不善哪,苍天啊。
“这,这是怎么回事”韩冲走进来,看各人脸上表情不一,莫名其妙地询问。
未待晏召答话,凌梵道:“你一早过来,有事要说”
韩冲见场面诡异,而凌梵亦不欲多说,想着有机会再问晏召,便收了心思。“接到急报,辽国十万大军,再次进攻顺州,圣上已暂赦了陆暨之罪,让他暂代顺州刺史一职,带罪立功,守城抗辽,陆暨现已向顺州出发了。”
叶然闻言舒了口气,虽然不是平反正名,也不是自己所救,但总算是重领职位,算完成父亲叶邰的遗命了。
凌梵皱眉沉思了一会儿,问道:“黄将军的大军什么时候出发的”
韩冲道:“昨日申时,急行军约四天可到达顺州。”
凌梵想了一会儿,问道:“你现在去还能追得上陆暨吗”
“可以。”
“你随我到书房,替我带封信给他。”凌梵出了房门。
晏召与韩冲跟随在后。
薜三怪不捡心了,趴在床头好奇地问叶然,“然然,这个凌梵真的是个商人吗他怎么对国事了如指掌,还可以随意指挥近卫军统领”
叶然挠头,“不清楚。”
“连这也不清楚,就跟他上床了,阿呸。”薜三怪又怒又气。
叶然认真地回答:“他是凌梵。”
“唉!”薜三怪一声叹息,转三个调。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周末愉快!
☆、第 22 章
在三年一次皇家祭祀的前一天,收到战事捷报,顺州刺史陆暨以豆米诱马成功阻挡了辽军攻城,并不断加强城事防御,坚持到赤衣将军黄汉忠的支援,并成功退敌至两百里外。
祭祀当天,凌梵穿上了鸦青的祭礼服,眉间是冷冷的疏漠。
“这衣服好奇怪。”叶然伤已大好,站在一旁打量着凌梵。
凌梵道:“嗯,所幸不用经常穿。今天有点事要很晚才回,你的身体还没复元,呆在院子里不要出去。”
叶然点头。
看叶然清澈的大眼睛,凌梵的心情似乎好了些,伸手拍拍他的面颊道:“等我这里的事了了,过两天就和你回碧桃山庄,还能看到碧桃花开。”
“好。”叶然双睛澄亮,他曾听于庆海讲起碧桃坞里碧桃盛开时连绵数里,宛如粉绿相间的花海。
三年一次椒山皇陵祭祀,是皇族的大祭,所有皇族子弟都必须参加。更何况这还是新皇继位首次祭祀,场面十分地隆重。
在皇帝的带领下,众皇亲于椒山下弃马步行上山,上至陵庙,乐声响起,止后,鸣炮致祭。
斟酒、献食、献帛、献爵、恭读祭文,烛光辉煌,香烟缭绕。
待祭毕下山时,已过申时。
“公子且慢,圣上口谕,请公子入宫议事。”凌梵欲上马车离去时,韩冲匆匆而来,向凌梵低语了一句。
凌梵皱眉,对晏召道:“直接进宫,早议早完事。”
晏召听了吩咐,驾起马车直奔皇宫。
虽然凌梵早上已有交待,会很晚才能回宫,但叶然还是坐到了窗边,不时看一眼院门。
听到马车声在外响起,叶然起身向外走去,迎进来的却不是凌梵,而是一个和凌梵长得很像的中年男子,身后还跟了几名侍卫。
中年男子披着黑裘大衣,大衣下罩着鸦青的祭礼服。
他打量了一眼叶然,开口道:“你就是叶然”
叶然点头,望着中年男子,似乎看到了凌梵中年时候的模样,心中暖暖的,嘴角弯了弯。
中年男子饱含感情的目光在客厅转看,好一会儿才道:“梵儿还没回”
叶然知道他指的应该是凌梵,于是点头道:“他一早就出去了,他说要回来得晚一些。”
“你知道他今天出去做什么吗”
叶然摇头,“不知道。”
中年男子似笑非笑地看他,“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叶然点头,“他是凌梵。”
中年男子紧盯了叶然好一会,突然笑道:“。。。。。。。没错,他什么身份不要紧,只要他是这个人就成。他能敞心交友,我也放心了。”
叶然看着中年男子总觉得他跟凌梵关系不寻常,相貌又很像,难道是父子
“尊姓是。。。。。。”
“国姓齐。”
齐、凌,原来不是。
齐姓男子在院子各处转了转,便离去了,临行时道:“你不必等,他要戌时才能回来。”
既然知道凌梵回来的时辰,为何还特来扑空一场。
似知道他所想,男子又道:“如果不趁空来一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看这院子一眼。”复又看了叶然一眼道:“能看到你,我也稍觉安心。”
男子上马离去。
叶然从他说话的眼睛和离去的背影时,感觉出他很寂寞。
正如齐姓男子所言,凌梵是戌时才回来。
回来入房与叶然说了几句话,便进了书房。
第二日又一早起来,带着晏召出门。
早起时凌梵拍了拍叶然的面颊,自从叶然受伤以来,二人的亲密小动越来越多,“今天能赶回来跟你一起用午饭,明天你若想上街,我们一起上街走走,后天我们就起程回碧桃山庄。”
“嗯。”叶然重重地点点头。
凌梵离开后,薜三怪也去了少卿府。
二人离开没多久,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进了院子,身边跟随之人皆恭称他为岚世子。
岚世子相貌俊美,长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
他半眯着凤眼,打量叶然一番,“你就是叶然,那个人的朋友。”
叶然如实道:“我是叶然,是凌梵的朋友,不是那个人的朋友。”
“叫叶然就对了,还真跟他是朋友,没想到他真的会交朋友。”岚世子看着叶然,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冒出兴奋的光芒。
“来人,把他绑了带走。”
衡亲王府很大,占了半条街道,从外往里看,殿宇叠重,庭院深深。雄伟气派的朱红大门,金光闪闪的匾额,威风凛凛各居一角的瓦兽,还有精雕细刻,色彩明丽的梁栋、斗拱、檐角,无一不在透露着主人的尊贵。
这是凌梵七年来第一次踏进这座王府,不过他完全没有任何感慨,直接去了后殿。
衡王在散朝后喜欢在后殿书房前的院里的一颗桂花树下品茗,从做被封做亲王开始,他这个习惯已经延续了几十年。
见到凌梵入内,他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直到凌梵冷着面走到他的面前才相信这是真的。
“叶然呢”凌梵的声音听起来像腊月里的寒风。他从皇宫回来,院子里空无一人,问隔壁的住户,住户言被一辆车檐上雕着朱雀的马车带走了。整个朝野,用朱雀做为身份标志的唯有衡亲王府。
衡王见凌梵的神色和话语自然已猜到叶然不见了。
“他不见了,为何来衡王府这衡王府自你母亲去世后你便再没来过,你父王患病垂危时求你都不来,现在为了一个外人倒不请自来了。”
凌梵神色漠然道:“你患病,病床前有贤妻孝子,我来做什么。叶然却只有我这一个朋友。”
衡王神色恍惚了一下,“朋友。你因你母亲之事封闭至深,现在你敞心交友,作为父亲,只会为你高兴,不会去破坏。”
“不是你,那是谁。”凌梵瞬间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岚儿已经长大了,他。。。。。”衡王知道凌梵想到了谁,想为小儿子开脱,但想到他对凌梵的心结,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个少年啊,我想着既然是王兄的朋友,当然要好生照顾,所以我就想带他好好看看京城,谁知看多久,他说乏了,就与我分开自己回去了。”岚世子一脸无辜地对凌梵与衡王说道。
不论他的神色表现得多无辜,言词如何凿凿,凌梵也不可能相信他,他对自己的怨念有多深,凌梵很清楚。
“你一点也没变。”凌梵摇头,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厌恶,“总想证明自己,却又不自量力。”
一句话,成功将岚世子激怒,眼中恨意尽现,“没错,是我带走了他,不过人已经死了,被我扔进极峰山山渊了,你现在去找,还能找到一团烂泥的尸身。”
凌梵知他说的是气话,强压住愤怒的情绪,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