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坞里桃花开-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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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梵道:“以后就会懂了。”
还未见到晏召,先见到了韩冲,韩冲脸色很不好看,对凌梵更带着怨责。
凌梵知他心中所怨,也不解释,任他怪下去。
晏召被流箭所伤,伤在后肩。伤口有些深,被韩冲送回驿宫时,后背几乎被鲜血染红。
一直风轻云淡,嘻笑自苦的韩冲一脸紧张的苍白,仿佛那个受伤的人是自己。
“你这么晚了跑来做什么”晏召对叶然道。
于庆海在一旁道:“小然担心你,听到你受伤了,就急着要来看你。”
“有心了,不枉我这一年来受的气。”
“受气”叶然侧头回忆了一番,坚定地摇摇头。
晏召见状又好气又好笑,挥手道:“算了,没有人,是我自己找气受。”
当夜,叶然在向凌梵吹枕头风。
“晏召说他受气了,你知道是谁吗”
“知道。”
“那你叫那个人不要气晏召了。”
“。。。。。。。”
“那个人是韩冲”
“。。。。。。。他自己都说是自己找气受的,你不要多想了,快睡吧,明早还要去学堂。”
叶然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刷过凌梵的脖子,凌梵全身一僵。
“怎么了”
“没事,快睡。”
“嗯。”叶然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右手习惯地从凌梵衣摆中钻进去,贴在他的腰际。
凌梵身体又僵住了。
“怎么了”
“现在已经是四月底了,还要取暖吗”
叶然抽出手,问道:“那我的手放哪里”
“随便。”
叶然随便一放,放到了凌梵下腹敏感处,凌梵呼吸重了几分。
“你还是放回原处吧。”凌梵咬牙道。
“哦。”叶然将手撤回,紧贴住凌梵的腰际。
二人相拥而眠,一夜好梦。
翌日,用过早膳叶然便爬上于庆海准备在驿宫门前的马车。
等了一会也,也不见车动,还未掀起帘子看时,帘子已被掀开,凌梵进了了马车。
“送了你去学堂,再去城防馆。”凌梵在叶然身边坐下来说道。
叶然点头,大眼睛神彩灼灼。
凌梵问向叶然,“夫子教的都听得懂吗”
叶然便把昨天学堂上老名儒讲的《论语》说了一遍,又将陆意秋的反驳之语道了一遍。末了问道:“圣人讲‘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世上纷纭之利那么多,有人贪功名富贵,有人求仁义道德,都是利欲,为什么不能言”
凌梵颇为意外地看了叶然一眼,才缓缓道:“圣人要求见利思义,是因见利忘义是件危险的事情。见利忘义后,必定唯利是图,不择手段,最后难免众叛亲离,身败名裂。”
“因向善而向善,需要天赋纯良。不同的人,因其身份地位、教养学识、经验阅历、秉□望等等不同,利与义的内涵亦不同,其中既有约定俗成的外在规定,也有自身选择后的主动追求。一个人的利益在哪里,他的立场和道义也就在哪里。所以没必要硬去分什么利和义。”
“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日月无私照,圣人无私利。义之所在,即利之所在。天下之大利,即天下之大义。”
叶然似懂非懂,大眼睛眨了两下。
凌梵一笑,殷殷如松间清泉,“不明白也没关系,前人所谓道义不过利所趋罢了。行事随心便可,不必为这些苛杂所缚,人生在世不过数十年,守住心中的清明,遇事随遇而安即可。”
叶然点头。
凌梵笑道:“其实这一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叶然眼睛弯成月牙,心情很好地倚靠在凌梵肩头。
叶然一下马车,就被等在书院前的陆意秋一把揽住,“昨个去驿宫也不告诉我一声,早上还特特跑去你房里叫你,结果人影也没半个。”
叶然默然。
陆意秋笑眯眯道:“昨天夫子说要今天将布置君子策论,你看我的手也写不了字,这策论就你帮我做了吧。”说完举起包缠着白纱布的手。
“你不会”凌梵掀开车窗帘看向陆意秋。
陆意秋瞪圆了双眼,他没想到凌梵就坐在车内。敛了敛容,张嘴便道:“当然不是,小小策论岂能难倒我。”
“哦”凌梵挑眉。
陆意秋立即道:“我只是手受伤了,才叫小然代劳。”
“脑伤着没”
陆意秋立即看过来,像炸了窝的野猫,“你什么意思”
“看来是没有受伤。既然如此,不如你口诉,叶然替你文书。”
陆意秋见小算盘没打响,心有不甘,转向叶然道:“我的手真的很痛,痛得我整个人都很难受。”说完努力地眨眨眼睛,硬生生将眼眶逼红了,“小然,其实你都可以替我做的是吗”
“其实我昨天。。。。。”叶然一边说一边从书袋中翻出几本书,书中夹了几页写满字的纸。
陆意秋立即连书带纸抢了去,动作快捷流利地翻了起来。
凌梵看向叶然带了微笑了一下,放下车帘。
马车调过头向城防馆方向而去。
“哪有策论”陆意秋看着满手的书纸问向叶然。
叶然从他手中一一拿过抚平放进书袋,头也不抬道:“其实我昨天去驿宫的时候把今天要讲的《论语》忘记带了。”
“那你。。。。。”陆意秋见叶然从他手里拿过最后一本书,了悟过来。
陆意秋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看了叶然好一会儿,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小然也有这么精算别人的时候。”一边说着,一边解了手上的纱布,顺便做了个握拳的姿势,冲叶然眨眼咧着嘴笑了笑。
叶然弯了嘴角,看向陆意秋眼里也带着愉悦的笑意。
“小然,你还是别笑吧。”陆意秋直眼看了一会儿,突然道:“我觉得你还是木木呆呆的不笑比较好。”
叶然闻言,偏过头莫名地看着陆意秋。
“你笑起来会祸害苍生,殃国殃民。”
☆、第 32 章
凌梵还未踏进城防馆内便听到黄汉忠爽朗的大笑声。
待凌梵入内,陆暨与陆谷序起身向凌梵拱手行了礼,黄汉忠则径直走过来,一掌拍在凌梵背上,用粗旷的大嗓门道:“采了你的好计,亏了晏侍卫好功夫,一举将那耶律沙右刺杀成功,退了辽兵。”
陆暨脸上亦难掩欣喜之色,上前道:“不知晏侍卫伤得如何”
凌梵笑答道:“无妨,休息几天就好了。”
陆暨道:“幸亏晏侍卫艺高人胆大,这次行刺才能这样顺利成功。”
陆谷序在一旁道:“我听说要不他师兄及时施手,恐怕难以全身而退。凌公子好计谋,但还是算偏了,差一点令自己的贴身卫侍丧命。”
凌梵转头轻笑道:“你又焉知韩冲不在我的算计里”
看着嘴角挂笑的凌梵,陆谷序觉得后背一凉。
“富贵险中求,成事不也如此。既然我已经我策划谋略,事情就不会出现偏差。不过据晏召所报,辽军似乎已有防范。虽有防范,但他们太过自信,不但未能将计就计成功,还真令晏召成事。”凌梵嘴角挂着笑,笑得高深难测,高得如望不见顶的山仞,深得如探不到底的海。
陆谷序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在我们这边有叛徒”
黄汉忠一听便炸了毛,大吼道:“什么叛徒,是谁,老子要把他抓出来挫骨扬灰。”
陆暨也立了眉毛。
三人目光直直地看向凌梵。
凌梵想了想,不缓不急道:“或许是安□来的暗探也有可能。”
“这话是什么意思”陆暨率先问出三人心中所想。
“猜测。”
“猜测”陆谷序不忿道:“仅凭猜测能代表什么。”
黄汉忠人长得虽粗,但心思却不粗,“猜测也是有依据的,你的依据是什么”
凌梵摇头,“现下还是未知数,不可说。”
。。。。。。。
如果不是碍于凌梵的身份,陆谷序立刻就想掉头走掉。
凌梵扫了一眼三人各异的神色,淡然道:“最迟一个月,最快十天就会证实我说的话。”
在等待验证凌梵所言非假的同时,晏召身上的伤口渐渐痊愈,继续担任凌梵护卫一职。
韩冲早在来顺州之前便向皇帝请了担任驿宫护卫长一职,每日清晨召众侍卫点了卯,便脱缰而去。
到了第六日晚上,韩冲不知从哪里抓了个人扔进驿宫正堂,大摇大摆地歪坐在太师椅上。
有人迅速禀报了凌梵,过了一会儿,凌梵披衣出来,晏召紧随其后。
“便是他”凌梵看了一眼地上之人,“他应是黄将军鹰翼队的人。”
“没错,此人名叫季榀,是鹰翼队第七小分队的队长,就是他向辽军报的信,才让阿召受埋伏。”韩冲言语虽平和,但眼中的怒气难掩。
连迟顿的晏召也感受到了,望向韩冲的眼睛中是满满的感动。
凌梵见鼻脸青肿的季榀,知道他在来之前便遭了韩冲的泄愤拳,望了一眼暗波默流的师兄弟二人,轻笑了一下,问道:“你是怎么抓出来的”
韩冲回道:“当然是用了你的好计,散布辽军已退兵,三日后将开放顺州城门两个时辰,接纳外逃避难回城百姓的消息,这厮偷跑到后山中偷放信鸽,被我当堂拿住。”
凌梵接过信纸展开看来:三日后顺州城门开放,速潜。
晏召凑近来看,“速潜,是说让辽人趁城门开放之际,化妆潜入进城吗”
韩冲点头,“没错,真没想到鹰翼队里居然潜藏着辽国的暗探。”
“那黄将军。。。。。”晏召欲言又止地看向凌梵。
“来人,把他带下去。”韩冲向吩咐了一句。
一会儿进来两名卫侍,将季榀带了下去。
凌梵这才道:“黄将军无疑。”
晏召道:“为什么”
凌梵道:“若他有通国之嫌,何必要让辽人化妆成百姓入城,他的兵士就在顺州城外驻扎,直接让辽人换上士兵服,堂而皇之带入城,岂不更省事。”
晏召叹道:“现在将暗探已抓出来,终于可以上下一心抵御外辱了。”
韩冲明显地一脸不认同,“他们既然能在鹰翼第七小分队安插心腹,其他军士中,节度使兵中,刺史府衙中,甚至驿宫中都有可能安插心腹。上下一心抵御外辱这更是不可能之事。”
晏召默然收声。
凌梵道:“你最后一句话隐有所指。”
韩冲亦默然收声。
凌梵却颇有兴致的模样,“让我来猜测一下。可是真假驸马之事,皇帝已查出了什么”
韩冲抬眼看了一眼凌梵,虽不作声,心中却暗惊。
凌梵不动声色将韩冲的表情收入眼底,“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照皇帝的素喜洞明的性格,驸马很快将来顺州入这炼真金的八卦炉。”
韩冲更加彻底地抿了嘴。心中却不得不惊服,凌梵已将皇帝与他临行前所说之事猜测得□不离十。
相较于压逼感顿解的顺州,凌梵很忙。
墨玉斋各商铺请示书信来往不断,查阅的帐簿也越积越高。另外由震东局押送的寒月潭的冰块也已经在去往碧桃山庄的路上了。
叶然依旧每日无阻,下了学堂后来驿宫与凌梵粘在一处。
凌梵在书房的书桌前处理帐务,他便在窗前的席塌上一个人玩五子棋,旁边是于庆海早早便备好的小糕点。
一个人下了三盘后有些意兴阑珊,扔了子,走到书桌前,双手撑着下巴,大眼睛明亮亮地看着正认真凝神处理帐务的凌梵。
感受到如此强烈的目光,凌梵抬头,笑问道:“一个人很无趣”
叶然大眼睛眨了眨。
凌梵看了看天色道:“晏召跟韩冲这时应该在东花厅院子里切磋武艺,你可以去看看。”
叶然摇头。
“或者让于叔带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新做出的点心。”
叶然摇头:“我要跟你在一起。”
凌梵一笑,伸手将他拉至身边,贴坐在一张椅子上,温温热热气息和带着笑意的声音密盖在叶然的头顶,“那就跟我一起处理帐务。”
“我看不懂。”叶然看了一眼条条列列的数字,如实道。
“没关系,我教你。”
叶然摇头,“不想学。”
凌梵依旧好脾气道:“不学也无妨。”
“我只要跟你呆在一块。”
“嗯,好。”
“你抱我坐你腿上。”
“。。。。。。好吧。”凌梵叹息,在心里劝说自己,当儿子养吧。
凌梵将叶然抱坐在自己腿上,双手将他环在怀中,看着桌案上的帐簿。
叶然兀自研究完凌梵的线条流畅的下巴,又研究了一番凌梵的耳垂。
凌梵的耳垂不薄不厚,皎白如玉,好看得很。
叶然越看越觉得像雪梨香糕,忍不住探头轻咬住,并伸出舌头舔了舔。心里正想着怎么不甜时,突然两肩被凌梵一把捉住,眼眸幽沉如水地紧盯着叶然。
“你在做什么”凌梵一向清冷的声音带着低哑。
“我、我以为是甜的。”叶然看到这样反常的凌梵,莫名有些紧张。
“。。。。。。”
望着眼神坦然无辜的叶然,凌梵好笑又泄气,弹了一下他的额头,“罢了,你安生地坐着,别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