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攻略-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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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师弟吓得险些惊叫出声,尚怀英却在瞬间变色,因为……徐云帆……选对了!
他难掩惊愕:“你……难道真是天意?”
“不是天意。”徐云帆觉得经脉里的疼痛愈演愈烈,一番折腾让伤势又爆发了。咬牙忍着,低低道:“师叔,我们刚入门的时候,你送了每人一小坛药酒做见面礼,那药酒颜色有种独特的青灰,正与这一杯色泽相同。”
尚怀英怔了良久才道:“你那时候才这么点高,记得倒清楚。”
徐云帆微阖目:“师叔不就是在考验我是否还记得么?”
一句话,让空气彻底凝滞。
“师叔终究还念着古华派的旧情吧。这三杯酒是提前准备的,因为师叔知道我今天会来。”
“这里的一草一木,也与前院相映成趣。”
“古华弟子未忘记师叔,师叔亦不可能对古华存亡无动于衷。”
“既然这样,何不回到古华,与同门重聚?”
尚怀英看了徐云帆半晌,呵呵地笑起来。
“李师兄一个稀松平常的人,倒收了你和林沧海这样的徒弟。”
他示意徐云帆伸出手腕。
徐云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过了第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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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用了什么心法,把经脉冲成这样?”尚怀英诊了脉,一脸震惊,“若非有人用术法压制了伤势,又封闭了你的部分感觉,光疼就能疼死!”
徐云帆于是简单解释了一下海宁擂台战的事,尚怀英听了一半就冷道:“罗长风从小就不务正业,学些歪门邪道。”
徐云帆知道所有医生都对法术这种超出他们理解的东西抱有敌意,也就不解释了。
尚怀英思考了很长时间,悲悯地看着徐云帆。
他说道:“我可以帮你用药物压制伤势,会比术法更持久有效,我也可以帮你镇痛。药是我的独家秘方,不会带来任何副作用。”
“但经脉之伤最难修补,即使一个小小的破裂,也要养上三五年。而你经脉已经全毁,就算华佗再世,也不可能修好。”
“也就是说,你这辈子,必须依靠药物活下去。”
“更不可能再练武了。”
☆、第 18 章
16、
“师叔说的当真?”
“当真,除非有神仙来帮你重造经脉,否则你不可能再练武。”
“我问的是,师叔当真可以帮我延命?”
尚怀英怔了一下,道:“你不惋惜?”练了多年的武功,说没就没了,这巨大落差不是常人能忍受的。以前江湖人因为武功被废,疯疯癫癫甚至自杀的不在少数。
“师叔说笑了,本以为命不久矣,现在却能活下去,高兴还来不及,何来惋惜?”徐云帆平静地说道。因为平静,尚怀英甚至看不懂他究竟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太能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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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尚怀英的要求,徐云帆在他这里住一晚,方便他研究伤情。
徐云帆躺在床上,想要睡一会儿,却觉得无论如何也难以成眠。经脉里绵延的疼痛无休止地折磨着他,严重失血更让身体冷得像冰,盖上厚被也没能让自己舒服一些。
武功全废,未来的时间都将靠药物支持吗?
徐云帆尽量挥去了脑海中这个念头,和连带的沮丧与恐惧。他是活在当下的人,问题一件一件解决。就算明日天塌了地陷了,今日该做什么,就要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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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尚怀英所说,镇痛的药物要明早才能配出。虽然按照王师弟的猜测,尚怀英是故意要让徐云帆多受一晚折磨。
“掌门师兄,您何必对尚师叔那么客气?”王师弟自从前番向徐云帆提问□品差别,得到了善意的解答之后,好像更爱问问题了。此时一脸忿然地道:“您是掌门,他就算辈分高,也必须听您的命令,摆什么架子!”
徐云帆叹笑道:“我当然可以用掌门的名义号令他,但如果他不听呢?我怎么办,杀了他吗?”
王师弟被问住了。理论上讲,掌门当然有权力处罚门人,但难道真的杀了尚怀英?或者逐出门墙?最重要的,无论怎么惩罚他,他也不会治徐云帆的伤。
“尚师叔多年以来心中有气有火,苦于无人发泄。我找上门来,他当然要刁难。态度强硬只会激发抵抗,姿态放低些,和平收场,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王师弟皱眉道:“幸亏师兄记得那药酒。若选错了岂不坏事?”
“若不记得,就有别的法子。尚师叔对古华始终有情义在,不会见死不救,更不可能毒死我。”
徐云帆想,从某种程度上说,尚怀英与林沧海很像。都是一样的骄傲,爱面子,因而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有时在外人看来甚至大逆不道,但只要心还存善念,他连林沧海都能容下,何况这个长辈。
“我总觉得师兄对他们太纵容了……”王师弟踌躇了一会,说出自己的想法,“姑息养奸,师兄这样也许有后患。”
徐云帆一怔,仔细看了眼王师弟。
十五六岁的少年,身量已经长成,浓眉大眼很有英气。给人的感觉既非林沧海那般轻狂,也非齐远的懵懂,而是颇颇成熟。
当初的印象没错,这也许是个好苗子。
徐云帆一边将这事记在心中,一边说道:“你说得对。但我要防的并不是尚师叔。”
他要防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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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成眠,听觉变得格外敏感。
徐云帆忽而听到外面有踏踏脚步声,接着是“笃笃”的敲门声音。门“吱呀”开了,尚怀英的声音道:“你来了?”
另一个声音道:“好浓的药味……你在配药?给谁的?”
“当然是我们的好师侄,好掌门。呵。进来吧。”
接着脚步进了门,门吱呀关上,便听不到后面了。
简单的对话落入徐云帆耳中,他睁着眼睛看着棚顶,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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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帆被疼痛折磨了整晚,直到清晨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很快又清醒了,虽然疲惫,还是起了身。
便见一个戴着遮眉帽,仆役打扮的人推门而入,低着头,把一碗黑乎乎的汤药递了过来。
徐云帆看了看那药,却忽然道:“我想起一件非常紧要的事,必须立刻处理。”
仆役还没答话,徐云帆已经拉住他向门外走去:“我吩咐了王师弟去敲钟集结门人,他们就要在这里集合了,你与我一同去。”
他扯着仆役的手其实毫无力道,但仆役表情几番变换,没有挣脱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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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师父丧期未过,古华所有的建筑包括尚怀英这里,都是素色布置。屋前两盏素纸的灯笼还没熄灭,在清晨的微风里浅浅摇晃。但跑过来的师弟们个个精神抖擞,穿得整整齐齐,甚至有几个头上还冒着汗,像刚刚晨练完。
唯独一个拿扇子掩着口哈欠连天的,当然就是罗长风。
而另一个状态极差的,就是徐云帆。他脸色比昨天又难看了几分,被师弟们注意到了异常,疑惑又担心地望来。
徐云帆一路走到台阶上,始终没有放开拉住那位仆役的手,直到集合完毕,他才松手,对下面的众师弟道:“今日叫大家来,是想让大家拜见刘朔师叔。”
说完转头对那仆役行礼:“刘师叔安好!”
刘师叔?这人和刘朔师叔长得不一样啊。下面的弟子晕头晕脑地跪拜:“拜见刘师叔!”
仆役僵硬一刻,冷笑着抬手从耳后一撕,扯下一张人皮面具。下面这才惊呼:“真是刘师叔!”
刘朔是方脸盘,高鼻梁,横眉鹰目。面相显得比尚怀英老多了,鬓发有白丝,脸上也有几道皱纹。不过究竟是八品武者,透着勃勃英气。
他沉声道:“徐云帆,你打的什么盘算?”
“没有。”徐云帆道,“只是想告诉刘师叔,有话可以当着古华派所有弟子的面说,不必隐藏。”
他的表情始终沉静淡然,看得刘朔一时拿不准要不要就此发难。
忽听后面一人道:“刘朔,你把我的软骨散拿去做什么……恩?”尚怀英出来却发现外面有如此多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徐云帆目光扫过刘朔,那边罗长风扇子掩着口,打着哈欠接话道:“刘师叔拿软骨散给你下药?太麻烦了,你现在还需要软骨散吗……”
徐云帆不由得一笑:“罗师兄,闭嘴。”
“好。”罗长风果然闭嘴,开始揉惺忪睡眼。
刘朔脸上青红不定,毕竟给同派的人下药,尤其是这人还是名义上的掌门,是有违大义的事。但他早已下定决心要夺徐云帆的掌门之位,也就抛了一切顾虑,道:“你果然要我挑明了?”
“刘师叔但说无妨。”
“很好。”刘朔扬声道:“徐云帆,你之武功已然全废,还要利用古华派到何时?”
话语一出,下面哗然。
所有弟子都为此事惊呆了,连齐远也长大了嘴巴。徐云帆在海宁战上惊艳的表现,已然成为他们心中的向往与寄托,但现在徐云帆的武功废了?
有惊的,有喊的,一片嘈杂,几乎要听不清徐云帆的话,却仍淡然不为所动:“武功全废是事实”……下面又是惊喊……“但利用古华派,从何说起?”
“荀微已经放出风声,古华派将全员去守北玄关。那是魔教进攻的要冲,你这举动,分明是带古华弟子去送死!”
☆、第 19 章
19、
徐云帆直面他的目光,说道:
“好刀要磨才锋利,不上战场的武者练武何用?”
“说的轻巧,你拿门人的血肉沽名钓誉!”
“我当然要名誉,不只我要,古华派更要。想要做武林表率,想要执天下牛耳,想要江湖人提起便肃然起敬,古华不灭,正道永存!”
他话说到中断就已盖过了下面的嘈杂,最后两句下面已寂静无声,虚软但激昂的声音,在所有人耳廓里回荡。
好大的口气!
刘朔被这话说得脸上一白,继而暗生恼怒。他故意指责徐云帆不顾门人性命,正是针对下面正在听着的众多门人,想引他们动摇。谁知徐云帆占据道义制高点,不仅将他的话轻松驳回,还激了众人一把。
下面的弟子都是年轻人,正在一腔热血的时候,再加上徐云帆海宁之战表率在前,有人已是叫起来:“魔教都打来了,还在家做缩头乌龟!”
“徐师兄说的对,男子汉大丈夫,就该与魔教堂堂正正一战!”
“你是男子汉?毛都没长齐就急着送死!”刘朔一声怒斥,转而仰天长啸:“古华基业就要断送在徐云帆手里了,祖师爷在天之灵不得安息啊!”
“祖师若在天有灵,必知我将开古华百代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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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辩论,下面弟子们也嗡嗡地议论着。大多数人支持徐云帆,但……
一个师弟怯怯地道:“没武功……能当掌门吗?”
他声音虽小得像蚊子,大家却都听见了。原本激动地支持着徐云帆的弟子,听了这句,也愣住了。
古华以武立派,历代掌门全是高手。当初徐云帆能顺利接任就因为他是门内武功最高。但现在,他没了武功,还有什么做掌门的资本?
海宁之战再辉煌,也不可能吃那个荣誉一辈子。
刘朔大声道:“不仅现在没了武功,以后也不可能再练武,一个没武功的人做掌门,如何保护古华派安宁?将来必被武林同道戳着脊梁骨笑话!”
徐云帆叹道:“刘师叔觉得谁适合做掌门?师叔你吗?”
刘朔立刻道:“某虽不才,却有八品武功,又是长辈,李师兄的位子由我来接,恰如其分!”
下面立刻又响起反对声:“刘师叔,你这分明是趁人之危!”
“就是,为了当掌门还给徐师兄下药,太无耻了吧。”
也有同意的:“现在是刘师叔武功最高了,他做掌门,我觉得也行。”
“你说的什么话,有武功就够了?”
“不管怎样,徐师兄武功废了啊……”
徐云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
他说道:“当年师祖遴选掌门继承者,给尚师叔下的判语是‘心性不定’,而给刘师叔下的判语,刘师叔可还记得?”
刘朔沉了脸:“徐云帆,你一个晚辈,说这话逾矩了!”
“我现在还是掌门人,没什么不能说吧。”徐云帆脸色虽难看,神情却显激扬,竟一扫先前温雅,直戳刘朔痛处:“师祖给刘师叔下的判语是‘境界过狭,终生难登上品’,我说得可对?”
“你……你!”
“师尊身亡时,不曾见刘师叔出来说一句报仇,而今内外交困,刘师叔不思如何度过难关,汲汲于掌门之位,难道不觉得羞愧?”
“哼,在其位谋其政!将掌门交出,我自能带好古华派!”
“好吧。”
徐云帆语气一转,安然道:“师叔要做掌门,就回答我三个问题,答得好,徐云帆自当让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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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之争,难以善了。
刘朔与尚怀英,当年都是和师父争夺掌门的强劲对手。不同的是尚师叔虽骄傲,却也重情,遴选失败后心中怨恨,但也绝了继续争位的念头。
刘朔之武力甚至不如尚怀英,心性却执拗,这许多年,始终觊觎着掌门位置。
昨晚听见他进门,徐云帆就猜他必从尚怀英那里得知自己的伤情,从而知道他一定会借机发难。
既然瞒不住,躲不过,索性坦然揭开,当着几十名门人弟子的面,把话说个透彻。
刘朔圆睁双目。
他比徐云帆多几十年的阅历,难道还会被几个问题考住?心下打定算盘,道:“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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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问题,师叔如何看待正魔两方势力?”
这种问题难不倒自己,刘朔面现喜色,立刻道:“论人数,魔教只有正道三分之一,论功力,顶尖武者不相伯仲。海宁大战魔教伤了元气,又毁约,失了信义,现在当然是正道占优!”
“师叔以为正道占优?”
“当然!”
刘朔言之凿凿,不防旁边罗长风摇着扇子道:“论人数,魔教只有正道三分之一,论功力,顶尖武者不相伯仲,正道不仅没把他们消灭,还让他们蹬鼻子上脸的挑衅,这个局面还叫正道占优,连晚辈都不得不佩服刘师叔的信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