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君侧之十年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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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一个男人学习怎样伺候另一个男人,那是耻辱。但为了亲人,他不得不忍著熬著, 只盼所学所受将来都无机会用到。
而这些日子来,他也渐渐的和林凤熟络起来,只是林凤不太爱说话,偶尔也只会小声问上句“楚小主,你猜皇上真的会招我们侍寝麽?”
每每这时楚熙然也会跟著沈思,他完全无法想像那个朝堂上如此俊秀的少年天子会怎麽对待他们两个男小主。
历来後宫里的男人,下场都是不得善终,受宠的被说成妖媚祸主危及社稷,不受宠的往往出了宫也是受尽冷眼,遭人鄙弃。因为在後宫中的男人,即使出了宫,也改不了那些在宫里被当成女人看待而养成的习性,更何况,三年来,每隔阵子都会吃下宫中特制的药,从而保证无法和女人行房。
端著药的楚熙然不仅苦笑,连他自己都无法想像,等出了宫,自己又会变成什麽样子?
在一边小太监的监视下,楚熙然一股脑儿灌下药,放回桌上时,也正看到林凤皱著眉头吞下药汁。
两人眼神相对,不仅欣然而笑。
只是,楚熙然的笑是无奈,而林凤的笑,是认命。
很快,楚熙然知道了林凤为何会如此。
在三个月後的第一次御花园夜宴中,林凤以一曲凤求皇引得皇上注意,成了众小主中第一个踏进皇上寝宫的人。第二日,封赏随之而来,源源送进了凤光室, 引来不少人眼红和嫉妒。
那之後,林凤总是红著脸低头傻笑,一见就是已经傻傻跌入温柔陷阱中的人儿。
“你喜欢皇上?”楚熙然想明白後问林凤。
林凤的反映到是干脆“喜欢!皇上长的好看,人又很温柔,怎麽会不喜欢呢?”
日子一日日的蹉跎著,似乎一切都在往楚熙然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皇上越来越宠林凤,对於姿容并不显眼的楚熙然到从未注意。同时,皇上对於绝代风华的慕容小主也很是宠爱,可说与林凤不分上下,占进了新秀女的光芒。自然,俩人也都各自都被赏了宫殿并获得封号,从此生死,都将是皇家人。
楚熙然独自在丽景轩独处,而前殿三间房依然是另三位尚未获封的小主。
先说说慕容家和林家。相对於慕容家的势力,林家,自然差上了一大截子。
慕容丞相是三朝元老,朝廷上能与之抗衡的,除了手握兵符的楚老将军外,绝无他人,更何况只是小小一届文官的林家。
但仗著皇帝的宠爱,林家倒是连连被提拔,林凤的哥哥们也都纷纷升官,大有皇帝要培植林家势力的苗头。
每回林凤去丽景轩找楚熙然聊天,无意中说到这些时,楚熙然眉头总是不由皱得更紧。
林凤单纯,看不出所以然,但楚熙然却知道地明明白白,不仅为林凤捏了把冷汗,却又不忍打碎他的幸福。
却不想,真正的大祸已在眼前。
那日林凤如往日般在丽景轩和楚熙然聊天,俩人正说得欢畅,突听太监一声尖厉“皇上驾到!”
俩人瞬间傻了眼,慌慌 张张地起身跪在门口接驾。
不一会,当朝皇帝就怒气冲冲地来到他俩跟前。
“林凤,你好样的!”年轻皇帝狠狠盯著地上的林凤道“你自个儿看看这里头写了些什麽!”一张奏折飞到了林凤脚边,他慌忙拾起匆匆一扫,顿时脸色苍白,抖著身体说不出一句话,只是不停地磕头。
“这是欺君之罪,看来林家全都不要脑袋了!” 贺兰若明指著林凤吼道 “你还有什麽要跟朕解释的?区区一个卑贱的戏子,居然敢冒名顶替进宫获宠,林家的眼里还有没有朕了!”
“皇上开恩,一切罪责林凤愿一人承担,求皇上饶恕林家!”林凤的额头已经磕出了血,却始终不敢抬头望一眼发怒的天子。
“饶恕?林凤啊林凤,别以为朕宠你你就有胆子跟朕谈条件!”
“林凤不敢,求皇上明查!义父与家父本是好友,家父家母先後患病逝世时林凤还小,被舅舅卖到梨园,是义父好心将林凤带回家、如同亲儿般养育。林家有恩於林凤,这次实因不忍林老爷与心独女分离,臣妾才顶替入宫以报养育之恩,求皇上开恩!”
“林凤,你太不了解朕了!”贺兰一甩衣袖,冷冷道“来人!废凤才人,即日迁入长门宫禁足,林氏一族欺君之罪不可饶恕,满门抄斩!”
“皇上”林凤惊呼著抬起脸,简直不敢相信昨夜还抱著他轻声细语的人今日却能如此残忍。
然而,当今年轻的天子却再是没有看他一眼,挥了衣袖转身离开。
“长门宫,长门宫,居然是长门宫!”林凤红著眼重复著,一次又一次,楚熙然上前心疼得抓紧他的手, 试图扶起他,却被林凤反手掐住手踝,勒得紧紧地。
楚熙然抹著眼前人儿掉下的泪,却不知怎麽安慰,长门宫啊,那是这後宫最冷的地方 有如月亮上的广寒宫,凄冷冰凉。
当年抱著金屋藏娇的誓言的陈阿娇皇後,就是被自己深爱的人送进了那里,即使千金买来司马相如的《长门赋》依旧没能挽回帝王的心,最终在长门宫郁郁而终。
这就是帝王的情,这就是帝王的宠,这就是帝王的爱。
楚熙然叹著气,心里一片凄凉,看著眼前早已伤心欲绝的林凤,顿时一口闷气牢牢憋在胸口 无处发泄。
凭什麽,他就可以这样肆意糟蹋别人的真心,凭什麽,他就可以妄断一族人的生死,凭什麽他就可以把後宫三千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也是他手中的一个棋,一个被牢牢牵制住的棋。
“林凤,我定会救你出那个鬼地方!”楚熙然紧紧抱住林凤颤抖的身躯,忽然觉得,这後宫的残酷是离自己如此得接近。
贺兰若明揉著自己的太阳穴,心里正烦躁,忽听外面太监报说,楚小主在御书房门口求见。
一个未获宠幸的小主主动提出要见皇上本是坏了後宫规矩的事,可贺兰却并无半点惊讶,眼眸一闪,反而扯起嘴角微微一笑:“让他进来!”
楚熙然深吸口气,举步踏进御书房,感觉到上方两道犀利的视线盯著自己,想起体元殿的初次对视,没缘由的心慌了起来。
“臣叩见皇上!”楚熙然跪下行礼。
“姑姑没教过你进了後宫,就该自称臣妾吗?”贺兰把玩著大麽指上的玉扳指,过了很久才开口道“起身吧!”
楚熙然站起身,又不敢放肆地抬头去看贺兰若明,只能继续低著头。
“抬起头,告诉朕,你来所为何事?”
“恳请皇上饶恕林凤!”楚熙然毫无畏惧的迎上贺兰直射过来的眼神道“皇上,林凤是林家所收义子,就已算林家之人,并无欺君。”
“林家以所收的伶人为义子送进後宫,就是辱没了整个贺兰皇族,怎不算欺君?”贺兰挑眉瞅著楚熙然。
那人偏不动声色,缓缓道“皇上,你喜欢林凤麽?”
“喜欢!”
“有多喜欢呢?”
“与所有获得宠幸的妃子一样。”
楚熙然道“林凤他其实很可怜,他以为自己是不同的,以为皇上是真心喜欢他,更以为林家的荣宠也都是因为自己获得皇上的喜爱而得来的!”
“你要说什麽?”贺兰的声音依旧温润,但他身边的小太监已经感觉到他正在发怒。
“臣只想说,皇上一心想提拔林家,使之可以在未来牵制住慕容家,却不想被慕容家反递了道折子,证实林凤不是林家亲子,而是个下贱的戏子出生,皇上气自己的一番计划白费,才会如此严惩林家与林凤!”
“这後宫从不缺聪明的人,笨一点儿才能活得更久!”贺兰冷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而且,你又忘了自称臣妾!”
“臣妾。。。知罪!”楚熙然咬著唇,双膝跪地,垂下的头让贺兰看不清他此刻不甘心的表情。
“楚熙然,你是很聪明,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只猜对了一半。”贺兰无意外的看到楚熙然惊诧得抬起头,他却不再解释,只将楚熙然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才缓缓道“你可知北方边境遭突厥骚扰,以致连年战乱、导致百姓生活疾苦不堪?”
“驻守北疆的将军是家父老友,臣知。”
听他再次自称为“臣”,贺兰若明摇著头一笑置之,又道:“上月,突厥可汗著使臣前来,言明愿与我朝和谈,这次和谈的使者是突厥王子曼陀,再过十日就是他进京的日子。据探子回报,曼陀偏喜男色,且好舞,所以你若愿当众献舞,朕就答应让林凤回储秀宫,并赦免林氏一族死罪。”
“皇上怎知臣会舞?”楚熙然一愣,没头没脑地将心中疑惑冲而而出。
“你父亲楚老将军是武将,可你母亲却出自江南名望大家,曾一舞倾城,特别是她在十六岁时编的一曲‘剑器舞’更是名动一时,你父亲当年也是因为被其舞姿倾倒,才结成这段姻缘,朕可有说错?”
“皇上对楚家可真是了解得很呐!”楚熙然咬著牙瞪了贺兰若明一眼,而後又迅速地低下头。
他这点小动作自然逃不过贺兰若明的眼睛,可他也不生气,到是乐呵呵地笑了笑,继续道:“而你楚熙然,楚家独子,自小就与你姐姐一起跟在你娘身後学舞,相对你姐姐舞蹈的阴柔优美,跟著楚老将军习武弄剑的你将剑法与舞蹈融为一体,跳出来的剑舞独舞自然也多了一份英气,据闻你娘五十寿辰时,你那一跳可是惊豔全场。你说,朕怎麽可以浪费了你这麽个人才?”
“如果臣答应献舞,皇上当真愿放了林凤并饶林家性命?”楚熙然歪著脑袋揪真的模样竟让贺兰觉得可爱。
“朕是天子,一言九鼎!”
“好,我答应你!”楚熙然始终紧咬著自己的下唇,直到泛起血红,竟是破皮了。
“出血了。”贺兰不知何时已走到他面前,手指掐著他下颚让他不得不放开自己紧咬著的双唇。
楚熙然看著面前忽然放大的俊容,一瞬间的迷茫,然後,就感觉自己唇上轻微蠕动的湿润感,
拉开距离,才看到贺兰满脸深深的笑意。楚熙然猛得清醒过来,用手擦著自己的嘴,气鼓鼓地瞪了贺兰道“臣告退!”
说完,他就转身就跑了。
身後的贺兰肆意的笑声紧跟著传进楚熙然的耳里,羞得他恨不得钻进地洞。
八日後,淑妃忽然来到了丽景轩,楚熙然跪安後,却再也没有起来。
淑妃说:“一个未获封的小主,竟敢私自见驾,坏了後宫规矩,本宫念在你初犯,就轻罚以示惩戒!”
於是,整整一晚,楚熙然就跪在院子里,由姑姑看著,直到天空发白,膝盖失去知觉,才被小顺子扶回榻上。
“主子,明日你还要给突厥王子献舞,这腿可怎麽受得了!”
“傻瓜,你当淑妃早不来晚不来,干吗事隔八日後才想起来罚我?那都是算好了日子才来的!”楚熙然笑著点了点小顺子的额头,“好歹我也是个男的,跪一晚上没什麽大不了,你就给我收起你那苦瓜脸,快去打盆冷水来敷腿消肿才是!”
“奴才这就去!”小顺子抹了把眼泪,转身飞奔出去打水。
楚熙然看著他急匆匆消失的背影,不仅莞尔一笑,这才撩起裤管,无奈的看著自己青紫红肿的膝盖。
隔天,突厥王子如期而至,按约定是来商议两国盟约的协定的。
这曼陀,可谓臭名昭著,他行事狠辣,手段强硬,却也聪明绝顶,是突厥王最锺爱的王子。
只是,曼陀有个死穴,好色。他好美人,妖娆的清冷的,还要是属於别人的美人,他都喜欢抢来占为己有。
曾经他还一度看上过贺兰若明这个传闻中秀美无双的天承天子,只是後来领略过了贺兰的手段,不得不放弃。
而贺兰亲身领略过曼陀的好色,算计好了这一点,才决定让楚熙然献舞 。
“楚小主的情形如何?”贺兰伸著手,闭目养神的同时,任由奴才们给他穿戴上金龙外袍,扎紧腰带,别上从小佩戴的暖玉和淑妃送上的香囊。
“回皇上,楚小主这些日子天天都在储秀宫习舞,只不过~~~”小林子顿了顿,瞅了瞅贺兰的脸色,才继续道“前儿个晚上,淑妃娘娘去了丽景轩,让楚小主罚跪了一晚。”
“什麽?”贺兰睁眼继续问道,“那他怎样了?”
“没怎麽著,昨儿个爬起来後除了没练舞,其他一切正常。现在在更衣准备呢!”
“噢?也对,怎麽说他也是楚老头的儿子,本该是上沙场的命。。。。” 说到这,贺兰心里微微觉得可惜,若那人上了战场,会是怎样的英姿?那发亮的双眸,又该是如何的神采奕奕?
“皇上?”小林子看贺兰走了神,只能小声提醒“该起驾了。”
“嗯!”贺兰收起心思,端正了神色,带著一队人浩浩荡荡得朝保和殿走去。
第二章 献舞
曼陀,其实长的也算俊朗,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加上轮廓分明的脸庞。只是,眼神太过阴戾,特别是他眯眼瞧人时,感觉一转身就能把人吞骨入腹,连渣都不剩。
据说,他已有一正妃三侧妃男妾七人男宠更是不计其数,当中,不乏抢来不多久就冷落在一边的。
此刻,曼陀正端坐在主位下方,紧挨著天子,喝著美味的葡萄浆酒,等著贺兰开席时所说的好戏。不多时,众人喝得醉入五分,也少了刚开席时的拘束,变得热闹起来。
贺兰唤过小林子低头嘱咐几句,小林子会意立刻回头吩咐了下去。再转头,就看到贺兰别有深意的望向曼陀,而曼陀似乎也意识到了什麽,绕有兴致的坐直了身体,朝贺兰敬了敬手里的酒杯,一仰而下。
忽闻堂下古琴声起,随著琵琶、洞箫的合奏,一行舞姬缓缓登堂,著白色长袖纱衣,个个清秀美丽,惹得在座的人都不由眼睛一亮,连拿起的酒杯都忘了放下。
而最末出现的,却是一身烈红的人儿,矫健贴身的红色衣装,大领口剪裁故意露出一对纤细的锁骨和颈下白皙的肌肤,外套件宽松轻薄的长袖纱衣,脚蹬黑色马靴,单手执长剑立於堂中,银光一闪红影一跃,随著击鼓声而动。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答应了献舞的楚熙然。
他的红,第一次刺痛了贺兰的双眼。
看著曼陀紧紧盯著楚熙然的双眸,有那麽一瞬间他觉得後悔,後悔让那人的豔丽在众人面前绽放。
楚熙然自然没有忽视贺兰眼中意味深长的波动,但他更在意的是曼陀眼中的灼热,那几乎想将他脱光了的欲望是如此明显。
再看到贺兰若明,一个念头在楚熙然脑中一闪,他微微眯起眼,心里将当今天子骂了一百八十遍。
可这舞还是要继续,他尽量小心掩饰自己的情绪,可不时飘向贺兰的双眼里总是冒著火光,倔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