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尽天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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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担心紫夜临近都城,更容易被大王子的人监视。”结罗接过话茬道,几乎是囫囵吞枣一般咽下了荠菜,把盘子一扬,抹了抹嘴巴。
望山无奈地接过去,拿起水盆便的布巾沾湿了,重新给他擦了擦嘴,嘀咕了一句:“跟脏了脸的花猫似的。”
结罗用鼻子哼他。
“你说的不错,但若不派紫夜,叶祯也是可以的……总之这件事我今日就与曾夫子定下来,账簿是越早送进宫越好。”望山来了个总结,结束了这个话题。
于是,这日结罗再没有看到望山的影子,直到掌灯时分,哄着睿儿吃罢了晚饭,才看到他一脸轻松地从外面回来,可见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了。
结罗倒情愿他为了稳妥起见多派些影卫一起去,如此一来,机灵的几个都不在了,望山自然不会再让谁蹲在屋顶守夜了,他睡在房中也能自在许多。
说到底……谁叫这满园春色关不住啊。
又是一阵耳鬓厮磨,时不时摸一下,啃一下直到结罗炸了毛,望山才肯乖乖抱着他睡去。
过了没几日,派去都城的一干人等还没消息,射月谷又招来了刺客。
上一次现身的刺客是大王子派来的,这一回竟也不例外,仍然是大王子手下的死士,只不过他们此次摆出的阵仗更大,袭击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三殿下傅君泽。
听到属下的禀报,望山拿起剑便沉着一张脸走了出去,嘱咐结罗和睿儿呆在屋里别动。结罗应允,待他走后就关好了门窗,好歹是一国的王位之争,这喊杀声震天的外面应当是有些看头的,但连累上他就不好了嘛。心说,傅君泽最好和他兄长两败俱伤,再把他们老爹气出个好歹来,这绛双国的乱子就更大了。
可就算是呆着,结罗也忍不住趴到窗边去听动静,虽然他心里对望山的武艺极有信心,但也不由得担心,望山会不会因为要救傅君泽而出什么意外。
对他而言,现在傅君泽的安危也是相当重要的吧。
就在这胡思乱想的功夫,后院的小门突然被一股大力撞开,门板瞬时裂成了两半,因为摇篮直接对着门口,首先被这响声震到的便是睿儿。睿儿扑扇着眼睛看着踹开门走进的这个人,鼻子一皱便嚎啕大哭了起来。
结罗惊诧回身,刚刚迈出脚来,却见发丝凌乱的傅君泽已一把抓起了睿儿,提在手上。
“三殿下,你这是做什么?”结罗大声喝道。
傅君泽冷笑着看他,语调轻蔑道:“先生,你好像说过……对本王子是忠心的吧?”
“殿下这是何意?属下对殿下忠心这是自然,你……先把睿儿放下再说!”慢慢将步子往前移,结罗一双眼只牢牢钉在睿儿身上,顾不得去看傅君泽是哪种神情。
“听说,望山对这小子很不错?”他摇了摇手中的睿儿,睿儿哭丧着脸,倒是被这一吓,吓得停止了哭泣。
听了这句话,结罗有了种不详的预感,立即放软了语气道:“殿下,望山不过觉得睿儿可爱,空闲时爱逗他玩儿罢了。”
“哦?这么说他并非真正疼爱这小子了?”傅君泽漠然勾起嘴角,望了后院一眼,又道“既如此,就算睿儿不幸被刺客伤到……或者杀了,他也不会责怪到本王子身上吧……”
结罗霎时脸色煞白,瞪大了眼,目光中升腾出了杀气。
“因为,你儿子是被刺客们误杀的……哈哈哈……”傅君泽说到这时,眼睛一眯,听到屋外有人翻墙而入,屋顶上也有了轻微的响动,立即扬起手臂,抓着睿儿飞身出去。
结罗就算刺客身子不适,也只得跟着冲了出去。他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如若傅君泽胆敢伤害睿儿,即使冒着身份被暴露的危险,他也必须要确保睿儿毫发无伤。
于是,当刺客们围拢过来时,结罗全无躲避之意,一颗心全都系在睿儿身上,目光紧紧跟随着傅君泽,想要寻找时机把睿儿夺回来。
好在这些刺客很清楚自己的目标是谁,只要不被阻拦,他们不会主动攻击结罗。然而睿儿被傅君泽抱在胸前,就像是拿着他当做护心镜似的,几次拆招驳挡下来,结罗看得已是惊出一身冷汗。他捏紧了拳头,愤恨地凝视着这个任性残忍的三殿下,他根本不懂得天地万物生灵,任谁的性命都是同等珍贵的。
剑影重叠,在月光下是如此阴寒刺目。
这时,傅君泽背后露出了一个破绽,一个刺客立刻翻转手腕,剑尖向上,紧接着脚掌往地上重重一踏,向他的脊梁挑刺了过来。
傅君泽用余光瞟到从背后袭来的这个影子,顷刻把剑自东向西横向一划,转过身来,将胸前的睿儿露到了剑尖面前。
结罗大惊失色,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有本能驱使他做出了反应。他惶急掏出早先藏在靴中的匕首,矮□子,滞住了呼吸,抬手便掷了出去,直奔傅君泽的小腿。千钧一发之际,刺客的剑就要到了,结罗的匕首却也到了,傅君泽吃痛地摔了下去,没料到小腿骨竟整个被这把尖锐的匕首贯穿了。
结罗迅速扑了上去,一个就地翻转将睿儿揽入了自己怀中。回头一看,傅君泽却已陷入了刺客的包围当中,他无法站起来,只能不停翻滚着躲闪四五个刺客使出的剑花。结罗躲避在角落里,用潮湿的手掌捂住了睿儿的双眼。
再抬头看去时,傅君泽肩上被拉出一道血痕……接着,一柄长剑刺中了他的胸口。再接着,是第三剑、第四剑……
待望山与曾夫子赶来时,刺客被悉数消灭,傅君泽也不甘地睁着眼,慢慢咽了气。
作者有话要说:睿儿长大后肯定不会渣滴~~~~下章要揭露望山的真实身份了
37、第三十六章
37、第三十六章 。。。
38、第三十七章
38、第三十七章 。。。
望山决定对外宣布傅君泽死讯的这天,睿儿脱开了结罗的手,晃晃悠悠地迈动起一双小腿,呵呵笑着奔向望山。
本来在与曾夫子商量事务的望山低头一看,小家伙正拽着他的袍袖来回摇晃,一双眼睛亮晶晶地仰望着他,嘴角立刻荡起一抹笑来,弯腰把他抱起来,笑:“睿儿长大了,都会走路了。”
结罗走过来拍他的胳膊,作势要他赶紧放下,道:“也不知他这副急性子随了谁,刚会走就想跑,你放下他,可不能宠。”
“我越宠他,你不当越高兴吗?这有何不可的。”望山眯着眼睛瞅着他,也不管曾夫子眼睛在看哪,凑过来就要亲结罗的脸颊,被他躲了过去,还瞪了一眼:“忙你的正事去!”
曾夫子还是一副温和的笑脸,恭敬地对结罗行了礼,又转过头去与望山说话。
不一会儿,结罗依稀听得,两人决定在三日后公布望山的身份,同时将三郡将归于傅卿遥管辖的事实表陈给国君。至于国君有何反应,他们好像并不在乎。
兵权哪兵权,如今的兵权在哪?即便三郡都肯听从他的号令,要夺去王位看来依然遥不可及。结罗暗自想着,时不时往望山脸上流连一眼,视线竟有些舍不得从他脸上移开。脑海里顿时闪现出昨晚飞涧带来的消息:速归。
为何在此时要他速归?莫非是发生了什么变故?结罗禁不住皱紧眉头胡乱猜想,一只手抓着睿儿的胳膊也有些紧了,不知觉力气也大了些。睿儿抬起头看他的脸,撅起小嘴,见爹爹没反应,着急地扁了扁嘴,小手用力拉了拉,结罗还在专注地思考,他便突然支支吾吾发出了一个词来:“爹……爹爹……”
稚嫩的嗓音很软糯,模模糊糊听不大清,但注意惊了结罗一跳。结罗顿时站起来,盯着睿儿红扑扑的小脸,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又赶紧蹲□来,微笑着对他道:“睿儿,你刚才喊爹爹了?再叫一遍,喊我爹爹……再叫一遍……”
睿儿的胳膊不疼了,小嘴也不撅了,就歪着脑袋看着结罗的眼睛,半晌,张开小嘴轻声道:“爹爹……”
结罗“啊”的一声蹦起来,扑到望山身边就一把拽住他的手,一双眼睁得老大,喜不自胜地喊:“听见没有,听见没有?睿儿刚才喊我爹了!他喊我爹了啊!”
“真的?”望山刚才并未往他们那边看,心思都在手上的这份诏天下令上,被结罗这么一喊,也是吃惊。结罗见他并不很相信的样子,连忙跑回去把睿儿抱起来,献宝似的抱到他跟前,哄睿儿:“乖儿子,再叫声爹爹听听?”
睿儿眨了眨眼,看了结罗一眼,又瞧了瞧望山,慢吞吞地又重复了一遍:“爹爹。”
顿时,结罗扬起一个璀璨明媚的笑来,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冲望山道:“睿儿喊我爹了,哈哈!”
望山看笑着捏了捏他的耳垂,也兴致盎然地去哄睿儿说话,“睿儿,我是你望山爹爹,喊一声来听听……”
“这是我儿子啊,干嘛也喊你爹?睿儿,别听他的。”结罗撇撇嘴,一副就是不想让你如意的表情,故意背过身去,不让望山对睿儿说话。结果被望山伸出的胳膊一勾,就势揽进了怀里,听得他气息灼热地在耳边喊:“睿儿乖,叫声望山爹爹吧!今晚有猪脚汤喝哟,专门给你炖的,你爹爹都没有哦。”
睿儿翻了翻白眼,似乎是被两个大人折腾的不耐烦了,小手一挥正好打中望山高挺的鼻梁,结结巴巴说了一个字出来:“山……”望山惊讶地牵起唇角,又冲他喊:“对对,是望山,望山爹爹!”
“四个字这么长,他才不会说呢。”结罗瞪他。
睿儿又挥舞其小手,这次打中了结罗的下巴,咯咯笑道:“山山,山山!”
本来准备抬脚开溜的曾夫子一听,忍不住笑出声来,捋着长须摇头晃脑道:“真是伶俐可爱。”
望山则是不甘心地想要纠正他,但无论他再说多少遍,睿儿都只看着他喊“山山”。结罗倒很高兴,对于儿子的领悟力感到欣慰,拍了拍望山的胸膛道:“别不服气了,你若真不喜欢,不如我教睿儿喊你娘亲?”
曾夫子立即转过脸去,自我催眠道,我什么都没听见,没听见……
略感挫败的望山终于定心下来,回到书案边与曾夫子商讨公务,结罗则饶有兴致地把睿儿抱在膝盖上教他说话,不停地重复同一句话:“睿儿,要是你饿了就对爹爹说,你要吃饭,要是你困了就对爹爹说,你想睡觉……”
睿儿认真听了半个时辰,终于坚持不住,揉了揉眼睛,干脆眼睛一闭,装睡。
临近傍晚,结罗从卧榻上睁开眼爬起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和睿儿一起睡了好长时间的午觉,这会儿屋子里正是冷冷清清的光景,窗户半敞,微风掠过,刚好将窗下的芍药花香都送了进来。
伸伸懒腰,唤醒睿儿,结罗估摸了该用晚膳,准备牵着睿儿出去,找找望山的踪迹。但还没穿好衣衫,门就被推来了。望山抱着一个大包袱走进来,直勾勾望着他走过来,双手一递,笑:“斗篷做好许久了,一直放在你那屋里,我却是忘了,今个儿才想起来。”
结罗点头打开包袱,眼前咻的一亮,手指触摸上这如血色殷红的锦缎,心尖微微一颤,道:“真好看。”
“喜欢,以后就多给你做。”望山拿起那件大的,往他肩上一搭,眼眸里是止不住的惊艳之色,“你的确适合红色,这般姿容,竟教人都不敢直视了……”说着又把他摁到怀里,愤懑道:“不行,你不能穿这身出去,今后只能在屋里穿,只穿给我一人看。”
结罗红着耳根直起脖子来,怨怼道:“斗篷不在外面穿,还有什么用处?”
“嗯,再给做件别的颜色的好了。”讨好似的吻了吻他的鼻子,望山坐起来,端正了脸色道:“结罗,明日我要出门,大概几天吧。”
愣了一会,问:“是因为傅君泽的事……”
“大王子派人刺杀三殿下,这件事一旦在宫里传开,即使国君现在仍在病中,他也搪塞不过去了。我们得防着他狗急跳墙,逼宫夺位……所以我要亲自回都城一趟。”望山注视着结罗的眸子,嗓音平静,又道:“没什么可担心的,在身份没有公布之前,我依然在暗处,还成了不众矢之的。何况,这件事一泄露出去,大王子的名声也就毁了,朝中过去投靠他那一党的大臣也会动摇了。正好,我可以趁机笼络……”
“谁担心你了?”结罗稍稍偏过脸,顿了顿,才道:“把紫夜和叶祯都带着,把紫潭留下就行了。”
“可是……”
“听我的!”气势十足地斜着眼睛瞪他,结罗有些怒气冲冲地,又背过脸去磨牙:“居然现在才告诉我……”
“怎么,生气了?”望山两手穿过他的腋下,把他拥在自己胸前,双手捉住他企图逃走的手臂,十指相扣,叠放在一起。“其实,这件事也是刚刚才决定的。原本,曾夫子也不主张我亲自去,但是有个人……必须笼络到我身边来,派别人去显得不够庄重,所以我才……”
结罗低着头不看他,道:“个中缘由无需一一给我解释,你小心便是了。”
见他眸子中神色平静了些许,望山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耳根,笑:“既然我要走了,把睿儿交给乳娘,你好好陪我一晚……好不好?”
在情事上,结罗其实并非扭捏之人,但如此听他直白出口,还是反射性地横了他一眼,支吾半天,涨红了脸对他道:“我屋里有坛酒,是上次作坊里的老师傅送我的,我……去拿过来,你先去把睿儿安顿好……”
逃也似的挣脱开奔出门,结罗气喘着走进自己原先居住的屋子,径直来到后院,往四周一望,看见飞涧果然就停歇在一处屋檐上。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