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死桐-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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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都没有一次的动摇,如今却在略显颤抖,双鬓略显的白发,昭示着曾经血染沙场的年华,以后的天下,也必将有它主人的芳华。
“父皇?”安陵禹灝在等待他父亲的回答,却得到是沉默。
“随我出来。”安陵明成深吸一口气。
(大殿上)
“众将士听令!”安陵明成忽然威严而气势的喊道。
顿时整个大殿如死一般的寂静,都不知道安陵明成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是什么意思,即便是有些微醉的大臣也被这一声令下惊得犹如冷水泼面般的清醒。
“从即刻起,封安陵禹灝为六军大将军,掌管一切军权,于明日前往南兴国和北辰国交界处和六军汇合,在此期间的一切调配均听安陵禹灝的调遣,不得有误。”安陵明成在自己说出这些话的同时也不禁觉得有些担忧,那个在大臣眼中的安陵禹灝能不能服众就在此一举了,成也此,败也此,不过他还是选择相信他的儿子。
“启奏皇上,臣觉不妥,安陵禹灝年少…”殿下年老的大臣欲要驳回皇上的意见。
“阻挠者格杀勿论!”看来安陵明成心意已决。
顿时无人争辩,却皆叹息。
“儿臣遵命,定当不负众望。”安陵禹灝也看出了安陵明成的意思,迅速的允诺道,眼神却不经意的瞟向了也在人群中虽没有说话,却满眼肯定的萧堇墨,他便知道,他做对了。
没有过多的承诺什么,那向来强硬霸道的安陵禹灝从来不会因为这些不满而失去信心,相反更激起了他骨子里的倔强,无论如何也要大胜而归。
(安陵皇城,后花园)
假山层叠,溪水潺潺,在这日落的黄昏更显出它的妖娆,余辉轻轻的扫过地面,朦胧而耀眼。
“为什么还不放了刘蒙?”虽虚弱却坚定的语气。
“哼,腿长在他的身上,我怎么管得了那么多的事情。”婉转的声线,如今却句句刺耳。
“恕萧堇墨驽钝,不知晓皇妃的个中意思。”不由得心生紧张。
“承认自己笨就好,早就劝你不要插手聪明人之间的事,你这是自讨苦吃。”声声的讽刺与不屑。
“还请皇妃明示?”没有一丝的动怒,依旧温柔的问询。
“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现在这样子?明明自己都不能保全,还一副救世主的样子去帮别人,反而又让大家为你喜忧,你知道吗?你不配!这些都应该是我的。”凌紫宁的情绪忽然有些激动。
“你想让我怎么做?”萧堇墨是个聪明人,安陵禹灝都已经按着凌紫宁说的做了,可是刘蒙却迟迟没有回来,他知道凌紫宁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他又不愿安陵禹灝再与她有什么冲突,所以只好他来解决了。
“哈哈,我想怎样你都愿意吗?”
“还请皇妃说吧。”萧堇墨此刻更确定凌紫宁的确又是冲着自己来的,看来只有自己能解决了。
“要你的命…自然是不可能的,我还没有笨到那种境地,也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只是我觉得刘蒙一个人应该回不来,他似乎需要有人去接他呢。”凌紫宁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好,我去。”萧堇墨态度坚决的说道。
“可是萧公子不陪我的夫君走吗?”凌紫宁略有深意的问道。
“我…我还是去接刘蒙吧,他更需要我。”萧堇墨虽是这样决定,那明亮的眸子却透出几分暗淡。
“嗯,我相信萧公子是聪明人,刘蒙真的很需要你呢。那就劳烦萧公子和我夫君好好解释一下,免得他心生疑惑,扰乱心智,那可是去打仗,万不可分心啊!其中的利害,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凌紫宁略有所指的说道。
“我自有分寸。”萧堇墨眉头轻皱,转身离去,随那一抹晚霞,虽耀眼却也寂寥。
“这些怪不得我。”凌紫宁轻叹,紧握双拳,随即离去。
假山上的石粒似乎有所晃动,不时的滑落下几颗石子,虽无风草却随之而乱动,来不及看清,一个黑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安陵皇城,走廊)
“萧堇墨,你刚刚到哪里去了?”略显焦急而愤怒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我…随处走走,没想到皇宫如此漂亮。”不用回头也定能知晓这大呼小叫的是何人。
“还有更漂亮的地方。”不由分说的拉起手便急走而去。
“安陵禹灝,在这皇宫之中你还是…”萧堇墨有意的要挣脱紧固着他的手。
“我还是怎样?”没有一丝迟疑,霸道的把脸伸向萧堇墨面前,死死的盯着那绝世的容颜问道。
“不…不怎么样。”萧堇墨几乎屏住呼吸,在这样的气势下,还是暂时服从比较明智。
“那就好好和我走。”那个嚣张的安陵禹灝果然又回来了。
穿过几条幽静的长廊,绕过一片静谧池塘,路过几个雄伟的殿堂,再走了一阵子,就被眼前高高的围墙挡的什么都看不到。
“这里是?”被阻挡住去路,萧堇墨不禁疑惑的望向安陵禹灝。
“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安陵禹灝邪邪的笑着,更像一个任性调皮的孩童。
萧堇墨终于发现在这高耸的围墙下面竟然有门,上面赫然的挂着一幅牌匾写道:“枫叶斋”
“枫叶斋?”萧堇墨摸了摸颈间枫叶胎记,似乎明白了什么。
轻轻的推开门,一棵棵枫叶树挺拔的生长着,几乎挡住了通往前方的路,只能在缝隙间找寻到一条蜿蜒的石阶路,它们繁茂而茁壮,虽不是到了深秋时节的红艳,却有着属于这个季节的青葱。
顺着石阶小路走进去,仿若置身于枫叶中让人沉醉。而就在层层枫叶树的包围下,一个精致的亭子藏于期间,似神仙般的悠然。
“它叫枫叶亭吗?”萧堇墨望着亭子里的石桌石椅,是那样的熟悉而温暖。
“你说是,它便是。”安陵禹灝望着萧堇墨那从容而幸福的表情,他知道萧堇墨不属于纷乱的世间,而属于此时的宁静。
他要给他一个清静天下。
“从今天起,这里便是你的,枫叶斋为你而存在。”安陵禹灝像是了却一桩心愿。
“准备好久了吗?”萧堇墨轻轻问道。
“应该有几辈子了,在你消失的那些日子,每一天都像是被无限期的延长。”安陵禹灝竟似乎有些哽咽。
“对不起。”萧堇墨的心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安陵禹灝所绞痛。
“夜幕来临,不想小酌一杯吗?”安陵禹灝不想提及这些过往,转头问道。
“都有什么?”萧堇墨不免好奇。
“这里应有尽有,等我。”安陵禹灝说罢转身走进屋子。
最后一缕晚霞照耀在安陵禹灝的背影上,那耀眼的银白竟被染成了烈焰的血红,刺眼而灼目。随着那逐渐暗淡的天日,夜幕的黑暗偷偷袭来,安陵禹灝竟逐渐消失在这黑暗中,寻不到一点踪迹。
“安陵…安陵禹灝?”萧堇墨就这样慌了,那如沁入肌骨的痛楚袭遍全身,眼睛生生的灼烧,却不愿闭上分毫,这些痛怎比得了那看不见的寂寥?
“萧堇墨,你怎么了?”安陵禹灝听到萧堇墨的呼喊,顿时一惊赶紧跑了出来。
一缕缕的银白,一丝丝的光明,很耀眼很炽热,是什么在向我走来吗?为什么看不清?那个让我期待的人是谁?我在等谁?
“萧堇墨!”安陵禹灝远远的就看到萧堇墨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痛苦的表情更是让人揪心,不免加快了步伐。
“安陵禹灝,我…我又看见你了。”一点点的光明,一步步的走近。
再无他话,直接拥入到还在惊恐万分的安陵禹灝怀中,早已泪如雨下,打湿了安陵禹灝胸前的衣襟,晕出层层莲花。
第八十三章
(安陵皇城,枫叶斋)
就这样紧紧相拥,就这般念念不忘,挣不开的枷锁,解不开的牵绊,怕只怕松开一刻便是永久。
安陵禹灝也没有过多的言语,任凭萧堇墨狠狠的嵌入自己的怀里,其实他永远懂得他的痛楚,因为他的心早就随他而去了。
“哇,这里和须弥峰一样漂亮啊,没想到这闷闷的皇宫也会有这样舒适的地方。”忽然传出一声银铃般清脆而稚嫩的声音。
只见梦儿贼头贼脑的探出头来,那犹如清泉般清冽而纯净的大眼睛不断的扫视着周围的景物。
“不过要比起我们须弥峰,还是差得远呢。”梦儿自言自语的感慨道。“啊!堇…堇墨哥哥和小皇子竟也…也在这里!”梦儿忽然一惊,显然被这她认为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吓了一跳,不免有些惊魂不定。
安陵禹灝和萧堇墨也被突然闯入的梦儿惊了一下,萧堇墨竟有些不自然的赶紧松开紧抱安陵禹灝的双手,低头不语,似乎更多的是像做了坏事被人当场抓到的羞赧表情。
“梦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皇宫中随意走动?”安陵禹灝反而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质问道。
“梦儿胆子一直很大呢,这点事情又算什么?”似乎除了萧堇墨之外,梦儿也是唯一一个敢如此和安陵禹灝说话的人了,好在大家都是真心的宠溺于她。
“可是你忘记了,这里是我的地盘哦!”安陵禹灝似乎在故意招惹梦儿,明明人家只是一个小姑娘,可是每一次都要和她斗斗嘴才作罢,相比起来,安陵禹灝更像一个天真的孩童,或许只有和他们在一起的安陵禹灝才可以不用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
“这…堇墨哥哥!”几乎是撒娇的语气。每当这个梦儿招架不住的时候,总会拿出他的“免死金牌”萧堇墨,因为她知道她的堇墨哥哥是最宠她的。
只有确定自己在乎的人同样珍视自己,才可以如此的肆无忌惮。
“禹灝!”虽然是在制止,却没有半分的责备,更多的是那脱口而出的熟悉。
“小机灵鬼!”安陵禹灝轻轻的戳了一下梦儿的额头,眼神中尽是温柔。
“禹灝,刚刚你去拿的东西呢?”萧堇墨忽然想起什么的问道。
“在这里,是我亲手酿制的十里香,今日一定要好好畅饮。”安陵禹灝略显骄傲的语气,他难得有这雅兴亲自酿酒。
“那个…哦,我突然想起点事情,你们两个继续,我必须尽快处理好。”梦儿忽然说道。
“梦儿似乎有什么事情啊,不能和我们一起尽兴吗?”萧堇墨关切的询问。
“是有事情,很重要的事情,不过必须我自己解决呢,我得走了,这些酒就无福消受了,还是等下次吧!”不等萧堇墨和安陵禹灝继续的挽留,便即刻而去,带走一阵微风,也顺出这四溢的酒香,只留下满脸疑惑的两人。
其实梦儿哪里是有什么事情,分明是有意在给安陵禹灝和萧堇墨独处的机会,梦儿是单纯,但是没有傻到要打扰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她知道明日就是安陵禹灝出征的日子,而这般惬意的夜晚又会有多少呢?
“这梦儿到底是有什么急事呢?”萧堇墨望着眨眼便消失的梦儿,小声喃呢道。
“她啊,就是一个孩子呢。”安陵禹灝虽是如此应答,可眉宇间却透出一抹笑容,似乎明白了什么。
说着,安陵禹灝一手拿着十里香,一手再次牵起萧堇墨,两人慢慢的坐在了亭子里的石椅上。
青翠的玉杯里斟满了酒,借着朦胧的月光,闪烁着剔透的晶莹,如泪滴般璀璨。
“堇墨,这第一杯我要敬老天,谢谢他让我遇见你。”安陵禹灝的深眸犹如这浩瀚的星宇般深邃迷人。
萧堇墨懂得,这个从来都是敢比天高,骄横自我的皇子如今却要敬天的意义,所以这杯他陪了。
“堇墨,第二杯我要敬天下子民,有他们才会有我的一切。”安陵禹灝斟满后,继续说道。
萧堇墨依旧懂得,这个从来都唯我独尊的纨绔子弟如今却想到了百姓,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所以这杯他也陪了。
“堇墨,第三杯我要敬所有帮助过我的人,有了他们我才能活到现在。”仿若是回忆过后的感叹,眸子里也多了一抹柔情。
萧堇墨还是懂得,这个从来都是高傲冷酷,不可一世的霸主如今却知晓感激,明白恩德,这杯他依旧要陪。
“萧堇墨,这第四杯你知道我要为谁而喝吗?”安陵禹灝忽然话锋一转,美目紧紧盯着萧堇墨。
“不知道…”萧堇墨被这灼灼的目光射的仿若睁不开双眸。
“你是不是没有想到我会变成如今的模样?和你以前认识的安陵禹灝不一样了?”安陵禹灝句句问询。
“今日你所说的,的确让我出乎意料。”萧堇墨感概道。
“哈哈,萧堇墨啊萧堇墨,这第四杯便是敬你。”安陵禹灝大笑道。那样没有丝毫杂质的笑容,纯净的犹如沐浴阳光般舒适温暖,沁人心脾。
“萧堇墨何德何能,真是不敢当。”萧堇墨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你什么都能担得起,因为你配,我所有的改变只有一个原因,只因为你萧堇墨,所以没有你,就没有刚刚的前三杯酒,是你改变了我,倘若离开了你,我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样子了,我早已经忘记了以前的我,所以恳求你,不要再离开我,好吗?”安陵禹灝那微醉的神态,炽热的目光,焦灼的眼神早已经把他的心剖开了,这样的委屈此生只对他一人。
“我…禹灝,你今天有些多了,回屋好好休息一下吧。”面对这样的问话,萧堇墨早已不知如何回答,更要如何和他解释自己竟然不能陪他出征。
心已经碎了,被那柔情击的粉碎。
“我没有喝多,我只是想听你亲口答应我,就这么简单。”安陵禹灝固执的继续问道,倔强也好,醉了也罢,他只想要萧堇墨一个承诺,他的心便安了。
“我答应你便是,再也不会让你独自一人前行。”这的确是萧堇墨心底里的话,却在现实面前如此的苍白无力,原来撒谎竟会让人这般痛苦。
“萧堇墨,其实我知道你最懂我,来来来,今日高兴,再喝几杯也无妨。”从来没有如此畅饮过的安陵禹灝没有再问询什么,其实答案也早已在他心底。
酒过三巡后,安陵禹灝早已经不胜酒力,轻轻托腮,只是傻傻的盯着眼前的萧堇墨,那丝丝缕缕的银白掠过红润的容颜,那是任人都会恍惚的美艳动人。
皎洁的月光毫不吝啬的挥洒在庭院里,如梦如幻,沙沙的树叶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疏影摇曳,偶尔飘下几个还没成熟便早早掉落的枫叶,萧堇墨轻轻捡起落在安陵禹灝肩头的青葱树叶,“还未相容以沫的展现成熟的绚烂,便要早早离开,其实很痛吧?”
看着早已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安陵禹灝,嘴里却还不停的叨念着两个人曾经的聊天话语,温柔的摸着那因为醉酒而发热的俊美脸庞。
忽然发现,是什么流经指缝,缓缓而湿润,丝丝萦绕,却握不暖的冰凉。
(鬼王,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