悱恻-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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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诺坐的久了,不自觉扭了下腰肢,那粗粝的大手便更用力地揽上来,在他腰间摩挲辗转。子诺强忍了不适,脸上堆了笑意,亲执酒杯送到郑五爷唇边。
“五爷…”这声音轻灵婉转,却偏偏酥媚入骨。
“唔,哈哈。”郑五爷噙了酒杯,低笑两声便一饮而尽,俯身贴过来,子诺一怔,乖顺的接了他度过来的酒,而后低眉垂眸,颊上晕开淡淡的绯红,那幅人比花娇的姿态看的郑五爷开怀大笑。
“侍诺今儿就留下来陪我,嗯?”郑五爷伸手又俯身过来亲了亲子诺的脸颊,眉梢眼角都是微醺的得意。
“嗯。”子诺微微低首,一幅任君采撷的模样叫人心痒难耐,使得郑五爷恨不得现在就把他弄到床上去。
第三章 交颈为欢 '本章字数:2235 最新更新时间:2013…01…25 19:02: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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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烛火映照着床上交叠暧昧的身影,细碎的呻吟如同喘息,跌宕婉转,这是一场毫无顾忌的承欢。
子诺弓起身子轻颤,任身后的人在脖颈和脊背上留下一个又一个齿痕。双手绞紧罗帐,紧闭着眼睛,乌发散在颈间肩上,已被湿润的汗渍浸透。男人在他身上动作着,欲望如奔腾浩瀚的野洪,就要将他打碎,冲刷的体无完肤。
意识越来越恍惚,索性放纵自己浮沉,在令人窒息的亲吻中纠缠往复。恍惚中,自己被颠来倒去千百个姿势,每一次都不堪承受,那奔腾的欲望依旧在体内大加挞伐,令他几乎受不住的就要流泪啜泣。
疼,几乎没有一次不是如此,每一次都痛入心肺,衣服碎了,身体碎了,一身的气息都碎了,可还保有一颗斑驳的心,只是如今,连心也碎了,疼的无以复加。
那天他等墨宇醒来等到五感麻痹,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疼,明明那道伤口在他脸上,却像是刺在了自己肋下,疼,却更多的是无力。直到墨宇醒来,然后毫无顾忌地开口,他终于明白了各取所需的意思,墨宇的意图,是通过他接近郑五爷,而后成功离开北馆,借着五爷的声势寻到他的软肋,那个他舍了一切去得的人。
果然一点不相干,他的未来,他的过去,从来与他无缘。他们从陌路走到相识,再从相识走到利益的牵绊。一时间,他竟不知如何反应,不愤怒,不心疼,只是有些略微的心酸,他说好啊,我不愿委身于人。可既然你愿,那么你要得宠,我帮你,各取所需,也不愿再做这馆里的倌儿,我不稀罕,并不代表不现实。
或许有些可笑了,他心底隐隐还有一丝期待,墨宇应了他不再做这馆里的倌儿,或许真有那一天,他会带他走,他陷在这期待里醒不过来。
交颈为欢,湿润的眼眸微微睁开,朦胧中一张阴骛的脸靠在他肩头,碎发下的阴影时隐时现。粗糙的手掌在他皮肤上辗转摩挲,一寸一寸辗过去,再无一丝遗漏。
“在想什么,这种时候,还能不专心,嗯?”两人的身体依旧紧密相连,说话的声音还满溢着欲望的低哑。男人将他额间的发拨开,死死锁住他一双无可逃脱的眼睛,避无可避。
他摇摇头,将捏的指节发白的手从缠绕的罗帐中抽回,揽上男人劲瘦的肩膀,找准那红润水泽的唇,闭上双眼把自己送上去。男人皱了皱眉,还是享用一般地加深了这个吻,粗暴的唇舌翻搅,每一下都带着赤。裸的欲望。
也许就这样了吧,若没遇见他,他会一直这样下去吧。子诺悄悄睁开眼,看着在自己身上沉沦的郑五爷。在一个男人身下婉转承欢,他不嫌自己脏,只嫌自己懦弱。他有太多机会一死了之,但他没有,死了他也不清白,他只想活着,活着总比死了强。总之死了,也绝不死在北馆这靡乱到令人反胃的地方。
他要活着,只要活着,或许这一生就不会毫无改变。后来是真的改变了,在他的控制之中,他有了计划,可那计划之外的却是一颗真心,倏地被切做肉泥,一摊一摊的再拼不起来。
子诺勾起双腿,缠上男人的腰,似要在这沉沦里将自己撞碎,一了百了。这便像是饮酒,自以为沉醉无妨,可惜酒醒时候,还是断人肠。男人愣了一下,大约是没想到他会如此主动,只是这怔忡似并未持续过一样短暂,他在这激烈的交。欢里,五脏六腑都像是要被撞的鲜血淋漓,疼痛夹杂着莫名的快感,牵引着一时步上云端,却不知再从云端跌下时的晕眩与疼痛。
“嗯…嗯…嗯哼……”循环往复,像是要不死不休。
“侍诺……侍诺……”子诺在昏睡中似觉有人在耳边轻舐,那**的感觉令人心悸。想伸手去挥开着恼人的纠缠,却被一把抓住手指,裹紧一个温暖湿润的境地。
“唔……”好容易睁开粘到发沉的眼睛,轻微拉开一条缝,面前的男人便凑过来轻吻他的眼睛,直到他睡意去了大半才好容易放开。
“五爷?”子诺瞥了眼散落的罗帐,床笫间的凌乱昭示着昨晚的疯狂。
“嗯?”男人略带风霜的脸凑过来,粗糙的手掌轻抚子诺侧脸。
“累不累,嗯?”这语调轻柔怜惜,子诺这才觉到自己是被男人紧紧揽在怀里,另一只大手此时正在他腰间轻轻按摩揉捏。
“还好。”他还想摆出那幅娇柔体贴的模样,奈何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酸疼难耐,甚至连脸皮都酸软的拉不起来,只有安然静默。
“侍诺,我是真的喜欢你,叫我替你赎身,好不好?”男人又凑过来,轻轻吻了吻他的鼻尖,那感觉里竟满是疼爱,不带一丝杂质。
子诺一怔,随即失笑,如此这般的缱绻柔情,怕只在床笫之间才会有吧,大家逢场作戏,只不过昨晚一夜风流的有些纵情,此时来说真情,他不信,但他知道如何讨好。
子诺低眉,顺从地点了点头,料想这句是戏言,这样的温柔,他遇见过太多次,何况是向来杀伐决断不耽于儿女私情的郑五爷。
“哈哈,好,既是如此,你便不用回去了,我派人去北馆知会一声便是。”郑五爷大笑一声,随即拿一双眼睛笼住怀中的子诺,毫不在意他此时不自在的僵硬。
子诺有些无措,他没想到郑五爷的话并非逢场作戏。对于他们这些娼馆里的倌儿来说,女倌儿被赎那是再正常不过,填房做妾或是一段佳话。可若是男倌儿被赎的就几乎没有,纵是民风开放,男风盛行,可大大方方养了男妓在家依然是有伤风化。子诺有些怔忡地望着将他揽在怀里的郑五爷,一时间竟无从开口。
“五爷,我是男倌儿。”子诺试探着说了一句,却被郑五爷在臀间掐了一把。
“爷知道。”郑五爷又把他的身子往怀里匝了匝,贴着他耳根吐气温热。
“爷知道还……侍诺不敢高攀,只是希望五爷再思量思量,世如此时,还是先将侍诺送回……”一句话未说完,就被男人用唇舌堵回口中,呜咽着发不出声来。
良久,唇舌抽离,男人只是宠溺地拍着他的背,将下巴放在他肩颈里。
“既然累着,就先睡下吧,剩下的事有我。”这声音都带着莫名的蛊惑,隐隐勾出铺天盖地的倦怠气息,叫人难耐。再欲说什么,却被男人倏地按住嘴角,不长的僵持之后,终于再忍受不住合上双眼。
第四章 真真假假 '本章字数:2186 最新更新时间:2013…01…28 00:5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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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五爷是这秦淮河畔几城首富,腰缠万贯绝不为过,以鸨儿的话说,黑白两道都有人,能讨好就讨好,可别得罪了人家。
可此时的子诺却立在桌旁,一手拨弄着桌上的茶盏,猫一样眯起的眼睛,无话,便是看一杯清冽的茶水里映着自己模糊的影儿,摇摇晃晃,怎么看也看不分明。
“侍诺,我为你赎身,离开那勾栏红帐,难道不好?”这一场沉默的对峙里,到底是面前这人忍不住先开了口。浓浓的无奈和心疼,心底的愤怒都压在妥协之后。
“五爷,不合适。”终于抬头,迎上他黑白分明的瞳仁,自己一双眼睛凛着雾气,动一动似乎就要滴出水来。多简单,这是每个入了勾栏小倌的必修课。
郑五爷看他眼里流转的水光,心下一疼,忙上前一步将他揽进怀里,抚猫一样轻轻顺着他的背,一下一下,呼吸都放轻了吐在耳里。
“有什么好在乎的呢,我要你,自会对你好。唉,那我便给足了银子,你莫要再接其他客人。”良久,郑五爷深深吐出一口气,低头浅啄子诺唇角,眼角有些莫名的东西一闪而逝。
“嗯。”子诺应着,你退了我便不追,像是一人退一步,隔着恩客与倌儿的距离,也是这偌大北馆里的生存法则。
“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他突然说,嘴唇擦着鬓角,一阵厮磨过后的酥。痒。
子诺一怔,都能给么?那我要这几年的日子全部清零,不成这北馆里的倌儿,不遇见他,自然也不会遇见你。我只要个平凡清白的过日子,柴米油盐,运气好了娶上一房温柔贤淑的妻子,有家有酒锄作田,可惜不可能。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永远有多远,一如那不想回头也无法改变的过去,无能为力,时下只有拼了所有可能一搏。
子诺笑笑,没说话。将头轻轻靠在郑五爷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磨蹭,似是讨好,偏偏又讨好中带着那么一点儿无辜,蹭的人心头火气,再看看他那双无辜的眼,那火便噗的一声冒上来。
忽的深了眼眸,再忍不住低头去嗅他发间的味道,子诺温顺地闭上双眼。蓦地只觉一阵头重脚轻,自己已经凌空而起,头朝下被扛起来,脊背重重地哀在床榻间。他呼吸粗重的压上来,吻便如纷繁的雨点落下来。
未及爱抚便开始娇喘,这便是他,一个北馆的倌儿。人尽可夫说的还是那红颜薄命的女倌儿,到了男倌儿这儿,一双玉臂千人压,辗转朱唇万人尝,便是自甘下贱。
曾经还天真,天真到太想流泪,想到流不出来。腰肢扭动间全是媚骨的呻。吟,那曾经生生回流到身体里的泪水便像是毒素,一点点将心灵侵蚀的斑驳陆离。
他总是想,也许有一天他死了,地狱里的鬼差不知要怎样惩罚他,刀山火海下油锅,还是挖心车裂鱼网刮?想来想去还是只能自嘲的笑笑,人都说了,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可还差了那么点儿意思,他们的无情无义可不止对别人,还对自己。下地狱就下地狱吧,漠然的脸漠然的心,那又如何?
次日清早,郑府前门大敞,郑五爷亲自送出大门,一顶小娇幽幽穿过铺着青石板的小巷,转过落花成冢的梨园,渐渐淹没于烟花柳巷深处。
一进门,眼角便睨见一袭青衣,墨宇静静坐在桌边啜茶,捏一块酥酥小小的糕点,就着茶水咬一口,才抬头看他。
“回来了?”他的语气平淡,无波无澜。手上的糕点映着阳光微微的颤,满室茶香袭人。
闻他这样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忽的都在心底冒出一团无名火,越烧越热越烧越难过。
回身搁下郑五爷赠的一堆东西,吩咐门外的小童打水洗漱,自己便松了衣领解了腰带挨着墨宇坐过来,一手抢掉他手里咬了一半的糕点,不顾他的怔忡投进嘴里,丝丝密密的香甜满溢唇齿,满意地深处舌头勾上嘴角,留下一道润泽的水渍。
二人皆不发一言,相对而坐,墨宇看不出表情,子诺却笑的邪魅。
“你……”墨宇刚开口,剩下的话便被他堵在口中,还带着糕点味儿的舌头一个不防备便滑了进来,墨宇张大眼睛,一时间竟在这甜腻里任他予取予求。
时间很短,子诺别开头站起来,与墨宇相距甚远。
“这几天不闲着,里里外外不舒服,你就当给我漱个口。”他的话说的轻巧,粉色的细舌又伸出来舔舔嘴角,小童已在门外候着,子诺回头瞥一眼墨宇,巧笑嫣然。
“还不走,一起洗?”话语刚落,便开始动手宽衣解带。
他当我是什么,当我是什么!墨宇红了脸,不只是羞是气,一转身便迈开步子。显然是急于离开,步子很大,步履很快。
子诺笑笑,拉开的衣襟又合上,手指抚上额角,他累了,连脸色都是苍白,他没看出来么,那般寡淡,那般寡淡!
“我知你不舒服,早些休息,我再来看你。”门口他蓦然回头,一句话说的轻柔,那轻柔宛如那日初见的落花。
子诺怔住,鼻头一酸便向溺水一般呼吸难耐,强行把这一股感觉压下去,再抬头,他连气息都已消失在这房里。
早知忒的难挨,悔不当时留住。蓦地想起自己常唱的曲儿,白齿红唇,唱尽了别人的悲欢,也叫别人看尽了自己伪装的悲欢。真的自己在哪里,该真的时候作假,该假的时候还是假,突然觉得控制不住了。浸淫的太久太累,一点一点搜肠刮肚也找不回那点儿真心该怎么表达。
人人都说,面具戴久了,是要摘不下来的。他当时还说,此地如斯,不摘也罢,自己打自己的嘴!
雾气氤氲里用力擦拭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把水淋满身,一遍一遍的洗,洗掉的不是脏,是累。累是能洗掉的,可是脏不能,于是不做尝试,可是连洗掉那些疲累都是治标不治本。
鸨儿告诉他,入了北馆,就再没有回头的一天,生是北馆的人,死也是北馆的一培土。呵,果然是回不了头了,可偏偏要遇见他,绝望里生出那么一点儿希望,可惜那希望苦涩的不得了,又渐渐将耐心磨光,一身骨中空,一碰就散。
疲累都浸在热水里,白气缭绕里半闭的双眼渐渐合上,红烛摇曳,长发迤逦一地。明天吧,明天,一觉醒来,他还是他,怎么会变呢?
第五章 交易而已 '本章字数:2054 最新更新时间:2013…01…30 20:57: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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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笼觉睡的一身都像被浸在了浆糊里,越睡便越无力。子诺翻了个身,强撑起身子,随手捞过一旁的锦衣披上,暧昧的颜色遮掩了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
有谁的影子在窗边一闪而过,叩门声良久方才响起来,子诺低眉想了想,还是把身上的衣服穿好方起身去开门。
刺眼的天光,高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