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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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只觉得腹下一疼,按住了腹部,蝶风大惊,罗锦正茫然不知所措,突听得脚步声急遽而来,身子已陡然让人推开。
她大惊,看着那抹颀长的背影急步奔到璇玑身边。
璇玑怔怔看着一把抱起她的男人,他眼底青黑,胡渣未刮,他也没有看她,他抱着她,却没有看她,只漠漠道:“陆凯,传朕旨,废了罗嫔。”
局随皇帝奔出的陆凯躬身应了,在他抱起她大步离开的时候,璇玑看到他背后的罗锦愣愣坐在地上,面纱垂跌下,哭喊着叫着他的名字“阿离”。
他也让别人这样叫他吗?她心里疼痛,却又顿然怔在陆凯那沉静的眸光和罗锦那张脸上,那张酷似自己的脸,她突然想起两年前的婉仪。
那个也与自己酷似的歌姬。
百她回眸看向男人的眼睛,满眶湿热,低声问,我们不能再在一起了吗。
“不能了。”
声音淡薄、决绝。
背后,蝶风跟着陆凯和一众宫人紧跟而来,朝她俏皮笑着。
她轻轻闭上眼睛,不再看蝶风那明晃晃的笑靥。
******
回到凤鹫宫,龙非离把她放在床~上,刚直起身来,徐熹进了来,低声道:“皇上,十爷,夏侯大人等在储秀殿求见。”
龙非离冷笑,“让他们回去!朕绝不发兵到雪兰山。”
他说着沉沉瞥了她一眼,“听到没有?以后别再来找朕。”
她的手尚捉握在他手上,他微一用力挥开,便要出去。
白战枫,晶莹夫妻,还有之前也随儿子过了去边城的白老爷和夫人也在雪兰山!她心惊胆颤,又急又怒,下~床奔到他面前。
龙非离却一声轻嗤,“年璇玑,你姘头的死活与朕何干?”
他眼里的残酷和笑意将她彻底推向绝望。
那晚她整晚没睡,想了一晚,拿定了主意。
翌日,她打开了房间一直锁着的柜子——她学着他,也做了个柜子。
那里面有玉致离开前送她留念的几样东西,有白战枫送她的锦囊,从追追那里的拿回的手机,小札,还有那天她离开龙后庙前,从地上捡回的梳子。
两副人皮面具——一副是以前玉致易容成她的模样的用的假面,另一副是宫变那天,玉致最后一次做的假面。
迷药与他的令牌——那是两人以前逃宫去玩的时候用过的东西。
还有,他以前给她的上百万两的银票。
那天,她告诉蝶风,第二天她会睡晚一点再起,嘱咐蝶风莫让其他人吵醒她。
那晚,她很早睡下,争取最多的时间。
他派来看守她的紫卫是个女子,她一直知道。
当她再次把瓷瓦刺向自己肚腹的时候,紫卫出了来制止她。
一是紫卫的反应内力极好,虽中了迷药,却并没立刻昏迷过去。正当紫卫呼喊示警的时候,却猝然倒地。
她一惊,却看到了从暗处走出的男子。
她从没想过还会见到这个人。
吕宋。
虽极为惊诧,倒并不多惧怕,只问他怎么又回到了宫里。
吕宋凝了她良久,说,
他当日没有完成任务,被暂逐出仙砚台,须完成五件功德才能回去。两年时间,他已完成三件功德,然后,前些天,他回了宫。
想将最后两件功德送给她。
多日来的苦痛,听到吕宋的话,倒不禁笑了一下。
迷药——两副人皮面具,一副替紫卫戴上,一副自己带了——出宫令牌。
计划和实施永远是两回事,若只有她一个,她未必就能连夜找到马车离开,出了皇城,她必须在帝都呆上一个夜晚,等到天亮才能去买马车。
她身上带着数额巨大的银票,也许在路上早就遭劫。
但多了吕宋。
年妃消失在宫里的数天以后,璇玑到了雪兰山,还有从江南粮商处购下的粮食。
******
“阿七,你赔我衣服。”
流景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濡湿,捏了捏怀里朱七的下巴。
朱七却仍怔怔凝着溯镜。
看着里面的一切的不曾想到和已成定局。
。。。。。。
镜里,白战枫还没有死去。西凉刚与匈奴打完一仗,两军稍歇。
夜穹高远。
雪兰山的星幕下,男人修长的手,正揭开军帐幕子。
那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年旋,也是年旋和军帐外所有恰巧走过的士兵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这位主帅的失态。
。。。。。。
是的,一身男装的她,是他的旋弟,璇玑静静凝着前方的男子。
盔甲未褪,她第一次看到他的军装模样。
她从没想到银色盔甲里的他,仍如同往日,一般温恬儒雅,飘逸若仙。怔怔一眼后,他向她快步奔去,脚下竟一个踉跄。。。。。。
448 情殇烟霞(33) ——雪兰星辰
进了军帐,璇玑仍哈哈大笑,笑眼前男子出糗,白战枫俊脸微红,无奈地任她笑了好阵子,才扶她在榻上坐下。
他双眸含笑,眸里的欢喜和宠溺——璇玑心里一疼,突然想起他当年率三十万大军抗拒匈奴是何等威风,现在仍以少敌多,勇毅不减,但环了一眼军帐,所有布设竟简陋之极,便是椅凳也不多一张,桌上羊毫纸宣以外,搁放着半截薯子。
这样的陈设,这样的食物,这不该是主帅该有的军帐。
他是守礼之人,这才让她坐了床~榻。心里那股痛楚越发清晰起来。
局“大哥。”
“旋弟,”他轻轻笑了笑,伸手去抚她的发,却又思及什么,缩回手。
璇玑心里当即大恸,那人怀疑二人,但白战枫又怎么会碰她?
百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是君子如玉。
怎么会。
她却累了他。
她垂了眸。
他的喜悦似乎也淀了下来,责备在她的发顶上微厉而来。
“旋弟,你不该私自出宫,这是战场,非同儿戏,虽说有仙砚台的人护着,但稍有差池,便是性命之虞。”
“军饷所需,皇上定会有安排。你身份特殊,不比寻常,若教宫里有心之人知道了,必定诟病,到时你该怎么办。”
定有安排么。
璇玑鼻子一涩,泪水滑到鼻头,死死咬紧牙。
空气中一阵沉默。
良久,白战枫一声轻叹,“罢,大哥不说了,回去以后,皇上也必定是护你的。”
“只是,不管皇上再怎么相护,你在宫里还是得事事当心,莫让人——”
“大哥!”
她终于再也无法压抑住,哽咽着打断了他。
他总是念着她。
可她却害他至此,这批米粮支持不了多久,她心里还是盼着龙非离会派军队和粮饷过来,那是她深爱着的男人,这场战争关系太大,她希望他不论私情。
再说,这是他的国家,即使他再恨他们,他也不可能这样做的。
但若他始终不派军队过来,那该怎么办。
不知为什么,她总隐隐有这种可怕的感觉,她猜不透龙非离心里在想什么。
“旋弟?”
男子的声音微一迟疑,她还在思虑,脸庞却被他捧起。
他的手指迅速揩过她眼底的湿润。
“你是好意。”他轻轻抚抚她的发,眸光紧簇,“是大哥不是,我骂你做甚!”
璇玑挣脱了他的手,站起,缓缓弯膝跪下。
白战枫一惊,伸手相扶,璇玑却不肯起来,他微微拧眉,手下一用力,将她抱回榻上。
“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宫里出事了?”
。。。。。。
她再没有迟疑,把所有事情告诉他。
桌上一声遽响,璇玑一惊,却见白战枫猛然扬落的手臂,掌心紧握成拳。
桌面纸墨被掌风卷扫下地,绘出一地残黑鳞纹。
“旋弟,大哥一定不会放过龙修文!你先别回宫,大哥派人送你到江南镇郡,待此地战事一了,大哥便去寻你。在找到龙修文之前,你不能回去!”
肩膀被男人的掌心紧紧握着,璇玑一怔,随即坚定地摇了摇头,“我这一走,你怎么办?他只会越加疑虑你我的清白,我哪里也不去,我要回宫。”
“你不必担心我,家国面前,我相信,这兵,他一定会发!这场仗,咱们也一定会赢!”
白战枫缓缓站起,来回踱走数步,他的眸光微微远扬,却一片清澈坚毅。
璇玑一震,闭了闭眼,展颜一笑,“大哥,你信他,难道我反不信自己的丈夫吗?你意已定,璇玑也一样。”
白战枫回眸看向她,二人心意相通,相视一笑。
。。。。。。
目光从身旁男子的脸上划下,璇玑慢慢合上眼眸。
二人说了很多话,连日来赶路,她的身子已支撑不住。
意识朦胧里只想着几件事。
明天,吕宋便送她回宫。
大哥说,这场仗一定会赢。
那个人,会发兵的,会的。。。。。。
战事一了,大哥将龙修文找着,所有一切会都会好起来的。
她迷迷糊糊想着,睡意袭来,身子却被谁轻轻扶起,“旋弟,醒醒,喝口粥再睡。”
她微微打开眼睛,白战枫将粥递给她,笑道:“这是你送来的粮食,来,尝一口。”
她拿过碗,唇碰到碗边,看了一眼又想起什么,低声道:“大哥,你吃过东西没有?”
白战枫一怔,微微颔首。
璇玑摇摇头,“你武功好,打仗也很棒,但这人不大会说谎。别说。你是吃过了,吃了薯子吧。”
把碗递给他,“咱们一起喝。”
白战枫深深凝了她一眼,把碗接过。
两人也没避嫌,把一碗稀饭分食了。
449 情殇烟霞(34) ——再次下狱
睡到中夜,璇玑腿肚一阵抽搐,“呀”的一声疼醒过来。
白战枫打了地铺睡在地上,一看,吃了一惊,赶紧起来,坐到榻上,“旋弟,哪里不舒服?”
“腿。”她刚抚向小腿,只听得白战枫低声道:“大哥僭越了。”
脚上一暖,却是腿脚迅速被扶起放进男人的怀里,肌肉的酸痛慢慢缓减。
局“怎么,还痛吗?这是你连日赶路又怀了身孕闹的。”
他又将她的脚丫挪了挪,放进自己的肚腹里,用衣衫盖好,“是大哥疏忽了,这里冷,你的脚都冻得像块冰子了。”
夜静,他的声音听来越发柔和。她怔怔看着他的侧廓,他的几缕发丝垂下,面如玉,发如墨,俊雅得便像她在江南镇郡看到的翩翩公子,却又更贵气芳华毕露。
百她的脚蹬在他腹上,只感觉肌理扎实,脸上一热,脚微微一缩,他抬眸看了看她,脸色坦荡,她一笑,倒是她忸怩了,遂没有再动,脚掌渐渐暖和起来。
若当初,那个人没有寻到喜堂上,她的记忆也停在如初始的简单和澄空,能与眼前这个男子共偕一生,看日出日落,数细水流年,何尝不是一种福气。
她已心有归属,但她多么希望有一个好女子来爱他。
“大哥,当你妻子的人一定会很幸福。”她笑道。
“我这辈子不会再娶。”
话语一出,璇玑大怔,白战枫自己似乎也吃了一惊,将她的脚放回被褥里。快步走了开来。
她看着他轻轻剪手在后,一身白衣如烟似雪,又环了这破旧的军帐一眼,鼻子一涩,垂下眸。
“旋弟,大哥该死,说错了话,你别放在心上。”
他的声音淡淡传来。那种轻淡不类龙非离惯有的慵懒,他在抑着,她能感觉到。
该死的是她,她不敢再说什么,眸光一低;落到自己腹上,涩疼更甚。
“旋弟,天快亮了,快再睡一睡,天明大哥送你出去。”
他侧过身来,容色已与之前无异。
璇玑摇摇头,“大哥,我不睡了,就让我陪陪你吧,咱俩说说话。”
白战枫微微一震,璇玑看他凝着自己,嘴唇微动,却随即抿了唇,走过来,替她掖了掖被子。
“赶路辛苦,睡吧,大哥看着你睡。”迟疑了一下,他伸手抚了抚她的发。
璇玑赶紧低头眨掉睫上的湿意,低声道:“大哥,你刚才想与璇玑说什么,你给我说说好么。”
白战枫侧过头,俊脸上有被人窥破心事的窘迫。
“大哥?”璇玑微微蹙眉。。。。。。男子越发沉默了。
她也越发不安,只怕自己又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忙附笑道:“大哥,我睡了,你稍会叫我——”
话被打断,他的声音带了丝不易觉察的粗嘎,“我能抱一抱你吗?”
说得又急又哑,璇玑心里一颤,朝男人看去,他这回没回避她的目光,深凝着她。眸中流光依旧清澈,却又隐隐藏了丝期盼。
他很快眉峰一紧,“该死,我都说了什么!大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她咬唇一笑,下榻穿了鞋子,缓缓走到他面前,伸臂抱住他,低声道:“大哥,这次也一样,请一定要珍重。璇玑在帝都等你凯旋归来。”
她明白他。这一抱没有其他,只希望对方一定要珍重。
希望能再见,能无恙再见。
嗅着怀中女子发上幽幽的清香,白战枫收拢紧手臂,低低道:“旋弟,珍重。”
“别忘记这是主帅的军帐,连有人进来了也不知道岂不危险?还是说二位忘情至此?”
那低沉暗哑却仍能听出强抑着深怒的声音——
璇玑浑身一震,往帐帘子的方向看去,天幕深蓝,星光微稀,男子一身风尘泠冷而立,凤眸沉深,嘴角一泓薄弧邪肆,冷冷盯着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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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捉了回宫。
其实不算回宫——她被直接囚在宗人府的大牢里。
她这一生,似乎总离不开牢狱之灾。
牢里看守的狱卒,初时会说些宫里和外面的事情。
她便求他们,给她说些边关的情况,狱卒却报以轻蔑的笑容,呸她数口,说她这个叛国的女人,不配听。
他们将她移入最深的牢房里,寝寝的黑,依旧有很多的老鼠,最重要的是,再也听不清任何人的谈话。
对了,她有了罪名。
下了牢,确实该有个罪名。
私逃出宫通敌叛国,叛国之罪——那人的老师林司正判定的。
她本来就是罪臣之女,正好。
他不信。
回宫的路上,她一直说,可他再也不看她一眼。
不信就不信罢。她不在乎,她都不在乎了。
她只怕那个男人给白战枫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