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硬作者:三十而萝莉(完结)-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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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呵,”方铭伟又给他两巴掌,“报去!我他妈还没报警呢你急个屁,偷东西的还有理了。”
张小阳咳嗽一下,喘着粗气没吭声。
“叫啊,你不能耐呢嘛,当初多熊啊,见着个人就骂,跟警察都拍着桌叫板,让人群殴还骂人祖宗,你多横啊!!!”方铭伟大声嚷嚷,有人从身后走过,嘀咕着这人怎么这样,欺负小孩儿。
方叔叔老大不乐意,回头就吼,“关你妈屁事啊,这死犊子偷老子东西!!!”
那人见方铭伟这凶神恶煞的样一下就没气儿了,缩着脑袋溜远。
“老头,对不起。”张小阳这回挺温顺,眼珠转了几圈,又缓缓闭上。嘴唇微微发颤,看样子是把眼泪憋回去了。
方铭伟手一松,没再压着他,可心里还是堵得慌,“对不起就完啦?”
“。。。我不是故意的。”张小阳嘴角往下一瞥,两颗眼泪落了下来,可就是紧闭着眼,不去看方铭伟。
这模样着实让人恨不起来,方叔叔很懊恼,自己的心怎么就那么软。
沉默了一会儿,张小阳终于抬起头,却不再是小豹子一样锋利的眼神,仿佛没了骨气一般,整个人死沉沉。甚至比那天坐在西餐厅前看见那人走出来时落寞的神色还要凄凉,这小混蛋到底怎么了?
“相机被我卖了一台。。。我没钱,”张小阳断断续续说,“要不你再上我几次,就抵清了,行么老头?”
方铭伟宰了他的心都有,却不知是因为他偷了东西,还是因为这样糟蹋自己。
“你值么?”方铭伟彻底放开他,站起来恨恨地踢了一脚,想把心头莫名的情绪一并踢走。
张小阳又成了一张猪头脸,抖着双腿爬起来,听到这话身子剧烈一颤,半晌才出声,“要不你再等等,我攒够了钱把相机赎回来还你,”见方铭伟一动不动又赶紧解释,“我真没钱,这次绝对不会骗你。。。”
“那另一台怎么不卖了?”方叔叔脑抽,问出这么一句不着调的话。
张小阳目光闪烁了一下,轻声说,“不舍得。”
良心没全让狗叼走,方铭伟竟然觉得有点儿欣慰。“相机藏哪儿了?”
“我租的房子里。”张小阳还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这让方铭伟有些不知所措,搞不懂在遇着自己之前这孩子就这样了,还是因为刚才那通狠揍。
“带我去拿,”克制着好奇的心,方铭伟努力不去猜测这小混蛋,反正和自己没关系。
“嗯。”张小阳点点头,转身单腿跪地上把散落的包子一个个捡起来。方铭伟就这么冷眼旁观,他每伸一次手,心里也跟着挨一闷棍。
“怎么卖起包子来了?你包的?”无话找话,方叔叔双手不知往哪儿放,索性插裤兜里。
张小阳似乎不怎么想和他说话,流了两滴猫尿也就没什么反应了,只淡淡地说,“挣钱啊,没钱怎么活。”
包子沾了沙,肯定卖不出去了,张小阳沮丧地看着小半框包子叹气。“老头,你吃饭没?”
“没。”气都气饱了。
“我请你吃包子吧。”
半小时后,方铭伟压根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跟这白眼狼和和气气坐一桌上,嘴里还吧唧着包子。张小阳又拿起一个,把脏了的皮剥掉,然后递给方铭伟。
方叔叔无节操,是人都知道。小妖精眼一转,就被他当成秋波暗送了。先前信誓旦旦要把张小阳捶死的心思早无影无踪,连没皮的包子他也狼吞虎咽。
张小阳给他倒了杯水,没来得及烧,刚从自来水管里接的,还有股漂白粉的味儿。方铭伟喝了一口,皱起眉全倒了。
“没热水啊,这怎么喝?”
张小阳挠了挠头,语气不见起伏,“得省电,凑合着喝吧。”
方铭伟这才留意了他住的地方,不超过四十平米,就一张床,旁边地上放了电饭锅,电磁炉,电水壶,还有几个碗两双筷子。没空调,一台破旧的电风扇呼呼刮着热风。矮桌子上有个小碗,上面套了个塑料袋,瞅着似乎是装咸菜的。
“别看了,就这么些东西,”张小阳让他看得不自在,“相信我没骗你了吧,要有钱我能住这儿?”
方铭伟抹抹嘴,没心情吃饭了。“相机给我。”
张小阳趴地上,身子探进床底,够了半天才够出个纸盒,揭开盒盖,方铭伟的宝贝稳稳当当放里边。这小混蛋还有点心眼,拿了两个厚购物袋包裹住,没受潮。方铭伟捧着来回擦拭,受伤的心总算平复了一些。
“另外那台呢,你卖谁了?”
“典当行。”
“当了多少钱?”
“八千。”
“我操,老子两万多买的相机你卖八千!!!”
张小阳有些厌恶地看着他,悻悻地嘟囔,“又不是不还你,有钱人真他妈烦。”
“你当个有钱人我看看?没那本事就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方铭伟又想揍他了,这么不冷不热的,真欠抽。
“要没我老子,我早成有钱人了!!”张小阳攥着拳嚷嚷,话音刚落眼眶又红了。
方铭伟不明就里,又懒得陪他发疯。见角落里有瓶二锅头,揭开盖喝起来。多少年没喝这种酒,味还是一如既往的烈,烧得喉咙火辣辣的。方叔叔刚见着点儿太阳的心情此时又被浓云覆盖,不知不觉一瓶酒见了底。他酒量在那一帮子人里算好的,可这会儿也有点晕乎了。扶着桌子站起来,使劲甩了甩头,“我走了,相机赎回来再来找我。”
“老头,”张小阳过去拉他手,“你有没有惦记过我。”
方铭伟眼前有俩重影,鼻青脸肿的,难看极了。手却不由自主摸上去,轻轻拍了两下,“一直惦记着。。。。。。我那两个宝贝。”
张小阳摇头,“你撒谎,你肯定惦记我,你喜欢我。”
方叔叔笑了,这次给了他一脑奔儿,“你凭什么让我喜欢,小骗子。”
“我以后再不骗你,老头,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可我。。。惦记你。”张小阳不敢看他,等身上一个重重的物体压过来时,才发现方叔叔已经歇菜了。
就是那晚,方铭伟被张小阳给上了。折腾得不轻,方叔叔老腰都快断了,夜里酒醒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那小混蛋的弟弟还在他身体里,软趴趴的。
“张小阳!!!你丫腌黄瓜呢!滚出去!”
忘了说,方铭伟虽然可攻可受,但那要看对方是谁。以前和陈律他肯定是被压的,后来也好过几个,大多都是他压别人。
方叔叔坐在床上活动老腰,扭了好一阵。张小阳还挺得瑟,端了盆热水放他跟前,“我给你擦还是你自己擦?”
“我。。。。。。操。”方铭伟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一瓶二锅头就失了身,窝囊!
张小阳拧干毛巾,凑过去擦他腿上残留的痕迹,眉眼异常认真。察觉对方正看着自己,忽然迎上他的目光,“老头,看嘛呢?”
“。。。。。。”方铭伟说不出话,不可否认张小阳模样特别好看,精致得挑不出一点毛病,尽管挂了彩,却还是透着一股英气。冷不丁又想起那个下午,他俩在地上大战得酣畅淋漓,从没和谁有过这种感觉,不光是身体上的愉悦,连心都快沉溺了。
一日情还搞出真感情了?
“你又不是雏,我也不是,你要不甘心现在就上我呗,”张小阳以为他还气那事,干脆把裤子一脱,跪在床上冲他晃悠屁股。
方铭伟又挨一闷棍,无名火突突直冒,扑过去就把张小阳压得无法动弹,也没工夫温柔了,直挺挺撞了进去,听见他在身下发出尖细的叫声只觉兴奋,报复一般狠狠进出。
张小阳又哭又叫,抓着床单使劲扭动身子,嘴里就会念俩字,老头。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天,都是在张小阳那儿,却没准他去自己家。方铭伟受够了那种被人洗劫一空的恐惧,从里到外都像掏空了一般。
张小阳作息规律,每天早上5点起床,到附近包子店和人一块儿包,然后载着一百个包子沿街叫卖。到中午再回去拉一趟,傍晚收工,收入对半分,毕竟原材料是别人的。
方铭伟瞅着到点了就上他那儿等着,张小阳给他配了把钥匙。有几次也想问为什么给人卖包子,如果还做小鸭挣的钱肯定不止这些,还有从前挣的又到哪儿去了,却始终问不出口。方铭伟知道自己心软,他已经有点离不开那小混蛋,不能再让心也离不开。这样一个不堪的骗子,哪里值得?
一夜一夜的销魂让人欲罢不能,方铭伟习惯了张小阳缠绵悱恻的叫声和举动,每次都把他所有精力榨干。
“我明天就不来了,你别等我。”方铭伟穿着鞋交代,他的生活不该这样,再不堪也不该这样,只和一个人在一起,同时又觉得满足,这很危险。
张小阳背对着他一语不发,昏暗光线照进来,衬得背部雪白光亮。“嗯,那什么时候来?”
方铭伟动作一顿,低声道,“看看吧,最近事儿多,抽不出空。”
张小阳忽然转过身来,仰起脸伸了手去摸他的下巴,“老头,你讨厌我么?”
方铭伟摇头。
“那你可怜我么?”
“有点。”
张小阳笑笑,“我把那四百还你,别可怜我好不好。”
“你在乎么?”方铭伟避开他的目光,低头整理衣袖。
“在乎。”
随手敲了他一下头,“小骗子。”方铭伟拿上外套走了,不再逗留。下楼时却觉得两腿发软,方铭伟泄气地坐在地上,抖了一支烟叼在嘴边,迟迟没有点。
张小阳像只诱人的红苹果,很吸引人。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掌控的,你不会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下一步会做什么,甚至说的话哪句真哪句假也难以判断。方铭伟一直认为自己是游戏高手,这回遇上对手了。
寂静的楼道里忽然传出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方铭伟以为是幻听,心却跟着一紧。不好的预感的充斥头脑,忙拔腿跑回张小阳门前用力敲打,却始终没人来开。
“张小阳!你开门!”方铭伟换脚踹,撕心裂肺地吼。
不知过了多久,等再看见那小白眼狼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了,手腕上的鲜血染红了床单,赤|裸的身子白得很刺眼。房东吓得说不出话,方铭伟冲过去拿毛巾紧紧勒住伤口,随手抓了件大衣把他裹牢,然后疯了一样抱着他往楼下奔。
医院里,床上那小子挂着点滴,脸白成纸,嘴唇不见一点血色。方铭伟静静坐在病床边,从未这样心力交瘁过。医生说动脉处的伤口太深,血几乎是喷出来的。方铭伟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干,或许他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却都刻意忽略了。
“你可真狠啊,”方铭伟抚过张小阳的头发,“对自己都能下这么狠的手,再用点儿力手腕都快断成两截了。”
“你说你要是真死了。。。人警察一来看,哟,还是个裸|男,然后再查残留DNA,我可就跑不掉了,你是想冤死我,末了还想拉个垫背的啊。”
“早知道你这妖精招不得,我老二也够不争气的,就光对着你精神了。。。你要没了,我还不得阳|痿,”方铭伟伏下脸,额头相抵,声音有些颤,“张小阳,有什么帐活着才能算,你他妈还欠我钱呢,等你醒了咱俩慢慢算。”
床上的人动了动,发出痛苦地低喃,“。。。活着太累了。。。。。。”
后来方铭伟才知道小白眼狼的过去,他爸好赌,家里值钱东西全卖光了,张小阳八岁那年他妈气得拉着他一块儿去跳河,幸好俩人都给救起来。因为这事他爸变好了一阵,可没过多久又重操旧业,赢了就抱着他娘俩亲,输了免不了一顿揍,等发泄完连锅碗瓢盆都砸得不成样。他妈一气之下跑回娘家,就再也没有回来,扔下他一个半大小子跟着赌鬼爹过,三天两头挨打,上顿饱下顿饿的。有时债主找上门来他爸就钻床底下躲着,父子两就这么听人跟门口骂骂咧咧,什么粗俗下流的话都骂过,听得多了也没感觉了。
张小阳熬啊熬,终于熬到了初中毕业,就盼着考起个县里学校,然后再也不跟家里住。拿到通知书那天他乐疯了,谁想回到家去找破咸菜罐底藏的钱时才发现早被他赌鬼爹悄悄顺走了。学费没着落,书也没法念。当时的他万念俱灰,在家里种了两年地,攒够了来北京的路费立马打包走人。临行前赌鬼爹赢了钱,兴头上给了他三百块,让他去买过年的新衣。张小阳拿着钱第二天就坐上火车,决心一辈子都不回去。
之后的事并不光彩,打工得看人脸色,时不时还被克扣工资,他能干的活儿不多,越干越憋屈。再后来就遇着一些人,被闪着金光的有钱人迷惑得失去了方向,跟他们一块儿堕落了,走偏了。顺风顺水了很长一段日子,张小阳偶然知道他爸因为长年酗酒在他离开之后就大病一场,欠下的赌债没力气去还,天天被人堵家里讨债。
终究血浓于水,他爸再不像样也是他爸,张小阳给家里带了些钱治病,他爸也在床上拍胸保证再也不赌了,等把身子养好就去开垦家里荒着的几亩地。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至亲的过错你永远无法真正怨恨,因为那是最后一块落脚地,是每个人最终的归宿。张小阳想有个像样的家,小时候特别渴望,后来觉得得不到,也就不想了。人总是在把自己看轻的时候才能鼓起勇气走下去,你都不算个什么,那些苦难还能算什么不成。
方铭伟听着他缓缓地说出深藏的秘密,不带任何感情,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沙林小时候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