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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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详细经过何邦艺了解不多,约略只知Alfred Wallace确是那次爆炸案的元凶
之一,碰巧路过的徐唯亚意外卷入事故,成了他的救命恩人,并在重伤紧急的状
况下,被秘密藏在某个由Wallace家族资助的独立社区休养医治。
为了寻回徐唯亚,Sisy尽心尽力,坚持不放弃,最後好不容易让宋宝贝搭上
Alfred Wallace这条线,事情才逐渐露出曙光;然而毕竟是当年曾夺走两条生命
的社会案件,众人接下来面临的则是该如何安排,才能让徐唯亚於法有据地重新
出现。
整件事牵涉太广,更别提其中的黑箱作业与利益交易多麽惊人,便是身为当
事人的徐唯亚,都不见得被告知所有往来;所以他停下手中动作,短暂思考几秒
之後,决定云淡风轻地几句带过:「……还可以。Alfie……Wallace家很照顾
我,我的手可以恢复得这麽好,还要谢谢他们。」
「是吗?……那就好。」语毕,何邦艺再次陷入沈默,愁眉不展地伫立等候。
徐唯亚知道对方是在期待自己回应:纵只一个眼神、一句关怀,都能立时把
何邦艺带离挥之不去的三年梦魇。若在从前,他应该很快便忍不住心软,好言好
语地将人哄下;但是这段濒死重生、重见故人的经历,某种程度地改变了徐唯亚
的人生观,现在他只想暂时抛开一切,放任自己置身事外。
所以直到徐唯亚结束家事,何邦艺执意同他前往医院复健的期间,两人仍然
各不让步地僵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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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朋友?」趁著夹起热敷袋的空档,长期负责徐唯亚的物理治疗师指
向他身後,附耳偷问。
打从三十分钟前,徐唯亚踏进诊间起,外型出色、高人一截的何邦艺便默默
陪在身後,亦步亦趋地跟著。出於客套礼仪,治疗师当然曾与这名存在抢眼的陌
生人打过招呼,但不知为何,总是能言善道的何邦艺却一反常态,不与人有任何
交流,除了直直盯紧徐唯亚的双眼偶而眨个几下之外,连呼吸、吞咽这类生物反
应都太不明显;幸好现在日正当中,否则若再晚个几小时,说他是现身医院七不
可思议地点的无主孤魂想必也很有说服力。
「嗯。」徐唯亚向治疗师抱歉地赔了个笑,并拿著覆有大毛巾的热敷袋走往
外头座椅,顺道将身後的庞然大物引了出去。
时间已经逼近正午时分,各诊间人潮纷纷散去,徐何两人并肩坐在空无一人
的走道上,一个低头翻看杂志,静待热敷结束,另一个则冷不防伸出手,将对方
的右手掌心轻轻握住。
「……这里是公众场合,你这样会让我很困扰。」几次挣脱不果之後,徐唯
亚只得低声劝告,明白说出不愿与对方摊在阳光下的想法。
其实他们互相喜欢的心意,早在大三那年便已尘埃落定。拜从小扭曲的生长
环境所赐,徐唯亚从来不是困囿於一般观念的个性,两人之所以停滞於朋友关
系,无法向前,主要还是因为何邦艺当时太在意社会眼光,迟迟踏不出关键一步。
因此何邦艺从没想过对方竟会这样拒绝自己。他是真的天真到近乎愚蠢地认
为,只要自己诚心回应,这个感情冷淡,可是一旦爱上,便会偏执到最後的对象
就会愿意停下脚步,接受聆听。
「……」何邦艺右手捂脸,感觉心脏似乎被那句无情话语撕成碎片,但即
使痛苦如斯,他仍丝毫不肯松开与徐唯亚十指交扣的左手。
拉锯之间,杂志与热敷袋接连掉落地面,三两走过的路人也有意无意地朝这
边窥探而来;见状,徐唯亚更是莫名火起,乾脆伸出左手,一指一指硬将何邦艺
的手掌掰开。
察觉对方执意分离,何邦艺非但不让步,反倒更赌气地加紧力道,最後甚至
出动双手,共同进行主权捍卫;徐唯亚原本力气就不如人,旧伤未愈的右手又一
个劲地想使力抽回,不用多久便在这场幼稚的攻守战落败下来。
这理所当然的结果却让徐唯亚气到直接翻脸,他左手抚住右肩痛处,冷冷怒
道:「这麽爱握,乾脆整只手砍下来送你好了!」
「……对不起。」平生首次听徐唯亚这麽说话,何邦艺才终於回过神来,急
忙放开那原想握上一辈子的手掌,像个作错事的小孩低头道歉。
「……」
如愿重获自由,徐唯亚却无法感受胜利喜悦,他厌恶自己刻意装出的刻薄生
疏,也对何邦艺逆来顺受的乖巧示好感到腻烦。尤其想到自己返台後数月的平静
生活,没几个小时便被摧毁殆尽,徐唯亚更是一秒也不肯再与这人独处下去;於
是他乾脆丢下一切,头也不回地往外边走去。
但在他身後,何邦艺仍然像个称职的委屈媳妇,紧张、安静地跟牢不放。
两人就这麽一前一後地进入捷运月台,任凭两侧列车一班一班交错离去,却
还继续伫立原地,哪里也没去。
就这麽过了许久,徐唯亚终於敌不过何邦艺苦守三年的执著耐心,放弃地扶
额靠往墙角,指向闪烁进站灯示的另一侧月台,开口叹道:「今天就到此为止,
你先回去吧。」
「先让我送你回……」
「我好手好脚,没瞎没聋,自己一个人也回得去。」
「丫丫,我……」
「我什麽?连小羽都这样帮你了,你还怕找不到我躲在哪里吗?」
「……」
眼见列车已经进站,急欲甩脱对方的徐唯亚再顾不得其他,直接将人拉往开
启的闸门,硬向车厢内塞去,「你下午不是还要带执事去医院洗牙?何邦艺,你
赶快走吧。」
「我、我明天同样时间过去找你?」
「我明天有事,整天都不在。」
「没关系,那我晚点再过去,我……」
何邦艺还想把握时间再说,铃声却已纷纷响起;徐唯亚在车门完全闭合之前
退回月台,让呼啸风声带走对方恋恋不舍,弃犬般的哀伤眼神。作家的话:重生之後,本文变成女王与忠犬的故事(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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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何邦艺果然如前一天所言,再次造访徐唯亚的住处。
按过几次的门铃迟迟没有回应,大门钥匙已被没收,自己又不知道徐唯亚新
的手机号码;何邦艺左思右想,坚持不肯轻易离去,错过与徐唯亚见面的任何机
会,最後他索性跟著那满满两袋的蔬果熟食倚坐门边,守株待兔,等待对方归来。
谁知道这麽一等,便是十几个钟头。
凌晨两点,徐唯亚终於结束护花行程,满脸倦容地步入公寓大楼;後头跟著
刚轧完女配戏份的元如玉,哈欠连连毫不遮掩,徐唯亚友情赞助给她的羽绒外套
下,仍是方才偶像剧里的清凉装扮。
「你说,那种烂剧情到底是哪颗蚊子脑编出来的?光念台词就把我恶心得差
点往生。」
「那些蚊子在意的只有收视民调,谁管你往生往死,能被观众普渡才是最重
要的事。」
「普屁啦!你有听过谁帮畜生道办超渡法会的吗?又不是神猪祭……」元
如玉蹬著高跟短靴,不客气地将徐唯亚踢进电梯,勉强为自己那双被冻成冰柱的
长腿找回一点知觉。
徐唯亚回国之後,众人嘴上不说,其实却忧心忡忡他再选择自我放逐的避世
生活。是以除了Sisy、宋宝贝等人轮番排班,每日三餐简讯通话外,连血缘意识
浅薄的徐可喻也蓦然觉醒,不只火速迁居邻近县市执业,还让元如玉以跑展场、
接临演为由,三天两头到他这里交换没营养的对话……
偏偏是自己心甘情愿选择回来面对这耳根不清静的生活,徐唯亚也只能认命
不再回忆过去惬意的独居回忆;他示意对方递来外套里的钥匙,边替亲姊帮腔叨
念:「我姊是真的很担心你。她怕你不趁现在转换跑道,开创事业第二春,以後
老了没人请你卖槟榔怎麽办?」
「对啦对啦,槟榔西施没劳健保没退休金、卖一包摸两粒还要被骗财骗色,
不能当铁饭碗啦!」
忙到半夜三更好不容易收工,结果不管到哪耳边都有徐氏姊弟的谆谆教诲,
元如玉嘟嘴抱怨,赶紧自狭小的电梯内抹油窜逃,怎知才跑出没几步,便见门前
横亘一具生死不明的壮硕身躯,差点让她被脑中的惊悚联想飙出脏话。
「妈、妈妈啦!徐唯亚,你不是说没再跟何邦艺见面了?那他现在又是在演
哪出?」
元如玉缩到友人身边之後,终於认出那名别扭坐姿熟睡者的身份,放下心来
的她不禁转头嚷叫,却没料到徐唯亚也正神情凝重,牢牢盯著仍熟睡未醒的何邦
艺不放。
「……」
「……徐唯亚?」元如玉与对方认识多年,从没见过他这麽面色严肃,毫不
掩饰怒气的可怕模样,她意识到状况不妙,正要开口缓和气氛,徐唯亚已弯下身
子,重重甩了何邦艺一个耳光。
就在元如玉为这暴力举动倒抽口气的同时,苦等一天,睡到不省人事的何邦
艺也睁开了双眼,满脸迷糊地看向站著的两人。「……丫丫?」
「你先进去。」趁著何邦艺支手站起的空档,徐唯亚打开门锁,不容拒绝地
对元如玉说道。
元如玉不清楚这两个高中同学多年来的交往纠葛,但已察觉他们之间不容旁
人置喙的特殊气氛,所以她点点头,难得乖巧地安静离去。
铁门关上,刚被叫醒的何邦艺依然没有全醒,除了发麻的手脚伸展难受之
外,长时间处在低温室外更是令他迟钝不已;徐唯亚将一切颟顸动作看在眼里,
却袖手旁观,不为所动。
直到何邦艺好不容易独力站好,脑袋总算分得清东南西北之後,徐唯亚转身
按下电梯,冷冷说道:「很晚了,我带你去街上叫计程车。」
听到望眼欲穿,满心只想再见的对方直接要自己离开,何邦艺当场愣在原
地,还以为是自己没听清楚,将恶梦延续到现实,枯守整日的委屈差点化作咆哮,
失控爆发。
但何邦艺终究忍住了脆弱情绪,顺从地走进电梯-因为等待在那里的徐唯亚
眼神太过冰冷,太多不耐烦。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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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深夜,附近又都是公园和住宅社区,需得走到一段距离以外的大马路才
可能招到计程车;徐唯亚刻意不理何邦艺,便拉开距离,自己半声不吭地走在前
头。
街道宁静黑暗,两名各怀心事的人缓慢移动著。
又往前走了一会,徐唯亚突然停下脚步,看往天空,後头的何邦艺收步不及,
与他撞上,正感疑惑想要开口,几颗豆大水珠迎头打上-下一瞬间,夸张雨量随
惊人气势倾盆倒下。
两人走避不及,没几秒便被淋成一双狼狈的落汤鸡,徐唯亚这种情况下不好
继续僵持,连忙拍拍将大衣完全贡献给自己挡雨的何邦艺,示意两人快往距离仅
几步之遥的电话亭里躲去。
问题是,把两个平均身高超过一百八、并有心结未解的成年男子同塞进个狭
小空间显是再糟不过的提议。
徐唯亚被夹在何邦艺与压克力板之间,长手长脚紧紧相抵不说,受困角落的
绝境更是令他後悔到恨不得马上夺门而出;然而拉门早在两人躲进来时便严密关
上,少去不绝於耳的滂陀雨声,更衬出里头相对无语的尴尬气氛。
「丫丫,你先把围巾跟背心脱掉吧。」片刻沈默之後,衣著单薄又浑身湿透
的徐唯亚忍不住微微颤抖;何邦艺将外套晾放到公用电话上後,揪起衣袖,细心
擦拭对方发间滴滴滑落的水珠。
「不用了,你就在这里等雨小一点,我先回去了。」听到对方将自己当成小
孩照顾的宠溺语气,徐唯亚心中警铃大作,立刻伸手探向门边,作势要逃。
但何邦艺不动如山阻挡在前,徐唯亚自然无法如愿;把握这得来不易的独处
良机,前者索性使人更往角落靠去,逼得两人呼吸声逐渐失控,也让徐唯亚急忙
将他推开。
「何邦艺,我说我要回去,你走开!」
「你在国外到底发生什麽事?干嘛一直躲著我?」
「好啊,这麽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外头暴雨不止,电话亭里两人心情更加
纷乱,徐唯亚再也按捺不住,乾脆直接将话挑明,「什麽事都没发生,只是我好
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再也不想委屈自己,继续跟你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跟我在一起这麽委屈你吗?」
「别说的好像自己有多可怜!何邦艺,我早就说过,你想要的我这辈子都给
不起,我也永远都没办法相信你!」
「……这是什麽意思?你不是已经答应试著跟我在一起了吗?」何邦艺强作
镇静,眼眶却已开始泛红,他忍住激动,嘶哑问道,「反正除了我你也没办法再
爱上其他人,为什麽现在突然又说这种话!」作家的话:这几章对话闷得让我想到穷摇阿姨……题外话,叫车请爱用55688,徐唯亚聪明一世,却忘了这只号码才让何邦艺有机可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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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没等徐唯亚再开口,何邦艺发疯似地将他困在怀里,用力亲吻,
希冀这样能够唤回两人的亲腻记忆。
绝望的气息重重落在徐唯亚唇齿之间,他一面觉得这挽回的举动荒谬可笑,
一面却又为对方的悲伤心情感到难过,最後不禁停下挣扎,闭目接受这沾染些许
血腥味的纠缠。
-每次都是这样,就是太清楚何邦艺总能轻易击溃自己决心,徐唯亚才执意
要旁人协助拖延见面时机。
两人吻得投入,连亭外大雨趋缓也浑然不知,期间徐唯亚多次试图找回理
智,还是不敌何邦艺铺天漫地而来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