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暖花开好做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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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俊的心不知什么时候离得很远了,远得那怕近在咫尺,伸出手来也握不住,手心里只是一片空荡荡。
简岫峰明知道有什么不对了,却偏偏问不出来,甚至都不知从何问起。
只不过是刘俊回家的时候比过去晚了,学校的事情好像越来越多。只不过是彼此在一起的时间少了些,只不过是有点平淡,其余的一切并没有改变。
他们仍然住在一起,夜里仍然会相拥着沉沉睡去,只不过缠绵之际,刘俊好像和白天换了个人,每次都是那样抵死,漆黑的眸子那样贪恋地看着他,像是在记住他的样子,又像是在记住这些激情的夜晚。
慢慢地简岫峰也不想老是在家等刘俊了,偶尔同学来约,他不再推辞,三五个人一起出去玩。刘俊也不说什么,要是在过去,总是要半真半假地打趣他几句。
现在甚至连问都不问,脸庞上只是一片空白。
这一天,他和几个同学在一间酒吧里玩到子夜,脚步跄踉地回到家,将门铃的按得山响,刘俊穿着睡衣来给他开门,皱着眉说:你又没带钥匙吗?
简岫峰有了几分酒,高声说:给我开下门,这么不耐烦?一边说着一边挤进门。
看刘俊穿着单薄的睡衣,领口敞着,颈子下的皮肤泛着粉色的光泽。
刘俊并不理他,回身往卧室走,简岫峰一把扯住了:刘俊,你到底是怎么了?
刘俊回手推开他:你烦不烦啊?这么晚了,睡觉去。他一边说着一边皱起了眉头。简岫峰见了他脸上的神情,再也忍耐不住了,他一把将刘俊拉了回来:刘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是不是讨厌我了?还是。。。你另外有什么。。。有什么。。。。
他酒劲没下去,说起话来结结巴巴,声音倒是中气十足,满脸涨得通红,连眼睛都是红红的。
刘俊给他揪住膀子,挣扎不开,一双眼睛黑得深不见底,面色一片苍白,“简岫峰,你想说什么?我另外能有什么?晚归的人可不是我,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简岫峰一下子放了手,气急败坏地说:是,又是我做错了,是吧?
刘俊扫了他一眼,看他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头发乱蓬蓬地支着,心中不忍起来,轻声说:去睡吧,你喝这么多酒做什么啊。
简岫峰抬起头来,颤声道:刘俊。。。。。。我怕你会离开我。
刘俊呆呆地站在那儿,望着酒后的简岫峰,半晌,摇了摇头:简岫峰,你喝醉了,才会这样东想西想。
他说着坐在简岫峰的身边,手指轻轻拂上简岫峰滚热的脸,冰凉的指尖让简岫峰感受到舒服,他闭上眼,头伏在刘俊胸前,喃喃地道:刘俊,刘俊。。。。。
夜渐渐深了,简岫峰在闹了半天后,终于沉沉入睡了,刘俊独自站在窗前,心里上下翻腾着,他是如此不愿意离开这个人,如同这个人不愿意离开他一样,然而他本能地不相信天长地久这回事,他那躺在墓园中的母亲时刻都在告诉他,爱情是个多么不可靠的东西,更何况还是他们这样的感情,根本是不受任何祝福的感情,所以当简岫峰的妈妈请求他的时候,他如此痛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
“峰儿是个死心眼的孩子,小俊,七姨不想为难你,可是,如果你不放手的话,峰儿是怎么样也不会和你分开的。”
刘俊答应了他,那不放心的母亲又说:小俊,这件事七姨并不逼着你立马和峰儿了断,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一下子分开,你也会受不住,你。。。。。”
刘俊洞悉了她的心思,快刀斩乱麻固然痛快,只怕会连带斩碎简岫峰的心,她想的只是慢慢儿不着痕迹地分开,像是水到渠成一般。
“小俊,七姨知道这样很委屈你,不过不会让你为难很久的,你放心,我会把峰儿送到部队上去。”
夜凉如水,刘俊一直站着,渐渐地浑身也是一片冰凉。
第九章
开春后,简岫峰开始忙起来,公务员考试在三月底,他紧张地准备着。
刘俊好像慢慢在和他父亲讲和,回天回的次数多了起来,有一两次还给后母生的小妹妹带了礼物回去,看着简岫峰满脸不解地看着他,轻轻笑了笑说:是你说啊,血浓于水么。这么瞪着眼看着我做什么?
这天简岫峰回家时,看见刘豆腐的车停在楼下,有点奇怪,看来这父子两的确是合好了,自从他搬到这里,刘豆腐一次也没来过,钱都是托简岫峰的父母给带过来的,仿佛父子间只留着这么一点儿联系了。
门没关,轻轻掩着,只听刘豆腐说:那我走了,这事快了,你自己也把东西好好收拾下。。。。。
话音未落,简岫峰推门而入,刘豆腐立时住嘴不说。换上一付笑脸道:峰儿,你回来啦。
刘俊看他回来了,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抽屉里,淡淡地招呼了他一声。
刘豆腐笑道:那小俊我先走了,峰儿,今早上我出来时,你妈让你跟我车回家去下。简岫峰说:什么事啊?我下午不得空哩。
刘豆腐说:她说有很急的事要和你商量,再三说让我把你捎回去的。
简岫峰正要说完,刘俊抢先道:你就回去嘛,七姨肯定是有事和你说,问那么多做什么?
自从醉酒后那天起,刘俊对他的态度不再像前此日子那么冷淡,甚至有些时候还表现出一种对他强烈的依恋来,简岫峰不想破坏两人之间这种久违的温馨,凡事尽量不违拗他,此时听他这样说,只得上了刘豆腐的车,回到家。
他一回到家,他妈就拿了张表让他填,一看是张部队招人的报名表,简岫峰将那表一推:我说了不去,公务员考试我都报了名了。
他妈笑道:我知道你报了名了,可是公务员考试你一样参加就是了,这张表填一下又不是非要去不可,只不过是万一公务员落了榜,你不是还可以去部队啊,这个也算是多向选择,不矛盾吧?
简岫峰满脸狐疑地看着她,她又说:这事是一早就请人帮忙的,那时我们也不知你不想当兵,人家给办了,我们也不能就不理啊,你听我话,只不过填填表表,你若真考上了公务员这边不去就行了嘛,干嘛这样死心眼啊?
简岫峰说:那万一考不上,我不是就得当兵去?
他妈妈叹了口气,说:峰儿,妈知道你是舍不得你的朋友,可是你要知道,你们都还年轻,如果你们连一时的分离都不能忍受,那将来还怎么共渡一生?这种感情也太脆弱了吧?
他妈妈这几句话说得简岫峰心中一动,只听他母亲又说:再说了,他若是真的爱你,你去了哪里他一样会想着你的,部队也有探亲假的啊,你们总还是可以见面。这只是退一万步的话,你从小到大学习上没让妈妈操过心,说不定你一下子就考上了,那不就成了?
简岫峰终于填了那张表,回家的路上,他突然想起,妈妈说的是“你是舍不得你的朋友”,她说的是“朋友”,却没说“女朋友”,他紧张了一下,莫非妈知道什么?转念又想,如果母亲知道什么,绝不会这样镇定,看来还是自己太多心了。
这件事,他没有告诉刘俊,而刘俊好像也有什么事情在忙,并没有问他回家去做什么。
填了表大概过了半个月,陆陆续续有人到他系上了解他的情况,又有人专门找他本人谈话,倒也没说什么,简岫峰隐约猜到这些人应该是部队上来人对他进行考察了。
他不敢告诉刘俊,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不敢让刘俊知道这事,其实刘俊老早就说过让他想当兵就去当的话,可他就是不敢说。
由小到大,他从不对刘俊隐瞒任何事,这时突然有点做贼的感觉,虽然刘俊并没有问他,揣着这事,他不免小心翼翼地,说话做事透着心虚。甚而至于觉得刘俊像也有什么事在瞒着他一样。
这到也不完全是他在猜疑,刘俊总是早出晚归的,他起初以为他是在学校,可是有一次一个挺漂亮的小姑娘来找刘俊,说是刘俊好几天没到宣传部去了,他主持的工作一直搁在那儿。简岫峰奇怪地说:你可以上他们班找他啊。
那小姑娘说他一上完课就走得人影不见,谁也说不上他去了哪里,所以才找家里来了。
简岫峰摇摇头说:你看吧,他也没回家啊。
那小姑娘笑嘻嘻地说:莫不是真的在外校找了个女朋友?说着就去了。
这句话立时搁在了简岫峰的心头,重得他气都喘不匀了。
这一天他一点书也看不进,反来复去只是在想,刘俊到底做什么去了,他一定是隐瞒着什么。算计来算计去,他发现自己就像个深闺怨妇似的,成天盘算的就是自己的男人什么时候会抛弃自己。
正在胡思乱想,大门嗒地一声开了,接着听见悉悉索索换鞋的声音,钥匙放在茶几上的声音,接着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刘俊走了进来,伏在他身上,翻了一下桌上的公务员考试资料,低声道:准备得如何了?
简岫峰合上书,回身抱住他,头伏在他腰间道:累死啦。
刘俊伸手揉了揉简岫峰的头发:那就休息一会。考不考得上有这么要紧吗?七姨不是给你联系好了部队的事吗?
简岫峰一惊,抬起头来:你知道了?
刘俊一笑:早知道啦,看你鬼鬼祟祟的瞒着我,我爸早告诉我啦。
简岫峰脸红了一下,心头一阵轻松,那、、、你不怪我?
刘俊挣开他:怪你做什么?你从小就想当兵,我现在才知道啊?
可是,可是如果真去部队的话,那得很长时间都见不着面啊。
刘俊回过头来:见不着只是一时,又不是一生。
简岫峰突然想起件事:刘俊,你和你爸最近挺好的啊。
刘俊说:就那样。简岫峰,今天咱们出去玩玩罢。
简岫峰奇怪地说:你怎么突然有这想法?我要看书呢,月底就要考试了。
刘俊低着头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就是、、、、就是特别想和你出去玩一晚上。你不想去就算了。
简岫峰将书一合,走啊,走啊,反正我也看了一天了,累得眼睛痛。
刘俊听了他这话,突然说:简岫峰,你干嘛要对我样好?
简岫峰愣了下,随即笑道:刘俊,你有时候真像个女的,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这儿就咱们两人,你说说我还能去另找个人来好吗?
两个人跑到皇城老妈去吃了顿火锅,一人喝了两瓶啤酒,刘俊很少喝酒的,这次也喝得两脸红彤彤的,完了还意犹未尽,跑到府河边一间酒吧去玩到半夜,这才前脚打后脚地回家,两个进门的时候,刘俊连站都站不稳了,一个劲儿地傻笑,简岫峰酒量比他好得多,一边扶着他,一边轻声埋怨他:不会喝呈什么能啊,瞧你醉得这样。
刘俊就是一个劲儿地笑,也不哭也不吵,酒德甚好,就是笑得让人心头发毛。
好容易连扶带抱地将他弄进屋里,简岫峰将他放在沙发上,忙着打盆热水来给他擦脸,却看到刘俊闭着眼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好容易不笑了,简岫峰不敢惊醒他,到里屋抱了被子给他盖上。这才收拾了东西,仔细看了看刘俊,见他脸颊上两酡红晕,呼吸安稳,睡得像是婴儿般平静,他对着熟睡的刘俊笑了笑:这小子,酒德真好,喝醉了就睡,一点不闹人,他自己可是一喝多了就要大喊大叫的,嚷嚷得一栋楼都听得到。
安顿好刘俊,他觉得浑身发痒,到卫生间去洗澡,刚打湿头发呢,门上就帮帮地敲门,他连忙开门,刘俊跌跌撞撞地就直扑马桶,吐了个稀里哗啦。
简岫峰慌得连裤子都不及穿,忙着给他捶背,就着哗哗淌着的热水打湿毛巾给他擦脸,刘俊吐了一回,喘着粗气看看他,脸上绽放出一个妩媚的笑来:简岫峰,你、、、、嘿嘿、、、、
简岫峰叹了口气,又来了。
他用力将刘俊抱起来,刘俊就势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力气大得一下子将简岫峰推到了莲蓬下面,热水从他们头上直淋了下来,刘俊身上的衣服顿时全湿透了,但是他不管不顾地,只管抱住了简岫峰不放。
小小的浴室里水气蒸腾,雕花玻璃门上映着两个紧贴在一起的身影。
第二天简岫峰醒来时,刘俊已经上课去了,餐桌上放着早点,洗净的玻杯里插着一枝早开的玫瑰。
他刚喝了杯牛奶,刘俊就回来了。
简岫峰诧异地看着他:刘俊,你这么早就下课了?
刘俊怀里抱着一个文件夹,靠在墙上,慢慢说道:简岫峰,我要走了。
简岫峰大吃一惊:要走?你要去哪里?
刘俊走到餐桌边坐下,将手里的文件夹放下,缓缓地道:简岫峰,我想过了,我们俩这样子不是个事,本来我想、、、、、慢慢儿跟你、、、、跟你、、、分、、、、可是眼下来不及了,我要走了,简岫峰,我要去英国读书了,我家里把什么都替我办好了、、、、、
简岫峰几乎是张口结舌地坐在哪儿,一句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屋子里死一般地静。
第十章
简岫峰像是坐了一百年那么久的时间,想不起来问一句为什么。
桌上的玻杯里插着那朵娇艳浴滴的玫瑰,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简岫峰手一横,将那玻杯哗啦一声扫下地去,玻璃晶莹的碎片在阳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光芒,寒光凛凛地直刺简岫峰的眼睛,他闭上眼:刘俊,这算什么?算什么?
刘俊像是扭断了脖子似地低垂着头,一绺头发搭在额头上,一个字也没说。
简岫峰站起身来,用力推开椅子,大门呯地一声狠狠关上,刘俊被关门声震得浑身一颤,脚下是满地的碎玻璃,亮晶晶的碎片锋利得能割碎一切,他轻轻蹲在一地碎片面前,手指拈起一片透明的碎片来,将尖利的碎片轻轻扎进指尖,殷红的血顺着指头流淌下来,将碎片的边缘染得一片鲜红。
刘俊木然地瞪视着血一点点地滴落到地板上,他并没觉得痛,只是奇怪不过是指尖扎破了一点而已,怎么会流这样多的血?他取下扎在肉里的碎片,举在手中,仔细地瞧着这片染了血的玻璃碎片,像是看着什么珍贵的东西一样贪恋地看着。
指尖上的血还在滴着,有一两滴落在玫瑰同样血红的花瓣上,刘俊拾起那花来,凑到鼻端嗅了嗅,玫瑰的浓香中夹杂着些许的血腥气,这也许是这场爱情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了。握着这枝玫瑰,刘俊突然想起,他甚至都还从来没对简岫峰说过爱,没说也好,简岫峰想起他的时候,会轻松一点罢。
简岫峰冲出门时,天空还有着太阳,他穿着单薄的衬衫漫无目的地走着,桃花开了,是粉色的,柳丝绿了,是新发的,他想天回的菜花也该开了,那些金黄的菜花地,在那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