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沫-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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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只是没想到纪阡一个堂堂的黑道龙头竟然喜好男色罢了。
华治虽然心里汹涌了一阵子,却还是很快消化了这个消息,随便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和香烟打火机等等物品一并交给老管家,徒手走进书房。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再来看纪沫这一边,纪家小公子正窝在沙发上吃他的芒果拌草莓,纪沫的腿很长,笔直而纤细的包裹在紧身牛仔裤里,曲起放在沙发上,显得格外慵懒性感,引得纪阡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伸手揉了揉纪沫的头发,那感觉有点像在逗弄饲养的宠物猫:“沫沫,我先出去一下,你自己和朋友玩,听到了?”
“嗯。”纪沫吃的正高兴,头也不抬的应付他,纪老板也不生气,稍微加重力道在他头上揉了几下就走,纪沫没人骚扰,吃得更起劲了,但是他食量实在不大,在斗里这么多年,摄入的葡萄糖,高浓度营养液和压缩饼干已经极大限度缩小了他的胃,放下盘子的时候里面还剩下一大半。
所以在被纪阡不怀好意(?)的投喂了一碗菠萝粥和小半盘水果之后,纪沫那天晚上可以说是吃撑了,他又懒懒的不喜欢动弹,放任自己窝在沙发里,像只吃饱喝足就开始犯困的猫,若不是周身的气场太过冷冽,落在外人眼前不知有多少人恨不得化身为狼扑上去,也真是纪阡才降得住。
邱云知道自己义弟的性子,倘若不先开这个口,怕在这么坐上一个小时他也不会先说话,纪沫这个人脾气冷淡,又不愿和人搭话,惜字如金,但随便说句什么就能叫人气的跳脚,偏偏吃了个哑巴亏还发作不得。
他这么一想,哪能陪这小祖宗在这里干坐上一夜,就对着旁边的龙坚挤眉弄眼,龙坚懒得理他,他就拼命去引人家的注意,最后反而把一直安安静静坐着的沐蔚逗笑了。
邱大妈一看就惭愧了,要不怎么说老板夫人是名门望族正儿八经□出来的嫡少爷呢,看看人家这姿势,这身段,那叫一个优雅挺拔,再看看自己,真他母亲的在别人地盘上给义弟丢脸。
大妈正深刻检讨的时候,沐蔚已经和纪沫搭上了话,虽然很大一部分都是他在说,纪沫——没有人知道纪沫是不是在听,所以说这人搁医院心理科一定是个极好的倾诉对象,绝对有耐心,而且不会在脸上表露出任何不耐烦或者不愉的表情。
其实这人就是个面部神经瘫痪加语言障碍吧!邱云默默吐槽。
“我们沐家本家是香港历史弥久的家族,在当时也是有名的书香门第,而且有个很有意思的传闻,说沐家出美人,和米家并称米沐,素有港台沐氏,大陆米家之称,而且比起米家工于心计,沐家的人可能——性子要更温和一点。”
沐蔚给人的感觉一贯柔和,而且他气质极佳,这话倒不假,纪沫偏了下头,顿了一下问:“像你这样的?”
“你看的只是浮在表面上那一层,我没有那么温柔,”沐蔚摇摇头,“沐家出温温润润的冰山美人,大都没有米家那样笑靥如花,大约显得冷清一些,我这人其实很刻薄,而且吹毛求疵,你接触下来就知道了。”
纪沫沉默一会儿,方才哦了一声,他的声音实在是好听,清冽干净,给人一种虽然很冷淡,但压不下兴致的勾人感觉,只是他的话素来很少,甚至还让纪阡生起过把自己继子的声音录下来,反复播放的念头。
这个想法形成没多久就被纪阡放弃了,但也从侧面反映了纪沫声音确实受听的事实,这个姓纪的沐家表少爷有着美人世家沐家所赋予后人的所有优点,五官秀丽面容清隽,气质冷淡且高贵,连皮相也是难得瓷白细腻,手上还掌着一击必杀的绝活儿,随便摆在哪里都是受众人追捧的胶着点,可就是太过冷清高作,沐蔚暗想。
“那,我是你什么人?”纪沫问完这句话之后过了一会儿,沐蔚方反应过来,笑道:“我刚才不是说了么,你我母亲乃是表姐妹,我们自然是表兄弟没错的,不过我们沐家向来人丁单薄,到了我们这一辈人就更少了,你又冠了纪姓——”
“还有,纪阡是我什么人。”
这话如果真要照实说出来,未免太诛心了,纪阡心里怎么想的,其他人可能不甚了解,偏偏沐蔚心里心知肚明,黑道秘闻千千万万,各类荒诞的事也层出不穷,说实在的,就算纪阡真的要把继子豢养起来当情人来宠,以他现如今的权势,怕是也没几个敢把事情放到台面上斥问他的,只是这层养父子的关系纪阡还没有捅透,他自然也不能多言。
更何况,沐蔚现在还摸不懂纪阡的意思,这个名震一方的军火巨头,到底是真的倾心于自己名义上的养子,还是只是短时间起了兴致的逗弄,如果是前者,沐蔚自认不会加以阻拦,若是后者,沐家也没有衰落到要靠卖表少爷求荣的地步。
所以在摸清纪阡心理之前,他选择说一半瞒一半含糊的应付过去。
“他自是不会害你的,不然也不会把你照顾的这么好是不是——莫不是他怠慢了你?若真是这样,尽管告诉表哥就是,你义兄一家也在,总能帮你出气。”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像娘家人劝慰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邱云心里纳闷,反而忽略了沐蔚话里的那句“一家人”,琢磨了一会儿,便想,纪沫进了纪家门,当然便算是纪家人了,也算名正言顺,这才把满肚子的话憋回去。
“要是有心事就说出来。”龙坚一脸自然的道,偏偏邱云这个倒霉蛋还在旁边一个劲儿的附和,“你哥和我都会帮你想办法的。”
纪沫不通人情这点不假,但再怎么迟钝干净,纪阡待他百般的好也是感觉得出来的,一段时间下来,纪阡哪天不是对他千般示好百依百顺,按老管家的话说,简直比照顾自己祖宗还上心——
“我知道他对我好,但是他对我真的好的太过了,已经好过了头,让我觉得过了。”
纪沫低声道,其实沐蔚了解他此刻的心情,现在的纪阡对他太好也太温柔,安逸的生活,周全的照料,这一切都是纪阡给予他的,一旦纪阡收回对他的好,所有的一切也都会消失不见,这样把所有砝码系于一人身上的做法让本就没有安全感的纪沫感到不安,他怕纪阡的温柔,也怕明日醒来,纪阡不复温柔——
如此的好,简直让纪沫胆战心惊。
纪阡的书房和纪沫卧室的装修完全是两个风格,那个黑道教父为继子准备的卧室处处充斥着欧式家具奢丽的西洋气息,但是纪阡自己的书房内部却完全相反,除却特别加固的钢化玻璃窗和象征身份的真皮扶手椅外,整个书房里都被檀木制品以及各色古玩营造出一种极富古色古香的氛围,如果一定要说,它更像一位古玩界掌舵者而不是军火大鳄的书房。
纪阡今年三十三岁,他这辈子爱两样东西,军火和古玩,在人生的三十三年后又加了一条,那就是他的继子,纪阡有一把世侄栗湛送他的打火机,质地是上乘的羊脂玉,栗湛特地找了缅甸雕玉的老师傅给那玉刻出了火机的模子,内部自动出火的小玩意儿是他自己装上去的,纪阡一度爱不释手,他进了书房,在书桌后坐下,又从抽屉里摸出那只打火机慢悠悠的点了支烟,然后——长长的吸了一口。
这可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华治自个儿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偏偏正主悠然自得,他也不好发作,恭恭敬敬的等了一会儿,纪阡还是一言不发,华治忍不住了,偷偷抬起眼去瞥,纪阡坐在古色古香的檀木桌后面,那把象征着纪家最高权力的椅子上,正对着自己的手腕发呆。
“老板……”华治低低的唤了一声。
“哦。”纪阡竟像这才反应过来,移开烟咳嗽了一声,似乎在以此掩饰自己的失态,,“你回来有什么事,说。”
华治以为他是在想不久前见的那个漂亮的年轻人,心里不由好笑,一两个漂亮的男人罢了,这在道上早就不是什么需要遮着掩着的事,有什么不敢暴露出来的,但是纪阡这样看起来大半颗心都扑在上面的,就不免叫人担忧了。
想归想,他还没有那个胆子去做在纪阡耳边进谏逆耳忠言的第一人,因此只是在心里匆匆的掠了一遍,便把在脑海里排练过上千次的台词一字不差的复述了出来。
“自从承老板厚爱,接手了英国那边的分公司之后,我和东南亚那片的线路也一直保持着联系,谁知的前几天出了事……”华治说到这里的时候稍有停顿,确定了纪阡脸色无误后才继续说下去,“有一群小型的非武装力量经由我们的航路运进了一批小型枪支,被您安在那里的人扣下了,他们这个集团背后似乎有其他力量支持着,而且人缘极广,不停利用海关对我们进行打击压制……”
“小型武装力量?利用海关?”纪阡用手来回拨弄着打火机上的机械齿轴,露出一个不动声色的笑:“你要是每年多费点心和当地海关还有头人打点好关系,就不用每次出了事都灰溜溜的跑回来让本家给你们善后了。”
“但是,”华治面露难色,“虽说现在国际上有一部分海上线路已经落入海盗之手,但我们在东南亚,地中海甚至东京湾的线路都是整整齐齐烙着纪家名号的,纵容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长期这样下去,如果让外界都觉得我们纪家软弱可欺——”
“我平时是怎么告诉你们的,强龙不压地头蛇,海上路线姓纪,不代表整片土地都是纪家的,和当地的掌权人物,无时无刻不能搞僵关系——这条路线在海上,偶尔借给他们用用促进下关系也是无可厚非的嘛,”纪阡忽然看似十分享受且愉悦的眯了下眼,慢慢的笑起来,“不过我想不明白的是,这是东南亚的事,又牵扯海上路线,怎么最后来请缨的却是你呢,嗯?”
他这个笑非常浅,看起来也极为漫不经心,但华治一瞬间连汗毛都竖了起来,纪阡说的不错,纪家盘踞黑道龙头一位这么多年,权力和势力都枝叶纵横且扎地极深,由贩卖军火所衍生的行业如五金材料,制船或海上运输等等,都是由纪阡吩咐下去,他的亲信所负责的,更不用提纪家在东南亚那几条价值千金的海上航线,纪阡几乎砸了半个纪家的精英和武装力量在那里,如果真的出了事,出面的也不应该是自己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但要他怎么说,说他只是借题发挥从国外赶回来,或者只是路过?
明明这个男人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但华治就是觉得他的目光已经看透了他全部的心思,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点着熏香的屋子静得吓人,华治的牙齿开始打颤,他甚至觉得自己再也站不住了,就在他实在忍受不住这般骇人的压迫力想要跪下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今天是沫沫的生日嗯,6。27,正好同学要来玩,横跨大半个省,给沫沫和妹子撒个花,沫沫生日快乐哈~
☆、第十九章
“罢了,航道的事自然有东南亚分部的人解决,你一个人整顿好英分部就行,东南亚的军火行道是暗线,明里的钱还得靠台面上的分公司赚进来,以后别再逾权了,省得让其他人说些什么,落人口舌。”纪阡抽了烟蒂,脂玉质地的打火机在檀木书桌上一敲,发出一声猝不及防的,清脆的声响,华治忙并拢了曲起的腿,连连点头应承。
但是这话说得未免太昧着良心了,华治又暗自想,整个港岛都心知肚明,暂且不提纪阡那个做了港督夫人的外甥女,他虽然做着军火生意,却是个半政府式的军火商人,军火这一块是暴利,若没有国家在背后做靠山,单凭纪家哪个吃得下这么大一块,纪阡所经手的军火生意,百分之七十有政府私下里给开了通行证,一年到头军火一项就不知道能赚进多少大洋,偏偏这个靠军火生意起家的黑道巨头还就爱装模作样,凭着在政府部门注册出来的集团,口口声声宣称自己是做“正当生意”,“正儿八经”的正当商人,这就让人心里不痛快了。
但心里想归想,再借给华治几个胆,也不敢把这些牢骚发出来,要知道纪阡的卧室和书房长年来都是重兵把守,他们不是普通富贵人家花钱雇来的警卫,那都是纪姓的黑道掌门培养出来,一代代传给下任掌门的私人雇佣兵,长期持有枪支派发证明,个个都拥有长达五年之上的实战经验和对掌门绝对的忠诚,别说在这里对纪阡斥责一顿了,哪怕他只是腰上别着M10往前走一步,他们就会在第一时间用M500转轮手枪轰炸他的头——这和古时候一条律法,“携利器入御书房者,杀无赦”是一个道理。
所以不管这个时候华治心里有多愤懑不平都绝不能表露出来和自己的脑袋过不去,他只能咽下这口气,尽量做出一副恭敬温顺,毫无二心的样子,垂手在距离书桌五步远的地方听纪阡指示。
可惜华治这么想不表示纪阡也这么想,事实上,纪阡压根没把这个被自己封了封疆大吏的手下人放在心上,他慢悠悠甩了手上的打火机,一个人在书桌后面不知道想些什么,过了还一会儿方才抬起头来,正瞧见华治眼巴巴的等着呢,“你怎么还在这儿?”纪阡皱了皱眉,不愉道。
“这…我,我不是还想听听您有什么吩咐嘛……”华治战战兢兢的答。
“该说的我都说了,这儿也没你什么事,你还是快回英分部去,别再积下什么事。”纪阡随便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华治虽然满心不痛快,却也只能把这口气咽下,弯了弯腰走出去,还顺带给关上了门。
纪阡自己在书房里闷不吭声的抽了会儿闷烟,摇铃去唤跟了自己多少年的老管家,没多久管家就端了杯茶进来了,恭恭敬敬给纪阡放到手边,道:“今年刚出的太平猴魁,刚刚出了两次颜色,您尝尝这个温度,要不要再增点茶色。”
“不用,这样就挺好。”纪阡拿起茶随便喝了几口,温性茶在嘴里漫开的感觉本来应该是略涩的,但是加了薏仁之后反而生出一股子甜意来,本来纪家名门望族家大业大,这些个世家,坐在这个位置,一辈子也就没有什么目标了,大把大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