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蔷薇-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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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古老的大笨钟兢兢业业地工作着。凌野猛地惊醒，自己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苏里，苏里。”
他立马朝床上看去，床上居然空空如也。
“人呢？”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起身就往门外跑。
“哎哟！”
刚开门就和对面的人撞了个满怀，那人吃痛，大声叫了出来。
“九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止是她呢，我也来了。”
凌野这才注意到跟在她后面的沈言。
“我怎么不能来啊？凌野你太过分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都不告诉我！”九月想起这个就来气，要不是她碰巧听到沈言跟林叔通电话，都不知道原来在大洋彼岸正上演着一场这样惊心动魄的生死剧目呢！
“对不起，九月，这些事我以后再跟你解释，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你先让让好吗？”凌野满脸的焦急，一心只担心着苏里是不是出事了。
“诶，你要去哪呀？”九月摆明了不想放他走。
“我要去找苏里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一醒来就不见人了。”真该死，自己怎么能睡着呢，这么重要的时刻。
“你担心他啊？”
“你这不是说废话吗？好了，快让开。”
“行了，你别瞎折腾了。苏里已经没事了，现在正在接受医生的全面检查呢。看把你给急的。”
“你说真的？！”
“骗你干什么，不信你问他。”说完用手指指沈言。
凌野期待的眼神看向沈言，沈言朝他点点头。
“太好了！”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他这颗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回去了。
“我听说你也好几天没睡觉了，现在苏里没事了，你是不是先回家休息一下。”九月看他一脸的倦色，有点担忧地问。
“我没事，我在这里等他回来好了。”
凌野刚说完，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想起那天在仓库，生死关头，自己选择救麦澄时苏里绝望沉痛的眼神，他又觉得自己等会该怎么面对他，怎么跟他解释当时那么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并不是要丢弃他。
“我还是先回家冲个凉好了，既然他已经没事了，那我晚点再过来看他。”
凌野改变了主意往门外走去。
“凌野！”九月突然叫住了他。
“嗯？”
“那个，他是不是也在这家医院？”
“放心吧，他已经醒过来了。”
“真的！”
“嗯。麦澄的病房在右边的第三间，他现在应该在的。要不要过去？”
“可，可以吗？”
“当然可以。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凌野拉过还在犹豫的九月的手，拖着她往麦澄的病房前走去。沈言不知道他们口中所说的“他”是指谁，于是也跟着一起过去了。
“砰砰—砰砰—”清晰可闻的心跳声，九月的手心里都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我，我还是不去了。”她突然停下来，不肯往前。
刚一转身，没想到却正好碰见刚从外面买了早餐回来的夏洛。
一瞬间，时间像是停止了摆动。七年的暗恋，五年的思念，自己生命里最美好的青春几乎都给了这个人。九月忽然撒腿就跑，一些咸的苦的液体流进嘴里。
“九月！？”沈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要去追她，被凌野一手拉住，并摇头示意他不要去。沈言狐疑地看着他。
“那真的是九月？”夏洛望向凌野，凌野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把手里的东西往旁边凳子上一放，夏洛转身去追她。
“九月没事吧？”沈言不得其解，但似乎又有点明白这其中复杂纠葛的关系。
“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凌野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起凳子上夏洛遗留下来的早餐，准备拿给麦澄。没想到一转身就看到麦澄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这一切。
“麦澄，他们……”凌野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没关系，我相信小洛。况且这五年来，是我们欠了她一个解释。我相信小洛会处理好这一切的。”
麦澄一脸坦然地看着跑出去的两个人的背影。是的，如果现在自己还做不到相信夏洛，那就没资格做他的小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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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四十一）是结束也是开始 。。。
九月觉得自己真是有点莫名其妙。
呆呆地坐在喷泉池旁边，脸上的泪水也被清晨的冷风吹干了。
“坐在这里会被吹凉的。”
夏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身后。
听到声音，九月的后背一僵，迟疑着不转身。夏洛暗叹了一口气，来到她面前坐下。如此近距离忽然觉得有点不习惯，她挪了一□体，坐得离夏洛远了点。
“讨厌我了吗？”夏洛的表情有点受伤。
“不，不是的。我怎么会讨厌你呢！”她连忙挥手，慌乱地解释。洛学长在她心里永远是个高贵的王子，她唯恐自己般配不上，怎么谈得及讨厌。
“真的？”
“嗯，真的。”她低了头，不去看他的脸。这么多年职场磨练出的老成，居然一点都用不上。在他面前自己竟然慌乱如同不谙世事的小女生。
“你变漂亮了，刚才我都没认出来。”
“是，是吗。谢，谢谢。”她仍旧不看他，只是绯红了脸，这是他第一次夸她长得好看吧。
“对不起。”
“诶？”她惊讶，抬头，正好对上他认真的目光。
“对不起，九月。”夏洛又重复了一遍。
“没关系。至少，你还好好的活着。对我来说，这就够了。”尽管到现在为止她还是有很多的不明白，可是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在乎的不就只是眼前这个人是否活得好好的么？既然现在他活生生地坐在自己面前，会跑会跳会说话，那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谢谢你，九月。你真的长大了。”
“洛，洛学长，我可不可以以学妹的身份提最后一个要求？”她好紧张，生怕自己说出口会被拒绝。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她想满足自己最后的一个要求，然后给自己这十二年的感情划上一个休止符。
“你说。”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请你抱我一下，一下下就好。”她紧张地站起来，却闭着眼睛低着头，竖起耳朵等待他的回答。
“傻瓜。”夏洛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下一秒，自己跌进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里。
好温暖，真的好温暖。再见了，我的十七岁；再见了，我的洛学长；再见了，我的初恋。
九月紧紧地拥住夏洛，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拼命呼吸只属于这个人的味道。即便咬紧了嘴唇，却仍旧没忍住要流出的眼泪。一滴一滴温热地滴在夏洛的衣襟上。该结束了，从明天起，这个在自己心上刻了十二年的影子就要抹去了。从此以后，他就是别人的，再与自己无关了。
深呼了一口气，她轻轻推开夏洛。
“谢谢你，洛学长。”她重新抬起头来正视夏洛的脸，对他露出灿烂的微笑。
“九月，你……”
“我没事，放心吧，我都想通了。我等会去要看苏里，洛学长你先回去陪澄学长吧。”
“真的没事吗？”夏洛有点不放心，这小妮子越是一副没事的样子越是让人担心。
“真的没事啦。你快走吧，不然等会澄学长等得着急了，挨骂我可不负责任哦。”九月边说边从后面推搡着他。
“好啦，好啦，我走就是了。那，再见，九月。”
“嗯，再见，洛学长。”
九月站在原地看着夏洛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她突然又出声叫了他一声。
“洛学长。”
“嗯？”夏洛不解地回头。
“你一定要幸福哦。”
“嗯，我现在很幸福。”
“那就好，就这样一直幸福下去。好了，快走吧。”
“嗯。”夏洛点头。
他看着她站在那里，歪着头，咧着嘴对自己笑。太阳忽然拨开云层洒下金灿灿的光，夏洛忽然觉得有点晃眼，他抬手遮了一下，却不小心瞥见九月迅速擦掉眼泪的动作。
对不起，九月。你也一定要幸福！
夏洛转身，把离开的背影留给她。
……
“想哭就哭吧。”
“谁说想哭啊？你这人走路怎么都没声音的呀？”九月胡乱地擦掉脸上的眼泪，转过身来瞪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沈言。
“好，好，你没有，你没有行了吧。”
死鸭子嘴硬。
“走吧，不然真呆在这里吹西北风啊。”
“等一下。”
“干吗？”
“就两分钟，借你肩膀靠一下。”
沈言还没反应过来，九月就已经靠了过来。
这人真是，自己好心给她靠的时候她不要。现在又一点准备都没有的突然靠过来。
“喂，你心脏干嘛跳那么快？”九月突然抬头，狐疑地看着他。
“这是什么话，我心脏功能好不行啊。要你管，走了啦。”
“切，我才懒得管你呢。”
九月一脸鄙夷的越过他身边朝住院部走去，留下沈言呆在原地一脸的囧样安抚着他那颗不老实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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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四十二）艰难爱情（上） 。。。
夏洛回到病房，凌野他们已经走了，麦澄坐在床上微笑看着他进门。
“小澄，我……”
“不用解释，小洛，我相信你。”
麦澄的微笑让夏洛觉得无比的安心，他走上前拥住麦澄。
“谢谢你，小澄。这辈子能遇见你，真的是太好了。”
麦澄回抱住他。
“我也是。对了，刚才听凌野说苏里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那我们晚点去看看他。”
“嗯。”
凌野赶回家匆忙洗了个澡又匆匆赶回了医院。
苏里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凌野拖了张椅子坐在床边看着熟睡中得他。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可是显然前期的折磨着实让这孩子吃尽了苦头。氧气罩已经摘掉了，苏里苍白的脸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里。紧闭的没有血色的双唇，因为缺少水分的滋润而显得有点干枯。凌野忍不住凑上去用自己的嘴巴去滋润一下那干涸的领地。苏里的唇冰凉而柔软，凌野不禁想要撬开睡梦中的人的唇齿，更深一步的探索。
苏里却因为这不舒服的触感，蹙了几下眉头，悠悠地睁开了眼睛。眼前这景象让还处在迷糊状态的他大吃了一惊。这是在做梦么，自己还没醒吧，不然怎么会看到这场景？
苏里瞪大眼睛不敢出声，凌野却由眼里闪现出兴奋的光芒。
“你醒啦！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他离开苏里的唇，就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他脸，急切地问。
苏里却因为这样近距离的暧昧姿势而有点不自在。他不自然地别过脸，竭力掩饰自己的紧张。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凌野发现他的不自然，以为是身体上的伤影响的，神色中不自觉又多了一分紧张。
苏里不说话，也不看他。凌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更加着急了。
“苏里，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很疼啊？”
“你走吧！”太久没发声，嘶哑的嗓音听起来像是干旱的沙漠里划过皮肤的粗糙沙砾，格外的不舒服。
“啊？是不是要喝水呀，嗓子疼吗？”凌野假装没听见，转身作势要去给他倒水。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见你。”苏里哑着嗓子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比刚才大了一点。
背过身去的凌野后背一僵。果然是狠狠伤害到他了，不然以前那么喜欢凌野的苏里，怎么会舍得赶他走呢。但是这不算什么，自己不是早就做好了决定，要好好补偿苏里，尽管不一定全都能补偿得了。
“我不会走的。苏里，我知道这次是我害你平白无故受了这么多伤害，对不起。但是请你给我机会好吗，我会尽一切力量好好补偿你的。”凌野背对着他没有转身。顿了一会，听得后面没有声音，暗叹了一口气又说到。
“你刚刚才醒来，多好好休息一下，不要说太多话。没水了，我先去打点水来。”说完径自打开门走了出去，关上门的霎那，却一下子靠在墙上，没了力气。
苏里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纵然心里有再多的留恋，却还是忍住没有开口叫住他。见到麦澄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输了。即便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时凌野在自己和麦澄之间二选一而他毫不犹豫就选择先救麦澄的霎那，自己还是有了绝望如死灰般的心情。如果自己得不到你的爱，至少也该大方点，不对你死缠烂打，放手学会成全。尽管这样，自己也会很痛。
苏里疲惫地闭上眼睛，算了吧，明知道得不到还奢望。就让胸口上的这个伤痕来祭奠这段来不及开花的爱情。凌野，如果你很幸福，那我也会看着你的幸福而觉得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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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四十三）艰难爱情（下） 。。。
苏里的恢复格外的顺利，两个礼拜后医生就允许他出了院。
可是难题也接着来了——住哪里呢？当时差不多是被迫偷渡过来的，虽然九月已经将他的护照带了过来，可是自己现在身无分无，眼下又是这副大病初愈的模样，别说买回中国的机票了，就连晚上住旅馆也是个问题。本来还想着可以依靠一下九月，可是这不靠谱的人，借口自己假期不够，前天就拖着沈言飞回了中国，把他自己一个人撂在这里。他不知道的是那两人实实在在是被凌野给赶回去的。
或许有人该骂他脑子不好使了，明明有凌野这么一个现成的大金主在这里不会好好利用。可是他就是因为不想再麻烦凌野才这么苦恼的。在医院的时候是没有办法，他没有行动能力。即使十次有九次他都不理凌野，可是那人却剃头担子一头热，不管自己表现得有多冷淡，说多少次拒绝，他都视而不见，依旧对他关怀备至。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原本就不怎么牢固的防线就要崩溃了吗？所以他得离开。
在脑袋里把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之后，他才沮丧的发现，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他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他不得不做了最逼不得已的一个决定——找麦澄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