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爱路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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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到了离南京很近的一个县城,莫子骞说:“就送到这儿吧。”
高柏不解:“什么意思?”
莫子骞回答:“这离南京不远了,我坐长途车回去就可以了,你不用送了。”
高柏看地图算了一下路程,“还有八、九十公里就到了,干嘛不让我送了?”
莫子骞看着高柏,目光深远、意味深长,白净瘦削的脸庞露出温暖的笑,漂亮的嘴微微翘着,高柏真想上去搂过来亲昵。
“高柏,你知道吗,送人要是真送到终点,那代表真是分离了,如果送到一半分开,那不是分离,只是暂时走各自的路,没准儿哪天就会不经意间又相逢的。”
高柏凝神望着莫子骞:“谁告诉你的?这是真的?”
莫子骞看着高柏的眼睛:“我宁可相信这是真的。”
高柏心里温暖,问:“你还希望见到我?”
莫子骞沉默,伸手抱住高柏说:“我只是给自己找个借口,那个借口可以让我有希望而已。”
高柏心里一动,难受,莫子骞让他动情,才意识莫子骞说要顺其自然,但却在刻意的寻找希望的借口,才发现,短暂的经历让彼此介意。
高柏抱紧莫子骞说:“子骞,你让我感觉很好,如果老天再让我遇见你,那我绝不放过你。”
谁都不再苛求,就到此分手,高柏顺手拿起车上的那个水晶球递给莫子骞:“这个送给你,留个纪念吧。”
莫子骞接过:“谢谢,我可没东西送你。”
高柏笑:“你送我的很多,留在心里呢。”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还有如此重情的一面。
莫子骞在这个县城花二十多元买了张去南京的长途汽车票,然后把身上所有的现金拿出来,那是他和高柏在遥望岭打工挣的八百元钱,还加上自己剩下的十几元钱,一共八百多一起塞到高柏的手中,“这钱你拿着,路上用。”
高柏让莫子骞的举动措然,忙推脱:“我不要,我不需要,你拿着吧。”
“你不要?身无分文的怎么回北京?拿着,我们在遥望岭打工就是为了挣路费,现在是派上用场的时候。”莫子骞坚持。
“我怎么回,你不用管,你的钱都让我花完了,这个你自己留着当生活费。”高柏确实不想要,他只想着过后打电话找老爸求助。
“我马上就到学校了,学校里朋友同学一大堆,怎么的都好混,你不一样,回去的路只有一个人。”莫子骞说着把钱塞到高柏手里,转身离去。
高柏拿着钱呆呆的望着莫子骞的背影,心里想:傻孩子,我真的不需要。
莫子骞单薄挺拔的身影背着一个大旅行包,高柏忽觉像是在哪里见过,又想不起来,他就觉得这个身影让他如此不舍,不觉大叫:“子骞!”
莫子骞回过身笑:“回去走高速,路上小心。”
高柏点头,想:子骞,我还会再见到你吗?
在傍晚时分,高柏踏上了回北京的路程,那八百多元钱在手里攥了又攥,就是舍不得花,他有生以来从没有舍不得花钱的意识,只是区区的八百多元,却让他如此在意,因为那里有他第一次劳作的辛苦,有莫子骞给他的安慰,他舍不得,是因为舍不得那份感觉。
路上又加了几次油,交了路桥费,半路上只吃了一碗十元的面条,八百多元所剩无几,高柏又一次心疼,他觉得钱花完了就像莫子骞真的消失不见一样,但事实如此,邂逅、相识、分离,不以人的意志改变,却感变了高柏的心里状态。
孤独的行驶在黑夜,高柏大脑不停歇的旋转,出来之前他曾借口找个需要安静思考的地方,现在他真的在思考了,是否还像原来一样,是否要改变一下,就像一个孤独的行者走在无助的旅途,自己感受,用自己的能力支配,那似乎比信手捏来的成果更有意味,更值得回味。
这样的转变,只因无心走在一个旅途,只因在旅途中遇见一个叫莫子骞的男孩儿,高柏一遍遍回想莫子骞的样子,心里笑着问自己:结束了吗?我还能再遇见他吗?
☆、转变
莫子骞坐上返回的车,一路看着窗外,夕阳正下,绚烂无比,莫子骞把看着那个水晶球黯然神伤,只因为在旅途中遇见了高柏,这不在他的计划之内,却给他意外的感受,他生平的第一次留在那个葱茏绿树的美丽地方,和一个陌路相识的人,把第一次的激情和渴望给了他,深远的让他冥想不解,忽觉失意,感叹这段经历留在记忆里,又觉美好。
生活还在继续,各奔自己的路程,延续生存轨迹,是否在轨迹中有重逢的机缘,莫子骞期愿着,却为自己的想法一笑,他知道现实如此,他们都是轨道上的过客,谁也无法支配。莫子骞还没有意识,有缘人注定会再次相逢。
第二天的清晨,高柏回到了家中,倒头便睡,一直睡到下午,赤阳通亮的照进屋里,大脑还迷蒙在遥望岭的意境里,慵懒着,不愿意起床。
任宏志得知儿子回来,心里琢磨不知这些天在外面怎么过的,只有三千元钱的费用没再和他求援,心里觉得安慰。一高兴叫来了女儿任松和女婿马赫一起吃晚饭,还特意吩咐厨房做了几样高柏最爱吃的菜。
饭桌上姐姐任松问:“小柏,出去这几天过的怎么样?据爸说你只花费三千元,还真不简单。”
马赫惊讶:“三千?十几天,不会吧!小柏什么时候这么艰苦过。”
马赫是真不信,多年前他作为任松的老公来到任家,年轻时他争搏命运,刻苦努力,就想博得丰厚的财权势力成为人上之人。他在宏达集团下属一个部门担任管理执行,经过努力取得成就博得任宏志的赏识,于是提拔到总部担任重要职务。机会来了,他认识了任松,博得任松的爱意,最终实现愿望成为任宏志的女婿,现任宏宇集团市场总监,并担任宏宇集团下属多个行业的部门经理,成为任氏家族重要成员,董事会举足轻重的人物。
高柏看出马赫的质疑,问:“你不相信我?”
马赫笑:“从你上学时我和你姐看着你过来的,你什么时候三千元度过十几天,当然让人惊讶,再说为什么这样苛求自己,这样出去旅游可不像我们任家的人呀。”
“这是老爸的意思,他就想看看我三千元能不能度过十几天,我做到了。”高柏的口气有些自豪。
“这又何必呢!”马赫感叹,端起红酒和高柏碰了一下杯。
任松对弟弟的这次的行为也感到意外,问:“小柏,三千元连吃带住的,还真让人惦记,没吃好吧,看爸吩咐做的菜,都是你愿意吃了,你在外面都吃什么呀?”
桌上摆着肉酿生麸、丝瓜卤蒸黄鱼、鸡丝豌豆……还有高柏最爱吃的青笋爆鲜贝。高柏看着这些菜说:“我在外面吃的辣椒炒葫芦丝、玉米面饼,还有炖鱼,味道还不错。”说着想起莫子骞炖的鱼,忽觉惆怅,那个没什么味道的鱼高柏却觉得很有滋味。
任宏志感兴趣,问:“小柏,出去这些天都去哪了?怎么过的?”
老爸一问,高柏来了精神,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旅程的经历,他如何闹肚子拉稀,如何看病打针,他住在怎样的小旅馆里,他又在遥望岭怎样起早贪黑的打工挣路费……叙述中所有一切像是重经历一遍,唯独没有说的就是他遇到了莫子骞,还有他和莫子骞的激情缠绵。
任宏志听得很认真,他是吃过苦的人,十四岁时他就随父亲在外奔波,深感人间的苦楚与苍凉,而今未受过任何颠沛挫伤的高柏像是拥有一丝奋苦生存的影子,让任宏志安慰,但还是怀疑,问:“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不打工,那三千元怎么够用,这可是我人生的第一笔收入。”高柏仰着下巴自豪的说。
这表情让任松觉得逗乐,她深知高柏的秉性,家庭造就他狂放、傲气、不可一世,怎会为区区的费用折腰受苦,笑着说:“小柏,你杜撰呢吧,你这一趟让爸挺满意,也就别编故事讨爸欢心了。”
高柏无奈:“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马赫也不信,打着圆场说:“甭管怎么,小柏有自主独立奋斗的意识就是好事,爸爸不就希望小柏这样吗!”
全家人举杯共饮,欢乐融融。
高柏放下酒杯说:“爸,我需要一辆自行车。”
任宏志不解:“你要自行车干什么?”
“我要骑自行车。”
高柏的回答又让所有人纳闷,笑看着高柏,觉得这孩子出去几天像被换了脑,与以往不同。
“那辆车不够你开的,怎么突然想骑自行车了?”任宏志问。
高柏回答:“我开那辆车压根就找不到工作,你不是让我找工作吗。”
“你真要找个工作?”马赫好奇。
高柏点头:“老爸把我账户都冻结了,我要是不找份工作怎么生存啊!”高柏故意加重语气,他不想强求老爸给他开通账户,他真想做出点儿样给别人看看,顺理成章的让老爸成全他。
“哦,小柏还真是变了。”马赫心里暗笑,他恨不能高柏永远游手好闲,永远无所事事的过他公子哥的生活,这样他就可以顺应大势赢得董事会的信赖与支持,顺理成章的成为任氏家族的下一任掌管人。
任松对高柏的决定也是新奇,她不知这是高柏心血来潮,还是真想立志改变。说:“也别说,你开着那辆奥迪去找工作,谁敢雇用你呀,那不是耍呢吗!小柏,真想找工作呀?”
任宏志觉得欣慰,插言:“小柏有这想法不错,早该干点儿正事了,找个工作学会自立,到时候再回公司任职。”
马赫心里不爽,但他没把高柏的举动放在心上,这个娇养逞性的高柏能骑自行车上班对他来说像是笑话,他怀疑高柏能坚持多久。
第二天任宏志就派人给高柏买了一辆自行车,线形流畅、闪闪发亮,高柏觉得漂亮。看牌子是价格不菲的日本知名品牌Shimano,高柏想起莫子骞骑的那辆破车,想莫子骞要是骑着这个单车旅游一定是形色争辉、道畅无险。
想起为了自己莫子骞把生活费都垫了进去,还不知道这孩子现在怎么生活,于是找姐姐任松要钱。
任松嘲笑:“露馅了吧,一定是和别人借钱了,还骗老爸说是自立奋斗,我量你三千元都维持不了一天。”
任松拿出钱放在高柏面前,高柏顺手拿了三万,“我欠个人情,必须还上。”
转天高柏按照手机上记下的莫子骞的账号打了三万块钱,心里踏实了许多。
☆、各自生活(上)
高柏给莫子骞打完钱,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又像给自己的这次出行做个了结,是结束也是新的开始。
高柏拿着莫子骞的联系电话琢磨着想打过去,他不知意义何在,他不知想说什么,他就想听听莫子骞的声音,想起莫子骞分手时说的话:“命运只安排我在路上遇见你,现在旅途就要结束了,就像告结一段经历,我不想刻意而为,顺其自然,如果老天还安排我们见面,那就是命中注定。”
高柏放下了电话,现实面前顺应了自然的安排,他想:和莫子骞在一起的时间是他短暂精彩的一段记忆,也许只能做为记忆,做为他人生迷茫拐口处的一个指引,改变了他的方向,让他放下玩世的狂放沉静多思。
高柏骑着那辆单车开始找工作,几天后就应聘了一家公司做营销策划方面的工作,每月两千二百元。这个工作需要跟公司营销场地的变换而去跑场地,高柏就骑着他那辆单车穿行在喧哗浮闹的街市来回奔忙,当领到第一个月的工资时,有辛苦、有满足,让他想起在他遥望岭打工得到的那四百元收入。
从此后他的自立意识伴随行动真正的开始了。
以前他常去酒吧消遣,一夜掷万金的消费,沉迷、惶惑、恣情、诱惑种种,如今他的资金不够他挥霍,但还诱使他前往寻找可以宣泄的对象,他豁然发现宣泄的感觉和以往不同,因为他没再找到如同莫子骞的那种干净和清纯,他不仅仅需要慰藉,更需要一个切实的感情寄托,只有情到深处的体味才觉得有意思。
高柏想找到,想认真的体味一次,紊乱杂章的思绪让他的心空落的悬着,他发现自己开始喜欢安静,不在以沉迷乱坠的堕落感为刺激,他想脱开金钱的背景找到让精神快慰的伴侣,于是他换了电话号码,脱离开原先靡乱的生活,让自己安静下来。
莫子骞回到学校,和同学借了几百元做为第一个月的生活费,同学笑他怎么回来变得如此潦倒,连那辆心爱的单车也不见了,是不是路上遇见了劫匪被洗劫一空,莫子骞不加否认的笑:“是,我遇见了一个劫匪,我身上的所有钱连带我浑身精脉都让他洗劫一空。”
同学笑,不解莫子骞在说什么。
莫子骞的确觉得自己失去了东西,那不是金钱,而是内心没被挖掘的情愫,他一直揣摩自己的感情,不懂长久来淤积的激情会为高柏释放,那么彻底,畅快淋漓、迷乱深刻,甜蜜与痛苦交织让他难忘,他懵懂、忐忑,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只因为那个性向,他的第一次是给了一个同性的男人。
莫子骞翻阅资料,从书上得知同性或者异性的吸引不是单纯的心理问题,而和脑部神经组织结构有关,科学研究表明同性、双性、异性恋由基因控制,如同人体肤色不同,是自然现象,同性恋者天生对异性恋激素刺激没有反应,而造就他喜爱同性本身。
莫子骞忽然安慰了许多,像是给自己找到合理的出口,不再徘徊世俗观念的束搏,有种冲出压制意识的自由感,但他还是怅然,只因有高柏在先,让积郁的欲望自由的冲突达到顶点,那感觉记忆犹新,却难寻觅,只让他深刻记忆。
到了第二个月莫子骞刷卡取父母汇来的生活费,发现金额数目多了三万元,心里一惊,难道真有天上掉馅饼一说!惶惑的看看周围,跟做贼似的,以为是谁汇错了账户打到了他的卡上。凝神冥想,找不出所以然,来到银行,怯声怯气的要求查一下余额,结果还是多了三万元,莫子骞忍不住了,问:“不会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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