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宠第一毒妃-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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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韶华接了,翻转看看,并没有在信封上看到人名。写信人和收信人都没有。
迟青解释说:“信封是我临时加的,原本送来的只有里头的信。”
信封微微鼓胀,且软绵绵,里头装的并非纸张。秦韶华扯开信封,掏出里面一块叠放得整整齐齐的布。
布未抖开,一股血腥气就扑面而来。
待得将之抖开了,入目则是银钩铁划的齐王笔迹,密密麻麻的血红小字写满尺余见方的素色粗布。
秦韶华抬眼目视迟青。
迟青连忙解释:“虽然原本的信未曾封住,但我绝对没有偷看,而且一路送信来的各处兄弟也不会偷看,秦姑娘放心吧!”
秦韶华失笑:“不是问你这个,我管你偷不偷看呢!我只觉得奇怪,王爷怎么用布纸血墨,难道凤凰城那边没有纸张可用了吗。”
“这个我也不太知道。听说好像是王爷在战场上写的。接信时候我也吓了一跳呢,想着王爷怎么写起血书来,可不吉利!不过前头送信的弟兄说,信上用的不是王爷自己的血,是敌人的。这就好了。秦姑娘,看来王爷打了胜仗连大本营都不回,立刻就在战场上给您写信!”
一副王爷是真心惦记你的口气。
秦韶华没接话,低下头,借着附近灯笼的光芒看信。
让她意外的是,长长一封信,通篇未用文言,全是日常对话的口吻。于是她恍惚想起做侍女的那段日子,有一天在书房里,偶尔看见齐王案头摊开的信件公文,她曾半开玩笑地说:“以后我要是写信写公文,绝不用这样的书面体式,要写得像大白话才好。”
当时齐王没言语,专心致志办公,她还以为他没听到呢。却不想他不但听进了耳朵,还付诸于实践,真给她写了一封白话口吻的信。
信上这样写着:“许久不见,中秋将至了,你可好?
你我之间虽然略有不愉快,可此时此地,我想与人说话之时,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你。但不知你忽觉身边空旷,想与人说话之时,是否亦第一个想到我。
战事刚过,兵将儿郎在清点战场胜果,天边残阳如血,甚为壮丽。手边无有纸笔,身边恰有一具新死之敌军兵士,遂裁其衣,蘸其血,以树枝为笔写就此信。
原也无甚可交待之事。只是突然想写罢了。
料得此信送于你手时,该是十五日前后,中秋佳节本该饮酒赏月,不知你身边可有一同看月之人。
我身边是没有这样人的。
但若十五夜里你在京城看月,我亦在凤凰城看月,彼此同看一月,则如同你我一起赏月。
离京以来,你在京城之作为,我略有知悉。但我在北疆之事,你并不知晓。我近期偶尔会想,若是当初你与我同来此地,或许此时此刻,你便能与我同看眼前这轮斜阳。”
落款没有写名字,开头也未写秦韶华的名字,通篇都是“你”。
可这封不合格式也无甚要紧内容的信件,却让秦韶华一连看了三遍。
她从前到后反反复复地看,若不是太熟悉齐王的笔迹,几乎就难以相信这东西出自齐王之手。
齐王,怎么会以这样的口气说话!
这封信写得杂七杂八,毫无逻辑,松散极了。可是字里行间委婉曲折,辗转暗示的,分明是他在向她示好,示弱,表达悔意呀!
若这是另一个人写给另一个人的信,她随便扫过,立刻就能断定里头饱含的情谊。然而收信人是自己,寄信人是齐王的时候,她是怎么也确定不了了。
因为,这实在太意外了,太不像齐王的风格……
他在寂寞,在思念,在后悔?
“这信,当真是给我的?”
秦韶华看完三遍犹不敢信,捏着布料问迟青。
因她平日喜怒不怎么上脸,迟青看不出她此刻到底什么情绪,于是多的话未敢说,只用力点头道:“的确是给秦姑娘的,千真万确没有错。”
秦韶华低头,把信又看了一遍。
迟青虽然已经认定了秦韶华做新主人,但仍然打心眼里盼着秦韶华和齐王和好如初,此番得了王爷给秦姑娘的信,他第一个欢欣鼓舞,就盼着秦姑娘看了信能立刻给王爷回信,然后王爷再回信,秦姑娘再回信……
这么一来二去,不就和好了么!
所以他特别关注秦韶华看信的反应。
然而秦韶华反复把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完全没有任何额外的反应,真真是急死了他。
忍了又忍,试探了又试探,他终于是忍不住问了出来:“秦姑娘,这信上……都写了什么?有什么事立刻需要我去办吗,您尽管吩咐。”
“噢。没事,你先回去吧。谢谢你送信。”谁知秦韶华回答得心不在焉,依然在看信。
迟青一下子蔫了。
难道王爷和秦姑娘不能因为这封信和好了吗,信上到底都写了什么啊!是不是自己会错意了,王爷写信并非抒情,而是商量重要的事?但有事时向来是王府的兄弟直接通报自己啊。这回到底怎么了?
怀揣着无数个疑问,他却不能不听秦韶华的,只好磨磨蹭蹭地转身往回走。
挪了十几步,快要出园子的时候,忽然听到秦韶华喊:“等下。”
迟青惊喜回头,几大步跑回秦韶华身边,“秦姑娘什么吩咐!”
“今天中秋节,你们几个兄弟买了好吃的酒菜没有?好好过节。”
“啊?哦……有,都有。”
“那好。回去休息吧。”
“哦……”
迟青没想到秦韶华是说这个。唉,谁管什么中秋中夏的,秦姑娘我们是盼着你赶紧跟王爷和好啊!
他再次悻悻调头走开,这次没有被叫住。
秦韶华目送迟青走远,也转身出了园子,走回房间。迟青的表情她看得出也读得懂,只是不想回应。事情太突然,她着实还没理清自己的思绪。
她回房后关上门,掌了灯,把布料摊在桌上又看了一次。
血墨的腥气淡淡钻入鼻端,她细细嗅着那并不好闻的气味,许久之后,缓缓半闭了眼睛靠在椅背上,不由失笑了。
齐王这个家伙!
这样内容的信,竟然在战场上用血来写,难为他干得出来!
不过,也只有是他才干得出来吧。
她不得不说,这信写得很对她胃口。若真是把这样的内容,用精致的花笺信纸珍而重之地写了送来,内容就未免显得轻飘飘软绵绵了。那是文人骚客才做的事。
不该是齐王。
她想起当初离开齐王府的夜晚,那些凌乱的画面……他将她压在地上,她对他决绝冰冷。
那场景,到现在还依然清晰。
可是自己的情绪已经没有当初那么激动了。
如果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彼此分开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而已,冲淡得未免太快。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当初发誓要决裂的心,现在已经不那么坚定了?
齐王在信上说,“你我之间虽然略有不愉快,可此时此地,我想与人说话之时,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你。但不知你忽觉身边空旷,想与人说话之时,是否亦第一个想到我。”
秦韶华缓缓吐了一口气,张开眼。
也许这就是答案吧。
方才在园子里寂寞看月的时候,她觉得身边荒凉,那瞬间,脑海里掠过的影子……
是那个一身黑袍的,坐着蛟龙椅的男人。
“圣主!”
千妖月陡然从窗子跳了进来,凉风带动烛影,打断了秦韶华思绪。
秦韶华立刻将齐王的信收进袖中。
“圣主我回来了!您猜怎么着,果然是那个林婆子在搞动作,他们针对的是圣主您!抓了一个活口,据其交代,林婆想要您的《万毒经》。”
千妖月跳到桌前一口气说完,盯了秦韶华袖子,“圣主藏什么呢?我可都看见了!”
秦韶华一眼就发现了他左手发黑的指甲。
“你中毒了,千门主。”
第194章 圣主不要非礼我啊
千妖月本就飞扬的眉峰蓦然一抖,伸出左手在自个儿眼前晃了两晃,波光潋滟的桃花眼里登时邪气滔天。
“发作这么快。”他咬牙,咬得咯咯作响,好像要把敌人生吃了似的。
“这条胳膊交给你了,圣主!”他随手一扯,把整条左臂的衣袖扯落在地。
肌肉线条分明的胳膊,整条伸到了秦韶华面前。
小臂外侧一个极为细小的创口,像是蛛网的中心一样,向四面八方蔓延着黑色细线。
那些细线都是体内经脉走向,显是毒已侵入很深。
而指甲上的黑色变化,比起这些来,实在微不足道。
秦韶华眉头微低,借着明亮灯火将千妖月伤口看了又看,又伸出手指在他胳膊上弹了一弹。
明明是血肉之躯,一弹之下,竟发出金石之声。
好像在敲钢管一样。
“好变态的邪毒。恐怕你要交给我的不只一条胳膊,而是整个身子。”秦韶华小巧手掌内翻出一柄极其薄韧的柳叶刀,嗤地一下,在千妖月身上划了一刀。
又快又准。
千妖月左半边上衣应声而落。
半个胸膛光溜溜露了出来。
瘦而韧,精壮,无声散发着男性魅力。
千妖月两道长眉几乎扬到脑瓜顶上去,一双桃花眼瞬间锁定秦韶华梨花白的脸庞。
秦韶华却是眉头轻皱,根本不和他对视,只眯着眼睛将他裸着的半个身子仔细观瞧。
一边瞧,一边摸。
顺着从小臂创口延伸出来的黑色脉络,一路摸过肱二头肌、肱三头肌、三角肌、胸大肌、腹直肌……
然后嫌腰带碍事。
嗤,刀一挥,把腰带划开了。
扒开了累赘的外袍和内衬,接着摸下方腹肌。
“……圣主,嗯,这个……属下我中毒了,您先不要趁人之危,先把我治好了怎么样?然后您可以对我为所欲为,我绝对全力配合。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您看毒性蔓延得这么快……虽然我的身体对于年轻女子来说的确是诱惑力太大,但是属下觉得圣主还是稍微克制一些为好……”
千妖月说话的工夫,秦韶华已经开始扯他裤子。
“别废话,躺上去。”指了指墙边锦绣软榻。
“这个……有没有太快了一点?”千妖月十分顺从地听话照办,但是嘴上还是嘀嘀咕咕,一副要被非礼的口气。
秦韶华借着他往榻上躺倒的动作,一把扯飞了他的裤子。
随手扔掉。
质地上乘的绸缎长裤飘飘摇摇落在地上,千妖月随之发出遭袭少女般惊悚的尖叫。
秦韶华将柳叶小刀片在他严实的亵裤上点了点。
“闭目静思,最好立刻进入龟息状态,别作妖了!气血运转得越快,你这毒进入心脉越快。你要是不怕毒发身亡,尽管给我胡思乱想、血脉膨胀一个试试。要不要我也脱了衣服配合你啊,千门主?”
千妖月立刻表情尽褪,完全躺成一个死人。
玩笑是玩笑,可开玩笑也得有命才行。不然去地府跟阎王爷开吗?他还是觉得留着命和美人圣主开玩笑比较划算。
不过圣主这手利落的扒男人衣服的功夫,可真是……炉火纯青。千妖月主动消弭意识之前的最后一个想头,就是觉得秦韶华一脸严肃扒衣服的样子真叫一个勾魂摄魄。
秦韶华肃着脸,将只穿了一条亵裤的家伙看了又看。
两人说话的这么一会时间而已,那些黑色的细线已经从上身蔓延到了胸腹。
毒素侵染太快了。
幸亏这家伙内力精纯,抵抗过硬,不然换个普通人中招,神仙来了也难救。
“很疼,忍着。”撂下淡淡几个字,秦韶华利落把千妖月掌心脚心全都扎出了血口子。
怀里掏出珍重收藏的药瓶,开封,将散发着恶臭的药膏涂抹在伤口上。
药膏一沾身,千妖月顿时一个抽搐,额头见汗。
疼的。
这可不是一般药。金贵着呢。当然也很霸道。
秦韶华开口引导,告诉他怎么运气,怎么把药效引导到全身经脉,对抗邪毒。
一个时辰过去。
千妖月身上的黑色毒线退回小臂创口附近,凝结成黑乎乎一团,在皮肉下不断翻动。
而千妖月的汗水早就让软榻湿透了。
整个人像是脱了一层皮似的,脸色苍白,精神萎靡。
秦韶华盯着那团黑毒冷冷看了一会,三根银针扎在了创口周围。
“歇着。每隔一刻钟喝一杯清水,其他什么事也不要做。”她简单交待一句,叫白城子进来。
白城子不久前收到指令,匆匆赶来,一进屋见平日里飞扬跋扈的千妖月成了这个样子,顿时一怔。
上前诊视半晌,眉头皱紧。
秦韶华说:“他中的是蛊毒,暂时遏制住而已,根除却难。这蛊比较厉害。”
她不是用蛊的专家。
白城子也是摇头:“寻常蛊毒咱们医宗皆有应对之法,就是楚国公府近日中的蛊毒我也可医,但千门主身上的却是奇怪。有点邪门。”
“正是邪门。”秦韶华起身,“这里的事交给你,一边照顾他,一边把他追查到的情况弄清楚,理顺出事情脉络。”
“是。”白城子立刻叫了千妖月的手下了解情况。
秦韶华则带了几个贴身的护卫,直奔城东妙心庵。
那夜轻易治服了黄眼睛老头的小姑娘阿衣,自称住在那里。
妙心庵是楚京诸多寺院中的一个,名头不显,香火也是寥寥,房舍简陋得很,门前连个庵堂牌匾都不挂,座落在寻常民巷之中,外观看上去和普通民居没什么两样。
几间房舍,一扇木门而已。
这一夜中秋月圆,天青月白。京城里处处灯火,就算因着太后国丧之事不能大举宴乐,但是民间也少不了庆祝佳节。妙心庵附近的民居里,家家户户笑语声不断。
但是妙心庵却是寂静一片,静得仿佛没有人住。
秦韶华屏退护卫,独自上前叩门。
半晌根本无人应答。
隐隐有檀香气息透门而出,是庵堂寺庙惯有的气味。
秦韶华道一声“得罪”,推门而入。
朝前走了几步,木门在她身后吱呀一声,自动合上。
秦韶华头也不回,踩着明亮的月光径直往里走。第一进院落是供奉菩萨的大殿,配有东西厢房,也供着神像。每个屋子都亮着烛火,但是没有人。
秦韶华绕过正殿往后院走,后院的几个房间却没有灯。
秦韶华站在后院中间,朝四下团团行礼,轻声道:“晚辈是来求助的,并无他意。恭请前辈现身。”
四周寂静。
隔了许久,西边厢房里突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音,沙哑,却是冷冰冰的,毫无温度。
“你能压制住蛊虫,一路走到这里,倒也算有点本事。”
秦韶华朝厢房恭敬欠身:“多谢前辈现身。”
从进入妙心庵的第一步开始,朦胧的夜色里,这院子里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隐秘蛊虫的藏身地。
秦韶华一开始就察觉了。
手心里的驱虫药粉换了一样又一样,百般抵挡,才安然无恙走进后院。
就是现在,墙边草丛里常人难以察觉的虫行沙沙声,也一直震荡着她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