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君漠漓-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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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艺之比,是要双方一曲同跳,谁的舞姿更绝更妙更吸引人,瞬间就可高下立判。
雪蓉挑的这曲《月夜牡丹》并不是什么生僻的曲目,反而是她们这烟花行当里初学舞艺时必精的一首曲子。也就是说,这《月夜牡丹》不仅是这花街柳巷中随便拉一个姑娘小倌出来都能跳的,更是经常流连这烟花场所的男人们耳熟能详闭目不忘的。
这样的比试,看似简单,实则最难。
雪蓉玉笛二人若是照原样去跳,定是很难博得看客们的欢心,故此他们必须要在韵和曲子的意境之下,将这老曲跳出一番新意来,才能博得众彩。
这种比试在这一行叫做“行险”,老路新走,走不好,是要崴脚的。
一声至纯至净的瑶琴素音突兀响起,周围顿时一片安静。
比试开始。
洞箫,瑶琴,琵琶,箜篌,相继奏起。
月色,白纱,红袍,曼舞,往来辉映。
白纱妙展间,莲步轻转,衣袖翩然,如素月流天,花颜湛湛,淡雅馨香,眉眼中自带一股白牡丹端庄秀雅的丰韵。
红袍旋舞处,柳腰曼折,衿裳开合,如夜火燎天,花语荡荡,娇艳欲滴,颦笑间尽释一番红牡丹妖容艳丽的风情。
一白一红,一清一艳,白若霜雪,红若烈焰,竟是各有特点,两相比较起来,实在是难分高下。
百里衍一脸惊艳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嘴里不住地低叹:“想不到啊想不到,这看起来娇娆妩媚的雪蓉跳起舞来,竟是如此清心淡雅,而那看似静水青竹般的玉笛,舞姿却是火烈热情,啧啧,啧啧,真是想不到啊。。。。。。”转脸看向同样看得目不暇接的楚漓,“楚兄,你会选谁?”
“我啊。。。。。。”楚漓看都不看百里衍,下意识地说了两个字,然后,没了。
百里衍等了半天,终于意识到楚漓已经把他给忘了,顿时一脸汗然,“你会选谁啊到底?”
楚漓皱眉,斜眼瞪了百里衍一下,“先问他们。”
百里衍无奈,侧过头问乔漠,“乔兄呢?”
乔漠直接说道:“雪蓉。”
百里衍点头。他一猜就知道乔漠会这样选,性格使然,冷漠的人肯定喜欢清雅的东西。。。。。。他接着转过脸看了看秦泊,邪邪一笑,“秦兄会选玉笛吧?”
“也许吧。”秦泊摇着自己的金边银里扇,朝百里衍笑道,眼光似是不经意地划过了楚漓的侧脸。
百里衍又回转过去,轻咳了一声,“楚兄。。。。。。”
“你呢?”楚漓反问。
“我就是不知道该选谁,才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楚漓点头“哦”了一声,“我啊。。。。。。”秦泊乔漠不禁也暗暗凝神听着,只见楚漓看了看雪蓉,又转向玉笛,嘴角一翘,“等一会儿结束了,哪边人少我就站哪边去。”
百里衍一怔,“。。。。。。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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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正沧靠在椅背上,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少年的绝世容颜,不觉眉头深皱。
那张脸,那眉那眼,竟与她有些相似。。。。。。
楚漓。。。。。。
门外响起两声叩门声,宫天翔的声音难掩急色,“爹,出事了!”
宫正沧似怔了怔,转而自嘲地低笑了声。是了,这天下长相相似之人几何多,也许只是因为这孩子实在俊美,才会让他想起了她来。他会娶嫣如,不也是因为嫣如与她有几分神似么。。。。。。她和那人的孩子十几年前就已胎死腹中,他可是亲眼所见。。。。。。一阵难忍的心绞之痛袭来,宫正沧狠狠扣住了心口,大喘不止。
“爹!”宫天翔见屋里竟无动静,事情又实在紧急,只得推了门进去,却见宫正沧正抚着心口,一脸惨白,赶忙奔了过去,“爹!你怎么了?”
绞痛渐淡,宫正沧暗运内力舒活了一番,不适很快过去了,面色也恢复了正常,他抬眼看看宫天翔,“什么事如此慌张?”
“爹,你刚才怎么了?”
宫正沧却有些不耐,“说你的事!”
宫天翔抿了抿嘴,退后一步,“庄里突然流言四起,都在传。。。。。。咱们宫家可改练那《无忧快意剑》。。。。。。”
“砰”一声大响,宫正沧一掌拍碎了手边的梨木扶靠,怒道:“无耻小儿!”顿了顿,“那两人现在何处?”
“不在房中,暗卫没见他们出去,可能被故意避开了。。。。。。”
宫正沧想了想,又问:“楚漓呢?”
“申时和一个叫李演的出了庄,跟去的暗卫最后见他们朝着阳州城去了。”
“李演?”
“晋州州判杜文远的侄子,今次跟着杜文远之子杜华章一起来的,纨绔而已。”
宫正沧点了点头,转而道:“你吩咐宫赐出去辟谣,尽力绝了这流言。你自去廖习风那里看看,东西拿到前定要稳住他。”
“那江叔叔那里。。。。。。”
宫正沧按了按额,“我亲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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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漓笑了,这,谁故意安排的吧?
乐停舞止后,经过一阵杂乱的哄闹,原本人挨人的街面很快泾渭分明地站成了两边,中间竟空出了两人宽的通道来。
已经查完了对边儿人数的双方跑堂各自大吼报了数目。
“百卉楼,六十四人。”
“秦楚楼,六十四人。”
人们议论了起来,如此势均力敌的比试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有人突然指着一旁道:“那边还有人!”人们瞬时都朝着那人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不用说,那当然是还站在原地没有动的楚漓四人。
两边的跑堂在自家老板的示意下争着往四人这边跑过来,一人道:“四位爷,雪蓉姑娘请几位今晚雅阁一叙!”另一人也道:“四位爷,玉笛今晚另备节目招待几位,请往这边来!”
乔漠浅笑着看向楚漓,“楚兄你这下该如何?”就算他和秦泊各自站过去,人数也还是均等的。
“不是还有李兄么?李兄你先选。”楚漓轻轻松松把问题扔给了百里衍。
百里衍一脸为难。那两位大美人他可是都不想开罪的,本以为楚漓的方法挺好,站去人少的一边总是比站去人多的一边给那美人儿的印象更深刻啊!可谁想会变成这样。。。。。。
百里衍纠结着不言语,场面一时尴尬起来。
“呵呵,你们不必等了,就算这位李公子狠下心选了,最后两边人数还是对等的。”秦泊款款地摇着扇子,声音不大不小,却让在场众人都能听到。
乔漠选了雪蓉,他秦泊定了玉笛,不管百里衍选了哪一边,楚漓当然要去少了一人的另一边。算下来,双方还是那般不赢不输的局面。
秦泊一语,只有他们四人明白其中的真正意思,周围诸人却都一头雾水,却也不乏有那心思灵巧通透的,暗下揣摩了个大概。
“虽然如此,雪蓉还是想劳驾四位公子过来站一站,好让雪蓉承个情。”舞罢的雪蓉又重浴了一身妖娆,媚眼如丝看向四人。
对面的玉笛轻笑了一声,紧跟着开口:“玉笛也有此意,劳烦四位了!”他自然懂雪蓉是何意,虽然口上请的是四人,但只需看那一人的选择,输赢即定!
第十九章 锦香阁
锦香阁,是秦楚楼中最奢华的雅阁。临塘托长廊,沐月赏荷光;吊烛照大堂,垂纱焚檀香;画毯铺地,香椒抹墙;雍雍雅雅,堂堂皇皇。
此时,锦香阁那临塘的长廊上正摆了一桌色香俱全的酒菜,周围坐了四位气质各异俱皆不凡的少年公子,当然就是楚漓等人。
百里衍嘴里含了一双筷子,脑子里却回味着最后雪蓉的那一抹强笑,自顾自摇了摇头,问同桌上的另三人:“明明是平局,为何雪蓉竟会有那般幽怨的神情?真是看得我心里一疼!”
“人家本是想赢的,结果平了,倒应该高兴么?”秦泊看了百里衍一眼,提了筷子,夹了些面前的鸳鸯煎牛筋放进楚漓的碗中,转向楚漓道:“你之前就没怎么吃好,现在还不饿么?”
“还好。”楚漓显得有些不自在,不时朝着门口的方向瞥一眼。若不是实在不雅,他真想拍桌子大吼一声:“小爷我到底是为什么会进了这楼子啊!”
虽然百里衍选了雪蓉让他松了一口气,可以不用站在乔漠旁边了,但这可不代表他站在玉笛这边就是完全没有心理障碍的。虽然长得秀气,舞跳得也好,但玉笛是男人这一点,就像他被乔漠救了一般,是楚漓心里还跨不过去的一道坎儿。而且这道坎儿,该怎么抬脚跨,楚漓都还没想清楚。
断袖,龙阳,分桃,男风,这些东西,他可一直是当笑话消遣来看的,谁能想到,竟会有坐在勾栏里等着小倌来伺候的一天?
楚漓抬眼看看对面端坐、抚袖夹菜、入口、细嚼慢咽的乔漠,微微皱眉,这人,第一次进的花楼就是小倌馆,却还仍能一脸的云淡风轻,脑子啥做的啊?
却见乔漠突然挑了嘴角,“这道青笋味道不错,楚兄可以尝尝。”
楚漓面不改色地“哦”了一声,提筷朝那盘清炒笋片夹了过去。
秦泊看了两人一眼,举杯一饮而尽。
这时,外面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百里衍登时精神大振,“来了!”
其他三人也偏头看去,就见一个大婶模样却穿红戴绿涂脂抹粉的女人领着七八个各式各样的男子涌了进来。
这各式各样的男子,解释一番,便是有看似十一二岁的,也有貌似十八九岁的;有紫纱粉袍的,也有素衣青衫的;有描眉画唇的,也有素面朝天的;有身材纤细似弱柳扶风的,也有身材匀称如朝露暖阳的。。。。。。
楚漓一眼扫过去,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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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四位爷久等了,真是罪过!”领头的大婶带着一脸如菊花般的灿笑,朝楚漓四人一一福身,“玉笛还要准备准备,就先让这几个孩子过来陪一陪四位爷,”她扭脸招呼那七八个小倌,“还愣什么?快快过去陪着啊!”
那一众小倌便一流水儿地扑了过去,竟有四五个都要往楚漓身边挤。
楚漓顿时觉得全身一阵发麻。。。。。。
幸好那大婶及时发话了:“有规矩没了?!皮紧想挨收拾呢?”
那四五人相互看了看,挤眉弄眼了一番,有两个留了下来坐在楚漓左右,其余的坐在了另三人的旁边。
那大婶满意地点点头,又朝楚漓四人笑道:“他们若是有什么伺候不周的,请各位爷多多包涵!我这就出去大厅招呼了,几位爷务必要玩得尽兴啊!”言罢,转身扭着出去了。
小倌们果真是训练有素的,纷纷笑逐颜开地动作了起来,有人给爷倒酒,有人给爷夹菜,有人给爷捶肩,有人给爷揉腿。
百里衍一口吃下身边小倌夹来的菜,嚼着问:“刚才那个就是你们妈妈么?”
那个穿着紫纱的小倌摇了摇头,轻声细语回道:“不是的,咱们楼里没有妈妈,刚刚那只是被请来调教我们的王婶儿。”
“那你们的老板怎么称呼?”
百里衍另一边的粉袍小倌娇笑着拉过他,“爷,吃着还说这么多话,不怕喷出来么?”说着,将一杯酒递向百里衍的嘴边。
百里衍笑着一口把酒喝下,心中暗想,果然又和前两次一样,一问到这里的老板就会被马虎过去,呵,有脸开这花楼还怕丢人不成?
退出去的王婶也在心中暗自嘀咕,玉笛自作主张请了这四人入锦香阁,刚刚回给老板的理由说“素来美人眼刁,那人选了我这边,自是我比雪蓉更胜一分”,她到现在才明白,“那人”怕就是指的那位小爷吧,果真俊俏的紧。。。。。。
可此时,那位俊俏的紧的小爷,正如坐针毡还要佯装随意自然,正值痛苦不堪之际。
楚漓身边留下的,一个便是那十一二岁的,另一个稍大点,也就貌似十四五岁。两人上来就自报了名字,小点儿的那个叫香墨,大点儿的那个叫青遥。可能因为年岁较小,两人撒娇发嗲的本事纯熟不已,搞得楚漓身上麻劲儿不断。。。。。。
香墨本想坐在楚漓腿上,却试了几次都被楚漓强笑着推开,只得转而扒在楚漓肩上,歪着头嬉笑着看着楚漓的脸,“爷你长得真好看,比玉笛哥哥还要好看!”
楚漓被香墨喷在脸上的热息逼得微微侧了侧脸,嘴上下意识道:“是嘛。。。。。。”
“嗯!”香墨用力点点头,抬眼问青遥:“青遥哥哥,香墨说的对吧?”
那青遥本想给楚漓捶肩,被楚漓谢绝了,又想给楚漓捶腿,被楚漓避开了,便挪了凳子紧挨着楚漓坐着,挑了只色美…肉丰的蒸虾剥了壳,沾了汤汁递到楚漓嘴边,“正是,爷生的俊俏,笑起来就更迷人了,青遥能坐在爷身边真是好福气!”
楚漓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嘴吃了那虾肉,眼光暗暗扫了一圈,想看看其他人是何表现。
百里衍和秦泊不亏是花丛老手,在身边两个小倌的伺候下左右逢源游刃有余,不时就有阵阵娇笑从这两人身边传出。
楚漓心里哼了声,斜眼看向乔漠,却眉角一挑,嘴边的僵笑瞬时自然了起来。
伺候乔漠的两个小倌此时正在心里哀叹,这最难伺候的主儿怎就让他们挑上了?之前远看,这位爷面目虽不及其他三人,却也清秀,而且表情平淡如水,想着定是与那些初进这楼子的自命清高的酸秀才一样,待跟他们调笑一阵,便会露了真性情。谁想却猜错了!夹菜给他,被他冷冷一看,手定住了;递酒给他,被他冷冷一看,酒洒了;笑着想给他按按肩捶捶腿,又是冷冷一眼看过来。。。。。。没招了,只好干坐着陪他说说话,他却只会淡漠地说“是”“不是”。。。。。。
两小倌对看了一眼,哭笑不得。
见此,楚漓心情反而好了不少,身边两个小倌看着也顺眼了许多,他转脸问香墨:“你多大了?”
香墨甜甜一笑,“十二了。”又指着青遥,“青遥哥哥十五了。”
青遥伸手过去轻轻掐了香墨一把,笑道:“怎的这么嘴快?我还想让爷亲自问呢!爷的声音也好听的很,清纯干净得如笙如萧!”
楚漓哈哈一笑,抬起手,稍稍一顿,还是伸过去捏了捏青遥的小脸,“真会说话!再剥个虾来,刚那个味道不错。”
“爷喜欢吃,青遥就一直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