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君漠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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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楚漓紧盯着苏宁儿的眼睛,“今天下午跟着宫赐来的那个小厮到底是什么人?手法真快,我竟没看清他是怎么将‘迷离’放进香鼎的。。。。。。”
苏宁儿一阵错愕,这楚漓到底是怎么想的?竟会对这种事耿耿于怀。。。。。。
楚漓微微皱眉,“不能说吗?还是。。。。。。”
“那是我。”苏宁儿深深吸了口气,这个问题比自己预想的轻松多了,自己该庆幸不是么?可自己心里这种想发泄一番的狂躁是怎么回事?
楚漓一脸讶色,“易容术?易声术?你竟然会这些?”
苏宁儿嗤笑一声,“这算第二个问题吗?算我送你的好了,本姑娘在江湖上也是有名头的,人称妙手无影便是说我。”
“原来是惯偷,怪不得。”楚漓恍然。
“你!”苏宁儿又怒,“我是飞贼!别把我和小偷相提并论!”
楚漓撇撇嘴,这俩称呼在他看来都差不多。多说无益,他起身给苏宁儿解了穴,见苏宁儿转身就想走,又开口道:“我也送你一句,下回再偷偷进我的房间,可别再奔来奔去的,我的独家迷药可都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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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那座高台之上挂起来一匹白布,布上只有寥寥两句话。
“木上之果木下用,金下之石诚不欺。”
这,便是文擂的试题。
对于文擂的比法,宫正沧是如此解释的:“习武之人大都不善文笔,我也是知道的,故此擂只是浅试一场,三十九位贤侄只需将这两句所指之物寻来其一即可过关。但条件是只许在这山庄之内找寻,时限一日。明日此时,我们还在此地评判。其余诸位也可前来旁观,以示公平。”
。。。。。。
用过午饭,楚漓窝在书桌后的梨木太师椅里,捏着一支上好狼毫一根一根数着笔头的毫毛,状似悠闲的不行。
他身旁立着的胡正阳却欲言又止,不住地抬手摸自己的光头。
楚漓终于忍不住了,“光头胡,你知道为什么每每谷中有夜晚行动却总让你留守吗?”
胡正阳又要摸头的手僵在半空,讪讪放下,“我不摸了。。。。。。可是小漓,那两句话都该是什么?我急得心痒痒也猜不出来。。。。。。”
“那就别猜了,出去找你哥们儿玩去,顺便把伺候这屋的那小丫头叫进来,我有事问她。”
胡正阳苦笑,这话说得他跟被大人撵出去的小孩儿似的,却也只得“哎”了一声,转身出门。
不一会,一个穿着黄花布衣梳了两条小辫的女孩打帘走了进来,抬眼见楚漓竟没戴那丑乎乎的面具,脸色微红,对着楚漓矮身一福,小声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楚漓手里转悠着那支毛笔,眼睛瞥向偏桌上的糕点果盘,问:“怎这两日不见有杏子送来?”
女孩脸色有些为难,“公子是想吃杏儿了?可实在不巧,庄里所有的杏儿昨日一大早就被二小姐提去制干果了,又订下的要再等两日才能送来。。。。。。”
楚漓“哦”了一声,又问:“这屋里原来摆放的那面铜镜呢?怎么不见了?”虽然他真的是用不到这东西,每日穿衣洗漱束发已熟的不行,怎会像小姑娘一样再照照镜子?
女孩脸上难色更甚,小心解释道:“当然不是。只是因为庄里不久要办喜事,所有的家什用器都要翻新,昨日公子和各位侠士出去后,管家便让把铜镜都收了送去擦洗,就连我们也。。。。。。”
“果然如此。”楚漓轻笑一声,语气中全是讽意。
猜谜能难倒几人?这文擂真正的坎儿,却是在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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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金玉山庄内掀起了一阵寻物的风浪,三十几位第一擂榜上有名的少侠各自在山庄内游走,凡是和所寻之物相关的地方或人,均会被一一问津,一人走了,另一人又来。
于是,便渐渐有不少人守在周围看热闹,比如庄后的那一片果园,比如管家宫赐的身边,甚至是,宫二小姐宫为霜的绣楼外。。。。。。
“为霜小姐,在下只求一颗小小杏果,竟要如何你才肯答允?”一人青华锦衣,立在宫为霜的绣楼院门外,无奈再问。
“廖公子还是请回吧,”守在门边的翠音暗叹一声,已说了多次的话却又重复了一遍,“小姐吩咐过,在干果制好前谁来要都是不给的,待到制成后想要多少都管够。公子何必急在这一时?”
散布在周围看热闹的人中,有人怪声附和:“刚刚水杨居的沐从海一问不成,便告辞离开,你何苦却死赖不走?难不成你认为今日的碧水廖家会比水杨居更有面子?”
人们一阵哄笑。
廖习风脸色变了变,朝那怪声出处看了眼,眼中厉芒一闪而过,又继续朝院中绣楼喊道:“宫二小姐定要诚心为难不成?”
翠音忙道:“廖公子。。。。。。”
“我劝廖公子还是另想他法吧!”绣楼中传来一句女子燕语,隐含不耐,“有站在这里的功夫,不如多想想其他妙策,为霜这里,你还是别费心思了。翠音,关门进来。”
翠音朝廖习风微微一福,“廖公子请吧!”
廖习风恨恨哼了声,拂袖转身离开。
周围众人见宫为霜已摆出谢客之势,知道此处再无热闹可看,便纷纷朝他处寻乐子去了。
而此时的绣楼中,宫为霜看着墙角的几个大坛子,嘴角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先前说他一无是处倒是说错了,起码他这做戏的本事不赖。。。。。。”
“哼,怕也就这点能耐了。”宫天翔摆弄着宫为霜养在窗下的几株珍品水仙,眼中全是轻夷之色,“大姐嫁与他,此生也就完了。”
宫为霜斜他一眼,转了话题:“听说宁儿失手了?”
“是啊,她跟我保证一定得手,我才让宫赐与她配合,结果却无功而返。”宫天翔脸色不愉,手上微一使力,手中的水仙齐颈断了,耳中却听见熟悉的破空声,只得向旁一躲,一声轻响,他身侧的墙上多了三个小孔,三屡淡淡的细烟从小孔处冒了出来。。。。。。
“你至于么?不就是一朵花!”宫天翔叹了口气,这是自己同胞亲姐姐吗?竟对自己用毒针。。。。。。
“一朵?我这儿死在你手里的花还少吗?”宫为霜轻哼一声,转而道:“宁儿怎么说的?那楚漓可发现什么?”
“她说没找到,仅此而已。”
“哦?”宫为霜挑了挑眉,“这可不像宁儿会说的。”
宫天翔笑道:“我也觉得她没说真话,正罚她呢。”
“她这次回来,脾性见长,是该教训一番了。”宫为霜转身坐在床上,双手支在身后,一脸趣味,“不过宁儿肯为他说谎,这倒很有意思。楚漓,楚漓,真想知道他明日会如何作答。”
“嘿,这文擂本就为了刷人下去,除了廖习风和那内定的三人,其他人交不上答案也是正常。秦泊,乔漠,楚漓,哼哼,我明日就等着看你们的窘态!”宫天翔将手中的残花紧紧一握,嘴边慢慢荡起一抹快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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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又降,喧闹了一下午的金玉山庄渐渐安静下来,可在房中睡了一下午的某人却精神奕奕,梳洗一番,取了面具就要出门。
胡正阳原本正和几个兄弟在院子里喝酒,笑谈下午的些许趣事,见楚漓出来,哗啦一下子都站了起来。
胡正阳上前两步,犹豫着开口:“小漓啊,你不用出去找了,这庄里是找不到的,下午都被他们翻遍了。。。。。。”
楚漓反问:“找什么?”
“杏儿和镜子啊!”
“呵,你也猜到了,这题果然没难度。”楚漓微微摇头,继续往外走。
胡正阳一脸受伤,他根本没读过几年书,现今能识得那两句话就不错了。只是下午那二三十个人找来找去就为两样东西,谁会猜不出来?见楚漓马上要跨出院门,他急道:“小漓,你要真想找,我们帮你。。。。。。”
“不用,”楚漓头也不回,“答案我早就备好了。”话音未消,人却消失在院外的庭廊上。
今夜月色出奇的好,无云无风,干净爽朗。
楚漓向着金玉山庄背后的那座山而去,好久不采药,他手痒了。
小心避过几座防卫森严的庭院楼阁,绕过几处明显布着机关的仓库重地,终于摸到山庄后背靠山最近处的楚漓,却意外发现这里的山坡竟也被挖空建成了房屋。
隐在暗处的楚漓暗骂一声,抬眼看着那应是被火药炸毁的山体,判断着攀上去的可能性。
却在此时,他耳边一动,猛然朝旁闪身,一手药粉同时向后撒了出去,却见来人避也不避,只把手一挥,那一大把药粉便被他的掌风驱散。
“很警惕,不错。”乔漠立在刚刚楚漓所在的地方,一脸淡然地赞赏。
“过奖。”楚漓顿了顿,才道,声音却不知是否因为透过面具传出而显得有些闷闷。
乔漠不再言语,楚漓也不做声。气氛委实有些诡异。
“那个。。。。。。”还是楚漓先受不了,斟酌着开口,“那次我真不是有意惊扰到你。。。。。。乔兄,还请别放在心上。”
乔漠弯了嘴角,“我早已不介意,你也不必介怀。”
接着,又是一阵沉静。
“不知。。。。。。”
“敢问。。。。。。”
两人同时开口,同时止住。
“你先说。。。。。。”
“你先请。。。。。。”
又是同时开口,也是同时止住。
楚漓暗汗了一把,咳了一声,“那我先说吧。”
乔漠不语,点了点头。
“不知是否在下多心,总感觉乔兄,对在下有些敌意。。。。。。今日无旁人,我就把话说明好了,你看我不爽眼,我见你也是浑身不自在,不如你我从此避开对方,有你在的地方我绝不踏足,同样,你若远远见了我,也请偏个方向再走,如何?”
第十章 夜遇
楚漓很想这样说,但话在嘴边绕了绕,还是咽了回去,开口变成了:“今晚夜色不错,不知乔兄是要往哪儿去?”
“闲来无事,便在这金玉山庄内随便转转,不想也能碰巧遇见你。”乔漠朝不远处建在山岩下的那排石屋看了眼,“那你呢?这是往哪去?”
碰巧?楚漓暗自撇嘴,伸手指了指那座山,“好久不采药,手痒痒,就想上去晃晃。”
乔漠抬眼看了看那断壁,目光中有了几分思索:“从这里上?难度不小。”
楚漓突然又想起那晚被乔漠逼得狼狈逃跑,心中一股憋屈的小火苗便有越烧越旺之势,遂用轻松的口吻道:“只要仔细,说难也不难。”黑眸闪闪亮地看向乔漠:“要试试么?”
一瞬间,乔漠有了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随之而来一抹重重心悸,让他整个人怔仲当场。
“怎么?”楚漓纳闷了,就算害怕不敢也不该是这幅表情啊!
却见乔漠低了眼,轻笑一声,“好。”
“那么,”楚漓悠悠将两袖挽起,“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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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排石屋之上的山体全部内陷下去,呈拱弧状的断崖,离地最高处有二三十丈,内里碎石嶙峋,攀手无处。再向上的一段山面向内的斜度稍缓,却凹凸不平,遍布着青苔杂草。继续向上,山势已是原貌,遍布青林,只是宽度渐窄,两边全是绝地峭壁。
两人身形几乎同时在原地消失,楚漓向左,乔漠取右,均奔着那山拱两端而去。
江湖中人大都有轻功傍身,只是层次高低不同,相应的轻身之能也就大不相同。弱者,翻上八尺矮墙已是勉强;强者,飞檐走壁,蜻蜓点水,着瓦不响,落地无声。而这轻功的最难之处,便是纵高。
江湖传,有位专修轻功之人,提气一纵,可达十丈。
而楚漓除最善毒术外,第二拿手的便是轻功,却也全是为了采药方便才苦练过。他习的是楚净天亲传的《踏羽步》,听了这传言,便也暗自试了试,可最高却也只有七丈多些。
如今想要上得这山,便要先上了那断崖,从内攀是绝无可能,只能寻那低矮处着手。那一排石屋高不及丈许,拿来垫脚也只能算是聊胜于无。
楚漓快速寻到合适的地方,一步跃上石屋顶,踏上的脚继又使力,挺身一纵,险险一手攀上崖边的一块凸起。他呼了口气,手臂一曲,人便贴上了那凹凸不平的倒缓坡。此处青苔微潮,稍有滑腻,楚漓不敢大意,一登一攀上移数尺,速度却也不慢。
终于近了那片青林,楚漓心有所感,转脸便看见十数丈外那抹暗绿身影,此时竟与自己不相上下。他皱眉暗哼了声,手下又快了两分。
那边乔漠见此,脸色有些难看,速度不增反减,渐渐朝楚漓那边靠过去。
最后几步,楚漓猛跃上去,回过身向下看,见乔漠还在三四丈外,他却不自觉有些恼意,待乔漠上来,劈头就问:“乔兄最后卸力,却是为何?”这样一来,自己赢得一丝成就感也没有!
乔漠脸色同样不好,双眉紧皱,“这断崖上石尖草滑,远比我之前估量的危险,你最后急于求成,手脚虚悬,没失手掉下去,倒是福气不浅。”
这话说得!楚漓怒火丛生,脚下一动,一拳便朝乔漠面门轰了过去。上次他是孤掌难敌双拳,今次没了顾忌,总不能还败给这冷面小子吧?
乔漠硬接下楚漓的拳头,冷声道:“这里太危险,要打上去再打。”
“我偏不!”楚漓被截下的拳也不收,另一拳又攻上。
乔漠气极,将来拳狠狠一挡,朝楚漓大吼:“谁教的你如此顽劣!连好坏也不分了?!”
楚漓被他吼得一愣,随即醒悟过来,又气又恼,提腿就踹,“我就是不分又怎样?你凭的什么来教训我!”
“我。。。。。。”乔漠一窒,格挡的手失了力,被楚漓一腿踹出两丈远,撞在一棵海碗粗的树上又跌下。
“你什么你?我早就想揍你了!”楚漓三两步奔过去,抬脚又要踹,却被乔漠一手掐住了脚踝。
“你专攻毒术,拳脚委实差了些,若不是。。。。。。”乔漠抬起脸来,墨玉般的眼中暗尘浮动,先前的怒气如昙花一现般消失无影,“你这脚现在已经废了。”
竟敢小看他!楚漓另一脚在地上一旋一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