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求-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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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陈天佑弱弱开口:“是小人眼拙,不识真颜,冒犯了王爷。”
“你不信?我真不是王爷。韩羽告诉他我是谁。”
韩羽一本正经言简意赅的说:“孙金。”
朱炽问陈天佑:“如何?还不信吗?”
陈天佑:“小人怎敢怀疑。您是孙金,也是王爷。”
朱炽浅笑:“孙金,炎王,你这么希望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吗?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可这是事实。”陈天佑答的沉痛。
朱炽审视拘谨的陈天佑,身份被识破是迟早的事,朱炽也不觉得惋惜,不这样,怎么进入下一个阶段。“听说你忙了一天,午饭和晚饭都没怎么吃。韩羽把夜宵端给他。”
“是。”韩羽应声将桌上的夜宵端起,放到陈天佑跪着的地面。
“你吃吧。”
陈天佑终于抬头,可眼中不是感激,而是迷茫、不安,他费解的看向朱炽。
朱炽见他迟迟不动,坐起身问:“你是在等我喂你?”
“小人不敢。”
“那就吃掉它!”忽地,朱炽一改悠闲的语气,皇家特有的威仪,不容人反驳口吻,无不令陈天佑畏惧。
“谢王爷恩赐。”陈天佑唯诺的说着,拿起筷子,端起碗,跪在地上将食物送进嘴里。什么滋味他也尝不出来了,机械的咀嚼两口就咽了下去。
朱炽见他乖乖吃东西,又歪回软榻上。拿着书,看了一会,没心情,心理总想着朱顺章明天还会,导致这个闹人局面的都是冷文星,结果冷文星到清静的在家养病,想来就可恨。朱炽将书一摔,低咒:“可恶的家伙。”
陈天佑本就诚惶诚恐,朱炽又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这里除了他只有韩羽。陈天佑自然想到是自己惹朱炽不痛快,慌忙放下碗筷,叩头:“小人该死,请王爷责罚。”
朱炽瞥他一眼:“太子频频上门,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要自作多情。”
“诶?”这确实跟他没什么关系。
“我累了,要去休息。韩羽你明早让他们备好轿子。”
“王爷可是要进宫。”
“太子在这么坚持下去,本王旧病没好非得添新病。”
“是。”
朱炽起身临走前,在陈天佑身边停下,居高临下的对他说:“你也别闲着,好好想想,我到底是谁。”
本来再明白不过的事,被朱炽这么一说,陈天佑反而糊涂。想要开口,却不知该如何称呼朱炽。夜确实深了,他只能眼巴巴看着朱炽和韩羽离开。
第二天,朱炽进宫看望朱旻,顺道求救,说朱顺章搅的他不得安宁。朱旻还记得朱顺章小时候,在静王府总是精力旺盛的在朱炽身边转来转去,后来入宫做了太子,慢慢也稳重、内敛起来,没想到,到朱炽哪还是小时候的性情。朱旻答应朱炽,会让朱顺章少叨扰他。果然,朱顺章变成隔三差五的去,这是后话。朱炽只要入宫就会留宿过夜。第二天,才会动身回王府。
朱炽回府后,见朱顺章真没有跟回来,有功夫在白天召见陈天佑。两天两夜,陈天佑总该想明白,朱炽再次问他:“知道我是谁吗?”
这个问题困扰陈天佑夜不能寐,白日发呆。他反复斟酌了朱炽说过的每一句话,大胆推测,怯懦说出:“王府中的是王爷,小人家中的是孙金。”
“算你还有脑子。”
“王爷……”陈天佑悔不当初,虽然这里也有朱炽蓄意挑衅,可毕竟是陈敬宗先不分青红皂白打人,而他自己也曾打过朱炽一耳光,就算那是出于善意,可打了就是打了。而且朱炽卖身是为了查案,却平白的被他说教一顿。如今,朱炽是有大事化小的意思,可心中的怨气并未平息,从他对他们的态度就能看出。不会公然制裁,但也不会轻易放过,一切全看他如何恕罪。“小人愿意做任何事补偿王爷。”
“你想为本王做事,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小人愿意接受任何考验。”
“本王也不会白让你闯关,有奖励才能有动力。”
“小人不敢讨赏,只求让王爷消气。”
“这么说,你不要你家人的性命了。”
“唉?!”陈天佑大惊,忙道:“不是的!”
“本王给你出三道题,你若都能完成,本王就给你三个奖励。”
“王爷……小人能问是那三个奖励吗?”陈天佑担心,一个奖励是一条性命,他家人口可不止三个,其他人可怎么办。
“不可以。”
朱炽一口拒绝,陈天佑无可奈何,心理七上八下的跟朱炽来到一个摆满兵器的院子。那是韩羽练功的地方,朱炽偶尔也会在这耍两下。某一次,朱顺章来他这,心血来潮显摆自己的射箭技术,朱炽被挑起兴趣,因为靶子是不动的,觉得这个比舞刀弄枪容易,也要试试,结果因为力量不够,拉开弓后手明显不稳,一支箭也射不中。朱炽顿觉无趣,就此罢手更是颜面无光,灵机一动,让韩羽拿着靶子,他往哪射,韩羽就得把靶子送到哪。韩羽伸手敏捷,自然不会让朱炽乱飞的箭脱靶,而且支支命中红心。朱顺章是朱炽的马屁精,他不夸韩羽好功夫,只称赞朱炽高明,研究出新射法。朱炽就涂个乐子,一笑而过。这事虽然荒唐,却很能考验拿靶子的人。
朱炽就用这个作为第一道考题,对陈天佑说:“你拿着靶子,在不让自己受伤的前提下,确保本王的箭能射到红心。这是靠你的胆量、反应、速度。明白吗?”
“是。”陈天佑用一只手将锅盖似地靶子拿在胸前,另一只手垂在身体一侧。
朱炽见他镇定自若,便上箭开弓。两支箭过后,陈天佑原地未动,在看靶子上,依旧只有一轮红日当中。朱炽沉下脸,皱眉嚷道:“陈天佑你是睁着眼睡着了吗!怎么一动不动?”
朱炽也看过陈天佑的身手,就算他不如韩羽,也不可能对箭的走向毫无察觉。
陈天佑莫名:“箭并没有射到小人。”甚至连擦身而过都称不上,他自然无需用手去接射偏的箭。
朱炽无语,随后语气欠佳道:“你到底明不明白考题的内容?韩羽你去给他做示范!”
“是。”韩羽上去拿过靶子,让陈天佑靠边站。
朱炽胡乱射出两箭,韩羽动作敏捷的让迷路的箭,正中靶心。一旁观看的陈天佑,恍然大悟,懊恼自己愚钝。
朱炽再问他“看懂没?!”
陈天佑连连点头,称明白。
朱炽没有耐力,放出四支箭后,到陈天佑上场时,再射出的箭力道明显变小,速度也慢了,都扎不进靶子里。朱炽察觉,这样太便宜陈天佑,把弓扔给韩羽。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没理由让主子卖力气,手下看热闹。
韩羽接弓箭,院子里的气氛顿时变的紧张,陈天佑明显比接朱炽的箭更加提高警惕。
韩羽上箭开弓,停顿片刻,又收回,请示朱炽:“王爷,属下能用自己的弓吗?”
朱炽一听,就知道韩羽在打什么主意,但他还是同意了。
陈天佑见朱炽恩准,心中暗暗吃紧。箭射出的速度、力道与弓有很大关系,朱炽花拳绣腿自然拉不动硬弓。陈天佑一看韩羽从屋中拿出来的弓的尺寸和做工,就知道是把好弓。再看韩羽开弓的架势就知道是射箭高手。这是在考陈天佑,韩羽自然不会往靶子上射,箭尖没有目标的在空中滑动。射箭人的方向稍稍偏移,射出去的箭,落点能差之数丈。韩羽还大幅度的调整箭的朝向,无疑不是在耍拿靶子的陈天佑。
陈天佑额角因精神高度紧绷落下汗。朱炽的箭是小儿科,如果不是他理解错考题,他都能接住,可韩羽不同,若不使出浑身解数,轻则受伤,重则丧命。
☆、20 朱炽连考陈天佑 陈敬宗再见孙金
箭不在自己手里,朱炽屏息不想错过精彩的瞬间。可等他看清时,箭已经深深插在陈天佑右脚边的地上。陈天佑没有判断错方向,可距离太近,落点太低,他没接到。
朱炽并非埋怨,只是提醒韩羽:“你射得太低了。” 又想起什么补充一句:“也不要走极端,本王不希望府里有人因为流箭受伤或死亡。”
“是,属下不会让箭飞出院子。”
朱炽的顾虑,帮了陈天佑,韩羽的箭被局限在一定范围内。第二支射出,陈天佑是接到了,可不在靶子中间,而且箭射穿了靶子,那力道令陈天佑心惊。再看向韩羽时,对方眼里有一股寒意。也对,他打过他的主子,韩羽怎能不敌视他。对他尚且如此,陈天佑担心陈敬宗。
“集中你的注意力,胡思乱想对你爹也没好处。”
朱炽突来的提醒,令陈天佑惊叹他的洞察力。转而想想也是,对方是王爷,年纪还比他大两岁,身处京城,见多识广,他这点心思怎会看不透。陈天佑让自己抖擞精神,至少他要让韩羽的箭命中靶心一次。
韩羽第三箭,也不用游走的射点刁难陈天佑,而是灌输他隐忍许久的怨气直指陈天佑。这一家子贱民,凭什么指责王爷的嗜好,凭什么责打王爷。若不是朱炽要留着陈天佑,他早将这家人凌迟处死。
这是赌命的一箭。时间一长陈天佑也耗不起。他赌自己这些年所积累的本事,不顾后果的用靶心去接。韩羽的箭急如闪电,力有贯。穿泰山之势。
射穿靶心,靶子碎了,箭顺着陈天佑拿靶的胳膊直刺他的右肩。
朱炽只看到木靶突然崩落,陈天佑右手下垂,右臂的衣服被划破,左手握着右肩上的箭杆,低着头。令人屏息的停顿后,陈天佑左手向前送,指向他的箭杆被横于面前。他跪下,双手托着箭,向朱炽请示:“王爷。”
“拿过来。”
陈天佑遵命,起身走近朱炽,跪下将箭交给他。朱炽见箭头无血,陈天佑只有右手臂的衣服被划出口子,肩头并没破洞负伤。朱炽起身,赞道:“好!真精彩。虽说靶子坏掉了,但也是从中间裂开。第一关算你通过,本王如约,就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陈天佑你要当爹了。”
“嗨?”陈天佑惊讶抬头,大感意外。
“你娘子已有三个月的身孕。新婚燕尔,就有了孩子,可喜可贺。你不高兴吗?”
陈天佑是陈家的独子,只有他能给陈家绵延子孙,这是喜事,可时机不对。陈天佑实在高兴不起来。
朱炽见他忧大于喜,又说:“你还记得龙武吗?那个在你受伤时跟你比武的将军。”
“……是。”陈天佑有些印象。
“如今你伤好了,他也无需让你,你若能打赢他,我就让你去探望家人。输了,本王就让韩羽替你去探望他们。你也感觉到了,你们全家对本王的无礼,韩羽可是比本王还在意呢。”朱炽用箭尖挑着陈天佑的下巴。
陈天佑惶恐的看着朱炽,又侧目瞧了一眼韩羽。韩羽并不避讳,说穿了更好,只是他不解:“王爷,为何要让龙武当他的对手?这事跟他没关系。”
“就是没关系才让他当对手。” 朱炽问外面的人:“龙武来了没有?”
“两刻钟前就来了。”
“传到这来。”
韩羽疑问:“王爷知道他会来?”
“用你的名义叫的。”
“啊~”韩羽几乎能想象出龙武知道被骗后的不甘心。
龙武被调到京中当差,让他有大把的时间找韩羽较量,可惜朱炽出事,韩羽没心情和他切磋,他一直忍着。今个破天荒接到韩羽的邀请,约好的事也都被他推掉。赶到王府,他等啊等,好不容易盼来人,一听韩羽在练功场,知道今天肯定能交上手。斗志高昂的赶过去,可一见朱炽,一听他的要求,犹如当头一棒,大大的不满。“王爷!下官是应韩羽的邀请,来和他比武,为什么非要和这小子过招?”
“你们习武之人不是讲究打遍天下,多个人较量不是很好嘛。”
“是没什么不好……”
“你先跟他打,再和韩羽过招,两不耽误。”
“王爷,您太偏袒自己门下的人了。”
“怎么说?”
“您让这个人跟下官打,分明是想耗损下官的体力。”
“韩羽在你眼里就这般没用,需要本王为他做这种事?”
“当然不是!他是下官最大的目标,是需要下官全力以赴对待的人。”
“他是你最大的目标?”朱炽歪头瞅瞅韩羽,好奇的问龙武:“那他师傅圣恩算什么?”
“呃……”龙武还没想那么远,既然朱炽问了,倒是提醒他,龙武雄心壮志道:“打败韩羽,圣恩就是下官的下一个目标。”
“哈哈哈……”朱炽大笑。
“王爷不信下官?!”
朱炽摆手:“不是不信,是真的高兴。”外加龙武大言不惭的样子是很好笑。“听说满朝武将,包括江湖高手都不敢挑衅圣恩。你勇气可嘉。”
“圣指挥使大权在握,深得皇上信任,那些都是拍马屁的流言。”
朱炽再次笑出眼泪。他相信,山高皇帝远,龙武在草原独霸惯了,不曾亲身领教圣恩的厉害,也不知在京为官的险峻,才会心直口快。虽说是自负,可比那些畏惧圣恩,从不敢说他半点坏话的人讨朱炽喜欢。
“韩羽你作何感想?”朱炽问他。
韩羽知道,圣恩只在乎朱旻,并不计较个人荣辱名声,而他只在乎朱炽,自然不会因龙武的话生气。他回朱炽:“龙将军所言甚是。”
龙武和陈天佑都很纳闷,这不是做徒弟该说的话。
圣恩有多大本事韩羽比这里任何人都清楚,而朱炽更加清楚韩羽说这话只是在讨好自己。话题扯远了,朱炽收敛笑意对龙武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本王期待你能实现目标,不过本王建议你还是从眼前人开始,切合实际。”
龙武也是一个爽快人,只是找韩羽决斗总这么不顺,让他磨叽。
朱炽见他心有不甘,又说:“韩羽就在本王府里,你们来日方长,可陈天佑是戴罪之身,万一冷文星病好了判他一个斩立决,你想和他较量都没机会。”
“啊?他是犯人?”这让龙武没想到。
“疑犯。”
“你……”龙武重新审视陈天佑,恍然想起:“你是那个喊冤人!”
陈天佑伤好了,人也穿的整齐,和在北方鼻青脸肿时大有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