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求-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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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是犯人?”这让龙武没想到。
“疑犯。”
“你……”龙武重新审视陈天佑,恍然想起:“你是那个喊冤人!”
陈天佑伤好了,人也穿的整齐,和在北方鼻青脸肿时大有出入,让龙武一时没认出来。
“是,还请将军再次成全小人。”陈天佑谦卑的恳求龙武。
龙武想起与陈天佑初次见面时,朱炽就是带有条件的让他们两个比武,龙武不喜欢这种威胁下的比试,所以他那时没拿出全力对付一个伤痕累累的人,现在陈天佑的伤虽然好了,可朱炽不会平白让他交手。龙武正经起来,问朱炽:“王爷,陈天佑输赢的奖罚是什么?”
朱炽见龙武粗中有细,也正经道:“自然是得到他想要的,失去他不想失去的。”
“人命?”
“你倒是性情中人。放心没那么严重,本王不会让你背上人命的。”
龙武松口气,他挣得只是和韩羽较量的机会,可不想因此搭上别人的性命。但看陈天佑紧张的神情,估计那东西对他很重要。只要不是人命,任何身外之物,都无所谓。
朱炽睁着眼睛说瞎话,陈天佑为保家人平安也不能拆穿,只要龙武肯接受就好。“将军得罪了。”陈天佑向龙武抱拳。
龙武傲视:“你有得罪本将军的本事吗!”
龙武以韩羽为目标没少下功夫,自认实力与当年判若两人,没把默默无名的陈天佑放在眼里。可一动起手来,惊觉受伤和不受伤的陈天佑判若两人。龙武完全没必要手下留情。
朱炽看着连连败退,还死不服输的龙武,又瞧着打得行云流水的陈天佑,精彩的场面只让他高兴片刻,在龙武彻底认输后,朱炽的脸黑的像锅底。
龙武虽然输了,但他打得痛快,不怒反笑,还夸陈天佑功夫和韩羽一样好。陈天佑不敢自满,他实属无奈才动手,直道:“将军承让!”
“我可没让你,输了就是输了。王爷,您赶快颁奖吧!下官也想看看他想要的是什么?”
说话间龙武和陈天佑都发现朱炽脸色不对,陈天佑被朱炽盯的心慌,扑通跪下。气氛压抑的都能让龙武感觉出来,陈天佑不敢问,龙武替他问出口:“王爷?你不会要赖账吧?!”
韩羽是觉朱炽不对劲,但龙武说的太直白,忙维护朱炽,喝斥龙武:“放肆!这是对王爷说话的态度吗!”
龙武打抱不平,可不得不顾忌朱炽的身份,而且凶他的人是韩羽,他也难开口。可怜跪在地上的陈天佑,惴惴不安,朱炽真要反悔他无可奈何。
朱炽冷眼盯了陈天佑许久,才低沉的问了一句:“你师父是谁?”
陈天佑惊讶,怎么也没想到,朱炽会问这个问题:“回王爷,小人先后有三位师父。第一位是在京城,名叫王德胜,因父亲辞官还乡就断了;第二位是在老家请的当地的武官的师傅,名叫李承,因师傅的个人原因搬家它乡,小人只跟他学了一年。第三位……小人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做徒弟的会不知道师父的名号?”
“回王爷。小人的第三位师父因江湖恩怨,被人追杀,怕连累小人才没告知名字门派。”
朱炽沉思。陈天佑、龙武一头雾水,韩羽到听出端倪,低声询问:“王爷可是在疑,陈天佑的师傅与属下的是同一位。”
陈天佑、龙武惊讶。
韩羽说出,朱炽这才承认:“本王是外行,可也能看出你们两个打赢龙武的招式大同小异。”
陈天佑惊觉朱炽很不喜欢圣恩,虽然不知道原因,他为了自己家人急忙解释:“王爷,小人的师傅不可能是圣指挥使。”
“你见过圣恩?”
“没。”
“那你怎么知道不是同一个人!”
“圣恩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日理万机,怎么会有时间到千里之外收小人为徒。再说师傅性格,嘻嘻哈哈,犹如老顽童,听说圣指挥使为人严肃,深沉。”
听性格和地理条件,朱炽也觉陈天佑的师傅不像是圣恩,可……“不是同门,为何武功路数会一样。”
“王爷,这纯属巧合。龙将军用的是摔跤功,无论怎样变化,套路招数都是那些,破解之法也自然大同小异。”
“原来如此!”龙武顿悟:“难怪我总打不赢。”
“家师说过,武功最高境界是见招拆招,无招胜有招。”
“这跟爹教的完全相反。”龙武琢磨起自己学摔跤时的情况。
武学对于朱炽太过深奥,他难以分辨,但有一个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他问陈天佑:“你那无名师父是怎么教你练内功的?”
“师父用内力打通小人经脉,而后让小人按照心法自己修炼。”
“只打通经脉?没用内力引导你?”
“没。”
“背一遍心法。”
“……”陈天佑犹豫。
“你还怕本王偷师吗?!这是你现在该担心的事吗!”
“小人不敢。”
陈天佑说了一遍心法口诀,与韩羽教朱炽的不同。朱炽想想,他久居京城,身边的人都是圣恩训练出来的,也许是自己太过敏感,天下之大又不是只有圣恩一个能人。收敛疑心,阴霾之气散去,朱炽站起来大方道:“你既然胜了,本王自然会遵守承诺,今时间晚了,你先下去休息。”
“谢王爷。”陈天佑暗暗松口气。
龙武只顾琢磨如何让自己有型的招式战胜韩羽、陈天佑无形的招式,也没心思理会陈天佑会得到什么奖励,反正他的奖励没了。不过他今天打得很痛快,还找到落败的原因,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夜晚,有人让陈天佑去洗澡。陈天佑奇怪,他已经洗过了,而且也是朱炽吩咐的,说洗干净明天才好去见家人,这会儿怎么还让洗?听说又是朱炽的命令,陈天佑不得不遵从,来到浴室,发现桶里沐浴的清水变成掺了珍珠粉的牛奶。奢侈不说,他一个大男人,泡什么牛奶浴,但这是王爷的命令,不得不听。
木桶有一边是滑梯状的豁口,刚好在他坐进去时,可以仰头枕在上面,头发顺着滑梯倾斜而下,一个太监,坐在凳子上,用木勺子不断往他头发上洒牛奶。还有人在他脸上糊了一层不知道是什么成分的粘稠东西,双眼也用牛奶浸透的毛巾覆盖。
他就这么一直泡到牛奶变凉,才被人放出木桶。用清水冲干净后,陈天佑以为总算结束难熬的沐浴,哪知还有下文。两个太监让他张开四肢,站在地上不准动。一个将花掰捣成的泥往他身上敷,一个用绷带包裹。直到把他全身上下包个严实才算完。他直挺挺的也动不了,四个太监将他抬上蒸屉,熏蒸了一个时辰,期间还不断让他喝浓香的花茶,说是流出的汗液也会变香。
熏蒸完,他被原样放在那里,太监说明早才能拆洗,让他先睡觉。全身黏糊糊,香气浓的呛人,他哪睡得着,但是什么都不能作,天亮前他也瞌睡过去。早餐,是在第三次夸张的沐浴前吃的,说是怕饭菜的气息弄乱了花香,所以在洗掉花泥前,让他将就环境用餐。陈天佑早被浓郁的香气熏得头昏脑胀,为了早早解脱,更加听话,也不介意被人喂食。
第三次,洗完花瓣澡后,他全身上下又被涂了一层喷香的东西,但不需要洗掉。而后就是梳妆打扮,不但修眉,刮脸,连脚趾甲都被修剪整齐。陈天佑心中隐忧,又见粉娘拿胭脂水粉往他脸上涂,他窘迫的躲避,被负责此事的太监说了一顿,只得隐忍的闭上眼让粉娘在他脸上画了一通。听到“好了”两字,他忐忑的睁开眼,看到镜中的自己,松口气。他的脸只是比之前更显容光焕发,并不是他想象中的红腮白面。最后是更衣,他何德何能,居然穿贡缎做的新衣。紫色的衣服很衬他的妆容,让他显得挺拔俊逸,令人眼前一亮,可看着这样的自己,陈天佑完全高兴不起来。
陈天佑被领到朱炽面前,朱炽瞧着他,极其夸张的称赞他:“真是人要衣装,立刻从一个下人,变成翩翩公子,走在街上一定会倾倒无数男女。陈敬宗要是看到自己能有这么一表人才的儿子一定倍感欣慰。走吧,赶快让你爹娘瞧瞧。”
“王爷……”陈天佑突然跪下。
“不要跪,会把衣服弄脏的。”
“王爷……小人不去了……”陈天佑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这是他纠结一早上的决定。
“你说什么?”朱炽没听清。
“小人不去见爹娘了。”
“为什么?”
陈天佑沉默。朱炽明知故问,他还能怎么说。
朱炽见陈天佑跪在那里不动,感叹:“难得的机会,既然你不珍惜就算了,不过本王已经通知陈敬宗,若没人去岂不让他们白等一场。不如,韩羽你辛苦一趟,‘好好’照料一下陈天佑的家人。”
朱炽刻意强调‘好好’两字,陈天佑一听就是在说反话,激动的仰首道:“王爷开恩。不是小人不肯,只是爹爹实在难以接受王爷的好意,他受不了这份刺激。求王爷开恩。”
“本王的好意?本王做什么了?本王还什么都没做呢,他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可家父不会这么想。”
“陈天佑,你还真是孝子,只顾你爹的感受,你就没想过这是在辱骂本王吗!”朱炽冷厉起来。
陈天佑具足无措,这件事他怎么做都无法顾及圆满。他不能改变朱炽的嗜好,也无法让陈敬宗向不论之事妥协。“王爷大人有大量,不会跟行将朽木的老人一般见识。请王爷海涵,求王爷放过家父……”
“在你心里只有陈敬宗吗?”
“唉?”陈天佑一愣。
“你娘、你妻子、你未出世的孩子、你姐姐侄女的死活都不管了?只要陈敬宗一个人平安无事就好?就算你们陈家断子绝孙也无所谓?”
陈天佑骇然,哑口无言。
朱炽见他已经被逼到极限,缓和语气:“你不用这么紧张,事情没那么糟糕。只要你乖乖听话,谁都不会有事。起来,不要浪费大好的时光。”
陈天佑被朱炽连哄带威吓的起了身,提心吊胆的出大门,上了车。在车上,他被蒙上眼睛,直到到了目的地,他的眼布才被取下。
朱炽以前身体不好,难得到郊外走动。朱旻怕他在一日往返会累着,在京郊各处都给他备有休息过夜用的私宅,这就是其中之一。陈天佑并不知情,只觉这是一个相当清静雅致的门户。
进门前,朱炽问他:“知道我是谁吗?”
听到‘我’字,陈天佑就知朱炽是要隐藏身份,回答:“孙金。”
“算你聪明。不过本王倒真想知道,陈敬宗如果知道自己打的是王爷会怎样?”
“以死谢罪。”陈天佑喃喃说出,心情早已跌入谷底。今天,不管朱炽用什么身份出现,都不会有好事。要么陈敬宗被气死,要么就是以死谢罪。陈天佑一路都在后悔,当初自己要是不多管闲事收留孙金该多好,又或者他从一开始就该老老实实当一个镖头、武师。他们家已经领教过官场上的凶险,为何还要往里钻?就因为他爹的不甘心?就因为他从小被教导精忠报国?——不!他真的想上战场,想用热血书写他的豪情壮志。可是……为什么这么难。
这处宅院,是大院套小院。陈家是已嫌犯的身份被软禁在此,行动受到限制,被禁足在有三间房的小院内,但待遇还不错,吃得饱,穿得暖。可也因此让陈敬宗困惑,这不是朝廷对待犯人该有的方式。没人能告诉他们原因,只知道这是王爷的意思。陈敬宗只能在揣测和惶惶不安中度日,唯一庆幸的是,一家人在一起,儿媳妇也有了身孕。可看着儿媳,不见儿子,二老心中酸楚难当,尤其他们最后一次见到陈天佑,一脸的伤,人很憔悴,几度梦回,儿子都惨死刑台上。左等右盼,今天终于再次见到陈天佑。虽有愁云,但衣着体面,容光焕发——化妆和一夜美容的效果。
陈母、妻子淑玉、姐姐陈天静都喜极而泪,陈敬宗也是庆幸还有父子相见的一天——哪个做爹的不希望儿子好,可陈天佑好过头,好到不该是他戴罪之身该有的待遇,而且,那个指正他们参与谋反的孙金也在场。
朱炽今天穿了一身白衣,更显俏丽。他虽然没像陈天佑被花瓣腌制了一个晚上,但衣服上熏香的味道与陈天佑衣服上的一样。陈天佑的鼻子已经麻木了,可陈敬宗初次嗅到,清晰无比,这香气可不该出现在正派男人身上。
程思明的癖好,让陈敬宗对这种事极度敏感,朱炽还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向他炫耀:“陈老爷子,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多亏你那日把我赶出门,才让我有机会遇见王爷。王爷可喜欢我了,与我同吃同睡,同进同出,连我身上的味道都和王爷一样了。”朱炽装模作样的闻闻衣袖。
陈敬宗大骇,惊愕的说不出话,孙金卖身求荣他管不着,可陈天佑是他儿子。他怒目询问陈天佑:“你、你……你也干那种事了?”
“孩儿没有。”陈天佑答得无力,他那一身的伪证都在昭示他同孙金一般。
“你这个样子……”陈敬宗激动地手发抖,指着陈天佑一身名贵的衣服:“陈家粘连的是谋反,这是多么严重的罪名,却被王爷安排在这里度日,如果不是你和王爷做了那样的事,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情形!”
“老爷!”
“爹!”
“公公!”
三个女人,赶忙扶住激动地,站不稳的陈敬宗。她们只要陈天佑平安就好,其余的可以不计较,可陈敬宗不行。命可以丢,名节不能失。为这事,他气得脸红脖子粗。
“爹,孩儿真的没有做过那样的事。”陈天佑跪在地上,他的话只能说到这,其余的无法解释。陈母、陈天静也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弟弟,会做出那种事,可陈天佑身上的气味,脸上的淡妆,让她们不由得不起疑。
“那你怎解释这一切!”陈敬宗气急败坏的质问。
朱炽见这一家子闹得差不多了,用笑声引起他们的主意。“陈敬宗你太高看自己的儿子,凭他还上不了王爷的床。”
“你!”这话虽让陈敬宗气恼,可冷静一想,却是在证明陈天佑没有跟炎王做那伤风败俗的事。陈敬宗话峰又转向陈天佑,最后再问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