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情绝爱-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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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细细思量,方能品出其中的些许无奈。
凌天翌,如果非要放弃什么才能成全你的幸福,那我一定会选择,放弃我自己。
就像苏慕惜坚定地否决掉了扶惜一样,薛奇也毫不犹豫地舍弃掉了自己。凌天翌的奇儿,在5年前的夕竹峰一战中,就已经被陆轻离一剑刺死。现在站在这儿的,是薛奇,但不是凌天翌的奇儿。
今后,凌天翌和薛奇,永远不会再有交集。
窗外,风更凉了。
凌天翌一个人呆在书房里,内心凄苦却也无处诉说。
本来,薛奇的回来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他心心念念了整整5年的奇儿终于回来了,他们的感情终于可以好好经营下去,维持下去,这就是凌天翌一生中最大的幸福。
可是,奇儿却突然中途变卦,不要他了。就连一个原因,一个解释都吝啬于给自己。那么,自己苦苦期盼了5年,究竟又换来了什么呢?整整5年的等待,难道就是为了等他一个云淡风轻的拒绝吗?
可恶!
凌天翌心中憋着一股无名的邪火,想发泄又发泄不出来。真是该死。这些年来,江湖上本就不太平,多少人觊觎天下,在暗中窥探着暗堡武林霸主的地位,凌天翌就是想松一口气都难。再加上现在还要应付江南楚家的刁难,压制江湖上莫名的非议,这些都是让凌天翌头痛万分的难题。而但最最重要的,还是如遥希所说,师父他老人家那儿,他不好交代。
对于老堡主,凌天翌自然是分外敬重的。自己从小就失去双亲,可以说,是师父他老人家一手把自己带大的。自己怎么可以再让他老人家失望呢!
老堡主无儿无女,收了他们师兄弟三人之后,悉心教导武功。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始终对凌天翌始终是偏爱有加的。每每指导凌天翌,都是言传身教,简直是将他视如己出。不仅将自己的绝世武功悉数传授,又将暗堡全权移交给他打理,可谓未藏半点私心。从某种意义上讲,老堡主对凌天翌来说就,既是师亦是父。
所以,凌天翌才会下定决心迎娶楚炔。不仅仅是因为师父很中意这位楚家的三公子,而且,师父他年事已高,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爱徒成家立业,心里也好安安心,不至于对生活还留有遗憾。
紧锣密鼓地筹划了大半年。婚事都已经准备妥当,堂也拜了,没想到就在这最后关头,新郎却丢下满堂宾客消失得无影无踪。想来,师父他老人家怎能不生气呢?
好好的一场婚礼,最后竟成了江湖的一大笑话。
他凌天翌丢得起这个人,师父他未必丢得起,暗堡也未必丢得起!
重重地叹了口气,凌天翌也不禁暗自摇头。事已至此,再感叹这些也似乎没什么意义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想办法好好安抚住江南楚家。虽然他们现在还没有什么大的动静,但并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有。万事还是以小心为上。要知道,楚家的这任家主,手段之狠辣,绝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对付的普通角色。
至于师父那儿,唉……凌天翌重重地叹了口气。算了,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自己现在去认错,少不了再被唠叨几句开枝散叶的问题。偏偏凌天翌现在又一门心思系在了薛奇身上,那个什么楚三公子,他对他可没兴趣。
只是希望,师父不要因为这个原因迁怒薛奇才好。要知道,薛奇和师父都是他今生最在乎的人,要是薛奇因此而遭长辈怨恨,凌天翌夹在中间可就难做人了。
唉,想到这儿,凌天翌更是垂头丧气。
奇儿到现在还是不肯跟自己相认。自己到底又做错什么了嘛?如果真是自己哪些地方做的不好,惹奇儿生气了,他大可说出来啊!只要薛奇开口,他一定会改的。可是,薛奇就是不肯开口。凌天翌也很委屈啊,自己苦苦地盼了整整5年,为了他,自己不惜抛下了师父的期许,暗堡的荣耀,甚至是自己的尊严,等来的就竟然是他的沉默不语。
这,究竟是对他的讽刺,还是对爱情的讽刺。
或许,都有吧。
握紧了手里温润的玉佩,凌天翌怅然地转身,望向打开的窗门。庭院里,满地都是凌乱的落叶,犹如他恍然不敢思量的愁绪。萧瑟的风,依旧呼呼在吹,不经意间拂过了面颊,染凉了心事。
奇儿,事到如今,我们又该如何挽回?
第五十章
既然明明知道此情不能长久,何不就痛痛快快地放手?这样干干脆脆的难过,总好过让我们一辈子都活在凄苦的回忆里,抱着渐渐老去的身体,暗自感伤时光。
薛奇心下凄苦,却又无处言说。
在这个时空,碧水蓝天,天大地大,似乎离开凌天翌之后,他就可以处处为家。但不会有人明白的,离了他的天涯,没有了他的地方,处处不是归家。
权利、义气、道德、人性……你珍视的东西那么多,那么沉重,我究竟又排在几位?可惜,薛奇再也没有机会询问凌天翌了。可是,他也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但不管怎样,请相信,我今天放开了你的手。今生,我便要用一辈子来怀念,这种痛苦的滋味,定然不会好受。所以,终其一生,我也不愿意让你替我承担。
紧握住双拳,薛奇抬眼看了看头顶深沉的夜空,心中暗下决定。
松风阁。
这是凌天翌的起居室,也是薛奇现在被变相囚禁的地方。理了理身上的衣衫,薛奇缓步出了房门。小院子里一片萧索,而院门却是紧紧掩闭着的。萧瑟的风不知从哪儿吹来,吹不出小院,便被吹散了。
镇定地打开院门,薛奇毫不意外地就看见了门外尽忠尽职地两位守卫的侍卫。不理会二人惊异的神情,薛奇从容地抬腿,跟着便想走出这低矮的院门。
“薛公子……”
两位侍卫面露难色,但还是果断地拦下了薛奇。听他两人言辞之间,多有闪烁,薛奇怎么可能不懂,但他还是佯装不知地问道:“怎么,有事吗?”
思虑良久,其中一个侍卫才斗胆言道:“薛公子,请留步。”
“你们堡主吩咐的?”薛奇偏着头笑,脸上一派云淡风轻表情。半晌过后,他才苦笑着,淡淡地开口问道:“他亲自下令,把我关在这里?顺便,再派你们来看管我?”
片刻的沉默。
之后,其中一个侍卫突然弯腰,躬身淡淡地行了一礼,朗声说道:“薛公子多虑了。只是,堡主临走之前,再三吩咐我二人,务必要保护好薛公子的安全。”
“放我出去!”
咬牙切齿,薛奇只吐出这么四个字。
“对不起!薛公子。”闻言,两位侍卫同时躬身施礼,但言谈之间,却是不容商榷的坚定。“堡主临走前的吩咐,属下不敢违背。还望薛公子体谅一下我们底下人,不要让我们难办。”
“如果,我说我今天非要离开这里呢?”
听到薛奇坚决地不容质疑的口气,两位侍卫不禁同时皱眉。真要是那样,那可就麻烦了!但麻烦归麻烦,堡主的指令还是必须执行。顿了顿语气,其中一人也回答得毫不含糊:“那就只好,冒犯薛公子了!”
抬头,薛奇突然很想笑,放声大笑。冒犯!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在这些个人的眼中,自己不过是一介阶下之囚徒。这等卑微的身份,又何来冒犯一说?
再回眼时,薛奇清明的眼睛已找不到焦距。就这么直直地平视着远处前方的某一点,深深的,沉沦。眼光沉沉,纠结在整个黑夜之中,但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依旧也陷不进去。
嘴边浮现一个凄苦的微笑,薛奇笑得分外凄凉。无力地举起右手,惨白的指尖中,紧紧地握住一片茶壶的冰凉。锋利的菱角在寒风中不停地摩擦着皮肤,勾起了薛奇的笑容。
一阵风吹来,薛奇笑着感受着。
风,已经凉了。
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左手腕,在月光下,薛奇只感受得到隐藏在细白皮肤下的阵阵颤抖。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我更害怕的是,你这一辈子都过得不快乐。
念及此,薛奇再不犹豫,举起手便毫不犹豫地就向自己的左手手腕划去。刀锋过处,一道细细的红痕便出现在左手细白的手腕上,伤口并不深刻,但汩汩流出的鲜血依然不容人放心。毋庸置疑,就这样放任鲜血留下去,薛奇必死无疑。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似乎也在一瞬间。电光火石之后,两位侍卫只剩下了目瞪口呆。
左手的冰凉从指尖慢慢传来,温热的鲜血流出身体之后,竟还是热的。粘上风的凉气,薛奇疼得暗自吸了口气,咬紧牙关之后,他才低低地沉声道:“去告诉凌天翌——不放我走,我便死!”
说完,不理会二人满脸的惊骇,薛奇平静地关上了大门。
有血,缓缓滴落在地上,瞬间就开出妖冶而蛊惑人心的花。在月色下的最后一眼,薛奇都仍旧是在笑的,但笑容里面那更深沉的意味,却始终让人琢磨不透。
步履蹒跚地走回房内,薛奇的心下却很难得的清明如水。
凌天翌,这最后一次,我拿自己的命跟你赌——赌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在乎我。就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以命相搏,只求君,余生能够安好!这也是薛奇现在唯一还拿得出手的东西了,还望君倍加珍惜。
剩下的,也仅是为数不多的时光。
我押上我的全部筹码,只求君能还我一个自由,也还自己一个海阔天空。
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两位侍卫眉间具是忧虑。本以为,不过是一个以色侍人的男宠,不知靠了什么狐媚手段才迷得自家堡主大婚当日弃整个暗堡于不顾。但眼下看来,似乎又不是那么简单而已,回想起那人隐藏在淡漠表情之下的倔强。不禁让人暗自开始揣测,究竟是靠什么样的信念支撑着,那单薄的身子才能跌跌撞撞,一路走到现在?
来不及细细商量对策,其中一位侍卫面色凛然地对另一人说道:“速去,禀报堡主!”没有得到应答,但一个闪身过后,其中一人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时光沙漏里的砂子,缓慢而沉重地滑落着。
第五十一章
凌天翌接到薛奇的传话时,不禁心下凛然。
以命相搏。这就是你给我最后的救赎吗?
淡然地转过身,凌天翌低头不语,眉眼间具是淡淡的落寞。
见状,负责传话的侍卫才恍然明白。那人,在堡主的心里,终究是不一样的!甚至特殊到,不过一天的时间,就让5年来从不在人前表露感情的堡主感情外泄。
“堡主……”
“还有事?”凌天翌挑眉问话,语气中还有隐隐的担忧。
“薛公子,他……”传话的侍卫在脑中迅速过滤着有用信息,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薛奇眼下的状况。这时候,他开始后悔自己接下这个尴尬的传话差事了。
“有话,但说无妨。”此时,凌天翌已经皱紧了双眉。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感到心里面很难过,那股滚滚翻涌的不安感猛烈地朝他袭来,铺天盖地的,让他无处可以躲藏。
“薛公子的状况,很不好。”搜索着脑子里的词汇,传话的侍卫好不容易才找出这么一个委婉的说法。
转身,看着眼前的传话者,凌天翌皱眉不语。但那股强烈的压迫感,却在时刻提醒着周围的每一个人,他是真的动怒了。而且,很生气!那一瞬间的磁场,足以令人头皮发麻,寒毛倒竖。
硬着头皮,负责传话的侍卫小心翼翼地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陈述了出来。愿本以为,堡主听后肯定会勃然大怒,甚至是惊慌失措地夺门而出。但是,没有,都没有。凌天翌的表情很镇定,语气也是潇洒得云淡风轻。
“马上传令给左护法——让他现在就去松风阁,中途不得有所耽搁。要是,薛奇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他……”凌天翌顿了顿,语气陡然下降了,变得比千年的寒冰还要阴冷。“提头来见我!”
“是。”年轻侍卫颤抖着手施礼。得令退下之后,不由得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渗出的冷汗。天呐!刚刚的那一瞬间,他还以为堡主会将全身的怒气都迁怒到自己身上,不用说,那自己一定会死得很难看的。
被这样危险的感情笼罩、纠缠着,那两个人的日子,怎么会好过?
看着空荡荡的书房,凌天翌毫不在意地将自己震怒的磁场散发出去。反正,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如若他真的替自己着想,也不会绞尽脑汁,想出这么残忍的方式来折磨自己。
书桌上,唯一的一盏烛火明明灭灭,引得一只又一只的飞蛾前仆后继地纵身投入,不过霎时间,就已灰飞烟灭。不忍心看那太过惨烈的毁灭过程,凌天翌随手一挥,跟着,便有一阵劲风袭来,烛火灭了。
黑暗一下子突然袭来,不多时,就已经将凌天翌彻底覆盖。闭上眼,凌天翌倒像是早料到一般,坐下,不再挣扎,就这样任由黑暗将自己渐渐掩埋、腐蚀殆尽。
不知道过了多久。
再睁眼时,凌天翌凌厉的双眼里开始布满了阴狠,他眉头轻锁,幽幽地开口说道:“奇儿,死,其实真的很容易!但我绝不允许。没经过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随意去死!”
紧紧地抓着座椅的扶手,凌天翌的手掌依然节骨分明,但手背,却因为太过用力而泛出阵阵惨白色。
既然敢用死来威胁我,那你最好就要有所觉悟!
起身,凌天翌目露寒光,向着窗外茫茫的夜色,渐渐的隐入其中。时间差不多了,他也该去看看他的奇儿究竟怎么样了?已经给了遥希足够的时间,现在,他要看看成果。
松风阁。
薛奇虚弱地躺在床榻之上,眼皮沉沉的,就是睁不开眼来。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慌乱间按住了自己的左手,几根银针扎下,并不是很疼,但薛奇还是不悦地皱起了双眉。
左手被粗鲁地拉过,接着就是一片冰凉的触感,像是有膏药擦拭在上面。应该是,暗堡的左护法遥希。他的到来,是不是就意味着凌天翌已经向他妥协了?
包扎好伤口过后,遥希心下思量。这个薛奇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竟想出用这种法子来胁迫堡主。不得不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