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净我韶华-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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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夏浑身颤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
心里开始升起不详的预感。
“主子怎么跑到这里了,属下找了好久!”佩生突然出现,仍是恭敬地跪着,声音却急切,“南蛮族再次袭击我疆土,景先生和凌将军已经赴前线。”
“怎么才来说?”宇文夏柔声责备了一句,却是满目担忧。
佩生迟疑了一下才接着道:“事出突然,主子见谅,南蛮族此次极为阴毒,将我们大多战士变为他们的傀儡,凌将军……已经……”
宇文夏整个人怔在了原地,似乎不敢相信,再次问了一遍,“凌将军怎么了?!”
“凌将军已经阵亡,我军大败,景先生昏迷不醒,柳姑娘失踪。”
宇文夏顿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失去了意识。
凌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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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先生伤并不重,我会引开这些人,请您醒来后尽快离开,夏郎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您。”
宇文夏的大军已经尽数被蛊虫控制自相残杀,边境的山洞,柳从秋依然是巧笑倩然。
“一点迷药,您醒来后回到南部,替我报仇。”
景关意识模糊,最后的画面是看到这个浅绿色的身影迈着曼妙的步子婷婷袅袅地离开,她长得小巧玲珑,只留下了一个背影,却遮盖了面前的血雨厮杀。
柳从秋淡定地走出山洞,简单地布置了一下,让搜查的人不至于看出有什么异样,她脸上还是倩丽的浅笑往搜查的人那里慢悠悠地走去,好像不是在赴死一样。
没了她,宇文夏可以替代,然而景关的位置却没人能替代。如果只能活一个,她会理智地选择让更该活着的人活着,而不是用情感去判断,她就是这样的理智近妖。
她知道怕没用,就不会怕。她知道会死,就不再挣扎。她唯一不能理智的,就是对宇文夏的执着。
夏郎,江山染血,不及你的回眸。
我心口淌血,亦要为你开这太平盛世。
为你,万死不辞。
见了对面的女人,她嫣然一笑,“你便是害了他的人吧?你丑成这样,难怪如此变态。”
她一直很注重容貌打扮,也一直给自己化着淡妆,看起来越发动人。相比得蝶衣容貌丑陋可怖。
柳从秋接着道:“为了你宝贝儿子这么做?我看啊,他才不喜欢你这个丑八怪呢,心里怕是巴不得你死了吧。”
女人最懂女人,最知道如何让她生气,蝶衣就是再毒也是在乎容貌的。也觉得她这一句句刺入心扉,不由大怒,一巴掌狠掴在她白净好看的脸上,指甲划过留下三道刺目的血痕。
“贱人,你以为你逃得过我的蛊?!我要你和宇文夏一样做我的傀儡!”
柳从秋踉跄了一下,险些被她扇倒在地,一稳身子放声大笑,“哈哈哈,我会怕你?!我柳从秋只怕过一件事,就是他受伤。你敢害他至此,我必要你偿命!”
蝶衣瞪着她,她这副德行和一年前的宇文夏太像了,蝶衣面貌更加狰狞吓人了,“偿命?我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抗的过我的虫!”
柳从秋狂妄一笑,仿佛睥睨天地,如同蛟龙出海。
“那便看看,我会不会为你献上一计。”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七章:朝如青丝暮成雪
第四十七章:朝如青丝暮成雪
——郭盛: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宇文夏本来刚拔蛊完毕就体虚,又受了这样的刺激,一下子晕了过去。
郭盛看了看他确实只是因为虚弱,才放下心里,和佩生把详情和方若讲了一下,顺便交换了一下见解。
方若听了他们讲的极为震惊,“蝶衣竟然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这些年她越发狠毒了。听这说法,大王恐怕也……”
说着她摇了摇头,既然南蛮已经听从蝶衣号令了,那么南蛮王十有八九是遇害了。
而此时最重要的是如何与她的虫毒大军对抗,宇文夏的兵力虽多,但也抗不住她的虫,当年宇文夏也是被那虫迷了心窍,为她控制。
郭盛道:“方若姑娘要是不嫌弃,可不可以来南部助我作战?”
方若身子一顿,仿佛想起了过去战场上厮杀的时候,洒脱一笑,“自然义不容辞,不过在下有件事还需要王爷和将军帮忙。若是在下离了京都,有个人怕是照顾不得。”
她把事情细细说来,郭盛点头保证道:“这件事我会和陛下商量,正好我也要进宫商议南下开战一事。”
这才双双告别,已经是深夜。
方若看着郭盛把宇文夏背起温柔体贴的画面,不觉好像想起了什么人似的,望了望圆月。最后宝贝地把装虫子的罐子抱了起来,继续倒腾她的虫子。
“佩生,等再上了战场时,如果我有了疏忽,你一定要护好他。”
郭盛突然停了下来叮嘱道,“我带兵不能做到离他寸步不移,他要是再出了事我会恨不得掐死自己。”
佩生真心怕宇文夏再出事了,不愿让他参战,便劝道:“您既然怕主子出事,就让他不要去了吧。”
郭盛默然,宇文夏不参战?他从未想过宇文夏会不去。
事关家国,宇文夏虽然只是个小白脸,却也绝不会弃之不顾。
更何况凌落已死,柳从秋失踪,景关昏迷不醒,南蛮族打他的领地,欺他的百姓,他怎么会坐视不理?
最后郭盛只是一笑,眼里满是欣赏和怜爱,“他其实最倔了,就算害怕也会去,谁也拦不住。可这才是宇文夏,正是他教我的家国之道。”
正是他所恪守的文人执着。
次日,宇文夏醒来时依旧是精神不济,郭盛怎么安慰都是一副恹恹的样子,郭盛猛得发现他原本墨水般流泄的长发这一夜全白了,终于忍不住了。
“宇文夏!”
宇文夏愣了一下,从低头沉思中醒悟过来,呆呆地看着郭盛,声音依然柔和地问道:“小盛?怎么了?”
郭盛执起他半白的头发,表情凝重而认真,“你在担心什么?你不是自己一个了,我一直在你身边!”
宇文夏愕然,又低下头,目光忧愁,“你说的是,可我……我三年前来到这里时茕茕孑立,身边就只有凌落和佩生,凌将军对我忠心耿耿,跟着我一步步打下这半壁江山,如今他一离去,我只觉得歉疚和压力。若是输了,让我如何对得起他泉下之灵?”
“你过去只有他们,可你现在有我,有方若,有三军,有整个南部,为什么会输?”
宇文夏轻叹一声,又黯然道:“我对不起凌落,还有柳儿也生死未卜,若她真出了什么事我更无颜面对顾师。”
“宇文夏……”郭盛安慰不了他,只能拉过他的手涩然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对得起风哥,怎么对得起夏老爷?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为你心疼?”
宇文夏听了他说的才连忙劝慰道:“小盛,你放心,我只是有些伤心。但不至于一蹶不振,今天我就入朝面圣,商议这场战事。”
谭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刚摆脱掉宇文紫枝回了御书房,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阴鸷的气息。
又打过来?南蛮不烦他都烦了,都快过年了能不能让人安安生生的了?妈的非打得它再不敢来!
想来想去这事都怪宇文夏,当初怎么不一鼓作气把南蛮给灭了?
宇文夏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南蛮族关系错综复杂,不比楼兰和司国那样的小国,哪是说灭就能灭的?让它退兵已经是上策了。
当然了他也承认自己是有疏漏,没想到蝶衣这么狡猾,于是他诚恳道:“陛下,南蛮这次不仅有蛮人入侵,还有控制人心神的虫蛊,相信陛下也知道它的厉害。”
谭溪当然知道它的厉害了,当年一个宇文夏就能把他们搞的天翻地覆,现在能和他匹敌的柳从秋不知去向,宇文夏几万大兵都被打得自相残杀,死伤无数。能不发愁吗?
谭溪便道:“朕也觉得此事不能疏忽了,还应该想个完全之策。”
郭盛接口道:“臣和南王昨日遇到一个能驱毒拔蛊的术士,也许她能对付得了蝶衣。”
宇文夏道:“想必陛下应该听过她的名字,她曾是闻家军中的一名猛将,名叫方若。”
谭溪点头,当时先帝做的事他也略有耳闻,便道:“当时南王受虫蛊的时候朕也找过她,不过一直没什么下落,堕天的人都神出鬼没的,竟然让你们遇到了。以毒攻毒,或许能有得一战。”
郭盛便提到了方若的那个请求,“她有个请求,希望能跟陛下要一个人。”
“她跟朕谈条件?”谭溪不悦,一个君主就是再仁厚也不喜欢有人跟他谈条件谈交易。
郭盛摇了摇头道:“她说得合情合理,她说离开京都就无法就近照顾这个人,所以希望能接出来照顾,她视那人为亲人。”
谭溪想了想这个人要是身份不敏感的话他们也不会绕这么多弯子了,便问:“这人是什么重要人物?”
“算不得重要。”宇文夏摇头,已是满头华发,“此人是先帝收入后宫的妃子,也是堕天七子中的一名。”
谭溪这才想起是有这么个人,先帝把她收入后宫就扔在那不管了,其实只是为了她怀的司国孩子,他即位后,没人提他也没怎么理过。
虽然先帝不在意,但毕竟是他的妃子,明面上还是于理不合,谭溪犹豫了一会还是让步了,“此事还是暗地里来吧,毕竟不合礼数。”
宇文夏莞尔,“陛下通情达理,实是万民之福。”
谭溪又换了个话题,对郭盛道:“朕至多再调十万人,封你为统军,你带甲乙北三营辅助闻夜,可好?”
郭盛正要开口,宇文夏拉过他的手柔声道:“统军算什么,我们小盛该封将军的。小盛,我南部的兵权都给你。”
郭盛:“……”我知道你不把他放在眼里,但你这样挑衅不好吧?
谭溪被他顶的沉默了一下,只好让步,“朕再给你五万人,小盛,朕不是不相信你的实力,只是升得太快会有人说闲话。”
郭盛连忙道:“臣并不在意的,臣永远是大文的臣子。”
“小盛……”
宇文夏还想说什么惹人生气的话,被郭盛威胁似的瞪了一眼又不敢吭声了。
宇文夏:“……”你是站在我这边的!
谭溪:“……”宇文夏现在无耻的地步已经让人叹为观止了,谁来阻止他?
他们又谈了几句就告辞了,宇文紫枝赶过来的时候没来得及见到他哥,有点遗憾。
谭溪见了她心情更差了,“见你哥做什么?告状么?”
宇文紫枝无辜地瞪着眼睛,“这个词用得好,说明你现在明显拿他没办法。”
谭溪回瞪她,还真是明里暗里都被这个南王压过一个头,却也没法反驳,最终拂袖而去。
宇文紫枝一看又惹到他了,连忙跟上喋喋道:“我说错了,你别生气啊,你跟我说说,看事情能不能解决,溪……”
“别跟着我,这地方是你能来的吗?懂不懂宫里的规矩?怎么跟你哥一样没礼数!”
“……”不行了,我要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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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蛮军营中。
南蛮王双目空洞,身体下只剩一具皮囊。代华洛静坐在藤椅上,蝶衣动作轻柔地端起一碗药来喂他,那目光满是灼热,“洛洛,我会为你报仇的,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代华洛沉默地喝下,半响才道:“这样活着太痛苦了,给我个痛快吧,娘。”
这是他和蝶衣苟且之后头次这么叫她,蝶衣眼里全是惶然,“洛洛你说什么?!娘一定会把你治好的,你一定能站起来的!”
代华洛目光下移,看到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爬过的虫子,闭上了眼睛,原来当时宇文夏是这样的感觉。
蝶衣看他不说话,又想起柳从秋说的话,不由惊问:“洛洛,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代华洛又睁开眼看了看她,再次不语。
“我生来就这样?”
柳从秋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模样,左侧脸是三道很深得疤痕,也是,照蝶衣睚眦必报的性格被她那么讥讽了怎么可能不收拾她。
柳从秋却是一副茫然模样,喃喃道,“我生于南疆?可是为什么我听到大文南部的时候心里就会狂跳不止,仿佛撕裂一样的痛?好像就是拼劲性命也要保护好那里。”
因为夏郎有人保护了,她只能替他护这南部疆土。
柳从秋伸手触向镜子里的自己,有一个答案好像呼之欲出……
“玲珑局,你持天地为棋。你赢我一局,从此赢我一生。”
“可你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夜白头一说不科学,但是为了写作需要,咳咳~
☆、第四十八章:慷慨乱世我且行
第四十八章:慷慨乱世我且行
——宇文夏:待得青丝落满霜,可还记得门前柳?
“王子啊,我看您唯一做错的一件事就是被她生出来,我要是您,早在刚出生的时候就掐死自己了,免得被她毒害。”
柳从秋一口一句地讽刺,看蝶衣的眼神全是不屑。又勾起一抹巧笑,接着劝道,“她自己变态就罢了,你早日觉悟和这妖婆摆脱关系……”
话还没说完就被蝶衣一巴掌扇出去了,柳从秋和宇文夏一样从小文文弱弱的,那身板还不够蝶衣一巴掌打的。
她只是摔到地上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突然笑了起来,然后肩膀剧烈地抖动,笑得不可抑制,“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变态,有本事就打死我,我是记忆混乱了,可决不能害了这个人。”
蝶衣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柳从秋接下来的话被卡在喉间说不出口。
杀了我吧,我一死则已,不能害了他。
这个人竟然比宇文夏还欠打,既然不能为她所用,何必留着惹她生气?蝶衣眼里杀意一晃,就是要下杀手。
“蝶衣,算了。”
代华洛突然开口了,语气里是浓浓的倦意。
“洛洛!”
代华洛摇了摇头,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却是不用质疑,蝶衣眼里的狠意更浓,恨恨地松手放开她。
柳从秋脖颈上爬过一条黑色粘腻的虫子,和死亡擦肩而过却也只是哈哈大笑,“生死间,有何惧,血染山河望君顾。守家国,为一人,可还记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