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劫易结不易解-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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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位小大人与老大人百无聊赖,哈欠连连正打算如何偷偷打道回府时,外面传来家丁激动的声音,“太子殿下驾到!”
所有人都一个激灵,醉酒的瞌睡的都醒了。小允子推着三王爷从里面出来,速度之及时就像一直在里面等着一样。太子走进来,花子捧着锦盒跟在旁边,身后是两个侍卫。
“参见太子殿下。”众人下跪行礼。
“各位请起。”
“臣弟参见太子殿下,多谢太子殿下赏光。”楚羽微微低头行礼。
“皇弟客气了。花子。”说着花子躬身上前奉上锦盒,是金锁片,上面刻了平安如意四个字。“这是送给皇侄的百日寿礼,望他健康平安快乐。”
小允子接过锦盒,楚羽抬头望他,“我代他谢过太子。小允子把小王子抱出来。”这还是楚羽自回来第一次这样正面看着他,是灯火的原因么,怎么会比去时更瘦!
“不用了。”
说话的正是王妃,她从里面走出来,怀里抱着襁褓。她直直走向楚虹,眼睛也一直看着楚虹。在场官员都伸长脖子想一睹宴会的主角,从开始到现在三王爷都没有把小王子抱出来与生人见面,果然还是太子面子大。
这位王妃对他有敌意楚虹早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察觉到了,难道楚羽把事情都告诉她了不成,想着心里莫名得意。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把孩子抱给太子,当走到太子和王爷中间时只见她把襁褓轻轻交给了三王爷,抚摸着还有稀疏的柔软胎发,轻声道:“睡着了。”三王爷轻轻接过孩子,动作略显生疏笨拙,亦是可以看出他的怜爱。
“夜里风凉,别让王爷过久呆在室外。”苗水对一旁的小允子嘱咐道。
“是。”
苗水离开宴会,走之前没有再给这位当朝太子一个眼神,礼亦没有行。
“多谢各位到来,时间不早了各位可以散席了。管家,送客。”
三王爷都亲自请送客了,各位官员也很有眼力。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太子的面也见着了,也该回去洗洗歇着了。花子和两名守卫被小允子请去喝茶,只剩下太子和王爷,还有正呼呼大睡的小王子。
漆黑的夜色,昏暗暧昧的烛光,安静得只听到浅浅呼吸声。“皇兄,你看他睡着了。”。楚虹弯下腰,看着楚羽怀里的小小肉团。粉粉嫩嫩的,小肉嘴微微嘟着蠕动。“他太小了,整日就是睡着,除了吃奶就是睡着,再过几个月就好了。”楚羽说着望着楚虹,脸上微微的笑,恬静温柔。仿佛这一刻他的世界就在这小小天地里,美好得令人嫉妒,想要去毁掉它。
楚羽自然不知道楚虹心里的想法,他只是看着楚虹看着,又看着怀里柔软的小孩子,眼里心里有某种东西似乎要溢出来了。楚虹感觉到异样,移回目光看着楚羽。楚羽目光一闪,道:“皇兄,可以抱抱他?”
楚虹没有说话,楚羽从方才就叫他皇兄,怎么人前到是太子太子叫得顺。看着楚羽略带期待的眼神,呼呼睡不知人世的小娃娃,他真想拒绝。可是一想到府里那位对他充满敌意的王妃,她想必不乐意吧,或许他可以抱抱那小娃,哈哈。
“好”说着伸手就去掏楚羽怀里的小娃娃。笨拙僵硬不知道如何是好,楚羽不由好笑,“这只手绕过来搂住,那只手放在他脖子后面,小孩子脖子软得手支撑着才行。”
终于是把小娃娃从楚羽怀里抱出来了,可是堂堂太子殿下此刻表情既微妙又别扭。楚虹直直站着一动不敢动,浑身僵硬。怀里柔软肉呼呼还有淡淡奶香的小东西,稍微动一下就可以把他弄坏,真真是比让他上战场杀敌还难受。这边楚虹难受,怀里的小肉团也不好受,扭扭小身子,怎么都不舒服,睁开眼睛瘪着嘴就要哭。
楚虹如临大敌,“这,这,我要如何?!”慌忙救助楚羽,楚羽这边也是笑得不能自己。“往怀里抱些,放松放松,轻轻晃动手臂,对就是如此。”。楚虹暗暗咬牙,这叫他如何能放松,不过小娃娃倒是又慢慢睡着了。高大冷酷的楚虹晃动身子哄孩子的样子,真是十分滑稽,楚羽掩嘴咯咯笑不停。
似乎也是找到了感觉,楚虹动作温柔了些,也更自然了。楚虹仔细打量怀里的小娃娃,才三个多月的孩子算来如此脆弱,又是如此空白。楚羽看着一大一小,笑了。
“挺像你的。”这好像是楚羽观察半天得出的结论。
楚羽轻轻笑,看着他“皇兄,给他起名字吧。”
楚虹一顿,不说话。楚羽又道:“我希望他的名字是由皇兄来起。”
楚虹慢慢柔和的脸色恢复冷淡,看着楚羽。两人对视良久,楚虹弯腰把孩子放回楚羽怀里,“锦洪,楚锦洪。”
楚羽搂住孩子,呼吸有些急促,“锦洪,楚锦洪,我们的锦洪。”说着亲吻娃娃的额头。
楚虹眉头一跳,拿出一个小瓶子,“这是能医治断腿之药。”说着,转身离开。
楚羽抱着楚锦洪,手里握着那小瓶子,看着楚虹离开的方向,久久发愣。
夜深人静,故事正一点点开始了。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话说,楚国实行的是郡县制,县之下便是村了。安定村是楚国南部的一个小村落,自有人家以来就是传统的耕织模式,自给自足生活也还算富足。可是就在几个月前,村子里发生了怪事。村里大人小孩无缘无故发热作呕,脚步虚软走路打筛,无法行走更何况到田里劳作了。
到说这时村里来了位活神仙,设坛作法请问神明。神明说原是煞星路过,不成想安定村有人做事违了天意,招惹过路煞星。煞星降下病痛。这位活神仙给请下神符圣水,饮下不多日便好了。原先村民也有不信者,可这圣水果然救活了村子一两人。于是村民不疑,纷纷掏钱购水。可这圣水一两银子一杯,还要连续饮用一个月方能好全,这对世代务农的村里人来说,并不实惠。已经有不少人因为无钱购买而病死了,这活神仙却毫无半点怜悯之心,认钱不认人的!
苏菜的爷爷原是村里的大夫,虽医术谈不上精湛,但村里有个头疼脑热都是可以治好的。只是一年前苏老大夫仙逝去,留下十六岁的孙子苏菜一人住在山上。原来住在山上是便于进山采药,也是由于疏远人群苏菜幸免没有生病。当他得知村里病疫施虐,村民靠一个什么活神仙的狗屁圣水治病。苏菜很生气,有病找太夫,哪有找江湖骗子的!他一查猜想村民定是中毒了,可是又找不出毒源。配了药效果寥寥,又有那江湖骗子从中挑拨。村民一致认为苏菜分明想耽误他们医治,苏菜越描越黑,最后竟生生被村民赶出村子。
这边说,苏菜被赶出村子,牵着小毛驴,小毛驴背上驼着爷爷传给他的唯一遗产,两大摞医书。苏菜还是第一次离开村子,村子之外的世界他从爷爷口中得知一些。爷爷曾告诉他外面的世界花红柳绿,让人眼花缭乱。却也是诱惑重重,人更多时候的是身不由己,倒是留在村子里自在。
苏菜并不是他爷爷的亲孙子,是爷爷收养了他。爷爷生前曾多次叮嘱他好好学习医理,奈何他自己愚笨多是学五丢三,至今也只略懂些皮毛。走着走着,苏菜实在想不通为何村民宁可相信那个收他们钱的江湖骗子,也不相信他呢!他被赶出来时听到有村民说,你爷爷医术也没有什么利害的,更何况你!想到这苏菜不服的鼓嘴,谁说他爷爷医术不好,他可是多次看到爷爷深夜还在翻阅这些医术的!自觉告诉他爷爷的医术绝非仅仅如此而已,只是不知道为何爷爷要故意掩藏呢?记得有一次他问爷爷为何时常沉默叹气呢,爷爷只告诉他,人呐亏心事做不得!
从村子出来几天路上未遇到任何行人,无聊之极只能和驴子说话解闷。
“驴呀驴你说大家怎么就中毒了呢?”
驴子喷着鼻气,摇晃脑袋,自然是说不出人话的。“你不知道?是了你怎么可能知道呢。”
“驴呀驴,你饿了吧?你饿了能吃吃草,我饿了什么都没有。”摸摸瘪瘪的肚子,干粮早就吃光了。
驴子踢踢前腿,低头啃了口路旁的野草,嚼巴嚼晃晃悠悠,荡着尾巴走在前头。
“驴呀驴,……”
“驴呀驴……”
就这样在絮絮叨叨的驴呀驴中,道路渐渐变得宽敞,稀疏的也可以看到些人家。苏菜心下高兴,牵着小驴快步往前赶去。果然又走了三四十米,前方看到一座城门。魏巍耸立的青砖城墙,之下是四五米宽的护城河,河上没有任何可以过去的工具。苏菜迷茫的看着四周,心想难不成是要他骑驴过去么,看着瘦小的驴子他真心有不忍。小驴子打了个冷颤,葛葛两声,垂头拢耳。
“喂,干什么的!”
苏菜闻声抬头,城墙上探下一个人头,手里举着长矛,心想这必就是守城的士兵了吧。应道:“我要进城去。”
那人回,“什么进城,为何不走正城门!”
苏菜一愣,这难道不是城门么。向四周望去,两边城墙漫漫延去没有尽头,哪里还有城门口!正在他迷糊不知所措时,上面又传来说话声。
“你可是安定村过来的?”城墙上又探出一个人头。苏菜点头,小驴子头靠过来蹭蹭他的腰,苏菜抬头望着城墙,手轻轻摸着小驴子硬硬的棕毛。“正是安定村来。”
城墙两人似乎在商量什么,人缩了回去。过了会,从城门上缓缓放下一块巨大的木板,正好架在河面上,随后城门徐徐打开。从里面走出两名士兵,“还不过来!”
苏菜牵着小毛驴走过了河,才到了对面,河面上的吊桥已经慢慢收回。一个士兵走过来拍拍毛驴上的驼物,问:“里面是什么东西?”
“医书。”苏菜如实回答。
另一名士兵走上前,翻弄包袱里的东西,“确实是一些医书。”
“进城来干什么,为何不走正门?”那士兵大声质问。
苏菜想若说自己没有进过城里,怕是他们会笑话。于是道:“我迷路了,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村里有人生了病缺乏药材我进城来购买。”
另一名士兵看着脾气略好些,问“安定村苏太夫我可认得,你不是。”。苏菜心下欣喜,若是认识都定是能让他进城的,又担心他会像村里人一般赶他走,于是犹犹豫豫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怎么不说话,再磨磨唧唧把你扔进河去!”那士兵说了就要拿他,苏菜忙着解释道,“我爷爷一年前便去世了,现在只有我。”说着鼻子发涩眼睛含酸,想着若是爷爷在世他定不能受这罪的!
“你是苏太夫的孙子苏菜不是?!”苏菜点点头,那人又道:“是了,我离开村子参加军队好些年,离开时你才八九来岁,算起来也该这么大了。”。要拿苏菜的士兵退开一步,脸上好看了些,“他真是你们村里的?”,那人点点头,“二哥你让他进城吧,若现在绕到正门得天黑了,城门也关了。”
他上下打量苏菜,又打量他的驴子,小驴子缩了缩屁股,躲到苏菜身后。
“看你那怂样,进去吧。告诉你小子别到处乱看,走过三条街,五个拐弯就是大街了!”。苏菜揩去眼角水滴,拉着小驴走进城门。
进了城,看到很多房子,整理有序的排列着,都紧紧关着门,看不出里面都有什么。苏菜牵着小驴子小心翼翼走过去,偶尔听到有人说话都声音,有时又是打铁的声音。天渐渐暗下来,四周整齐又空荡荡的街道,呼啸而过的风,阴森恐怖。苏菜紧紧贴着小毛驴,小毛驴睁大眼睛,四蹄轻颤紧紧贴着苏菜。
仿佛过了一秋般漫长,苏菜咽咽口水,说好都过三街五拐就到大街了的,怎么还没有到!
突然前方街道越来越窄,整齐方正的房子渐渐没有了。一种接近出口的异样感受越来越强烈,苏菜牵着小毛驴一路小跑。最后只剩两边高高的墙体,和只能容下两人并行都通道。苏菜心跳得飞快,拉着缰绳都手已经被汗水浸湿。又走了十来米拐了个弯,苏菜停下脚步。
只见前方五米出现一个黑色小门,两边各站一人,均拿着长矛,看着突然出现的一人一驴。狭窄的通道更是狭窄了,苏菜紧了紧手里的绳子,走向那扇门。苏菜只觉得向前迈去的每一个步伐都发出震耳的声音,每一下呼吸声都徘徊不消。
渐渐的离门越来越近,近了,更近了。昏暗中苏菜似乎看到那两人萤绿的眼,他们手中的长矛抖动着,跃跃欲试。终于苏菜站在门前,他努力着让自己的呼吸尽可能的平稳自然,自觉告诉他这是必须的!否则稍微一点点差错,那两把长矛就会刺穿他的身体。
苏菜能感觉得到那两人犀利的目光在他身上察试着,他一动不动。似乎是没有什么可以被发现,那两撑开一扇门,模糊的人群吵杂声随着微风被带进来。苏菜什么都没想拉着驴子,跨出那道门槛。与此同时,身后响起沉重的门关闭的声音。眼前是一道小巷子,昏暗没有灯光。尽头是明亮的灯光,晃动的人影。
走出黑暗的小巷,眼前豁然开朗。宽敞的街道,街灯明亮。来往行人,正收摊的商贩。支架起火的夜摊,走街串巷的挑货郎叫卖吆喝声,不知从哪条深巷悠悠传来,声音安定宁祥。
“红豆糖水啰~嘿,芝麻糊糊啰~嘿~香香滴咯~卖咧~”
苏菜回头,长长深巷已经被黑夜淹没,仿佛自己从黑色虚无中走出来一般。身前身后,转身之间好似两个世界。他不知道走出的是什么地方,不知道黑夜之中掩藏了什么,亦不想知道身后的世界究竟是何等模样。正如他被汗水浸湿的衣衫,那种水深火热之间莫名恐惧的感受,他一点都不喜欢!
小驴子从许久之前就乖得出奇,一路紧紧贴着他走来,连最爱的打鼻气都没有,若不是现在它顶着想将他推出去,他都记不得它的存在。苏菜摸摸驴子的毛发,走进大街,虽然不知道这里是何地方,但他喜欢这样的感觉。有光明,有人,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