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劫易结不易解-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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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份,合欢树结合欢果,青涩的果实缀满枝头。楚虹闭目在窗前软塌,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轻点着。吴匀自外面进来,脸上有得意之色。楚虹的手指在他踏进来那刻就停下了。
吴匀走自榻前:“果然不出殿下所料,皇后与太子妃貌合神离!”
楚虹嘴角勾起,睁开眼。皇后与太子妃不合自然是最正常不过,不说他们的皇宠之争,便是护国将军和镇远将军那更是不可能兄弟相称。
“一山不容二虎,必有争斗。”
吴匀脑中一闪,道:“殿下提议太子妃仪杖以三马为首,就是……”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楚虹,好似等待夸奖的孩子。楚虹确实被他逗乐了,笑眼里融了三分冷,却也没有正面回答他。
“前段时间你查的药可是查到了?”
吴匀有些看呆了,他反应过来时那双眼底只有冷冷的笑,险些以为他自己看错了:“奴才确实找到了,不知殿下的赏是否还作数?”
“自然。”
“所谓情迷,是一种宫廷秘药。多用于男女之事中,滴于汤内能使饮用者产生交欢的幻觉,是种房中术。它主要成分是一种名为雪绒的花。”
楚虹抬头正视吴匀稍许道:”匀儿果然下了功夫,想必御医院没少走吧。可见到那花了?我记得御医院前几天才又采了一些。”
吴匀点头,脸上是调皮的笑:“被殿下猜到了,奴才为此可不少求御医院的太医,奴才去御医院时正好他们在晒雪绒呢。”
楚虹看着吴匀片刻,看向窗外道:“甚好,不知匀儿想要什么赏?”
吴匀认真的想想,道:“奴才一时间找不到什么想要的,可否等到奴才想到殿下再赏?”
“嗯。”
吴匀寻着他的目光望去,窗外是青绿色的合欢树在风中微微颤动。
五日后,太子微服出宫,吴匀留在宫内。
四日前,太子宫里。
吴匀:“殿下让奴才跟着去吧,其他人怕伺候不好,而且奴才也想去宫外看看。”
楚虹:“我自然是离不了匀儿的,没有匀儿这夜晚我该如何过?”
吴匀红了脸,楚虹又道:“只是宫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匀儿,别人我怎么能放心。”
吴匀:“殿下要奴才做什么?”
楚虹:“我这次离宫,皇后和太子妃必有动作,两虎相斗必有一伤。”
吴匀有些犹豫,道:“既然殿下说了奴才一定尽心办好。”
楚虹看着他,点点头。真期待你会让哪一方伤呢,吴匀!
一辆马车,外面很普通。
马车内,玄色衣服的男子靠着软垫慵懒假寐,深邃的五官,剑眉星目,浑然天成的霸气,额脸艳红的胎记分外妖冶。一旁的男子有粗黑的双眉,炯炯有神的眼,嘴紧紧的抿着,整个人透着一股正气。
“宫里都安排妥了?”
方正看着楚虹,仍闭着眼。“回,殿,公子都安排好了。”看着那位没有什么异样才松了口气,他真是笨嘴拙舌的连称呼都叫不好。
楚虹睁开眼,无视方正一脸自责,向着外面问:“前面是个什么地方?”
外面的人道:“公子前面是一片树林,过树林就快到昌州了。”
楚虹勾起嘴角,“在前面把他们解决了,跟了三天想必都累了。”
马车进到树林便停下了,果然不出一会儿就围过来五个黑衣人。他们目标准确直直朝着马车攻过来,方正和赶马车的五木飞出迎战。刀光剑影,不出一刻地上便躺了五具尸体。
方正回到车内,马车继续前行,就好像什么都没没发生过一样。
‘“功夫没有退步,很好。”
“弟兄们日夜勤加练习不敢怠慢。”
昌州,桃花最盛之地,盛产桃花酒,有国酒之称。
三人到昌州已是月上中天,城门已关,城外一间客栈也无,仅有一户人家,萤火似的烛光在黑夜中,孤零零。
“我记得那里原有几十户人家。”方正愣愣出神。
楚虹随着方正目光望去,“今夜暂且借宿一宿,明日进城。”
说着五木奉上玄色额带,楚虹系上,正好遮额间胎记。方正上前叩门,门很快被打开,如此深夜能闻声而迅速开门,想必是不曾入睡吧。
开门的是位老者,大半夜看到三位封神俊朗的陌生男子,显然很是惊讶,还有点警惕。
“老人家,我们是进城探亲的,只是城门以关,可否留我们借宿一宿?”没等老者开口五木以上前询问。
老者挨个打量他们,低声叹气道“进来吧。”
三人进来,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到,这是一间不大的土房子,用木板隔出小小一间做卧房。此时从里面出来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妇,看到他们惊讶的望着老者道“这?”
“借宿的,你去拿吃的来。”说着请他们坐下。
四人围着矮桌坐下,老妇拿来一个粗糙大碗,碗内是三个煮红薯。老者给他们倒了水,叹着气道“家中穷苦,望客人不要嫌弃。”
老妇将油灯放到桌上,自己进了里屋。楚虹抿了水,道“老人家,怎么不见子媳?”
老者道“原是有一子,几年前随兵出征,再也没回来。”楚虹看了方正和五木没有说什么。老者继续道“他是为国献身,我们不怨他。他生时是我们的儿子,现在他是楚国的英魂,是我们老两口的骄傲!”
老人老眼带泪,脸上却是骄傲的笑,心情颇为激动。楚虹静静听着,心里清楚他说的是四年前的那场战争。
五木看了楚虹,知道他定是在回忆那事,对老者说“我记得在那次战争中殉国的战士家属是可以得到一定抚裇金的,若是家中独子,父母每月可以到官府领月银。”
老者哼了声,“都是官府从老百姓口袋中抢钱,哪有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从官府拿钱的?!”
不用明说,官府的那些个作为但凡是个人都知道其中的事,官字两个口,无权无势的人也只能无望无求。
沉默很久的方正终于还是开口了,“老人家,这一带原不是有十几户人家吗?我几年没回来竟变得如此之大。”算来他近五年年没回来了。
老者打量着他,“公子原来是昌州人,不错,两年前这里是有十几户人家的,现在就只剩我们这一户了。”
果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吧。
“不知是为什么?”方正问。楚虹看着他显然是有些急,这么多年了他总归是无法放下。
老者娓娓道来:“昌州盛产桃花酒,最好的酒都出自明月山庄。”方正眼中光彩乍现。老者又道:“就在两年前,明月山庄购下这一片用来种桃树,在城西的荒地开辟一块空地让我们这十几户安置,其他住户都领了银子到新地方去了。”
“那你们为何不去?”五木问。
老者摇头叹道“有谁愿意呆在这荒凉的地方,实在是没有办法。明月山庄丈量房子占地,按地赔款。官府是中间人,明月山庄把赔款交由官府发放。按明月山庄丈量的数据我们是可以拿到一百两银子的,可官府说因为我们是土房不合这个价数,他们重新派人来丈量,最后说我们得到的是八十两银子!”
“官府只是中间人,出钱的是明月山庄,官府没有权力私自减掉赔款!”方正大声说到。
老者苦笑道:“八十两就八十两,我们认了。可是后来官府又说这八十两还要分成两份,他们拿出关师爷的地产证,上面居然写着我们的另一间房子是他的!”
楚虹皱着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老者又说:“这个关师爷曾租住我们的房子一年,没想到他竟私自办了地产证,说那间房是他的。官府要我们分五十两给他,剩下的三十两和新地方的地皮给我们,可是这三十两叫我们如何重新建一个房子。所以我们没有在搬迁书上签字,一直到现在。”
“简直欺人太甚!”方正狠狠说道。
一百两只剩下三十两,真真是欺人太甚!
“明年明月山庄就开始在这里动工,所以这一年来官府的人几日便来赶我们离开,这叫我们往哪里去?!”
老者把他们领到另一间土房内,是他儿子的房子,也正是租给关师爷的那间。许是刚才的谈话,房里的气氛有些低沉。
楚虹解下额带,看向方正道“昌州的县令可是张怀中?”
“正是。”方正答道。
楚虹写下一张小纸条,打开窗户,对着空旷的黑夜吹起一声细小的口哨。黑暗中传来扑翅的声音,一只通体黝黑的鸟飞进来停在他面前。楚虹把纸条系在它脚上,轻轻抚着它的羽毛。鸟飞进夜色,和黑暗融为一体,好像它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楚虹看着方正道:“你留下来,顺便
回家看看吧,都那么多年,想必老爷子也该消气了。”
方正低头沉默。楚虹又道:“我和五木先到竹州,等你到了再出发。”
方正:“是。”
次日,三人留下几十两银子,就离开进城了。昌州果然繁荣,街道两旁叫卖声不绝于耳。进了城方正与他们便分道而行。
第5章 第五章
马车行驶在热闹的街道,听着声声叫卖,讲价迎合,平凡又安逸,楚虹也不由的笑了。
楚虹和五木在城里解决了午饭就再次启程了,马车内多了两坛桃花酒。闻着淡淡酒香,楚虹闭目养神。
四年前,他领兵出征,一战得名。战神!有谁真正知道这两个字背后有多少将士付出生命。血洗赵国的武家军,他当年年轻气盛,勇多于谋。一万兵士最后只有三千人回来,七千魂归黄土。一将功成万骨枯,百骨成灰促成他的英名!
武家军果然不负盛名,每名将士都奋勇无比。五千武家亲军竟让他付出如此大的代价!看着将士们一个一个倒下,他亦是杀红眼。战场上没有谁顾及他是楚国皇子,仅有十五岁而对他手下留情。在那一刻他是一名将军,是将士之首,是众敌眼中必杀之人。有那么多次他险些成为箭下亡魂,眼见到的是残肢断臂,耳听到的是厮杀悲鸣。天是黑色,地却是红色的,血染而红。
杀一敌将,赏银一百!果然无论何时金钱都永远是最有诱惑的。武家军全灭,他得胜回朝。当初一切想来都那么理所当然,现在回想起来,有些事情却经不起推敲。
为什么一向以办事严谨,纪律严明的武家军会如此明目张胆的侵犯楚国边境?又为何两军交战一个月,赵国却未派一名援兵?为何武常胜的军营只有武家军,其他兵士难道在那一个月都消失不见?有太多太多想不通,只是当然双方都顾及不了。
是借刀杀人还是真有其事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后。
楚虹睁开眼,轻轻摸着耳边的伤疤,这一箭若偏一分,这世上就没有楚虹这个人了。
“五木,你让那边的人查一个人。”
武常胜,是该好好了解你了。
三日后,昌州边界的一片树林,树林多是非是有道理的。树林易于埋伏,暗杀。马车才进入树林就听到兵器碰撞的声音。
五木听下马车,道:“公子爷该怎么办?”
楚虹:“若互不干涉最好,若牵连到我们就只好自卫。”他听着这交战双方不下十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不拉上他们,他们可以视而不见。
马车继续前进,打斗声音越来越近。
突然,一名蒙面人被扔向马车,蒙面人顺势举刀劈向五木,五木赶马棍一挡,道“爷?!”
马车内传来,“去吧。”五木加入打斗,蒙面人或许以为他与另一方是同伙,纷纷攻向五木。一名蒙面人跃上马车,攻向马车内,一阵掌风迎面打来,没等他看清马车内就震飞,狠吐好几口鲜血。此时,十名蒙面人已死了六个,大势已去。
“走!”其他四人撤退,消失了。
那些人也不追击,五个人都只是轻伤,可见他们都是武功高强之人。五木重新驾车欲走,五人中的白衣男子上前作揖,道:“多谢这位小哥出手相助。”
五木道:“不必。”
白衣男子看着马车微微晃动的车帘,道:“公子可是前往竹州,我们五人的马匹因方才的打斗已不知去向,且我们均有伤在身,不知公子方便可否捎我们一程?”
马车内没有传出任何声音,五木抱拳,“抱歉,我家公子说不方便,此地离竹州地界不过半日路程,还望公子再想他法。”说着马车已飞快向前行去。
马车很快消失在视线尽头,那四个男子走到白衣男子身边,脸上带着刀疤的男子开口道:“主子,依你看他们是什么人?”
白衣男子唰的产开扇子,意味深长的看着马车消失方向,道:“虽然现在还不清楚,但我相信很快就会知道的。”
两日后,竹州城。
楚虹和五木到到达竹州城已是日落西山。竹州城繁荣不比昌州城,但却更平静质朴。竹州以竹编闻名,每家每户都会编几样竹编花样。选了家客栈住下,楚虹让五木买回来两个竹编酒篮,装了一坛桃花酒。楚虹道:“你去城西在竹林尽头,有一家独门独户的梁府,就说孙儿日后再拜访他老人家。”
五木:“是。”五木拎着桃花酒出去了。
楚虹这才看清楚这家客栈,这一看不由的夸起这家店老板的心思。这家客栈有三层,一层为客人吃饭用餐,二层为喝茶赏景,三层才是住房。楼梯是从正中间螺旋而上,所有房间都是围着它,整栋楼形成一个圆柱行。
此时楚虹正在二楼临窗而坐,面前是上好的雪尖茶,小小一壶也是百来两银。果然好茶,喝下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竹州,真如其名一样,竹州是楚国唯一没有花楼倌院,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城市。暮色降临,竹州城街道两旁的灯笼也被点亮。十步一盏,昏黄的灯光为偶尔经过的行人照亮脚下的路。夜色中,安静祥和是竹州城的心态。
也只有这样的竹州城,这样的安静祥和竹州才养出那样的女子,这座他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