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孩即合-第4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没事吧?”
秦湖还未回答,王二已抢先道:“秦公子无碍,只是被灌了吐白药。”
洛云这才释然:“果然如此。”
秦湖心中酸楚,却挤出笑容道:“此处不宜久留,走吧。”
王二闻言,用力抽出长枪,接住夏星的尸身,轻轻放置在一旁。那一刻,洛云觉得夏星是处于幸福之中的,求仁得仁,只是这种死,真的能瞑目吗?
洛云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想见到白庄。
作者有话要说:文已写完,大概还有一万字左右。番外会写一个父辈的,另外一个不是王二秦湖,就是夏星罗启……
重逢
三人穿梭在燃烧的行宫中;也不知闹出这出剧的是哪位皇子,如此下去;官家必然会有所动作吧?三人都不熟悉这行宫;四处乱窜,好不容易才寻着一条路;在一片混乱中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大皇子的行宫在庐江郡,我们往东走,应该就是扬州了。”王二发话;秦湖与洛云这两个对朝中事一无所知的人只有听的份儿。
一路上全靠两只脚;洛云走没多久就觉得两条腿木得失去知觉,仿佛不是自己的般。只是他这般样子;不能背不好抱,别无他法之下只得咬牙忍着;倒是秦湖心中着急,一路留意有没有过路的车马,期望能够一解困境。
幸运的,走出行宫不到三里,便听见声声马蹄,秦湖抬头看去,惊喜地发现一骑正在急速驰来。
王二手中暗扣一枚石子,等马匹近了,便立刻灌劲投去。没想到那骑手也是武人,黑夜中辩物不明,居然听得风声,脑袋一伏,躲了过去。
三人都是心中一紧,立时戒备起来,那骑手也拔出兵器,慢慢踱过来,双方一照面,俱是一愣。
“洛公子?”
“决青?”
来人居然是决青,一身布衣,风尘仆仆,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洛云:“你怎么会在这里?白庄这几日找你快找疯了!”
得知白庄无事,洛云长长地松了口气,道:“他无事?”
“无事。”决青满脸疑惑,“你们这是?”
“出了点事。”王二含糊地道,“决公子能否把马匹借我们一用?”
“怎么?有人受伤?”决青跳下马来,“不如让我来看看?好歹我也是个大夫。”
三人都是哑口无言,面面相觑之际,决青倒是个识趣的,岔开了话题道:“如若要借马也不是不行,不巧的是,我也是有急事才连夜赶路。不知几位去的方向,如果同路的话,倒可以一起走,只是,恐怕只能再带一位了。”
三人摸不清决青所属何方,一时间哪里敢让不能动武的洛云跟去,只得婉言谢绝。决青看了看几人的模样,沉吟半晌,道:“罢了,我这事倒也可以耽搁一下,你们俩人骑我马去,我便练练轻功吧。”
决青一番好意,也没有漏洞之处,王二立刻谢过,道:“那请秦公子与二爷一起,赶紧去找少爷吧。”
洛云知王二武功了得,又擅长隐蔽躲藏,一个人反倒方便,也不再推辞。秦湖却是一脸忧心冲冲,道:“你怎么办?”
“我?”王二一愣,随即笑道,“走回去罢了,无妨。”
只这一句问候,便令王二心头升起几分暖意,看着俩人翻身上马后,秦湖还不时回头张望的模样,更是忍不住盯着看,移不开眼睛。
等马儿消失,王二这才发觉决青居然跟着自己走。决青方才是迎面而来,此时却怎的倒了方向?
“决公子?”
决青转过头来,笑:“嗯?”
“您不是有急事?”
“嗯。”决青点了点头,手中折扇刷得一声打开,“不过,已经办完了。”
王二怔了怔,随即脸色冷了下来,把在行宫中捡的短刃并于袖中,厉声道:“你是谁?”
“放心。”决青哈哈一笑,“我不会害你的,方才走的那两位也无性命之忧。”
王二哪里肯信,手中短刃一递,便攻了过去。决青以折扇迎上,一招一式之间沉稳异常,俩人斗了几十招不分胜负,他忧心秦湖与洛云,虚晃一招后便脱了战圈,往马儿离开的方向急追而去。
决青也不追赶,摇着扇子看着王二的背影摇头:“年轻哪,就是冲动。”
王二两条腿哪里追得上四条腿,一路狂奔,月色下马蹄印并不清楚,也只有他能分辨。很快,他便敏锐地感觉到一丝战栗,似乎被某个强者盯住般,他脚步急停,屏息静气,试图隐藏进黑暗中去,正在此时,一枝利箭伴着厉啸擦着他的耳朵射了过去。
他抬起头,只见道边山包上旌旗飘飘,无数兵士马匹并列站着,一眼望不头的队列却毫无声息,宛如鬼魅。洛云与秦湖的身影就在崖边,微微晃动,看起来并未受伤,他还未松口气,等借着月光看见旌旗上的印记时,便猛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五月初一终于到来,烟花三月下扬州已经不适合此际景色,繁华的城池正在为一件武林盛事而骚动——说是盛事并不准确,应该说,是一件丑事:武眷门首徒欺师灭主,勾结朝廷败类残害师弟,偷取秘籍。
任何一件都是大罪,更不要说这么多桩。更何况,就在一个多月前,这些个罪名还是小师弟白庄的,如今这般大逆转,不少武林中人都满怀好奇。
如若在这讨逆大会上,两个徒弟一死一伤,老掌门再气得出个什么事,武眷门这江湖至尊的地位也就需要重新确立了。
这是件好事、有趣的事、幸事,江湖中人少有不愿意来掺和一脚的。
扬州城的客栈与酒肆掌柜们这两天笑容很可掬,碰上再天大的事,都止不住那咧开的嘴,就连卖胭脂水粉的店们都被不少风流少侠光顾了一回,赚了个盆满钵盈。
白庄的心情却与店家们完全相反,自从洛云失踪后,他便像丢了魂般,一连几天发疯般在四处寻找。眼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已经有些快崩溃了。
这般行尸走肉地过了几天,如若不是师父命令他必须留下,他恐怕早就离开去寻找洛云了。哪怕丁点线索也没有,天涯海角他也会一一翻过,一想到洛云可能的遭遇,他的心肝肺仿佛全部被冻成了冰。
煎熬之中,讨逆大会终于召开了,会场设在扬州最大的广场上,白庄坐在附近的小屋中,等待师父的召唤。此时的他脸色憔悴得如同死人,一连几天没有合眼,哪怕是再强壮也撑不住了,只是,此刻他还不能倒下,洛云还等着他去救,还有他的孩子……
“少爷。”元梅的声音把白庄从瞌睡中拉了出来,却仍旧无法挽救他满是血丝的双眼,“您去睡会儿吧?”
白庄像是没听见般,木然地坐在桌边,过了半晌才道:“师父呢?”
“掌门说到时候叫您。”元梅一脸担忧,“要不,您吃点东西?您这样子,二爷回来看见要心疼的。”
白庄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连元梅什么时候出去的都没留意,直到巨大的吵闹声传来,他才猛地惊醒过来,迷茫地看向屋外。
洛云不在,这一切似乎都变得没有意义,即使他洗脱罪名又如何?即使他杀了夏星又如何?
洛云消失的那一刻,他以后的人生也失去了存在的价值。此时此刻,白庄确实是如此想的。
“小庄!”师父的声音传来,白庄浑浑噩噩地站起来,往屋外走去。灿烂的阳光刺痛了他的眼,无数灼热的目光却没有引起他的丝毫兴趣。
“师父。”
武眷门的老掌门留着一捧大胡子,与德高望重的形像相去甚远。他看起来年纪不轻,却是红光满面,肌肉饱满,耷拉下来的松弛眼皮也无法掩盖眼中的生命力。
“我在这儿,还有什么好说的!?”老掌门在广场中央,对着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江湖同道喊,声音透过喧闹的人群直达天际,“夏星,你这个逆徒,你不是要来对质的吗?人呢?给为师滚出来!”
所有人都在四下张望,期望着好戏的开场,可是,无人应答。老掌门也心生疑惑,瞄了眼白庄,以往这个小徒弟总是会为他出谋划策,这一次,他们也早就事先准备好好种种应对之法,唯独没有眼下这种。
年轻人就是不行,为了情之一字,要死要活的……
还未腹诽完,老掌门便看见几天来一直半死不活的白庄突然抬起头来,往一处看去,发了一会儿愣,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居然露出了明显的激动表情,不少武林中人已经为这难得一见的景象张大了嘴,却完全没料到,下一刻,白庄便窜了出去,转眼间不见了人影。
因为白庄看见了洛云!
不要生!
初始;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幻觉,因为太过思念而眼花了;可是;当他看见王二与秦湖一起出现时,再也没有怀疑;立时越过人群追了过去。他的眼中只剩下洛云,其他任何东西都不再重要,直到结结实实地把那个人抱在怀里;他的心才终于放下。
怀里的躯体是温暖的;毫无花假,这一刻;白庄居然哭不出来了,他只管把怀里的人抱得紧紧的;绝对不再松手。以后,无论别人说他怎么霸道也好、怎么不信任别人也好,他再也不会允许洛云不听他的话,这一辈子,他都会把洛云绑在身边,不离开视线之内。
“少爷!少爷!”急促的声音唤回了白庄的神智,王二正焦急地拉扯他的手,“您要把二爷憋死了!”
白庄赶紧放开手,一低头,便看见洛云的满脸泪痕。
洛云从来不哭,真也好假也好,风风雨雨大风大浪中过来,白庄从未见他流过一泪滴。此时,他却一个劲儿地流泪,满是灰尘的脸上被冲出两道可笑的浅印。
“回来就好。”白庄顺着洛云的额头一路吻下来,细碎的吻印满他的整张脸,“回来就好,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再离开我。”
失去才知珍惜,白庄却连这一刻的分离都受不了,洛云也是如此。
俩人都用尽全力抱着对方,缠绵了许久,才渐渐平息了激动的心情。等回过神来,白庄蓦地发现他们周围满是目瞪口呆的武林人士,这些可怜的江湖客只见到白庄像个疯子般抱着个又哭又笑的男人,如若不是王二眼疾手快的拉着秦湖做了人肉挡墙,光天化日之下俩人又亲又啃的模样保准会全被看了个光。
即使如此,俩人这付模样也够江湖中人编出十几个段子了,白庄正皱眉想着解决方法,洛云却拉着他往外走,道:“去见人。”
“谁?”
“见了便知。”
王二去向老掌门说明事情,俩人闯出会场,等周围行人渐渐少了,白庄才发觉他们是在往城外去,正奇怪间,一出城门,映入视野的竟是林立的旌旗,他何等眼光,一扫之下便发现了那旗上威风凛凛的五爪真龙,顿时就傻了眼。
俩人一路并未受到阻拦,等到了那最大最高的冕轿前,洛云才停了下来,道:“我一直等见到、到你,再和他见、见面。”
不知怎的,白庄心中倒安定了下来,他握住洛云僵硬的手,笑道:“若是一直等不到我呢?”
“那便不见。”洛云抿了抿嘴唇,“永生永世。”
白庄眼睛发热,却知此时不是述情的时候,深吸口气,平稳心神,对着冕轿跪下,朗声道:“草民白庄、洛云,觐见陛下。”
轿帘沉默地打开了,白庄拉着洛云起身往里面走去。轿内以竹帘作隔,光线充足,大如小屋,俩人在屏风边坐下,便听里面有个苍老的男声道:“进来吧,外面不好说话。”
俩人绕过屏风,一眼便见到有个六十左右的男子正居于矮案之后,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们一眼。
太老了,这个不是……
洛云的眼光落在了背对他们练字的人身上:漆黑头发未扎起,闲散地披散着,身上的衣服也是普通的棉衣,除了多了几条龙外,与普通人所穿毫无区别。
“洛云?”
这个声音令洛云怔了怔,清脆如出谷黄鹂,竟是还未变声的小男孩声音。
“是。”
案前的人终于转过身来,柔和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竟生出仙境的错觉。
那是个看起来仅有十多岁的少年,比罗林还稍大,却又绝不是成年人。苍白的脸上,一双坚毅的眸子正散发着无穷光彩,为平凡的五官点缀上最动人的一笔。
“敢这样盯着朕看的人,已经有许多年不曾出现了。”这话说得洛云颇为尴尬,正要辩解几句,少年又道,“不过,这世上知道朕是谁的人,也有许多年不曾增加了。”
洛云一时无语,眼下这少年若是出去,恐怕没人会相信他就是现任皇帝。
罗顺的面容在一刹那的光华之后,似乎支持不住,黯淡了下去。即使五官未变,但那眸中的神彩不在,整张脸便透露出一股沉沉的疲倦之色。
面若少年,心如苍树,洛云想到未来自己也将如此,不由得有些迷茫。
“你一点也不像雌果之子。”罗顺转过身去,继续在纸上写字,“反倒是你的男人更像。”
白庄看了过来,伸出手,默契地把话语权交还给洛云。
“为什么,所有人都,总是要讲,雌果之子?”洛云轻轻地道,“雌果之子,也只是人而已。”
罗顺写字的手停顿了片刻,又缓缓开始划动:“雌果之子关乎民生社稷,为何不能提?”
洛云有些发怒:“民生社稷,不是单靠一人的!这不公平!”
“天下公平事有几何?”罗顺的声音不复清脆,满是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