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陛下喊您回家-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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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女沉默着,她眼中的单纯在渐渐隐去。
昭乐知道,从这一天起,曾经的晋女将不复存在。
然而对他来讲,曾经的晋女太过单纯并不适合为他做事,太过单纯的人通常容易为人所用。只有将她的单纯抛却,这个女孩才能为他所用。
说着话已到了午间,昭乐忽然想起前几天丁望托文知礼带话给他,说想见他一面。他跨上马对晋女道:“回到城里后你到军营将宋兰给我找来,我在丁宅等他。”
“是。”
回到齐都之后,昭乐他如当初所答应丁望的那样,让他与其长兄丁期相见。从那以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丁望。去的路上,他一直在猜想丁望要求见他的原因,是为了讨要奖赏,还是为了什么呢?
☆、第六章 意欲何为 (1639字)
来给昭乐开门的是一个长相平凡的男人,他是丁期。
见到昭乐的到来,丁期感到很高兴,匆匆拜倒:“殿下。”昭乐命人把常念牵到一边,随着丁期进去了。
丁望刚刚大概是在做饭,出来迎接昭乐的时候,袖子还没有放下。
昭乐不愿与丁望久处,问话也是开门见山:“你们兄弟为何事找我?”
丁期憨厚一笑,道:“丁氏一族本是戴罪之身,如今舍弟已经殿下恩典回到故土,本不该再乞求什么。只是现今世道混乱,四处皆已燃起战火,罪臣听舍弟说起战场凶险。故而想到我兄弟二人乃是将门之后,却不能为国效力,实在惭愧。”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昭乐盯着丁望的双眼,想从他那双满盈着忠勇的双眼中找出不稳定的因素。“难道你是想让我恢复你丁家门楣,还你祖宅不成?”
丁望听他冷言冷语,心里发堵,扬起头来:“我兄弟忠心为国,即便恢复门楣有何不可?”
昭乐不再理财丁期,而是将目光牢牢锁定在丁望脸上:“若当真是忠心为国,那么恢复门楣与否,又有何干?况且你莫要忘记,你丁氏一族可是罪臣之后,便是我恢复你家门楣与你二人又有何好处?倒不如我与你们行个方便,送到军营中从小兵做起,若当真有本事,断然不会埋没。等你们兄弟二人立下战功,自然光宗耀祖。那时候,风风光光地将祖宅还给你们,谁还敢说你们半句闲话?”
这并不是丁望想要的结果,刚支起上身要与昭乐争辩,便被丁期拉着一起拜了下去:“多谢殿下恩典。”
丁期已经应下,丁望自然不能再说什么。
昭乐饶有兴味地看着丁望,摸摸自己鼻子:“既然如此,等一会儿便有人来带你们前往兵营。趁着这会儿,快去收拾些衣物,才不会耽搁训练。”
丁期再次道谢:“谢殿下,我兄弟定当忠心效国,以振国威!”
“如此最好。”
昭乐正说着话,门外传来了随从的通报:“宋大人到!”
将丁氏兄弟交给宋兰后,他便回了齐宫,没有时间继续耽搁,齐宫里还有太多的事情在等着他。他拍拍常念的脖子,借由回宫路上的这一点时间,去想念那个送给他常念的人,去想念开在天守宫中的楚地菊花。
菊花的香味还未淡去,却已被屋中焚着的凝神香替代。可即便是凝神香,也无法以其自身的香味来起到静心凝神的作用。倘若一个人的心不肯安定,那么多么名贵的香料,都无法使其感到安宁。
楚政恼怒地指着桌角的香炉:“什么云台宗的名香,也不如此!把它给我扔出去!”
“是,陛下。”伺候他的宫人不愿触霉头,蹑手蹑脚地凑过去,一把抱起还燃着香的香炉,就往外跑去。在门口的时候,还特意很用力地丢到一边,使香炉发出了闷闷的响声,这才作罢。
他扭过头来,偷偷看陛下,见陛下仍是怒火炽盛的样子,不由哀哀地叹了口气,打前些日子晋王的消息传过来后,他可是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
自哀自怨的宫人没有注意到身后,所以当顺德发出声音时,吓得他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还快去通传。”
宫人拍着胸口,老大不乐意地唉了一声。
他一向不服气敬德和顺德,本都是宫里的奴才,偏偏陛下疼爱他们两个。
一个做了将军,高高在上,只能仰视不说;另一个没什么本事,却也出了宫,还能被人尊称一声先生。
顺德来到楚政面前,屈膝跪下:“陛下,吴王将晋王送去的耕牛退回了。”
“吴王他这是要干什么?”楚政拍着桌子。
早已知道了吴晋两国之事,本拟着若不开战便两不相帮,大不了就是让晋国赔上些牛羊钱帛。如今看来,这些似乎是不能满足吴王的胃口……他想要的若非钱财,那么只可能是晋国的疆土了。
楚政皱起了眉:“吴王那老匹夫想要晋国的疆土,也要先问问我肯不肯!”
“是。”顺德抬起头,神色肃穆。“顺德还有一事要禀告陛下。”
他的神色令楚政也不由自主地严肃起来:“什么事?”
☆、第七章 守株待兔,远交近攻 (3308字)
顺德道:“日前有大批的僧人来到我国境内,大肆宣传陛下昔日遣散僧人之事。”
“什么?”楚政站起来。“没有人阻止他们么?”
顺德颇为无奈地说道:“派出了大量有学之士前去劝阻,却没有效果。”
楚政眉头拧的紧紧的:“劝了不听的,就打出去!我楚境几时允许僧人入内了?”
“因为不久前陛下曾亲自迎回云台宗灵童,所以僧人入境官兵并不敢阻拦。”顺德又低下了头。
楚政冷哼一声:“传令下去,楚境之内四处兴建云台宗庙,所有百姓均须信奉云台宗。从今往后,除去云台宗以外任何宗教,不得入我楚地,否则格杀勿论。再派士兵前去驱赶境内僧人,若还不肯走,便已枭首示众。”他往后仰靠在椅背上,腿长长地伸出去,举起胳膊伸了个懒腰,装作不经意地开口:“啊!说起来晋国与齐国乃是姻亲之国,齐国对于当前的事情怎么看?”
“齐国似乎是有自己的打算,直到现在仍未表明态度。”
“还没有表明态度么?盯着齐国,他们不出手,我们也暂且不要动手。”楚政摆摆手,让顺德离开。
昭乐是怎么想的呢?楚政摇摇头,不愿再去揣测昭乐的心思。
关于吴王将晋王送回去的耕牛退回这件事,昭乐知道的比楚政要晚三天。
这三天并不足以改变什么,昭乐这样想。就连与之相邻的楚国,都没有做出任何举措。
他没有想到,在他等待楚政出手的同时,楚政也在等待着他出手。
这日下午,所有粮食均已装入仓库,面对满仓堆粮的场景,百姓们高兴地跳起了舞。
昭乐在宫中听闻街上正在举行庆典,摇摇头将晋国之事暂且抛之脑后,命人前去通知华夫人,邀她一同出宫。不一会儿,华夫人便已身穿华服,乘坐车辇而来,她向昭乐伸出手:“殿下。”
昭乐摇头拒绝:“昭乐已经长大,与母亲同乘一辇怕是与您名节有损。”
“既然如此也就罢了。”华夫人微笑着收回手。“殿下可是要骑马?”
“正是。”昭乐在宫门口上了马,与华夫人一同出了宫,来到齐都的街道上。
百姓们有感于殿下亲民,围在昭乐马旁,唱起了歌颂他的歌谣。不知是谁家的女儿胆大,第一个抛出了手中的丝帕,接下来便是接二连三的丝帕抛到昭乐身上,就连他所骑的常念都已被丝帕装点,像是瑞兽一般五颜六色。
看到这样场景,华夫人由衷地感到欣慰。
她早已经对陛下的归来不抱有任何希望,甚至在当初齐赵联合伐鲁的时候,她便已在心里判了自己丈夫死刑。华夫人如今所想,不过是全心全意扶持殿下成才,她等待的不是丈夫的回归,而是殿下成才的那一天。
等到殿下成为天下人,成为齐王的那一天,她就去出家。她早在心里下了这个决定。
喜悦还在蔓延,漫上了每个人的眼角眉梢;歌谣还在传唱,传到了各个郡的街头巷尾;战争还在扩大,扩及了全天下的山川河泊……
赵灵宫微笑着听对面使臣复述着他们大王的话,直到他全部说完才冷笑着答道:“吴王这步棋走的未免太远了些,本王与他相隔两国一河,实在是爱莫能助。他与其同本王结盟,倒不如将这些礼品送往楚国,同楚政结盟岂不便利?”
“赵王说的是,本也是这个道理。只是我家大王素来仰慕赵王品德,今日派小人前来祈请结盟,也并非是攻打晋国,而是发自内心愿与大王结好。”使臣抬起头,面露狡黠。“况且,待得有朝一日,赵王您攻打楚齐两国,独拥东部之时,便是与我吴国接壤之日。大王这样做,也只是将结盟之日提前而已。”
“你倒是伶牙俐齿,问一说十。若当真如你所说,本王便收下礼物,签署盟约可好?也不至于使你回去为难。”
使臣连忙拜倒:“自然是好!小人多谢赵王垂怜。”
赵灵宫摇头:“可别忙着谢,本王便是签署盟约也不会出手相助吴国攻晋。”
“这是自然,如何行事全凭赵王您的意思。小人只是奉命送上礼品和盟书,能得赵王垂怜签署盟书已是感激不尽。只是……”
“哼。”赵灵宫斜睨殿中使臣。“有话便说,堂堂男子何必扭捏?”
使臣答道:“只是大王曾提及,若赵王能顾念结盟之义出手牵制楚国,我国臣民必定感激不尽。”
赵灵宫挑眉:“哦?感激不尽?本王倒要瞧瞧吴王是怎么个感激法。”
使臣听了,忙从背包里掏出另一书简递给身旁宫人:“大王所说全在这书简之上,还请赵王过目。”
赵灵宫只看了几行便已感到惊讶,他没有想到吴王会许下如此重利。然而他脸上并不动声色,将手中书简随手往桌上一扔:“吴王所许并非本王所需,有与没有并无大碍。至于这上面所说的穿山一郡,于本王更是毫无意义,此郡虽临楚国,却也是在吴晋两国包围之下,况且离我有一楚之遥,我赵军根本无法前往驻扎,与我有何意义?再者说了,这穿山郡……现在可还是晋国属地,若是吴王夺不下来,岂不是一个空许诺?”
使臣擦擦额头上的汗,苦思冥想着该如何应答。
孰料赵灵宫突然一笑:“你回去禀告你家大王,这穿山郡本王不要!只要他攻下晋国之后留下清溪莫动,赠与本王即可。清溪门人与我的关系你家大王理应清楚……他若胆敢毁坏清溪一草一木,就莫怪本王不顾结盟之义!”
临来之时,吴王曾下令务必达成与赵国的联盟,此刻使臣听闻只要清溪一郡自然立即应允。他带着盟书离开赵宫时,回头望了望偌大的赵宫,轻轻叹了口气: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堂堂赵王也不过如此。
这次结盟尤为隐秘,为了不让此事泄露出去,赵灵宫并未将结盟之事告知魏慈明,就连他身边亲信中也只有王适之一人知晓。
一场情事过后,赵灵宫趴在王适之背上用手指在他身上缓缓滑动:“适之,你近来对我总不够热情。”
“大王已有新欢,又何必来要求适之?”王适之翻过身,握住赵灵宫在自己身上作怪的手指。“我既已不够热情,你还是去找师弟吧!”
赵灵宫见他并非真的生气,也饶有兴趣地同他调笑:“做这事儿非得有情方得快意,若无情苟合岂不如禽兽一般?我与慈明有情,慈明却未必同我有情,怎抵得上你我两情相悦、情深意笃来的快活?”
他这边说着,虽是平平常常、语带欢笑,一双眼里全是王适之的笑脸。可当他一说到如同禽兽之时,他的眼中浮现的全是几年前的魏慈明和王适之,那时候的他们两个似乎都很少笑,至少很少当着他笑……
那些年里,他的所作所为已不止是如同禽兽,甚至是已禽兽不如。
他想到自己的改变,忽然觉得好笑。一个人若在人前做久了好人,在百姓面前做久了仁君,当真是会影响到自己,连带着有时候在人后都会忍不住想要做个好人,对身边的人好一些。凑过去亲亲王适之:“适之,早些年是我亏待了你。”
王适之一愣,转过身去背对他:“过去的事情还多说什么?折腾了一晚上还不累么?快睡吧。”
赵灵宫不再动他,揽着王适之往怀里带带,前胸紧紧贴着他的后背。
清晨的阳光唤醒了沉睡的赵灵宫,他摸摸身旁的空被,触手已无余温。
适之一定又是半夜就自己走了,他仰躺在床上想。这是前些年他给适之定下的规矩,做完就走,到旁边小屋去睡,不许留下。这些年没少同他说起这件事,不止一次告诉过他不必离开,他却再不肯留。
洗漱过后,他来到一旁小屋,见王适之还未起床便坐到床边。哪知道他才一坐下,便已惊醒了王适之:“不必起来,我早就同你说过半夜不必离开,你怎么就不听呢?夜里寒凉,你那样离开难免会受寒。”
“大王现已贵为一国之主,怎可由男子在旁伴驾过夜?传出去怕是于大王声誉有损。”
“罢了,我来是问你昨晚我同你所说结盟之事你可还记得?”赵灵宫拽过王适之被外的手,一根接一根地捋着,从拇指到小指,又从小指到拇指。“吴王请我出兵牵制楚国。只是我国年初才经过一场大战,百姓尚未从中恢复过来。此刻楚未犯我,我若贸然出兵,怕是会遭失了民心……”
王适之任他摆弄手指:“我说怎么不找师弟呢!原来是想让我做坏人。”
“要做坏人也要凭本事!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赵灵宫伸手摸摸王适之的脸,忽然端正了神色:“至于慈明……我并不信他!”
☆、第八章 云雾皆散,心中唯有明月 (3451字)
转眼间,距离吴国退回晋国送去的耕牛已有半个多月的时间。
吴国始终还是要求晋国送上当初跑到晋国的那头耕牛,这样的要求实在太过无理,激起了晋国民愤。晋王极力免除战争,他一面安抚着情绪激烈的百姓,一面命大臣带着吴国的使者游走在晋国各处,寻找那头——或许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耕牛。
在这段时间里,楚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