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陛下喊您回家-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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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隐隐约约地觉着这真的是大王的命令。
他想起了大王往日的所作所为。当大王对儿子们的争斗感到失望后,曾一度毫不计较地帮助齐国,那时候是否已经下了这样的决定?大王对百姓的热爱,他一直看在眼中。为了百姓的未来,大王选择这条路并不奇怪。
原来一切,早在晋王的算计之中,只是到了现在他才看清。
殿中很安静,密夫人放下手中的诏书,依旧平静地坐在那里。
晋女微微颔首,齐军手中的刀剑发出了整齐的声响。
赵躬亲第一个跪下来,表示愿意遵从王命。余下的文臣跟着他跪下来,屈服于齐军手中的刀剑。只有几个武将仍旧梗着脖子,不愿屈服于刀剑之下,甚至已经有人去挑战齐军手中的利刃。
“各位将军。”密夫人的声音不大。“与其此刻与齐军厮杀,不如想想如何保卫国家不受人侵袭。”
一名武将嗤笑一声:“公主不是正带人在侵占土地么?末将此刻正是为了国家而战。”
密夫人摇头:“将军今日所为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不愿因顺从齐国而被人指摘,而父王的诏命乃是为了晋国的百姓能够得到安乐的生活。将军的名声和百姓的生活,究竟孰轻孰重,将军心里想必是有计较的。”
武将们到底是被密夫人的话所打动,还是被齐国的军队所压制?没有人知道。
晋史上也只留下了这样一句:天正十二年春,晋王薨。甚至连晋国的未来和归宿都没有提及。因为,在那之后的晋地,已改为齐地。
国已易主,它的历史自然要载到齐史中。
密夫人于晋宫里上演这一场易主大戏尚未结束,另一场大戏也已经在昭乐的安排下,于赵都拉开帷幕。
☆、第九章 珍贵的技艺 (2309字)
楚政心里一直很清楚,昭乐在觊觎着晋国的土地。
他相信,昭乐也同样清楚,他也在觊觎着晋国的土地,不然昭乐不会这么快就出手。
子玉将晋国的消息告知楚政时,楚政正准备去军营。他听了子玉的话,极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无妨,昭乐他徒有土地也是无用。这种时候,他还不敢动用晋国的军队,至多是拿些钱粮充当军饷。真不知他要这块烫手的山芋有何用!”
“但是……”子玉还想说什么。
“不必多说。”楚政顿了一下。“三月之内,昭乐定会将土地双手奉上。”
“这……”
“你不信我?”
“臣不敢。”
楚政摸摸鼻子,又想起来昭乐:“他急于扩张国土已是犯了大忌,赵灵宫不会放任不管。昭乐一国应付不来定会找我出手相助,到那时候,想要什么还不都由着我?”
看子玉仍是忧心忡忡的样子,楚政蹙起眉头:“姜昭乐,他别无选择。”
“可他的师傅还在赵宫。”
“那又如何?赵灵宫对魏慈明是什么心思,别人看不出,我倒还明白几分。况且燕于琴死后,他的所有门客都已经归到文知礼手中。昭乐若要与赵国结盟,恐怕最先出来反对的就是燕于琴的那些门客。”楚政想到了项梁给他探回的消息,本有心将那些消息透露给子玉,想了想后,还是没有说。“那都是些能人,昭乐不会愿意轻易放手的。”
“臣只怕……只怕……”子玉支支吾吾地说了好几个怕,却也没说出是怕什么。
楚政看了他一眼:“你是怕昭乐知道是我派人杀了燕于琴么?”
子玉抿了抿嘴,垂下头算是默认了。
“呵。”楚政笑了一声。“这件事只要你不说出去,他一辈子也不会知道是我派人杀了燕于琴。”
“是。”
“下去吧。”楚政叹着气站起来,决定在去军营前,先去一趟关着姜白的那间偏殿。
姜白在楚宫的生活可以说的上是悠闲至极。
楚政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姜白在修剪院子里的一株桃花。红艳艳的桃花映得姜白的脸有些发红,直到这时候,楚政才发现姜白的双眼与昭乐如出一辙。他沉默地站在院子里,看着姜白修剪花枝。
姜白从他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他,却仍是拿腔作势地修剪着花枝,心里揣测楚政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近来他并未听到任何关于齐国的事,那么楚政前来想必不是为了让他给昭乐写信。
其实,姜白心里是不太愿意给昭乐写信的。就像是楚政说的那样,他总觉得这个儿子和他不太像。直到他修剪完眼前的这一株桃花,楚政仍旧没有开口。姜白心里便有些发毛了,扭头飞快地扫了楚政一眼,又扭回去修剪花枝。
“齐王陛下。”楚政走上前,笑的很讽刺。
姜白放下手中的花剪:“楚王。”
楚政将密夫人在晋国的所作所为告之姜白,并道:“我想过不了多久,昭乐大概就会来接你回去了。”
“是么?”姜白感到很难过也很无奈。“我的儿子没有住到这里前,你会让我回去么?”
楚政摇头:“不,如果他杀了我,你就能够离开。”
姜白看了楚政一眼,唇边带着不屑的笑:“他不会。”
“不会什么?”楚政明知故问。
姜白明白他是在明知故问,只好扯扯嘴角,答道:“不会杀你。”
“你怎么知道?他长大后,你从未见过他。”姜白肯定的语气令楚政兴奋。
他很希望他想要听到的那个答案能由昭乐亲口说出来,但如果不能由昭乐亲口说出,退而求其次,由昭乐的父亲说出来也是一样。
“他到底是我的儿子,多多少少我还是能知道些。”姜白抬起头,注视着楚政的眼睛。
“你知道多少?”楚政的口气很不快,他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楚王想我知道多少?”姜白话锋一转,“楚王可否帮我一个忙?”
楚政拧着眉头问他:“什么忙?”
“我想要一台织布机和一些生丝。”
楚政不由笑了起来,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你会织布?”
“不会。”姜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觉得这十根手指还算很灵活。“但我想试一试。”
楚政失笑:“试了又如何?你织布有什么用?况且我国水土并不适合种植桑树,我没有地方去找生丝。”
姜白略带羞涩的笑了:“我若学会了,便可教给你的百姓。到那时候,天下便不止齐国可以生产丝绸,楚国也可以了。至于生丝……”他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后面的话,“昔日鲁国的章丘、博山,还有吴国的会川、临沛,都早在几年前就已种植了桑树。只是他们无法掌握纺织的方法而已。”
“他们无法掌握,你就可以么?”楚政眯起眼睛,饶有兴味地望着眼前的姜白。
姜白道:“所以我只是说试一试,我在齐国的时候,曾去过几次丝绸作坊。”
“姜白。”因为尊重他是昭乐的父亲,所以楚政从未这样叫过他。“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想让我去为了那些桑树和纺织丝绸的技术,去掠夺昭乐刚刚得到不久的土地,从而引起我和齐国间的战争?那样的话,你能得到什么?还是说,你以为你可以趁乱逃走?”
“我没有这样想过。”姜白的目光十分坦荡。“我只是不想我的儿子死,而你是唯一可以救他的人。”
楚政心里一颤,仍不动声色地望着姜白:“你胡说什么?昭乐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
“如日中天?”姜白勾勾嘴角,不屑一顾。“聪明如你,怎会不知他急于扩张的下场会是什么?”
楚政抿了抿唇,轻声道:“过些日子,我会把织布机和生丝给你送来。但愿你能够如你所说,纺出丝绸来。”
☆、第十章 虽九死其犹未悔 (2682字)
春天里的赵都景色怡人,街角的少女们也融入景里,成为了他人眼中的风景。少女们的眼中也有着属于她们的风景,那是一个很俊俏的青年人,许是因在寺庙中待得久了,身上总带着淡淡的香火味。
他每天都会从这条街上走过,正因为这香火味,少女们总能在他刚刚踏上街口,便知道他来了。他从不吝惜自己的笑容,当感受到少女的注视和爱慕的目光时,他总会施施然地报之一笑,然后继续前行。
不管是他也好,还是少女们也好,双方都知道,这短暂的爱慕,并不会有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今天自打他走上这条街道后,少女们就开始议论。
“今天寺庙中有法会么?”
“没有呀!”
“那么南良师傅他为什么走的这样急?”
这些议论传入了南良耳中,他在心里埋怨自己沉不住气,但脚下还是没有丝毫减缓。
早在今天日出的时候,就应该发生的事情,直到现在还没有发生。他必须要搞清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殿下交代他的事情,必须要尽快完成。
因为,晋国易主的事情已经传到了赵国。
南良毫无意识地捻动着手中的佛珠。
云台宗灵童之首做久了,有些习惯就跟着形成,比如总会无意识地捻动佛珠。但是他心里是不信的,他能够在殿下的安排下,这样轻易地成为灵童之首,便足以证明,这些宗教都只是统治者的工具。
总算来到了赵都城正中的云台宗庙,守门人都知道南良的身份,自然是恭恭敬敬地迎到主屋中。一个守门人悄声告诉南良:“南良大人,有一个女人从家里来,说是要请您为她的家人做一场法事。”
南良愣了一下,匆匆地瞥了那守门人一眼:“什么时候来的?”
“今日黎明到的。”守门人抬头看了看南良的脸色。“她从家里带了贡品过来。”
听到这样的话,南良更加惊讶。
他们口中所谓的家正是指的昭乐,能从家里带来贡品之人便是带了昭乐的命令来的。通常这样的人,要一两年才会来一次,昭乐明白这些灵童和神女的重要性,所以不会轻易便派人前来,以免露出破绽。
南良皱着眉走进庙中后,便命人关上了大门。这一次前来下达命令的人,与下达上一个命令的人,之间只差了三天。南良十分不安,他几乎是跑到主屋的,停在门口时,还在大口地喘着粗气。
屋里的女人听到他喘气的声音,立刻回过头来,警惕地看了一眼。
南良从未见过这个女人,他整了整仪容,走上前去:“请问夫人要为家中何人做法事?”
“为夫为父。”女人在说到‘夫’这个字时,脸色变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如常了。
听到这个答案,南良笑了一下:“殿下有何吩咐?”
“殿下下令,今早点燃云台宗庙之事,暂且搁置。命你安排人手,于两天后清晨,同时在赵都城内所有的庙宇放火。不管是云台宗,还是南山宗,乃至供奉祖先的神庙,都要一同放火,以造声势。”女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盯着南良,随后皱起来眉。“赵宫中可有神庙?”
南良点头:“有也无妨,我自有安排。”
“好。”女人站起来,一边整理衣裳,一边说道:“殿下说做完这件事,你就带着人随我一起回去。”
回去?南良在心里摇摇头,脸上却还是和煦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
女人正要离开时,忽然回过头,极认真地问道:“你可真的会做法事?”
“自然。”南良笑道。“我身为灵童之首,若不会做法事岂不露了破绽?”
“那么……”女人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南良善解人意地问道:“需要我为谁做法事么?”
“为夫。”女人说完又折了回来,走到桌边提笔写下了一个名字。“麻烦你了。”
南良侧头去看桌上的名字,轻声问道:“你是弦高大人的夫人?”
“是。”女人点头。“我叫班辛。”
“班辛夫人,若是两日后我行迹败露,还请您带着我的师弟们迅速撤离。”南良向班辛行了礼。
班辛道:“殿下希望你能活着回去。”
南良低下头:“我自然也是这样希望。”
傍晚,南良为赵王讲完经后,悄悄来到了赵宫中的神庙,那里供奉着人的始祖——女娲。明早,他将亲自在这里点燃一把火。这间神庙早在天文元年就已经废弃,只因是往年供奉先祖的神庙才得以保留,而明天这里就将不复存在。
“你怎么来了?”神庙中只有一个人,一名穿着法衣的神官,他略带疑惑地望着南良。
南良有点磕巴:“我……我来看看你……”
神官苦笑:“你是云台宗的灵童,不该来这里的,你走吧。”
“我不走。”南良走上前,拽住神官的胳膊。“你换上我的衣服离开这里吧!”
“我不能走。”神官回头望望身后已经有些斑驳的女娲塑像。“我的家族世代都是宫中供奉女娲娘娘的神官,从我出生就已经注定,我到死都不能离开这里半步。”
南良叫道:“早在你父亲死的那一年,这里就没有人来了,也没有人再供奉女娲了!你为什么不能走!你可以走。”
“谁说没有人?”神官冲他笑笑。“不是还有我么?南良,究竟你要在这里做什么?”
南良愣了一下,开口:“今天走不走都由不得你。”
“南良。”神官在女娲塑像前面跪了下来,头也不回地同南良说话。“我早就知道你不是真正的灵童。早在几年前,我就知道。”
南良并不惊讶,他冷静地注视着神官,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你别怕,大王他们并不知道你不是真正的灵童。”神官磕了一个头。“云台宗的灵童,是不会来拜祭女娲娘娘的。”
南良抿了下唇,走上前拉起跪在那里的神官:“你走不走!”
“不走。”神官笑的很温柔。“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我不用你帮!”南良气愤地甩开神官,一脚踩上他的胸膛。“我让你走!滚!我明天会在你这里放火,如果不想死就给我滚!”
神官摇头:“我不会走的。”
“那你就陪着我一起死吧!”南良气得咬牙切齿。
“从你来此赠我冬衣之日起,我便已决心用一生偿你之情。”神官笑容灿烂。
南良叹息着把地上的神官扶起来:“你何苦?”
神官说:“这里烧了以后,便在没有什么能够束缚我